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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青梅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0 14:41:35  作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玉玉已经叫我阿姐了。有我在,玉玉就有家。”崔逢月鼻头有些酸涩,这哪里是她的明路,明明就是死路。
  王蓁蓁淡淡一笑:“如此,妾身安心了,再无遗憾。”
  良久,崔逢月抱着王蓁蓁的女儿,缓步踱出殿外,大雨依旧滂沱。将她往怀里搂紧了,轻声呢喃道:“今后我就是你的阿娘。”
  时光容易把人抛,转眼快一年过去。
  这一年之中,朝臣对裴远愈的风评简直差到了极致,说得好听些就是程振元手里的一把利器,说得不好听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为虎作伥。果然,去了根的,都狠辣。
  程振元不是没有怀疑过裴远愈陷害节愍太子,却没有确实的证据,反倒当年太子派过去的死士在东都的所有亲眷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种种迹象表明了都是舒王的手笔。
  太子一死,有朝臣上奏立舒王为太子,以固国本,皇帝对这样奏章均视而不见。路人皆知。程振元恍然大悟,舒王,怕才是那个对节愍太子下手的人。
  这一年来,裴远愈已然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他手段高明,办事干脆利落,少了他好些事情都办不成。
  皇帝其实对程振元早有猜忌,三月前,华妃裴书怡也诞下一儿一女,皇帝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要把行军司马大元帅之职交给药子昂。药子昂是武将,任大元帅名正言顺。有了皇帝的意思,朝臣们纷纷上书,眼见着程振元司马大元帅之位就要不保。
  裴远愈快人一步,将药子昂在洛阳的家眷全部绑了,又亲自领着金吾卫将京城药子昂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药将军,您若是执意要接过大元帅的职位,那怕是要踏过你父母妻儿的血海,也不知往后的日子,是否会日夜难安。即便药将军不顾人伦亲情,前年您在回纥与药罗葛部落交易马匹时,原本四十匹绢一匹马,最后变成了八十匹,要不要本元帅把这件事情禀承圣人?”
  药子昂急红了眼:“裴远愈,那是战时军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指桑骂槐,胡乱构陷!”
  裴远愈冷冷一笑:“药将军,军情紧急这事您说得清么!”
  药子昂失去了耐心与理智:“裴远愈,你阿耶铁骨铮铮,你早前也高风亮节,如今这样,来日你有何颜面去见裴家的祖宗!”
  裴远愈腰间的长刀铮然出鞘,寒刃抵在了他的颈前:“药子昂,我裴家的列祖列宗还轮不着你操心,再多说一句,本元帅先送你去见药家的祖宗!”
  药子昂最后跪在紫宸殿外请辞,皇帝也不再坚持。
  万寿节,程振元为了给皇帝献祥瑞而向襄阳节度使来瑱索贿,被来瑱一口拒绝。裴远愈出马后,来瑱恭恭敬敬送来了两倍的金银,只因裴远愈说了一句话:“来节度使,要不要本元帅派人去襄阳金鸡咀瞧瞧?”来瑱以权谋私,在金鸡咀开采的金矿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尚未上报朝廷。
  这些事情也断断续续传到崔逢月耳中,她对朝局不热衷,无论他人怎么议论,她坚信裴远愈这样做总归由他的道理,但有一件事情,她却耿耿于怀。
  如今京城都传遍了,裴远愈与程振元闲暇之时逛平康坊天香楼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多少未开/苞的女子悉数被裴远愈送入程振元的府邸。
  为此,崔逢月和弄棋嘟嘟囔囔:“原先多少娘子要送上门去,看都不看一眼,现在成了内侍,又不能成事,反倒转性了!”
  弄棋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言。
  更让崔逢月闹心的是,有日刘鸾箫上门,说起与裴远愈情投意合,还将裴家在京城的一田庄送给了刘家。这事崔逢月也有耳闻,但从刘鸾箫嘴中说出,颇有了些耀武扬威的味道。刘鸾箫的阿耶更是逢人就说裴远愈这女婿出手大方,日日放在嘴边夸赞。
  刘鸾箫走后,弄棋没个好脸地说道:“在娘子跟前吹嘘自己是二品的正妻,尾巴快要翘上天去了!还说裴元帅对她情真意切!奴婢丝毫没有看出来!”
  情真不真,意切不切的,崔逢月倒是也没看出来,只是有一日在宫中,她亲眼瞧见裴远愈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刘鸾箫的身上,远远看着,好像还抚了抚她鬓角的乱发,嘴里温情脉脉地说道:“太液池边风大,早些回去。”转身与小东子离去。
  虽没有瞧得真切,也没有再多亲昵的举动,但就那一句话,还是让崔逢月五内郁结。一年内她看到裴远愈的次数寥寥无几,他几乎不在宫中,为了皇家和程振元在京外日夜兼程,劳心劳力。好不容易看到他一次,却是和别的女子郎情妾意的。此后,因吐蕃军情紧急,裴远愈作为监军往陇右去了。
  地藏奴和观音奴一岁半,虎头虎脑,每日都在王府疯跑,还经常进宫陪伴皇后娘娘。老二观音奴最讨皇后喜欢,小嘴能说会道,阿奶阿奶叫个不停。但地藏奴至今还未开口说话,连就叫阿娘也不会,但总是喜欢默默跟在崔逢月后头看着她。
  今日是华妃裴书怡两个孩子周岁庆典,霓裳羽衣,歌舞升平,宫中好不热闹。
  皇帝一袭常服坐在御座,慈爱地抱着皇子与公主,太后、皇后、众妃嫔、朝臣等在御座之下依次坐开。
  皇帝春风满面,笑意盈盈逗弄着两个孩子。而崔逢月的两个孩子早不耐宴席上的繁文缛节,拉起崔逢月就要走,被舒王狠狠盯了一眼,不服气地又坐下了。
  这时,殿外通事舍人通传:“裴元帅到——”
  崔逢月的心怦怦直跳,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冷静了须臾才转头看向宫殿门口。
  带着莲花清香的风拂过殿堂,一袭紫衣缓缓入殿,适才还吵闹的殿堂顿时安静下来。只见裴远愈一步一步走向御座,一步步靠近她,自己纤纤玉手紧紧攥在了袖中。半年未见,夜以继日的赶路叫他染上了些风霜之色,但如玉雕般俊朗的面容上深邃漆黑的双眸中依旧是若隐若现的幽兰,一如往昔,风流倜傥。
  “臣赴宴来迟,还请圣人责罚。”裴远愈拜下,崔逢月才回过神来。
  皇帝含笑道:“裴卿快快请起,此次若不是你赶往陇右与吐蕃和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朕赏赐还来不及!快快起来瞧瞧你外甥外甥女。”
  乳母将两个孩子抱下御座,来到裴远愈跟前。
  他从袖带中拿出两块玉放到两个孩子怀里:“圣人,这是陇右上好的祁连玉,是臣给皇子公主的贺礼。”
  “我也要!”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裴远愈低头一看,胖矮敦的观音奴不知何时扯着他的衣袖,望眼巴巴地看着他。
  谁也不知道观音奴什么时候跑到了裴远愈跟前,还天不怕地不怕地和他要东西,崔逢月赶忙遣乳母前去将他抱回。
  无奈观音奴执拗地抓着裴远愈的衣袖不肯撒手:“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
  朝臣们惊呆了。裴远愈原本掌刑狱之事,不易亲近,后来成了皇帝程振元的利剑,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还能看到一牙齿没有长全的孩子不顾死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乳母退下,任由一大一小在殿中拉锯。
  裴远愈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四目相对。观音奴也毫不胆怯,还是眨着眼与他对视。
  半炷香,裴远愈有些无奈,清冷地道:“没有了。”
  地藏奴以惊人的速度直接跑到裴远愈面前,不由分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被观音奴拽着的袖子袖带中掏出了一个锦带,又干脆利落地从中把物件掏了出来——两块上好的玉佩,死死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第53章
  委屈
  “地藏奴,拿给朕瞧瞧。”皇帝冲他招招手。
  地藏奴小短腿“噔噔”往前跑,观音奴也在后头跟着,到了皇帝跟前,有些不情愿地递给了他。
  拿到玉佩的皇帝含笑道:“这是陇右上好的鸳鸯玉,裴卿这是要赠与何人?”
  裴远愈恭声道:“叫圣人笑话了。臣本想借着鸳鸯的寓意,赠与夫人,臣大半年不在京中,她操持裴家,多有不易。”
  刘鸾箫如今俨然二品夫人的派头,时常往宫中探望曾淑仪,其实是皇帝有意安排,叫她往宫中递消息。
  裴远愈私下对她不冷不淡,但在人前确实给她极大的尊重,在外头也对她柔情蜜意。这一年以来,裴远愈给皇帝或程振元办事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她把这些都禀承了皇帝,自然不说私下对她冷淡的事情。
  前些日子,裴远愈还向皇帝开口,请旨给刘鸾箫的父亲升职,由九品校书郎擢升至秘书省八品书令史。如今外出半年,还特意订制了一对鸳鸯玉的玉佩,可见真是放在了心上。
  皇帝微微一笑道:“确实寓意吉祥。”又低下头慈爱地和观音奴商量:“观音奴,朕叫程公公带着你去朕的私库随便选个物件,把这个还给裴卿可好?”孩子虽小,也知道皇家的东西定是上好了,正要开口说“好”,就看到地藏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还充满威胁。天不怕地不怕的观音奴最是害怕比他早出生半个时辰,现在还不会说话的阿兄。
  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就要这个!”
  大魏敢拒绝皇帝的赏赐,怕也就是他们兄弟俩。
  皇帝也不气恼,还是笑意盈盈地看向裴远愈:“裴卿,你瞧这该如何是好。”
  “如此臣便将这两玉佩赠与两位嗣王。”裴远愈应承道。
  “快快快,地藏奴,观音奴,快去谢谢裴卿。”
  观音奴从地藏奴手中拿过一块玉佩,二人来到裴远愈跟前。
  地藏奴不会说话,就只冲裴远愈点点头。观音奴说了句谢谢后,又拉着裴远愈示意他低头,在耳边悄悄说道:“你骗人!阿娘说不能骗人!”也不管裴远愈什么表情,他拔腿就走。
  皇帝含笑道:“带着两位嗣王后花园逛逛。”
  得了皇帝允准的两个孩子撒腿就往殿外跑,乳母太监急急跟在了后头。
  平日里崔逢月会叫弄棋或者抚琴跟着,但适才听得裴远愈说鸳鸯配赠与家中夫人,顿时气血上涌,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想着又是宫中,便没叫弄棋跟着。这两个小冤家,把裴远愈要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拿回来恶心她,回府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舒王早就起身与其他朝臣把酒言欢去了,只留了崔逢月一人坐在食案边上。
  歌舞继续,笙歌响起,满殿的纷杂化在其中。
  夫人?还家中夫人?
  朝臣祝贺的颂词,她统统都听不清,只记得她杯中的酒一杯杯满上,又一杯杯见底。
  弄棋在边上直轻轻说娘子别喝多了,但崔逢月充耳不闻。
  明明是清冽的酒,入喉之后却如同火一般灼热,烧得她的心窒闷无比。她晃晃悠悠起身,想到殿外透口气,弄棋跟在身后适时扶住她。直到歌舞喧嚣之声渐行渐远,她似笑似哭地跌落在地上。
  弄棋惊呼:“娘子!”连忙扶起她,借着殿外的烛火,发现她已经满脸是泪。她推开弄棋的手,将脸贴在了冰冷平滑殿外的御阶上,退去脸色的热,但熄灭不了心中的火——妒火。
  弄棋连拖带拽把她扶在一旁的回廊坐好,崔逢月靠着廊柱,往事随着酒气一齐上涌。
  那年元夜,他将她冰冷的手捂在他的胸口,含情脉脉道:“来日做了我的夫人,再逛灯市,定要抓牢你手,不叫它受凉。”
  可如今他口中的夫人却不是她。痛,痛得她无法呼吸,她的泪急急滚落。忽明忽暗之间一阵夜风袭来,廊下的花簌簌而下,却吹不散她心中日夜缠绕的魇。
  “逢月。”
  熟悉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她惶然抬起头来,透过泪光,看见了模糊又期盼的紫色身影,犹如那夜的石榴树下,他款款向自己走来。
  这个身影顿时驱散了心中的窒闷,但还是泪眼婆娑地说道:“远愈哥哥,我委屈。”
  千方百计为他守身如玉,战战兢兢十月怀胎为他裴家留后,舍生忘死生下他的儿子,而此刻的他,却是别人的夫君,却口口声声唤别人为夫人。
  裴远愈怔怔地看着她半炷香,悠悠开口:“逢月,你嫁人、写绝情书信、退回裴家传家宝,桩桩件件,我更委屈。”
  崔逢月不知从何说起,呜呜哭了起来,若不是他提前叫小东子派着内侍守着这片地方,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非议。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写过书信了,你都知道我最讨厌楷书课业的,写什么写,我什么时候要将裴家传家宝退回去了,那是约你见面的信物,信物……我嫁人,那是因为……”骤然甩甩头,恍惚瞧见不远处有内侍奴婢,这是死守在心中的秘密,便是醉酒,也绝不轻易说出口,一时语顿。
  “逢月,我就想问问你,那日……”算了算了,这哪里是说话的地方,再说,她已经醉得有些糊涂,说出来的话,到底是酒后吐真言或是酒后胡言乱语。
  “逢月,今日为何饮了这许多酒?多饮伤身,更何况你生双生子的亏空还未补全,简直胡闹。”
  她酒量极差,酒品也差。那年端午节,她在裴家喝多了,死死抱着裴远愈,硬是要把他的衣服给解了,自己还嫌热,将她的领口拉开,惊得裴远愈差点不能自已。
  “胡闹,胡闹,就你不胡闹,刘鸾箫都成了你的夫人,你还特意给带回鸳鸯玉玉佩!远愈哥哥,你叫别人夫人,我心冷手冷得很!”
  裴远愈一把握住她的手,按在他的炙热的胸膛上,柔声道:“那是要送给你的,如今被他俩拿了去,歪打正着了。夜里风寒,又在宫中,不是说话的地方,早些回去吧!”
  他又高叫了一声:“小东子,去把肩舆拿来,送王妃出宫!”
  裴远愈前头说什么她听不清,只听到“回去”二字,崔逢月更是来气。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去和别人浓情蜜意,把酒言欢。于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从他胸口抽离,不料用力过猛,一下踉跄跌坐在地上,低声呜呜哭了起来。
  可伤到哪里了?”裴远愈赶忙把披风褪下,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双结实坚定的臂膀把她轻轻抱起,放到肩舆上,着人将她送出宫去。
  弄棋忙道:“奴婢去接嗣王回府。”
  裴远愈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后风声忽动,一个略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裴远愈,她与你再无关系,何必在这惹人非议?”
  裴远愈转过身来,薄唇一勾,冷冷笑道:“崔行俭,她自始至终都与你没有关系,既然护不住她,今后送她出城纵着她胡闹这些事少做,咱家一阉人,做什么都不会污了她的清誉,倒是你,崔行俭,若不是她的义兄,她如今怕是早遭人非议了!”
  说罢,慢慢走入黑暗之中。
  崔行俭铁青了脸,他知道她的心中没有他,但没料想,即便裴远愈变为太监,娶了别的女人,“远愈哥哥”依旧会由她的嘴里浓情蜜意般地脱口而出。他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裴远愈往宫中九仙门巡查禁军事务,临近太液池,一个矮胖墩直接扑到他两腿之间,双手抱着他,语无伦次道:“阿兄,抱走,抱走,坏人!”还不停地往前指——前头是太液池。
  裴远愈心中一沉,忙道:“小东子,看好观音奴。”说罢疾步往太液池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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