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氅把她包裹严实后裴远愈又道:“可我瞧着昨夜娘娘快活得很,都快晕了……”
他的嘴立刻被崔逢月用手堵上了。
是,她昨夜浑浑噩噩,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只嚷着“爱哥哥,爱哥哥,你饶了我!”平日里,无论裴远愈如何诱惑,“爱哥哥”三个字她是断断不愿说出口的。
手轻而易举被裴远愈拿开,只觉脸上洒来温热的气息,整个人已经坐到他的腿上。裴远愈夜间安息不着上衣,只着寝袴,崔逢月整个人便靠在了他健壮的胸膛上。
“逢月,我只想叫你快活。”
崔逢月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潮红又去而复返:“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再说我就真气恼了!”她又想用双手封住他的嘴,可瞬时被裴远愈攫住。
“逢月,能封住我的嘴的,只有……”裴远愈话没说完,崔逢月的双唇已经被他堵住,密密麻麻的吻由温情絮絮变成了激烈的唇舌掠夺。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才能堵住他的嘴。
给崔逢月诊完脉的沈暖烟被她单独留在了承香殿。
“沈姐姐,男子成为内侍以后,对那方面……那方面都很欲罢不能么?”
“哪方面?”沈暖烟听得有些发懵。
崔逢月红了脸,扭捏道:“诶呀,就是就是……”
沈暖烟看着她的神情恍然大悟。
“他毕竟是成年男子后受了宫刑,之前又与你有过肌肤之亲,有这样的需求,再正常不过了!”
可我怎么感觉我快不行了!”
沈暖烟再也忍不住,咬着唇嗤嗤地笑了起来:“嗯嗯嗯,我刚才给逢月探脉,确实有些肾水不足。我给你下些药,调理调理。”
崔逢月也顾不得害臊了:“那可怎么办!沈姐姐有没有好法子!”
“逢月,我瞧着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一还未出格的娘子,便是医女,于此事上哪里知晓这许多!怕是你要问问有经验之人才好。”
“对对对,沈姐姐说得对!让我想想的。”她和裴远愈的关系,除了承香殿的奴婢外,也就沈暖烟知晓,就连她阿娘高氏和原来的崔皇后如今的崔太后都不知晓。不能大张旗鼓的闹得人尽皆知。
想起沈暖烟和曾泌的事情,崔逢月又问道:“你和曾奉御进展如何了?”
说到自己身上,沈暖烟就含糊起来:“我……”
崔逢月一看她这般犹豫,定是又瞻前顾后了,皱眉道:“沈姐姐,不是我说你,我都给你问好了他的家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你俩在尚药局日日能见到,就不能把这事说开了?”
这回轮到沈暖烟脸红了:“诶呀,尚药局人多嘴杂的,交流医技方子倒是常有,可私事怎么说!”
“沈姐姐,你就是不上心,你就不能给他封书信,将他约到东市食肆,摊开了说么?”
沈暖烟低头一言不发。
“算了算了,这么着。我给他写封信,就说我要约他去东市食肆,沈姐姐你去赴约即可,到时你就说娘娘事忙,叫你前来。”
沈暖烟眼中闪过喜悦,连忙点点头。
“听说你阿兄明日带着崔明珠的灵柩回宝鸡安葬?”
崔明珠做下的桩桩件件,崔怀亮和高氏都知晓。她临死前留下遗书,说愧对崔家列祖列宗,无颜面对,不想葬入崔家坟地,若是崔行俭允准,请他将自己葬入崔行俭的本家。
“嗯,阿兄已经告假,明日启程。”
“你派人去寻王玉玉,可有消息了?”崔逢月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派去的人到了扬州府衙,但叫张红玉的太多,有一娘子与王玉玉相似,但到了江都郡,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要不要叫大元帅去找?他寻个人太容易了。”
崔逢月道:“我派去的人还在扬州找寻,远愈哥哥现在忙得脚不沾地的,若是过三五个月我还是寻不到再说。”
这日午后,东市仰山楼的雅间里坐了十多个小夏子找来的娘子。她们都是京中有权有势内侍的对食。小夏子是小东子的干儿子,如今被提拔当了承香殿内侍监。
小夏子虚咳了一声道:“一会贵人问什么答什么,不要胡乱猜测。”说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把外间的门也关上了。
崔逢月早就坐在了隔间里,隔间的门一关,外边压根不知道屋里坐的是谁。
“你们与家主关系融洽么?”这是崔逢月问的。
问题太过笼统,座下的对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来前家中的内侍都叮嘱了,要听小夏子公公的,千万别多问,无论今天说了什么,都不许外传。内廷曾经传出大元帅与皇后娘娘关系暧昧,但大家都只敢放在心里,不要命的才敢说出来。
第66章
妙计
半炷香后,房内还是静悄悄的。抚琴到底是年纪大些,伺候崔逢月前在大户人家里伺候过风流成性的小妾,到底有些见识,红着脸沉声问道:“你们与家主房中之事如何!”
在座的娘子们恍然大悟,这不知是哪家的娘子快要嫁给内侍了,定是忐忑不安,前来取经的。
一屋子的娘子有相熟的,也有不熟的,但都知晓对方身份,也不见外,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开了。
“我家里的待我倒是温柔的,就是在房事上木讷得很,许是小时候就净身的缘故。”
“我家里的常年在外,娶我总归是为了有人给他打理中馈,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见面他也待我如兄妹般。”
崔逢月冲着抚琴摇了摇头,不对,都不对。
裴远愈在房事上那就是个高手,一等一的高手,她早就甘拜下风,若是他不是内侍,她夜里定是要累死,白日里没法见人了。话又说回来,裴远愈把她放在心尖上,可不是把她当妹妹的。要是哪家的哥哥这样给妹妹渡气,怕第二天都要被拿去沉塘了。
抚琴虚咳了一声,又道:“贵人娘子想问的不是这些,想问怎么才能在房事上如何才叫……才叫满意。”饶是抚琴见识再多,也不能将整句话说完整了。
裴远愈新提拔的少府监家的对食在这里最为泼辣,原是妓馆里的娘子,阅人无数,其中包括太监。她心道,定是这个贵人娘子觉得太监不能人道,找寻双方都满意的法子。
“贵人娘子,是不是要寻这上头的良策,奴有叫你家郎主欢喜的妙计!”少府监对食笑意盈盈地道。
崔逢月眼睛一亮,连连冲着抚琴点点头,她就是对的人。
少府监对食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也不扭捏:“贵人别怕,都是苦命人,要是有得选,谁也不愿意嫁给内侍,但若是他真心待你,也算有了依靠。内侍虽说不能人道,但若是想想法子,日子也能过得顺畅。”
抚琴憋住笑,心道:论真心,大元帅恨不得把命给了娘子,大魏属他最真心,论依靠,他如今权势如同皇帝一般。
崔逢月道:“嗯,不知道娘子有何良策。”
“这不太好说,且如此私密之物,我需得一日,给贵人备好,只是……”
崔逢月执掌中馈多年,听她这话立刻明白,朗声道:“小夏子!”
小夏子应声而入。
“给这娘子十两黄金。”
少府监对食一听,果真是富贵人家,这一两黄金足矣。
“贵人,用不了这许多。”
崔逢月道:“无妨,娘子多费心,我家……我家夫主挑剔,你多用心,若有剩余,算是我给娘子的谢礼。明日此时,我还在此等候娘子。小夏子,送娘子出去。”
小夏子与她一同出了雅间。他有些忧心忡忡,崔逢月叫他找机灵大胆的对食时,他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裴远愈,但想着崔逢月说要悄悄的,且与一些娘子闲话不会出大事,还是不要多事,惹得娘娘不高兴,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元帅日日宿在承香殿,干爹说绝不许外传,否则项上人头不保,他跟着小东子已经七八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终究放心不下,一下给了十两黄金,还是多嘴问少府监对食:“贵人让你做什么?你可要办得干净利落,不然你我都要倒霉。”
少府监娘子抿嘴直笑道:“内侍监安心,这事我定能叫贵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小夏子还是不安心,追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少府监娘子抿嘴暧昧地笑笑:“内侍监,这事吧,奴家真是不好与您说明白,您就勤好等着贵人打赏吧!”
午后,裴远愈处理好政事得闲,带着地藏奴和观音奴往承香殿去寻崔逢月,不料却扑了个空。
观音奴是个没心没肺的:“咦——阿耶又说慌,不是说阿娘定是在承香殿躲懒睡觉的么?”他看着地藏奴私底下叫裴远愈阿耶,他也有样学样。
还没等裴远愈开口,就吃了地藏奴就给他的一记爆栗:“怎么同阿耶说话的!”
观音奴立刻老实了,有些委屈地拉着裴远愈的衣袖,低头不语。
裴远愈笑笑,问弄棋:“皇后娘娘去哪里了?”
弄棋忙回道:“皇后娘娘往东市给太子殿下和宁王找新鲜玩意儿去了,小夏子抚琴和侍卫都跟着,大元帅安心。”
裴远愈点点头,俯下身来,对地藏奴和观音奴道:“你俩留在承香殿,阿耶还有政事要忙,记着,你阿娘这些日子劳累,若是她想小憩,你俩就叫小东子送你们回紫宸殿,阿耶带着你们去骑马射箭。”
裴远愈示意小东子留下,自己坐上肩舆,回永兴宫去了。
看着裴远愈远去,观音奴欢呼雀跃地对地藏奴道:“阿兄,阿娘一会还是疲累吧,我最喜欢骑马射箭了!”
他的头又吃了一记大爆粟:“好好陪着阿娘!”
地藏奴也有些不明白,阿娘当了皇后以后没有在王府那样繁忙了,怎么反倒是劳累了呢?
入夜,裴远愈将被折腾得有些不清明的崔逢月圈在怀里,细细吻着,手也在柔软之上来回摩挲。
他喑哑问道:“逢月今日往东市食肆干嘛去了?”她的行踪,他一清二楚。
“吃……午食。”
“不是在宫里都用过了么?”
“后来我又饿了。嗯……我累了,安置吧……”说罢,真就在裴远愈怀里睡着了。
裴远愈勾唇自嘲地一笑,这娘子真是累了,夜半兴起,朦胧之中也要助他消解,这些日子被折腾得够呛,一直迁就,就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本来就极力忍耐的他,在服了她的大补汤药之后,简直就是被逼到了极限。本想找个合适机会告诉她真相,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了,这个口反倒开不了了。此时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内侍,崔逢月可能要拿刀捅他几下才解气。
元天枢已经死了快一月了,朝臣已经议论纷纷,定有消息传到了幽州,这无妨,杀元天枢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幽州反的准备,只要不与吐蕃勾结,幽州柳之琛成不了气候。要稳住朝政,是时候让地藏奴御极了。等处理好这些事情,便与她坦白,不叫她日日左右为难,也别再为难自己。他也不想忍了。夜夜软香在怀,总是自渎已经不能足意了。
今日朝上事情不多,裴远愈下朝后在紫宸殿批阅奏折,忽感眼前一晃,眼冒金星,鼻腔中似乎有些热流,许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低头却看见御案上点点猩红,以为是朱笔滴下的墨汁,但更快的,小东子用巾帕压在了裴远愈的鼻子上:“大元帅,您流鼻血了!赶紧的,把曾奉御叫来!”
不到一刻钟,尚药局来的不是曾泌,而是他的徒弟侍御医李陵。
给裴远愈诊过脉后,李陵道:“无碍,最近秋燥,大元帅进补过剩,卑职开个清火的方子,饮食上清淡些即可。”
裴远愈点点头,起身要继续埋头于奏折之中,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什么来,回过头问道:“你师傅去哪里了?”
李陵忙恭谨地回道:“半个时辰前,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弄棋给我师傅送了一封书信后,师傅急急地就出宫了。”
裴远愈“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离去。刚走到御案边要坐下,倏然身形一滞:“小东子,皇后娘娘在哪里?”
小东子听他语气不对,适才承香殿的奴婢来回禀皇后娘娘出宫了,有些哆嗦地回道:“娘娘半个时辰前出宫往仰山楼食肆去了。”
“去,让三十警醒的内侍随我立刻出宫。”
三十多骑马匹一骑绝尘地从建福门出,不多时便将仰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掌柜出来瞧见是掖庭的人,吓得魂都快没有了。京中的百姓如今也知裴大元帅权势滔天,但凡看到内侍都恭恭敬敬,这许多内侍同时将仰山楼围住,他定是要倒霉了,连连跪在地上叩头,颤声道:“不知小人犯了何事……”
话还没有说完的他立刻被内侍从地上拎到了裴远愈的马前。只见他翻身下马,凤眸冰霜,沉声道:
“可有五品官员过来?”
据内侍回报,曾泌走得匆忙,都未来得及换官服。
“有有有,小的瞧着他有些眼生。在三楼的雅间天字号。”京中贵人常来仰山楼,熟人生客掌柜一眼就能知道。
离午食还有一个多时辰,大堂并无客人,裴远愈对小东子道:“带着人悄悄上三楼,守住所有雅间,不许人出入,天字号若是曾泌,不必惊动,着人来报。”
不多时,一内侍从三楼匆匆下来,低声道:“大元帅,是他,屋里还有一个女子,从捅破窗户纸的小洞看,只看得个背影,身量纤纤。”
裴远愈的醋意在胸膛升腾成火,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同床共枕,哪能再容忍他人染指崔逢月!
轰地一声巨响,天字号的门被骤然踹开,巨大的声响以及几乎倒塌的门板宣示着裴远愈的怒气到了极点。
明天的那章上午9点12分放出来
第67章
漆黑
屋里只有曾泌一人,屋里的娘子在裴远愈抬脚踹门前一刻躲到了里间。
曾泌一脸惶恐地守在了里间的门前,大元帅已经两次踹门了。
裴远愈绝色秀美的脸上已然不见了往日的沉静,取而代之的是凤眸里裹着上了血红,杀气腾腾。
“曾泌!你胆子不小!让开!”
曾泌心中战栗,但想到这门若是打开,里头的娘子日后还如何做人,微微一凛道:“大元帅恕罪,卑职不能让,死也不能!”若是他让了,里头娘子的清誉尽毁。
裴远愈挑眉冷笑:“好,今日你说清楚,到底想怎样!”
曾泌看着架势,不说清楚也不行了:“大元帅,卑职想娶了她!”
曾泌话音刚落,已感脖颈上有凌厉的剑气,垂眸一看,寒刃已架在了项上。
裴远愈怒极反笑:“娶,就你一个五品官员,明明知道她身份贵重,凭什么!”
小东子当时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大元帅如此权势,如今都无法轻而易举说娶了皇后娘娘,这一小小的御医,怕是不要命了!
曾泌适才也犹豫,娘子家世显赫,自己无父无母,又无显赫家世。但人生在世,终究要随心一次:“凭着卑职与她情投意合,志趣相投;凭着卑职一身医术,自然叫她衣食无忧。”
40/60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