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最是橙黄橘绿时——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时间:2024-02-22 23:04:36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完结】
  此事说罢,才又说起王观春闱放榜。
  他今日事忙,不得空前来,倒是差人来报了喜。
  榜上有名,自不必说。倒也不负众望,如谢蕴说的那般拔得头筹,一甲一名。
  谢叔父听罢,精神都好了许多,说了句‘多半是状元了’,美滋滋的去歇息了。
  谢夫人瞧得好笑,摇摇头,又与谢蕴悄声道:“别听你叔父在信中说什么胡作非为,得信儿知晓你和离,他一夜都没睡好,不停地叹气,怕你是受了委屈不敢跟家里说,这才等不得你回去,急匆匆的来了,如今瞧见你都好,也是真的好,这才放下心来,饭都多用了两碗。”
  谢蕴听得眼窝热,深吸口气,压下哭腔,“我知道,叔父最疼我了。”
  她没敢说的是,知晓他们要来时,一连几个晚上,都梦到了上世的惨状。
  谢夫人摸摸她头,一脸欣慰,又忍不住笑道:“阿执长大了些,没你看着,读书也晓得用功了,你其余几个弟弟妹妹闹腾,他还板着脸教训,那几个倒是也乖觉了些,装模作样的跟着一同读书。”
  谢蕴想起谢执那小大人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叔母未经坎坷,嫁给了你叔父,眼瞧着要执手一世了,你虽经此一事,但往后的事都说不准,若是哪日遇见心仪之人,只管往家里来信,旁的叔母会为你操持,不必怕。”谢夫人握着她的手,徐徐道。
  谢蕴心口狠狠跳了一下,轻抿着唇角笑道:“好。”
第37章 探花郎
  春和景明, 日光明媚。
  谢氏夫妇带着谢蕴,携礼来拜戚国公府。
  白珠儿在门前相迎,热络道:“叔父叔母总算到了, 母亲都问过两回了。”
  谢夫人笑着客气一句:“劳殿下挂念。”
  谢蕴上前, 朝白珠儿微微颔首,问礼道:“戚夫人安。”
  白珠儿瞬间一愣, 似是在想她那声戚夫人喊谁。
  慢了一瞬, 才僵硬道:“啊……谢姑娘同安。”
  她们相识于国公府,身上挂着的也是大娘子、二娘子的名儿, 如今这般寒暄, 当真是哪哪儿都不得劲儿。
  但瞧谢蕴,好似没这般感觉。
  几人往府里走,去了云七堂。
  白珠儿解释道:“母亲这些时日挂心大爷,身子不大好, 时常卧病,是以请谢叔父谢叔母去院子里坐。”
  见客多在前堂, 规矩又体面。
  此次在云七堂的花厅, 也是永嘉公主多些亲近的私心。
  听见门外动静时, 永嘉公主被嬷嬷扶着站起, 上前迎了两步, 不等对方行礼, 便道:“不必多礼, 许久不见, 尊公身子可还康健?”
  “蒙殿下挂念,家父都好。”谢叔父笑呵呵道。
  今日戚国公休沐, 自是也在,只他面色不如永嘉公主自在, 恐谢蕴与戚钰和离,是因自家儿子混账,颜面无光。
  他僵巴巴的扯出笑,招呼谢家主落座。
  叙话半晌,谢夫人这才温柔和煦的缓缓道明来意,“阿蕴与我们说了,殿下对她关照爱护许多,今日来叨扰,一为答谢,二是致歉,这孩子嫁入公府,但到底是没福气与二郎相扶到老,如先前与殿下说的,结亲是结善缘,如今虽是亲事断了,但是这善缘未断,我们该是来拜会道谢。二郎是个好孩子,我们夫妻也喜欢的紧,盼着他日后能觅得良缘,和和美美。”
  永嘉公主端庄颔首,“正是这个理,结不了儿女亲家,也结了善缘,日后我们多往来才是”,她说着,话音稍顿,歉意道:“今日本该二郎来致歉的,到底是没照顾好阿蕴,但着实不巧,他前些日子去了清沂山,还未归,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亲去拜访,给您二位问个安。”
  谢蕴垂眼听着,握着绢帕的手指轻颤了下。
  戚钰说谎了。
  若他不能全须全尾的从江陵回来,又该如何跟永嘉公主说?
  .
  春闱放榜后几日,本该紧接着的殿试却未如期而至。
  一众学子去官府问,对方只让再等等。
  直至江陵传来捷报,戚显调了景陵兵马,率大军守住了嘉峪城,并重创叛贼。
  嘉峪城位置险要,是江陵府北边的大门,若是嘉峪被叛贼攻下来,江陵必危。得此捷报,便是违令调兵,也瑕不掩瑜,君臣百姓大喜。
  官家却是有些头疼,“那小子倒是跟阿钰一般的犟。”
  不过,戚国公倒是对自己儿子未下战场丝毫不觉意外。
  将士未归,主帅焉能退?
  捷报后两日,殿试姗姗来迟。
  崇政殿。
  窗明几净,气氛肃穆。
  一众贡士被小太监引进来,不敢抬眼瞧,跪拜行礼道:“参见皇上。”
  官家坐高位,略一抬手,“开始吧。”
  众人起身分坐,书案上是严封的试纸,两侧文官正襟危坐的瞧着他们。
  旁边小太监拿来一沙漏计时。
  殿试出题二则,选其一答便可。
  一述民生,二论官制。
  沙漏尽时,小太监上前收卷,呈上御前。
  众贡士起身,立于堂前。
  宫外。
  玉江楼、午楼等酒楼茶室人满为患,街上更是人头攒动。
  楼上厢房,能瞧见外面街上的热闹。
  茶吃过两盏,宫道长街尽头处却迟迟没有动静。
  “今年迟了些。”谢蕴道。
  谢家主倒是见怪不怪,稳如泰山,“许是出了甚是好的答卷,也或许是对榜眼探花的名序争论不休。”
  听雪都吃饱了,揉着肚子打哈欠,小声道:“那状元呢?”
  谢家主谦虚笑笑,心中已有定数,却并不答。
  说话间,底下一阵嘈杂声。
  “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声音顺着撑开的窗户传了上来。
  谢家主倏地起身,疾步走到窗前,步伐十分迅速。
  谢夫人朝谢蕴笑着摇摇头,笑话道:“还是急。”
  谢家主对这话充耳不闻,只等着三甲簪花披红、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过。
  午楼是官道出来后,经过的第一家酒楼,稍远眺,便能瞧见那缓缓移动的三道影子。
  底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谢蕴也起身走到窗前,等得半刻,眼瞧着那新科进士徐徐走近,视线落在那探花郎圣上,忽的瞳孔一怔,瞠目结舌。
  她脖颈僵硬扭头瞧去,只见他叔父虎着的一张脸隐隐发黑,瞪着下面那抬头瞧来,笑得如沐春,朝他们挥手的人。
  谢蕴闭了闭眼,脑子里冒出‘招摇过市’四个字。
  ‘啪’的一声,谢家主气呼呼的阖上了窗,扭头坐回到了桌前。
  “怎么了?”谢夫人一脸莫名,瞧瞧生闷气的老头,又看看谢蕴。
  谢蕴抿着唇没出声,示意她过来瞧,伸手将窗户撑开一道缝。
  底下看热闹的百姓实在多,拥挤的很。
  谢蕴刚探出脑袋,就见那三甲刚好行至窗下,楼下不知谁家姑娘,纷纷朝那俊美探花掷花,嬉闹调笑声惹人脸红。
  谢夫人瞧见,也不由掩唇笑道:“三郎这副模样,当真应得探花美称。”
  “哼!”谢家主重重一声。
  谢蕴与谢夫人对视一眼,皆抿唇低笑。
  尽管不如所愿,但得三甲,还是值得庆贺。
  待得街道上人群散尽,谢蕴几人饭也用完,出了热闹鼎沸的酒楼。
  谢家主没与她们一道,一顿饭食不下咽,陪着用完已是耐心,气势汹汹的往一门生府上去了。
  谢夫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也不拦着,与谢蕴慢悠悠去逛铺子。
  谢蕴挑选了一方松鹤纹的砚台当贺礼,谢夫人看中了一枚玉佩,让人包了起来。
  又买了几批料子,一同送回了府中。
  两人闲逛回去时,只见谢家主已经回来了,对着她们买的,先行被送回府上的一堆东西生闷气。
  谢夫人不惯着他,斜了一眼过去,“瞧什么?你气你的,我送我的。”
  谢蕴微微垂眼,压住笑意,再抬头,对上她叔父的视线,还是没忍住,翘起的唇角露出笑。
  呃……
  她搜肠刮肚,干巴巴的宽慰一句:“探花也很好,三哥长得好看。”
  心想,倒是应了王观先前说笑似的那句,‘我要中探花’。
  谢家主冷哼一声,道:“你们知道王观那小子,殿试题目答了什么吗?”
  谢蕴脸上露出些好奇,这是真的。
  恨铁不成钢道:“那混账鸿篇巨制写了整整三页纸啊!三页纸!以江陵战事论述郢朝分权之弊……”
  谢蕴表情一怔,悄悄咽了咽口水。
  这……是知己……
  “说什么冗官冗兵冗政,养那么些官员,浪费银钱,外虚内实,禁军武力不比从前,武率兵,文掌兵,层层报备,延误战机,官家不知道吗?就他知道!说说说!!!”
  谢蕴默默擦掉脸上被喷的口水,不敢出声。
  “还说用人不疑,如今这般更戍,军无常将,将无常军,弊多于益……”谢家主深吸口气,头发都被气掉了两根,“臭显摆!这套制度自太宗时起,沿用多年,朝中诸位不比他知道吗!”
  谢蕴心中有疑,既如此,为何多年未改?
  “改制之事须得深谋划,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他以为他洋洋洒洒一篇文,便能将这百年制度更改?殿试前吃酒吃多了吧!”
  “……”
  “他该庆幸自个儿出自琅琊王氏,若不然,早就被打一顿板子逐出宫去了,还能当个探花,风风光光游街?”
  “也是他运气好,同期的贡士没一个答到实处的,不是辞藻华丽,泛泛而谈,便是写了些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到底是缺些血性,不敢写”,谢家主说着又气恼,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人家王三郎就不一样了,集旁人血性于己一身,潇洒的很呐!”
  谢蕴再次默默擦脸。
  好像……叔父来时并未带戒尺?
  谢家主嘲声未绝,又道:“官家问他,不怕被淘汰,永世不得科考入仕吗?你猜他说了什么。”
  谢夫人吃了口茶,看戏看得可乐,顺着问:“说了什么?”
  谢家主豁然起身,似是在学王观那模样,站如松,昂首挺胸,抬着下巴,三分矜贵,七分血气方刚,只是气哼哼的神色与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瞧着有些癫狂。
  谢蕴揉揉脸,好努力的压住脸上抽搐的表情。
  谢家主已然开口,朗声答:“先朝诸多文人墨客,郁郁不得志时作出了千古绝作,某顺遂十几年,至如今也只有憾事一桩,未至困境,未传佳作,心中无惧。且,今日殿试,瞻望圣颜,喜不自胜,所作肺腑,不负己心,更不敢欺君……就他能!!!”
  谢家主冷嗤一声,气得两颊泛红,目光如炬,“真厉害!还未入仕,便将朝中同僚得罪了个干净!棒!”
  “噗!”
第38章 听墙角
  谢蕴当真是没忍住, 帕子掩唇,笑得双肩颤。
  谢家主横眉竖目的瞪她,气道:“还笑?”
  谢夫人也忍俊不禁, 慢条斯理的拭了拭唇, 直白道:“你这般模样,谁能忍着不笑?”
  被自己夫人这般说, 谢家主自己自闭生闷气去了。
  晚间用过饭, 谢家主坐在厅中迟迟未动,谢夫人也不管他, 自个儿回房去歇着了。
  谢蕴劝道:“叔父, 今夜宫中摆琼林宴,三哥怕是吃不少酒,您别等了。”
  谢叔父虎着脸轰她,“你别管, 去睡吧。”
  劝不动他,谢蕴陪着等了一个时辰, 棋盘对弈两局, 老头儿今夜心不静, 谢蕴毫不客气的赢了两次, 熬不住, 起身退下了。
  她刚走, 谢府进来一人, 身上红袍未换, 沾了些清冽酒香,步伐却是稳健。
  廊下灯火亮, 王观进来便瞧见那拉长脸,端坐的人。
  “就知道先生等我呢。”王观顿时笑与一句。
  谢家主不吭声, 神色沉沉的瞪着他。
  王观上前两步跪下,甚为乖觉的从袖中抽出一根柳树枝,双手奉上,“学生刚从琼林宴上过来,来的匆忙,未带戒尺,先生将就用用?”
  他话音刚落,手中柳条便被一把拿走了。
  谢家主挥起的柳树枝都听见了划过的风声,硬生生顿在半空,他咬牙道:“将你外袍脱掉!”
  这是圣上赐下,打在这红袍之上,犹豫在打圣上脸面。
  这是大不敬!
  王观眉梢一挑。
  还注重规矩,那便是气过了。
  他照做,起身将袍子脱下,折好放在椅子上,复又跪下。
  一身雪白中衣,跪的笔直。
  从前在谢氏听学时,王观也受过罚,先生爱之深责之切,丝毫不手下留情。
  去岁冬,他去信禀报将下场春闱,先生用了两页纸叮嘱他戒骄戒躁,纵然才华横溢,也要晓得韬曜含光,要知道,多少心怀天下的文人,都死在了官场上,同僚戕害,上位者忌惮,阴沟里的老鼠嫉妒,凡其一,皆可亡你。
  王观懂他的谨慎老成,但他这般年纪,让他放弃那些少年气的冲劲,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与旁人虚与委蛇,也当真是为难。
  “啪啪啪!”
  肩膀后背处挨了三枝条,只听谢家主问。
  “知道错了?”
  王观:“知道,学生惭愧,辜负先生教诲。”
  “你不是辜负”,谢家主直接戳破他装乖的皮,“我从前教你的那些,你都听着了,不过是坚持自个儿心性罢了,人人都道你是高洁君子,但是你这君子,一身反骨硬得很,我为你启蒙,教你数十年,也未曾拧动分毫,你去岁来信时我便想着今日这遭,真不负所望。”
  “学生知错了。”王观讪讪道。
  谢家主睨他一眼,“不是诚心,这错不如不认。”
  王观顿时闭嘴。
  “有时我当真是不知,你入官场,好还是不好,许是与百姓而言是好,与你自个儿是不好。诚如你所说,你十几年顺遂,不通郁郁不得志的遗憾,但为人师者,我只愿你这一生都不要通晓。你谢祖父,天下门生无数,如今那宰相相公便是他得意门生,传授毕生所学,他当年也是名满天下的三元,你瞧他如今敛去锋芒,在高位汲汲营营,你当他是看不见,还是不敢说话?”
  “三郎,你要记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1],沉疴宿疾之政,亦然。”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2],北有北霜国虎视眈眈,南有叛贼未尽,东边靠海的府州县,不时有外敌骚扰,咱们郢朝如今这安稳来之不易,文治武功,将士守边关,文臣治社稷,这两句,千斤重,你可懂?”
  王观叩首:“学生受教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