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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紧紧的抱着她，脑袋磕在她的肩膀上，身体止不住的颤，就仿佛下一秒她要消失在面前一般。
肩头一点点湿润。
良久。
那维莱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一点点松开了她。
但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
“抱歉，我......我不知道。”那维莱特一只手摁着心口，眼尾红红的，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芙宁娜，语无伦次：“我不记得了......只是好害怕......”
巨大的情绪堵在心口里淹没了那维莱特。
他不明白，他不懂。
他只知道他好像差点就失去她了。
“甘......甘雨姐姐，他......她们醒了......”
七七从床边探出个脑袋，打断了两人继续交流。
甘雨从门外进来，看着淡定如常的芙宁娜和神色紧张的那维莱特，疑惑问道：“明明是芙宁娜小姐的幻境，怎么那维莱特先生反而受影响更深刻？”
“幻境影响？”
看着两人疑惑的神情，甘雨解释道：
“出了幻境之后会自动清除在里面的所有记忆，但是会残留在里面的恐惧的情感，这个阵法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所以无论对于魔神还是仙家都有效。”
“一般来说，幻境的主人是受情绪影响最大的。”
甘雨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补充道：“但是也有例外，人的意志越坚定，受得影响越小，反而感性的情绪感知能力强的，受幻境的影响越大。”
甘雨把手中的汤药碗递给七七，接着说：“这药是专治幻境出来情绪失常的，本来是给芙宁娜小姐准备的，没想到最后却是给了那维莱特先生。”
芙宁娜看着那碗乌漆墨黑看着就苦的汤药，拍了拍胸口，后怕道：“还好不是我喝。”
“给......你，那......维莱特......先生。”
七七捧着药碗递给那维莱特。
在芙宁娜敬佩的目光中，那维莱特端起药碗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那......维莱特先生，这个......蜜饯。”七七低头从随身的小口袋里翻出姐姐们给买的蜜饯。
一颗一颗圆圆蜜饯被剪裁得当的白色半透油纸精致地包好，亮晶晶的，看着就很香甜。
“药......苦，吃这个......不苦。”
七七把蜜饯轻轻塞到那维莱特垂在床边的手里。
“不必。”
那维莱特说着便要把蜜饯还回去。
“啊？”七七不明白。
“你......你不.......喜欢吗？”
七七垂着脑袋很失落。
“你不吃的话，给我吧。”芙宁娜自然地从他手中拿走了那几颗蜜饯。
脸上是一如既往干了坏事后幼稚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但看着这样鲜活调皮的芙宁娜，那维莱特眉眼却越加温柔。
“好甜！谢谢七七。”芙宁娜蹲下身子与七七平视，笑着道谢。
“不......不用谢。”七七又开心起来。
“芙芙......”那维莱特脱口而出。
芙宁娜惊恐转头，这里还有别人呢！
她现在在甘雨小姐眼中可是枫丹的水神大人，被她知道自己的小名这么可爱，这也太丢脸了吧！
看着面前瞪大的异色蓝眸，那维莱特才强行改口道：“.....芙宁娜，你有受伤吗？”
那维莱特自醒来之后就紧张地把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伤口，但还是担心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
“没有啊，一点都没有受伤。”芙宁娜转了转手腕，用她那一贯轻松的语气抱怨道：“但是感觉四肢有点酸痛，感觉像背着铅锤爬了好几座山一样。”
芙宁娜拎着她的小手杖，原地转了一圈，向那维莱特仔细地展示自己真的没问题。
转完之后，甚至夸张地行了一个谢幕礼。
弯腰下去的那一刻。
头顶的小礼帽，掉了下去。
那维莱特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接住了它。
没有掉在地上。
接住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但他抓不住看不清，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宛若定住了。
神情恍惚中，听到――
“呀，多谢你，那维莱特！”
芙宁娜从他手中拿过帽子，扣在头上端端正正戴好。
自言自语道：“我应该在帽沿缝一个小夹子的，这样就不会掉了。”
感受到那维莱特仍旧低迷的情绪，芙宁娜调侃道：“虽然这次是我比你更厉害，我一点都没有收到幻境的情绪影响，但是是你把我从里面拉出来的，你也很强啦，别担心了。”
“说起来，那维莱特，你才是逞强那个家伙，受伤了都不跟我说。”
芙宁娜一边说一边故作凶狠地捏起拳头锤他的肩，活跃着气氛。
指的是雪山被隐瞒的伤，甘雨在那维莱特昏迷的时候通通检查出来了。
她先前竟然傻傻的以为他真的没事。
随着芙宁娜俏皮的话语那维莱特的思绪渐渐安定下来。
意识到危险彻底解决后，那维莱特开始思索着眼下的处境。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璃月境内，并且也已经见过了这里的领主――岩神摩拉克斯。
那维莱特看向甘雨：“请问岩神如今在哪？”
甘雨抱歉地看向他说：“我也不知道，在不久前芙宁娜小姐同他讲明你们的来意后，帝君便早早离开了。”
芙宁娜接话道：“岩神人真不错，讲话也很温柔，唯一不好的就是当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总感觉他每一句话都有深意，让人后背发凉。”
芙宁娜后怕地搓着胳膊。
那维莱特听到这，明白岩神这是默许他们在璃月境内活动的意思。
于是看向甘雨，不动声色把话题转到他们旅行的正题：“早就听说璃月是契约之国，那你们这里的律法也一定很完善吧。”
甘雨摸摸头，不好意思道：
“你们对璃月的律法很感兴趣吗？但是很抱歉，这并不是我的长处，我所掌握的很粗略，不能为你们介绍......”
七七听到关键词，悄悄探头：“律......法，烟绯......姐姐。”
“烟绯？”芙宁娜疑惑歪头。
“哦对呀！烟绯小姐是璃月最顶级的律法专家，每条律法都滚瓜烂熟，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解答你们的疑问。”
随着甘雨话音落下，响起了敲门声。
一位秘书打扮的女孩推门进来，一脸哀愁地看着甘雨：“甘雨小姐，您再不回来，工作要乱套了......”
“啊，抱歉抱歉......”甘雨不好意思地看着秘书，随后对那维莱特二人道：“你们身体已无大碍，若是想找烟绯小姐，不介意话可以同我一起返回璃月港。”
“甘雨小姐您作为神兽也要工作吗？”
芙宁娜惊讶，她以为只有她一个神去拐长生种去工作。
明明是对甘雨说话，眼神却不自觉瞟向那维莱特。
甘雨脸颊通红，道：“我......我喜欢工作，为人们工作，看着璃月港变得越来越好，我很开心。”
甘雨双手捧心，一脸幸福。
“仙家长寿，但是无边的生活太过太过寂寥了，我还是喜欢......”
甘雨纠结了一下措辞，接着开心地笑着说：“热腾腾的烟火人间。”
一旁的那维莱特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第32章 非人之物
三人刚到璃月港，几个秘书便把甘雨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开始哭诉。
“甘雨小姐，您看这个项目......”
“甘雨小姐先看我这个尾款，再不批我要被挂路灯了啊啊啊......”
“甘雨小姐，这两家为了地权打起来了，您看怎么......”
......
甘雨工作效率奇高，且七星对她放了极大的权利，平日里都是甘雨交代这些秘书们需要做什么，按照命令去完成便好。
甘雨不在，众秘书便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被繁琐的工作压的喘不过气。
甘雨歉意地看向芙宁娜二人，道：“抱歉不能与二位同行了，我将烟绯小姐的联系方式写给你们吧。”
“没关系，甘雨小姐你去忙吧，我和那维莱特我们自己可以的。”芙宁娜贴心道。
最后甘雨只匆匆给二人留了张联系方式便被众秘书簇拥着回去工作。
璃月港白天人声鼎沸，这里的气氛与蒙德与枫丹都不相同。
路边小吃的叫卖声，买卖之间的讨价还价声，孩子们奔跑玩耍的嬉戏声，人力车的拉客声......
各种生活气息交织在一起明明那么嘈杂。
但步入其中的那维莱特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脑中不由浮现了甘雨之前所形容的“热腾腾的烟火人间”。
“喂，那维莱特别发呆了，快来看，这里这里。”芙宁娜在不远处对他招手。
走近一看，发现酒肆外面摆着几张茶桌，支着一个说书台，招牌上写着“三碗不过港”。
“上回书说道，岩王爷独行于山峦之间......”
说书人在台上滔滔不绝，下面听众听的入神。
芙宁娜拉着那维莱特找了个边角的空位坐下，招呼店小二上了一壶璃月招牌好茶。
“就在一处地缝里，听见了闻所未闻的幽远之声，那声音时而凄切如歌，时而恐怖如雷.....”
说书人几句话便将画面描绘的栩栩如生。
芙宁娜听得又怕又好奇，戳了戳那维莱特，小声问：“这地缝里是什么啊？”
那维莱特摇摇头：“不知道。”
“岩王爷兜兜转转，最终竟在岩层内找到了一块奇异的石头，岩王爷怜惜这块石头的灵性，便亲自操刀......”
芙宁娜听的入了迷。
那维莱特却越听越不对劲，岩元素龙在这说书人的口中竟是由岩神所创造出来的，这太荒谬了。
最后，说书人总结：“有赞此事一词，正乃――「金石震碎荡尘埃，磐山纡水仅为开。创龙点睛得助力，盘桓遂引雨露来。」”
话毕，台下掌声雷动，听众们纷纷赞叹着岩王爷的伟大。
那维莱特抿了一口苦茶，艰难地避开没过滤干净的茶叶子。
看着旁边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故事闪着星星眼的芙宁娜，弱弱提醒她：“岩元素龙不可能是摩拉克斯创造的，这人讲的故事，都是假的。”
不想，这句话被台上耳朵尖的说书人听到了，凌厉的眼神上上下打量着那维莱特不似璃月人的装扮，皱着眉斥道：“外地人不要乱说话，到底是你懂龙王还是我懂龙王。”
旁边的芙宁娜听到这话有点绷不住。
拉着被骂得愣神的那维莱特连连给人道歉，然后扯着他跑远了「三碗不过港」。
“哈哈哈哈哈哈哈――”芙宁娜扶着那维莱特的胳膊笑弯了腰。
抬眸学着说书人语气的看着那维莱特调侃：“到底是你懂龙王，还是我懂龙王哈哈哈哈哈......”
学的惟妙惟肖。
那维莱特无奈。
这时――
“我再怎么打她也是我的家事，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
“佐藤小姐已经将此事委托给我，保护我的当事人是分内之事。”
不远处不断传来吵闹声，人群围了一个圈，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烟绯小姐，算了算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芙宁娜与那维莱特对视一眼，朝着闹事的地方走进。
被围起来的是状似夫妻的一男一女和一个红衣小姑娘。
男人瞪着眼睛挥舞拳头，恐吓着对面两个女孩，疑似他妻子的女孩脸上青青紫紫很是吓人。
红衣姑娘相貌年轻，头上长着奇怪的角，腰间挂着一柄秤杆和一本书。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男人神情越发狠厉，威胁道：“烟绯小姐，这婆娘我今天非带走不可，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动手连你一块打。”
烟绯死死护在那受伤的女孩面前，面对男人的恐吓，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双方僵持不下。
忽然，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刀，飞快地向烟绯刺去，烟绯躲避不及，下意识闭上了眼。
周围人惊呼出声，尖叫着四散逃离。
眼看刀尖就要触碰到烟绯的脸颊，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一层水雾隔绝，不得再前进半分。
烟绯紧闭着眼睛，发现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茫然睁开眼睛，看到暴力男和他的刀都飞了出去。
男人摔得爬都爬不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你还把法律放在眼里，把摩拉克......呃岩王爷放在眼里吗？”
芙宁娜叉着腰，指着男人鼻子骂。
有那维莱特在身后撑腰，芙宁娜很嚣张很自信。
“谢谢你，这位小姐。”
烟绯扶起身后的女孩对芙宁娜道谢。
围观人员看到动起手来，迅速求助附近的千岩军，在男人试图再爬起来时，将他死死擒住。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这才没能让他得手。”千岩军教头对芙宁娜二人行了个军礼。
男人被带走了，受伤的女孩也被千岩军送到了不卜庐。
烟绯吐了口气：“这种家长里短的民事纠纷最难搞了。”
芙宁娜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烟绯歪着头打量二人，思考了一阵，问：“你们二人是芙宁娜小姐和那维莱特先生吗？”
“烟绯小姐怎么知道？”那维莱特警惕地问。
“甘雨前辈告诉我的，她说我你们有关法律的问题要问我。”
烟绯转着手里秤杆，接着道：“本来找我法律咨询是要提前预约的，但是看在是甘雨前辈拜托我而且刚刚你们还救了我的份上.......”
秤杆悬停在手中，两端正好相平。
“不限时长，随便问。”
“真的吗，谢谢你，烟绯小姐。”芙宁娜激动地说。
“咕――”
这时她的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在那维莱特含着笑意的目光里，芙宁娜的脸通红。
最后一起去了新月轩。
一顿大餐后，三人在饭桌上谈起了各自对律法的见解。
烟绯滔滔不绝讲了不少璃月的契约和律法条文，并且将历史上有过几次更改，改成什么了，改了有什么好处讲的明明白白。
这些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能够知道的那么清楚的。
芙宁娜问出了口：“这件事都过了几百年了吧，烟绯小姐为何知道的这么详细？”
烟绯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鳞片，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因为这件案子是我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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