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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
  另边厢,王氏穿着桃色的绫纱寝衣,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自己没生儿子这事,在晏氏家族内部,已经和祭祀上坟一样重要了。
  王氏曾想多生几个,总不能生七个、八个全是丫头吧,就像母亲那样,最后不也是拼了老命生出王兆生那个混小子吗?
  可再一想,母亲每生一次孩子,身体就像被掏空一次,身体状态一年不如一年,浑身上下好像霜打的茄子,软不拉耷,父亲为人忠厚,与母亲又是患难之情,自然不会挑剔母亲枯瘪的身体,可如果自己的身材那般了,晏承恩还能对她宠爱如初吗?
  王氏看着远处的穿衣镜,镜子里的她,婀娜多姿,凹凸有致,一头如流水般的秀发衬托着蜜桃般的脸蛋儿,王氏扭了扭身躯,沦陷到自己的美貌中……
  这么漂亮的身材,要是因为怀孕生子毁了,实在可惜! 况且怀胎十月,肚子大得像栓个箩筐,走路一撇一撇的,后几个月干脆还要分房住,这些罪就算我能忍,晏承恩能忍吗?他年轻,心性不定,说不定哪天就纳三、五个小妾在院里养着?如此我又图个什么呢?
  做那泣哭的前鱼,秋日的画扇吗?啐!
  王氏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一片云彩也没有,她想起了在娘家的日子,印象里母亲总是挺个大肚子,手里有做不完的针线活,那个场景就像灯会上的走马灯,不论怎么转动,灯的每一面都是母亲大腹便便的模样。
  想完母亲,王氏又想起扔在娘家寄养的二女儿晏然。
  那丫头在谷兰庄有三年了吧,也不知过的怎么样?哎,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如果她是男儿,现在就是晏家的掌上明珠,也不用我在这劳神,这偌大的家业日后也全都是她的,可惜她临门一脚给自己搞砸了,命中注定的事,怪不得谁。
  她甚至希望从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就在王氏在床上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金妈拿着插有鲜花的花觚掀帘而入,“少奶奶,这都申时了,你起来去院里晒晒太阳,总这么躺着对身体不好。”
  金妈把花觚放在床头,又回身去准备水,催着王氏u面梳妆,又唤人把桌子上剩下的果子拿走,换一些新鲜的上来。
  金妈是晏府老仆,最早服侍晏老夫人,老夫人死后,她出府自谋生路了几年,后来王氏嫁入晏府,她又回来,跟着王氏也有六、七年了,做为院里的老人,她对这个家,上至晏庭海的发家创业史,下至每个仆役的来历品性,都如数家珍。
  王氏洗了脸,上了妆,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甚是得意,心忖女子这辈子不如男子潇洒痛快,有广阔天地可以肆意驰骋,女子窝在这方寸之间,可要活得精致有趣些,就算做井底之蛙,她也要做一只漂亮的富贵蛙!如今嫁入晏家这样的富贵窝,她若不花时间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岂不是傻瓜?生不生儿子有什么要紧,只要她拿捏住晏承恩,手握晏家的经济大权,你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金妈,帮我换身衣服,就拿前几日新做好的大红缂丝的百蝶穿花裙,咱俩去院里走走。”
  王氏声音娇细如莺,是那种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就能让人联想翩翩的声音,但若关起门,与晏承恩吵架,她也会放开音量,那架势不输朝闻街上的市井妇人。
  记得她第一次和晏承恩吵架,也忘记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王氏气入丹田,打开喉咙,一顿输出,宛如无师自通的武林高手,瞬间练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晏承恩连同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真是人不可貌相!
  之后,晏承恩就轻易不去招惹她了。
  金妈得了指示,迭声笑道:“好,好,少奶奶能这么想就对了,老婆子一会陪你去院里转转,后院荷花池的荷花都开了,一会也叫上大小姐,大小姐的瑶琴弹的像......”
  金妈一边帮王氏换衣裳,一边苦思冥想该用什么词能让马匹拍的更响,“老婆子我不会说,反正上次听完大小姐的琴,我真是体会到什么叫绕梁三日而不绝。”
  大女儿晏晴的确很给王氏长脸面,她心里美滋滋,嘴上却谦虚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一个五岁的女娃,三脚猫的功夫,你记着可别当面这么夸她,小孩子容易骄傲。”
  金妈嘴角上扬,咧牙笑道:“怎么不好?同族里的这些姐儿,哪个有咱家大小姐乖巧伶俐,就是隔壁隋家那位,在琴艺上,也要逊色我家小姐三分呢,还是什么名门之后,我看也不过如此。”
  王氏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本因出身庄户自卑,常常暗地里和隔壁的隋家大奶奶较劲,听到金妈说晏晴要胜过隋家小姐,王氏高兴得如同男子金榜题名,“你这话也就跟我说,千万别传出去,咱们和隋家一墙之隔,说不好听了,打个喷嚏,吐沫星子都能飘过去,隋家奶奶是读书识字的,这认得字的女人,心眼子多。”
  隋家大奶奶的确是识字多,但未必心眼子多,两人是同年嫁到朝闻街上,因为是邻居,起初两人来往较频繁,以姐妹相称,后来王氏就很少去隋家了,因为没有共同语言,隋夫人喜欢丹青,好吟诗作赋,王氏只喜欢买买买。
  “奶奶说的是,不过咱家大小姐的好儿,可是藏也藏不住的,那模样、性子,谁见了不说好,等过几年,大小姐到了议婚的年纪,我怕晏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呢,到时候,奶奶帮她择个贵婿,我们晏家阖府都跟着沾光。”
  金妈一边眉飞色舞的溜须拍马,一边从紫檀的妆奁盒里,取出一个雕花刻凤的金簪斜插进王氏的发髻上。
  “行了,你这越说越没影,猴年马月的事儿呢,”王氏撇嘴笑道,用手摸摸发髻,甚是满意。
  “把这个也给我戴上,”王氏伸手指了指玉兰花镶珠的金簪。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玉烟阁,迤逦至后院东侧的阁楼。
  这间阁楼布置的十分雅致,比王氏住的玉烟阁用料还要讲究,外面是白玉石阶,内面是油木地板,绿窗绣阁,珠帘重幕,檐下的水晶玻璃的风灯分外显眼,推门进入,雕栏锦屏前后隔开三间明室。
  坐在门口的小丫头,正在瞌睡,涎水还挂在嘴边,见少奶奶来,吓得猛然站起,头差点撞到门板上,王氏没理睬她,径直走入,身后金妈拽着小丫头的耳朵训道:“人都进来了,你才看到,你是瞌睡虫投胎吗?看我不告诉你妈妈教训你。”
  小丫头被拽的耳朵生疼,连连求饶。
  王氏摆手示意金妈算了,“都是小孩子,天热打盹儿也正常。”
  金妈尤不过瘾似的在小丫头胳膊上狠狠捏了一把,才肯罢休。
  绿纱窗下,晏晴正坐在金漆书案前描红,见母亲进来,忙起身问安,眼睛觑着对绮霜喝骂的金妈,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一丝不屑,还有一点愤怒,但她什么都没说,相反还礼貌地向金妈点点头。
  小丫头一脸委屈,见晏晴起身,揉着耳朵跑到晏晴身旁,与其说是归位,不如说是躲对面的胖媪。
  王氏心情好,从跨进门槛后,嘴就没合上,走到晏晴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两眼,又翻了翻桌面上的字帖,虽然她也辨不出写的好坏,但见字体规规整整,便满心满眼的欢喜,拾起细读,上面写: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王氏见了更是心头吃蜜,搂着晏晴的小脸亲了又亲。
  人与人,即使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也会有迥然不同的命运,晏晴的命要比晏然好太多,生下来后,仅是伺候她的老妈子就两个,还有两个助理小丫头,晏庭海对这个长孙女格外喜欢,因为他从没想过王氏会生完两个千金就封肚了,他本以为他会有一个孙女,再加两、三个孙子。孙子负责传宗,孙女负责疼爱。
  准确的说,晏庭海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更想要一个孙子,毕竟传宗接代是大事。
  晏晴断奶后,晏庭海就在自己院里开辟一个阁楼,把晏晴从王氏屋里接出来,亲自负责教导这个孩子,王氏也乐见其成,这样她可以腾出时间打理鼎香楼和管理晏家。
  “晴儿,别写太久,累眼睛,陪母亲去院里走走。”
  “祖父让我今日描上十页,我还差两页呢。”
  “女孩子家,又不科考,会认字就行了,走,”王氏拉过晏晴到怀里,这是父亲曾对她说的话,如今她像家传宝典一样,传递给下一代。
  晏晴笑着说好。
  “这个兰桂花膏,你收着,” 王氏从腰间荷包里,像找宝贝似的,翻出一个海棠果大小的汝瓷瓶, “以后练完琴用这个摸在手指上,女孩子的手要好好保护,”她把兰桂花膏放在桌上,牵着晏晴小手就往外走。
  “霜丫头,你也跟着一起去,把小姐的琴拿着。”金妈手指晏晴身旁小丫头。
  绮霜是晏晴的贴身丫鬟,今年也只7岁,身材纤瘦,虽不标致,倒还白净,看着桌上的长琴,皱眉犯难,“我去找个妈妈帮忙搬。”
第15章 15晏家这五年(下)
  晏宅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式园林建筑,在朝闻街上,其占地规模和奢华程度排第三位。第一位是隔壁的隋府,爆发新荣之家,俩家占地面积相同,但隋家更奢华。第二位是街对面的荣退官员徐侍郎的府邸,徐侍郎在京城为官半生,徐府家的设计兼有江南的秀美和北方建筑的大气。
  晏家这种土著商贾自不能与上面两位相比。
  荷英亭是晏家两处水景之一,此时正值荷花盛开季,百十株荷花傲然挺立,凫鹭之属遨游其中,一座青石砌成的水榭,布满苔藓,绿绿幽幽,深入池中腹地。
  人在榭中,如在池中。
  家下人们早已把亭内打扫完毕,石凳、石椅上铺的是大红毡垫,石桌上铺的是百鸟争鸣的赭红桌布,炉香点起,茶水以及新鲜冰镇的果品一应俱全。
  夕阳西下,微风拂面。
  王氏倚着栏杆,一会望向荷花池中的水面,一会又将眼神瞥向晏晴,晏晴身穿天水碧的百褶罗裙,正盯着绮霜看,绮霜虽然比她大两岁,但个头不高,正吃力的将琴摆正在石桌上。
  “给母亲弹一首你最近练习的曲子吧。”
  晏晴遵命,调整气息后,便将长袖系起,小手轻按琴弦,一压一按,一拨一提间,优雅大气的《汉宫秋月》响彻庭院。
  王氏听的入神,曾几何时,她也想学琴,但倔强的王老翁说,女孩子家练好女红针黹就行了,得闲就多认几个字,学学算数,以后当家理纪,这些都用得上,至于弹琴,那是媚人的勾当,又不是去做妾,花钱学那玩意做甚?为此王氏还闹过绝食。
  一曲终了,王氏满怀欣慰和羡慕看着自己的长女,心里高兴,却见晏晴眼神透着谨慎,似有话要说。
  “晴儿,你有话要对母亲讲?”
  晏晴转了转乌黑的眼珠,坐到王氏脚下,也倚着栏杆,母子两面对面坐着。
  晏晴由晏庭海照看长大,从小到大,有求必有回应,故心里有话就说,不爱藏着,“母亲,妹妹什么时候回家啊?为什么妹妹不和我们住一起呢?如果妹妹在,晴儿练琴、写字也有个伴儿。”
  晏晴懵懂的看着王氏,在池水的反射下,乌黑的星眸,明艳又闪耀。
  原来几日前,王氏带晏晴去串门子,晏晴见人家都是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玩耍,忽地想起她也有个妹妹,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她知道妹妹叫晏然,比她小二岁。
  大伯晏承义有三个孩子,二伯晏承友有两孩子,三姑母晏凤莲有一个儿子,但是像宝贝儿一样难得一见,紫芸姑妈亦有三个孩子。堂表兄弟姊妹们都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晏然不和她生活在一起呢?
  一连串问题,让王氏语塞,是啊,早晚要把晏然接回来,可晏然回来,公公动怒,催我继续生儿子怎么办?这又不是说生就能生出来的,可若不接回来,晏然在乡下,想必只学会了爬树、训狗、喂骡子、筛稻谷,这瑶琴,她应该摸都没摸过,以后言行粗鄙浅陋,一无是处,也难觅得好夫婿,我会不会耽误她……王氏思忖难定。
  金妈见王氏沉默,忙逞强接话,“大小姐,二小姐身子弱,要在乡下静养,该到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你们姐妹俩日后有大把时间相处,你急什么?”
  晏晴没理睬老媪的话,她虽年纪小,但也知道家下人中,这个金妈是个前恭候据,最擅煽风点火之徒,她重新回到石桌前,低头抚摸琴,这琴是祖父花重金从杭州订购,用的是最好的梧桐木,出自江南琴师陈老之手,“我想和妹妹一起练琴,不知道她琴艺如何?”
  “她琴艺也不差的,你要好好练,不要让妹妹比过你。”王氏心事重重,回答得口是心非。
  她也搞不清楚,都说母爱是天性,但是她对孩子真的感情不深,或许是生下来时,孩子就有一群人照顾,喝奶有奶妈,衣裳不用亲自做,尿子不用亲手洗, 她若想孩子,叫人把孩子抱来看看就行。
  有几个晚上,金妈以为她要和孩子一起睡,迟迟没把孩子抱走,可她十个月都没睡踏实,好不容易卸完货,自然要睡个饱觉,孩子夜哭,她是真心受不了,想想自己,来到人世间也不过十几载,在谷兰庄的王家,她何尝不是一个孩子,叽叽喳喳,整日吵闹不停的弟弟妹妹,已经让她厌烦透顶,如今怀中巴掌大的婴儿,整日只知哭拉撒吐,她不知道爱从何起。
  如今晏晴五岁,暖暖糯糯的四肢,精致小巧的脸蛋,乖巧懂事的性格,王氏终于找到母爱的感觉了,这么好的孩子,她很骄傲。
  晏晴要强,听王氏说妹妹琴艺也好,立刻来了斗志,信心满满道:“我不怕比,我肯定比妹妹弹的更好。”
  “……”
  掌灯时分,晏承恩带着一身酒气回到玉烟阁,像软脚鸡一般,横冲直撞,衣帽不脱,直挺挺摔在床上,王氏捂鼻蹙眉,心里咒骂,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喝,散漫花钱,家里生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说你是朝闻街上第一败家子,一点不冤。
  虽然嘴上抱怨晏承恩不上进,但刚刚拿到鼎香楼管理权的王氏,心里又十分害怕晏承恩上进,所以在与晏承恩每次争吵时,王氏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一会说催他去看店,一会又让他玩乐要有节制,晏承恩要是有两天没出门胡闹,她还劝着出去娱乐娱乐,放松放松,若晏承恩去店里查账,她又骂他账本看不明白,百无一用,总之王氏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又去哪喝了? ” 王氏脱掉晏承恩的长靴,讥讽道: “ 喝了这么多,还能找到家门?真厉害!”
  “你才知道你相公厉害啊?”晏承恩并没有听出王氏的画外音,反倒自以为傲的坐起身来,热辣辣的大手揽过王氏的蛮腰,在她小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王氏一把推开他,把靴子在床脚处摆好。
  “我跟你说,我今天搞到一只上等的翠鸟,那毛色,那声音,全南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只……才花了五两银子,划算吧?”
  “去去去,你那些鸟儿事不用跟我说,我要跟你商量个正经事,”王氏一边帮晏承恩脱掉外衣,一边道:“今天晴儿说想妹妹了,我们找个时间把晏然接回来吧。”
  “接吧,我没意见啊,”晏承恩躺在床上,打了一个酒嗝,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身姿妖娆,面如桃花的蔓娘,心酥体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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