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一把握住她的手, 求饶道:“错了错了, 我抢你去当压寨夫人。”
谢蕴红着脸瞪他,一脚踹在他腿上, 气愤道:“你还说!”
正经姑娘听这话,羞也羞死了。
身下的马车晃了晃, 戚钰低声笑了,磨出茧子的手指压在她唇上蹭了蹭,看着那唇脂花了,低声道:“动静莫要太大,外面的人会多想。”
不等谢蕴反应过来,羞愤欲死,唇便被他欺上,探了进来。
“!”
混账啊!
外面那么些人在!
她脸红,但又不敢挣扎推他,束手束脚。
戚钰却如禽兽,将她吃得泪眼朦胧,唇不点朱砂而红。
谢蕴张着唇喘息,起伏的胸口每动一下,便要擦过他的。
戚钰揉着她软了的腰肢,语气含着低笑,“想要?”
谢蕴眼皮被他的话烫到了,伸手推他。
面前的人纹丝不动,还在说。
“稍忍忍,晚上去了客栈,我再帮你。”他温柔亲她的脖颈,低声呢喃似的轻哄。
谢蕴心尖儿颤了下,强装镇定道:“不要。”
有些事,食髓知味,尝过难免欲罢不能。
但纵然如此,也绝不能承认,她还要脸面呢。
“嗯?当真?”戚钰抬眼瞧她,只那眼神怎么瞧都不正经。
视线相触一瞬,谢蕴淡然撇开眼,‘嗯’了声。
一顿亲热,戚钰眼角眉梢都透着新婚郎的喜色,大手在那细腰上往上挪了一寸,捏了把。
“口是心非。”
谢蕴唰的一下,整个人红透了,猛然扭头瞪他,“你!”
却见帘子一挑,那人已然跳下了马车。
谢蕴顿时一口气闷在胸口,没骂出去的那句‘登徒子’,隔了片刻,咽了回去。
停了小半刻的马车又开始动了,问月与听雪却是没上来。
戚钰这是……走了?
谢蕴抿了抿唇,状似无意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旁边的帘子,只见那人坐在马上,察觉到她的动作,视线扫了过来。
“可要骑马?”戚钰问。
他这话问得正经,谢蕴不自觉要放下的手顿住,犹豫一瞬,还是问:“道过别了,你还不回去?”
戚钰漫不经心道:“回去做什么?”
“?”
脑中瞬间冒出一个猜想,谢蕴倏然启唇,“你――”
“不想打光棍儿了,回家娶你成不成?”
戚钰说得云淡风轻,谢蕴心口却是跳的猛烈。
不等她回句什么,戚钰忽的骑马靠近了些。
谢蕴只当他要说什么隐秘些的话,帘子挑高了些,脑袋往外探,想听得分明。
戚钰微微弯腰,如她所想的那般低声。
“哭早了,羞不羞?”
“……”
谢蕴咬了口空气,负气似的‘啪’的放下了帘子。
混账!
他这般姿态,倒显得她先前几日伤春悲秋了些。
谢蕴脸上冒烟,听外面低笑。
.
马车不如来时,游山玩水的慢行。
坐了一天马车,谢蕴腰酸腿软,只觉得浑身似要散架。
被问月扶着下了马车,谢蕴一个腿软,险些跪下,旁边的戚钰眼疾手快,将她勾着腰带起,靠在怀里。
“先上去泡个澡,一会儿我上去与你用饭。”戚钰道。
谢蕴知道他有事忙,‘嗯’了声,稍缓缓,她从他怀里离开,先行进了客栈。
戚钰已然安排好,护卫将她们领去楼上房间,而后守在了门口。
戚钰上来的稍晚些,好在谢蕴下午用过糕点,便是此时也不觉饿。
外面天黑透,底下忽的响起一阵嘈杂声。
听雪想去看热闹,刚开门,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了。
眼瞧着小姑娘要炸毛,谢蕴连忙出声喊:“听雪,回来,别胡闹。”
听雪左右各瞪一眼,哼了声,关上门。
门口护卫对视一眼,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姑娘,我们为何不能出去啊?”听雪鼓着脸,不高兴的问。
谢蕴拿出颗松子糖给她,道:“底下约莫是乌尔济。”
只一句,听雪顿时乖了,显然是对上回的事心有余悸。
那日若不是戚钰,谢蕴当真是要吃亏的。
旁边靠在椅子上的羌弥却是笑了,“他啊”,她问谢蕴,“姑娘,你想让他中什么毒呢?”
谢蕴:“……”
听雪大胆,但也审视夺度会认怂,羌弥就不一样了,瞧着不好惹,也当真是惹不得。
谢蕴深吸口气,转过身,语气认真的交代:“别惹事,乌尔济此次入邺都,是为和亲,若是沾染上,怕不能功成身退。”
她会忘了那日之事吗?
不会。
她比谁都恶心乌尔济,但此人关系两国,稍有动辄,便如同置于火上烤。
“知道了。”羌弥泄气道。
小半刻后,外面的动静消停了,隐约能听见底下食客的交谈说话声。
外面一道脚步声在靠近,片刻后,停在门口。
“将军。”
门外的人‘嗯’了声,笃笃笃三声响。
问月过去开了门,微福身:“二爷。”
戚钰手上拎着饭菜,扫了屋里一眼,道:“你们的饭菜送去隔壁了,过去用吧。”
听雪看向谢蕴,后者微微颔首,她立马拉着羌弥和问月跑了。
门关上,屋里顿时清净了。
戚钰将饭菜端出来,道:“去街上买的,尝尝可还合口味。”
客栈的饭菜不太讲究,能填饱肚子便是好的。
桌上的饭菜不如平常精致,但口味尚可。
谢蕴吃了口粥,才低声问:“你护送乌尔济去邺都?”
戚钰被她做贼似的低声逗笑了,忍俊不禁的打趣道:“我护送的不是你?”
谢蕴斜他一眼,懒得辩驳。
他如今哪有那般随意闲暇,原本是心中猜测,听到楼下动静时便知她所猜的八九不离十。
戚钰给她夹了块鸡肉,“别光吃粥,又不是猫。”
说罢,他才又道:“护送乌尔济的是杨将军,我本是想告假的,但张将军没让,不过,磨了几日,好歹是念在我几年没回去了,这才勉强让我随行,时间赶不及,只能吩咐人先将你的箱笼装车,早上吓着了?”
谢蕴细眉微蹙,不愿承认那一瞬的慌神与失落,轻轻摇头,“没有。”
“骗人”,戚钰毫不客气的拆穿她,“早饭都没动,还是我吃了。”
谢蕴:“……”
就说他有病吧。
她都吃不下,他竟是自己吃完了?!
面上不愿输,谢蕴一脸淡色道:“你又何必送我回去。”
戚钰:“怕你偷偷哭。”
这话戳中了她心口柔软处,谢蕴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被他瞧见过哭,便是连反驳都显得没底气。
用过饭,戚钰随意将碗盏收回食盒里,道:“去床上躺着。”
谢蕴净了口,刚要起身,听见这话,陡然红了脸,一脸惊恐的瞧他,“你、你别胡来!”
戚钰先是莫名,随即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当我要做什么?”
谢蕴朱唇微启,神态羞愤,难以启齿。
“马车上那话还记着?”戚钰屈膝半跪在她身前,目光咫尺。
“在这儿,还是床上?”他又问。
谢蕴抬脚便要踢他,却是不防被握住了小腿。
他的手不老实,两根手指慢条斯理的掀开裙摆,掌心贴在她浅青色的里裤上。
丝缎很滑,隐隐透着热意。
他的手比她烫!
谢蕴感受到腿上那不属于她的温热,不禁挣了挣。
戚钰笑,“倒是比我想得急切些。”
谢蕴急得后背生了汗,双手抵着他胸口,压着嗓音道:“你别!会被听到!”
戚钰没说话,将她抱起放去床上,而后折去净手。
用帕子擦干,转身回来时,却是见床上锦被鼓起一团缩着,很是可爱。
谢蕴知规矩,他们成亲做夫妻的那段时日,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也是这段时日,才能瞧见些小姑娘的娇态和稚气,如今这般尤甚。
戚钰喉咙滚了滚,到底是顾忌外面的人当真能听见,没与她玩闹,屈指扣了扣那耸高处,道:“出来,我给你捏捏腿,不酸吗?”
闻言,那一团动了动,紧裹着的锦被松开了。
戚钰边给她捏,边道:“明日与我骑马吧。”
谢蕴立马摇头,拒绝得十分干脆,“不要。”
“为何?”
谢蕴想起上次,语气变得幽怨,“骑马腿更疼。”
闻言,戚钰眉骨一动,“上次问你可伤了,你怎说没有。”
谢蕴咬着唇瞪他。
怪谁?
还不是怕他发病,非要给她上药?
这眼神……
戚钰眉轻挑,笑道:“当真是懂我。”
“……”
谢蕴扭过脸不看他。
视线刚落在锦被上的海棠花,瞬间疼得低低惊叫一声,忍不住掐他手臂,“轻点啊!”
戚钰反将一军,“低声点叫。”
第63章 戚钰呢?
翌日。
天色未亮, 街上便传来了动静。
谢蕴盯着头顶床帐片刻,隔壁床咯吱响了两声,紧接着响起刻意压低的水声。
谢蕴眨了眨眼, 翻了个身卷着被子又睡去。
隔壁住着戚钰, 倒是比寻常更让人安心些。
只是戚钰很忙,早饭是护卫送来的, 谢蕴独自用过, 便收拾妥当,出了房间往楼下去。
刚下一层, 便与从房间出来的乌尔济迎面撞上了。
谢蕴目不斜视。
真晦气。
身后‘哟’了声, 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原来美人儿跟本王子同行啊。”
这是将她认了出来。
谢蕴置若罔闻,脚步不停。
身后声音紧追。
“美人儿何必走这么快,本王子若是未到,你也走不了”, 乌尔济不无得意道,瞧着那一丝瑕疵也无的靡颜腻理, 心头瘙痒的紧, “美人儿与本王子同乘一车吧, 路上也好说说话不是……”
“说什么?”
话未说完,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戚钰站在楼下, 唇角勾着讽笑, “大王子不若邀请我同乘?我不只能陪你说话, 还能让你松松筋骨, 可要试试?”
“呵”,乌尔济笑了声, 不怀好意道:“本王子可没有男风之癖,你若是当真痒的慌, 本王子倒是可以让身边的查哈干你。”
谢蕴眼皮狠狠一跳,脸色难看。
她虽也在市井住过一年,但并未听过这般脏话。
谢蕴回头,目光在乌尔济腰间若有所寻。
乌尔济察觉到她的视线所落之处,双手叉腰,姿态雄伟。
不等他说话,谢蕴已然抬眼,目光与他相对,神色不解:“怎的不见你那破鞭子了?没缝补好?”
乌尔济一哽,气得咬牙。
哪里缝补得好?!
没见识的妇人!
他那可是狼皮所制!!!
“不过是一条鞭子罢了,美人儿倒还记得?”乌尔济视线在她脸上贪婪流连。
谢蕴似是觉得有理,微微颔首,“确实,物以类聚。”
都一样的恶心惹人厌。
说罢,转身往下走。
乌尔济皱眉,盯着她背影。
没听懂。
郢朝人说话就是弯弯绕绕,不如他们北霜国直来直去。
却是见,楼下的戚钰笑了,笑声嘲讽。
视线对上,戚钰明知故问道:“怎么,大王子这是没听懂?”
乌尔济恨恨咬牙,目光锐利。
“哦,也是。”戚钰姿态闲散,耸了耸肩,没说太多。
只那表情比骂人还脏。
他娘的!
乌尔济心里骂。
只见戚钰上前迎了那娉婷美人儿,将人送上了马车。
“今日一道走,随行人多,若是有事,只管吩咐马车旁的护卫。”戚钰叮嘱道。
知道守着马车的护卫都是他的亲卫军。
谢蕴闲闲‘嗯’了声,从马车上的抽屉里翻出昨日未读完的游记,“你去忙吧,不必操心我。”
戚钰低笑了声,“这话说的,当真是无情。”
他每次不正经时,语调便往上扬。
谢蕴心下叹口气,绷着脸又说一遍:“去忙。”
戚钰不为所动,理直气壮道:“这么些喘气儿的,怎就非得我忙前忙后呢?”
刚走过来的杨将军,闻言脚步一顿,默默转身去了。
谢蕴瞧见,伸手便在戚钰手臂上掐了下。
戚钰顿时倒吸口凉气,捂着被她掐疼的手臂,连她的手一起。
“……别装。”谢蕴眉心一跳,低声斥道。
硬邦邦的。
她都没掐住肉,装什么疼……
戚钰却好似没听见,只捂着的手,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瞧她的眼神也忍着笑意。
“登徒子!”谢蕴低声骂着掐他手,随他意的装生气。
戚钰煞有介事道:“我的手不好摸,树皮似的。”
“……”
谁要摸啊!
谢蕴又羞又臊的拍开他,挪着往旁边坐了坐,避嫌似的不看他,视线落在街面上。
“我夫人果真好看,便是连掐人都是月牙状的呢。”戚钰悠悠道。
谢蕴闭了闭眼,心道:忍他一句。
却是听外面的护卫被憋住,隐隐笑声传了过来。
戚钰也没能赖多久,小半刻功夫,众人出发。
马车轻晃,谢蕴掀起帘子,往外瞧了眼。
没看见戚钰。
护卫察觉到,问:“夫人有事吩咐?”
谢蕴摇摇头,“无事。”
赶路总是枯燥的,听雪趴在窗前赏了会儿景,叹口气,放下帘子,鼓着脸道:“好无趣啊。”
谢蕴翻了页书卷,头也不抬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去拿卷书读。”
“那我跟姑娘读的书不一样。”听雪神色认真道。
她宁愿翻石子儿,也不想读书哎。
问月在一旁抿唇轻笑。
晌午路过一个小镇,众人寻了家酒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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