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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仅隔着一层丝滑的缎料,她的足尖甚至能感受到男子胸膛内跳动的鲜活心脏。
  就好似她正在用足尖踩踏着他的心。
  姜玉竹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面颊上更热了。
  詹灼邺垂下眼睫,拇指挑开瓷瓶口的塞子,发出“波”地一声响。
  清澈如水的药油缓缓流下,滴落在白皙无暇的足面上,激起微微凉润的触感。
  姜玉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轻颤了一下,因为太子的手掌也随之覆了上来,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包裹着她的足,从足尖到足踝,一寸寸拂过,动作慢极了。
  萧时晏送来的药油是顶好的,没有呛鼻的药酒味,反倒有种淡雅的香气,与清冽的雪松香勾缠在一起,沁入肌理,迅速舒缓肿胀处的红热。
  可其他地方,却是更热了。
  须臾后,太子的手掌上都是药油,她的足面上也都是药油,到处都是油汪汪,湿腻腻的。
  姜玉竹细白的小腿被高高支起,虽然穿着白绫裤子,可那宽松的裤腿还是簌簌滑落下来,层层堆砌在膝头,足面上越积越多的药油顺着白皙的脚踝流过小腿,连带着男子掌心的温度,流到了深处...
  詹灼邺面无波澜,他手握小少傅纤细的脚踝抵在心口,心里想的却是:
  少年的肌肤为何会这么软,这么滑?
  比豆腐还要白嫩,比锦缎还要丝滑,一经触碰上,仿若有了瘾,在心底如生了根的野草,破土而出后疯狂滋长。
  太娇嫩了,以至于指腹薄茧拂过的肌肤迅速泛起了一片粉晕,白里透红,仿若熟透了的水蜜桃,只稍稍用力一掐,那熟透了的甜腻汁水就要破皮而出,溢出指缝。
  “少傅扭伤的地方还未消肿,这几日是不是没有好好上药?”
  姜玉竹的确被太子说中了。
  姜家人怕疼这毛病好似是骨子里带的。
  姜慎怕挨殷氏的巴掌,宁可顶着惧内的名声,也不会随同僚去烟花柳巷,姜墨竹怕挨夫子的戒尺,宁愿外出经商,也不愿去书院读书。
  姜玉竹同样也是,这几日苓英给她涂抹药油时,她同样是能躲就躲,以至于药油从未渗透过肌理,扭伤迟迟未好。
  “孤要为你疏通淤血,少傅若是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第30章 眼疾之密
  姜玉竹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可少了人去推她一把,总是临阵脱逃。
  现在足踝被太子牢牢擒在掌中,她无路可逃。
  姜玉竹轻轻咬了咬唇瓣, 脸上露出大义凌然的神情, 道:“殿下动手吧,臣不会喊。”
  嘴上倒是个不愿服输的,詹灼邺唇角微扬。
  手指落在红肿的肌肤上,顺着浮起的脉络缓缓推动,少年骤然紧绷起足面, 足尖辗过他的心口。
  宛若受到惊吓的鱼儿,尾巴在他心尖上轻轻甩了一下。
  詹灼邺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了几分,他听到小少傅唇齿间溢出一声浅浅的低吟,与梦中女子低哑的音色很像。
  喉头几不可查滚了一下, 握在少年足踝上的指骨微微泛白。
  姜玉竹拧起细眉, 她紧咬唇瓣, 背靠车厢, 疼得肩膀都在微微打颤, 脑中有一瞬怀疑太子是不是故意按这么重。
  可眼前的男子神色如常, 俊容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低垂的浓睫微微颤着。
  姜玉竹不想在太子面前叫喊出来, 她平日里刻意压低了嗓音,担心在疼痛中控制不住自己, 暴露出与平常不同的声线,急忙随便扯出个话头:
  “殿下...可有在行宫里找到可疑的官吏?”
  刺杀之事平息后,她与太子一同分析, 这些刺客虽已自戕,无从查证, 可异族人的五官容貌与中原人大不一样,若是他们在狩猎大队伍出行时贸然混进来,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
  经过推敲,姜玉竹猜测这批刺客早就潜伏在行宫内,趁着各国射猎手齐聚一堂时混进狩猎场。
  故而,行宫内一定有他们的帮手,只要找出帮助刺客混入狩猎场的官吏,就有了人证,能揭发五皇子勾结外族,残害手足的罪行。
  “人找到了,是行宫大总管,只不过他在狩猎时跌下山崖,尸身被野兽分食了。”
  姜玉竹皱起剑眉,喃喃感慨道:“五皇子处理的真干净啊!”
  “他还没这个脑子。”
  “殿下认为有人帮五皇子善后?”
  仔细一想,五皇子在户部挂了个闲职,只是一个无权有势的闲散王爷,的确没能力驱策行宫大总管协助他完成这次暗杀行动。
  那会是谁呢?
  姜玉竹立刻想起那日在狩猎场内,温言劝阻五皇子不要意气用事的大皇子。
  她清楚大皇子并非表面上的仁义君子,否则他当初得知五皇子要行刺之事,理应去皇帝面前揭发,而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放任兄弟相残。
  按道理讲,像大皇子这种利己之人,通常会在五皇子出事后躲得远远的,又怎会主动帮着五皇子善后。
  除非...他同样是策划这场暗杀行动之人。
  姜玉竹说完自己的想法,抬眸看向太子,却见男子眉眼淡淡,仿若被华佗附体,只一心帮她仔细推拿药油,丝毫不在意两位兄长合伙谋害自己。
  不过太子的动作轻柔了不少,以至于她刚刚在思索时,都忘记了她正在被太子疗伤。
  詹灼邺掀开眼皮,他深深看了小少傅一眼,松开握在少年足上的手掌。
  “既然线索都断了,少傅不必在此事上再费神,你试试能不能下地?”
  姜玉竹好几日未曾下地,屁股都快坐出茧子,低头瞧见肿起的脚踝已经恢复如初,于是麻溜地套上白绫袜,试探着踩在波斯毯上。
  感受到脚踝处不再传来刺痛,姜玉竹展颜一笑,看来云世子送来的药膏果然有奇效。
  当然,还有太子的华佗神掌相辅相成。
  正当欢喜时,行驶中的马车突然一颠,车轮好似陷进一处深坑,车身猛然倾斜。
  姜玉竹还未适应双足同时落地,在颠簸中身形不稳,直直扑向端坐在蒲团上的太子。
  詹灼邺被小少傅扑了个满怀,他伸手护在少年脑后,二人在绵软的波斯毯上滚了一圈。
  车身恢复平稳后,姜玉竹掌心抵在太子硬邦邦的胸膛上,二人四目相对,君上臣下,陷入沉默。
  身上如泠泠玉山的太子眸光幽深,姜玉竹忙垂下眉眼,却仍感受到男子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有如实质,一寸一寸碾压过她的面庞,所过之处皆被灼起淡淡的粉晕。
  “殿下,你...压得臣有些疼...”
  姜玉竹想了想,觉得直接说“下去”怪失礼的,更何况是她将太子扑倒在先,只好把姿态放低了些,弱弱提醒道。
  詹灼邺微微压低了身子,好整以暇观赏起小少傅窘迫的模样。
  少年刚刚在涂药时一直强忍着泪花,此时眸底的水雾还未退去,垂下的眼睫扑闪扑闪,仿若被打湿的蝶羽,奋力挣扎着要飞起。
  詹灼邺怎能让主动招惹他的少年轻易飞走。
  “这样便疼了?”
  听了他的话,少年的脸色骤然白了几分,衬得湿漉漉的唇瓣愈加洇红。
  他抬手覆上小少傅的唇瓣,用指腹轻轻描绘着少年的唇形。
  少年的唇很漂亮,颜色粉润,形状饱满,唇珠立体,唇角微微翘起,好似总是噙着笑。
  这幅时刻笑吟吟的唇,配着少年波光潋滟的水眸,好似勾着他再进一步。
  譬如现在,詹灼邺就想要少年的唇色更红艳一些,眸底的水雾更浓一些。
  扣在小少傅脑后的手掌微微上抬,二人的鼻尖又凑得近了些,相互厮磨,犹若交颈缠绵的一对白鹭。
  “公子,车夫说车轴崩断了,需要修上一会儿,公子要不要下车去透透气...”
  苓英打开车门,瞧见波斯毛毯上滚成一团的二人,一时间愣怔住了。
  车外的一阵冷风吹起来,吹散了逼仄空间里的旖旎气氛。
  詹灼邺撑手坐起身,眸底瞬间恢复平静,淡淡道:“少傅伤势好了大半,再坚持涂抹两三日药,不可懈怠。”
  姜玉竹坐起身,她双臂抱紧蜷缩的腿,目光放空,呆呆地应了声。
  二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提到适才发生的意外。
  詹灼邺看向掉落在波斯地毯上的请柬,眸光微沉:
  “下个月孤要去宜州视察河道,你到时候随孤一起去。”
  姜玉竹略略蹙起眉心,她瞥向手边的红木书匣子,思量了一番,轻声道:“臣知晓了。”
  苓英在太子擦身而过时匆匆行了个礼,她明显察觉到太子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冷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苓英竭力维护面上平静,却仍觉得心惊肉跳。
  “少傅若不好好上药,你便来禀告孤。”
  “奴...奴婢遵命。”
  太子走后,惊魂未定的苓英关上车门,她搀扶起跌坐在波斯坦上的姜玉竹,压低了声问道:“公子,太子是不是发现您...。”
  姜玉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那方才您为何同太子....”
  苓英说了一半,剩下“搂抱在一起”几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
  “适才马车颠了一下,我不小心跌倒太子身上,可能是我太沉...给太子撞到了...”
  姜玉竹越说越觉得心中发虚。
  太子在狩猎场上不能视物时,尚能独自一人单挑三波杀手,丝毫没有给杀手近身的机会。
  可适才太子的眼睛好好的,竟能被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芽菜扑个跟头,就算身上有旧伤,也不至虚弱至如此罢?
  “苓英,你觉得太子这个人看上去...像是好男色吗?”
  苓英正在收拾刚刚二人打翻的蜜饯,她抬头看向自家小姐不施粉黛却颜如渥丹的脸蛋儿,心叹就算太子就算一开始不好男色,日日对着小姐这张容颜,也快扛不住了。
  “这事...奴婢也说不准,只不过奴婢与您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太子的府邸又这么大,别提小妾了,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瞧见,此事放眼京城,也是实属罕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苓英这话让姜玉竹顿时有种拨开云雾的清亮。
  她以前只当是京城里的贵女畏怯太子天煞孤星的命格,不敢亲近太子。
  可在南苑围场这段日子里,姜玉竹亲眼所见爱慕太子的贵女并不比萧时晏少,有兰质蕙心的京城才女,也有活泼可爱的权臣之女,可谓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太子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百花槛栏,却提不起兴致伸手采摘一朵。
  除了身怀隐疾,那便是好男色了。
  姜玉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太子是第一种。
  ――――
  春L结束后,要说比姜玉竹还提心吊胆的人,就是五皇子了。
  车厢内,五皇子焦躁不安,待终于盼到大皇子到来,他哪里顾得上一个皇子的颜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死死抓住大皇子的龙纹刺金衣摆,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苦苦哀求道:
  “大哥,救我!”
  他没料想那个天煞孤星命这般硬,竟逃过一劫,而父皇因刺杀一事动怒,下令彻底搜查近年来和匈奴人有联系的官吏。
  当初五皇子从匈奴人手上收购狼王弓时,无意间得知匈奴卖家与太子曾有宿怨深仇。
  抱着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的想法,五皇子与这位匈奴卖家一来二去,最后在暗中勾搭上。
  怀疑太子放火烧了他的藏宝阁,五皇子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他主动联系上匈奴人,决意帮着他们除掉太子。
  匈奴和金乌百年前乃是同族,容貌本就相似,为了全身而退,两伙人一合计,干脆将此事嫁祸给金乌,若是大燕因此与金乌国开战,匈奴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五皇子脑袋空空,只一心想要太子性命,至于大燕和金乌两国百姓可能深陷战火的后患,他压根儿没有思量过。
  本以为这个暗杀计划天衣无缝,可不知那个环节出了纰漏,太子不仅大难不死,还被他发现杀手身上的纹身有蹊跷,最后断定出是匈奴人在捣鬼。
  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引火上身了!
  五皇子急得焦头烂额,一出行宫,他就迫不及待找到大皇子求救。
  车厢内,大皇子紧蹙剑眉,他搀扶起泣不成声的五皇子,语气中隐含责备之意:
  “我先前劝你不要与太子撕破脸皮,他归京不到三年,现如今掌管两部一司,朝中百官对他的政绩交口称赞,人心所向,你那里斗得过他。”
  五皇子虽没狩猎场那日的嚣张,可听到大皇子说自己斗不过太子,他心中仍觉得不服,咬紧了后槽牙,恶狠狠道:“这次算他走了狗屎运,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居然把北凉的军权还给他,这不是养虎为患!”
  他又急急道:“大哥,这次你一定要救我,父皇若知道是我派人暗杀太子,再查到这些年我姨夫在衢州帮你做的事,那咱们...”
  大皇子伸手拍了拍五皇子的肩,打断他的话:
  “放心,行宫总管已被我灭口,至于你与匈奴人私下来往的痕迹,也被我想法子抹干净,就算巡检司翻查往年的文牒,也找不出线索攀扯上你。”
  五皇子一听,顿觉如释重负,他欢喜道:
  “大哥对我恩情义重,若是未来袭成正统的人是大哥,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和这帮匈奴人有来往。”
  “五弟慎言,太子是储君,未来他是君,你我是臣,这一次我帮你遮掩过去,日后你切不可再冒失了。”
  “我心里只认大哥为正统,那个煞星不配。哼,且等着,眼下他飞得越高,日后栽得越狠!”
  大皇子笑着安抚了五皇子几句,叮嘱他回到京城后一切照旧,不要自露马脚。
  与五皇子分开后,大皇子翻身骑上侍从牵来的马,他眺望远方层峦叠嶂,目光渐渐阴沉,唇角笑意慢慢收敛起来。
  真是个扶不起的蠢货!
  枉费他千方百计给这个蠢货和北庭匈奴人牵桥搭线,又让行宫管事给他们开后门,饭都递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砸了饭碗,还险些将自己牵扯出来。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他招手唤来心腹,下令道:“你去查一查那个姜少傅的来历。”
  他从平乐公主口中套出话来,那日是姜少傅让她返回猎场找人去林内搜寻太子的踪迹。
  这个姜少傅几次三番助太子躲过一劫,听说此前整顿司天监的章程,也是这个少年想出来的主意。
  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先试探着能不能将此人收为己用,若是不成,那只好让太子痛失伯乐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天黑时才返回京城,姜玉竹回到竹意轩后,取出书匣子里的请辞书。
  请辞书一式两份,一份呈给天子,一份交给太子。
  今日早上,她原本想在疗伤结束后将请辞书交给太子,给二人的师生之谊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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