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外爷,也不知道我要是丢了,是您更伤心,还是我娘更伤心,毕竟我跟你生活的时间更长,哎,也不知道人牙子要把我卖到哪里去,是做乞丐,还是……我听婆婆说有些人牙子拐了小孩,会吃掉……”
  晏然竭力发挥自己的想象,给众人描绘她被拐走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小晏然的这套话每一个字都踩在了王老翁的肋条骨上。
  吓唬人是大人对付孩子的常用手段,什么白天玩火夜晚尿炕,什么玩水被“水猴子”拖到水底呛死等等,反过来小孩子吓唬大人,也很管用。
  王老翁伸出苍老的大手,摸了摸晏然乌黑又软乎乎的头发,想起五年前晏然尚在襁褓中的娇小的样子,眼眶一红。
  王老翁想起老妻死后的这一年,晏然就像村里的流浪狗,在家里没人陪她玩,放出去就造的一身泥巴回来,有时候还要被周围年纪长的孩子欺负。纵使晏家再不得意这个女娃,早晚也是要认祖归宗的,况且乡下教育也的确是个问题,还是送回去吧……王老翁作出了决定。
  外面等吩咐的贾婆子听的真切,乃向身旁的王秀儿道:“你也别总怪我作践你,你也是该知足的,你看看屋里那几个没娘的,还有有娘跟没娘一样的,多可怜,每次吃饭都要吵上两架。”王秀轻声道:“好不好的,自己知道。”
  屋内,王芷坦白后,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刚刚所有的内疚、自责、害怕,统统不见了。
  她看看晏然,再望向父亲,语重心长道:“这五、六岁的孩子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替别人养孩子责任重大,现在晏然也不小了,还是趁早送回长姐家吧,免得出了什么差迟,我们可承担不起,咱家又不差那二两银子。”
  王蓁是个心里没成算的,且喜欢人云亦云,此刻见王芷提议要把晏然送回晏家,想着自己也可以趁机去金陵城的晏家逛逛,说不定大姐还有不要的首饰衣裳,可以便宜了自己,便急急附和道:“对,我觉着也是,磕了碰了还好说,要是真丢了或者得了什么要紧的大病,我们可就说不清了,况且,四姐眼瞅着要嫁人了,到时候我一人可照看不住这个小没良心的。”
  接着,王蓁没来由地话锋一转,酸溜溜地道:“大姐命好,嫁个城里富户,四姐也不错,嫁个举人,以后纳钱捐个官,日后也是有个指望的,止我一人命苦,要跟那乡下汉子过一辈子。”
  “你爹我也是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我亏你吃还是亏你喝了?”王老翁生平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乡下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稍浅的碟子被震起,叮叮当当的发出一阵惨叫。
  晏然心里偷笑,“其实五姨母和赵三叔还是很般配的,一对儿都没眼力见儿。”
  “我又没说您?”王蓁一脸满不在乎,讪讪道:“现在说晏然要不要送回家去呢,你老生这么大气干嘛?”
  王兆生觑视着小晏然,两只眼睛弯成一道弧线,随即起身伸出胳膊,隔着饭桌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笑道:“快给她送回家,成天跟我抢肉吃,烦死了。”
  小晏然猝不及防,脑壳上挨了一下,这力度有点重,让她心里哎呀呀了好一阵,揉着脑袋,茫然看着眼前最熟悉的几张面庞。
  她原先的设想是,大家会发誓保护好她的安全,用一些好吃、好玩或者五年朝夕相处的情谊挽留她,再或者,现在已经入秋,等过了冬以后,送回也不迟,结果却是大家一致决定立刻、马上就送回去,好像大家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晏然的孤独感又加重了……
  恐吓的力量:
  话说秦国统一六国之前,有一些目光短浅的大臣建议秦王把那些不是本国的客卿统统撵回老家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秦王接纳了这个建议,其中楚国人李斯也在驱逐名单之内,临行前,李斯给秦王写了一封信,大致内容是:你把这些客卿撵走,就是让他们去帮助敌国,自己力量减弱,敌国力量增强,放眼未来,秦国很危险啊!这句话把秦王吓的立即取消了驱逐令。
第13章 13晏家这五年(上)
  就在晏然在谷兰庄野蛮生长时,朝闻街上的晏家因为“麒麟”变“千金”,笼罩在失落气氛中,不但取消晏然出生后的摆酒、祝吉,下人们也自觉三缄其口,直至晏然被王氏送回娘家,有些人更是淡忘了此事,当初给王氏诊脉说此胎一定是男孩的大夫,被吓得逃离金陵。
  正所谓失望,都是因自己当初寄予了太多希望。
  这年初夏,在晏家后院的寿芝堂内,天命之年的晏庭海坐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他身穿石青暗花云鹤缎长袍,脚踏黑色丝绒登云履,面色沉重,神态威严,坐在左首位置的正是他的过继子晏承恩。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蔓娘既然生不出儿子,你考虑再纳个妾吧?”晏庭海收拢手中象牙扇,在手掌里敲了两下,“晏家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你不想等你百年后,这份家业落入外人手里吧?”
  晏承恩没有反应,连眼珠子都不错一下,他低着头,盯着脚上新穿的如意云纹翘头靴,这是蔓娘为他做的。
  晏庭海以为晏承恩不纳妾,背后是王氏作梗,乡下媳妇,难免心胸狭隘,儿媳定是怕侍妾生出儿子,动摇她正妻地位,故开导道: “咱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蔓娘的想法都是多余的,这点,我做公公的不方便说,但是你可以告诉她,若以后妾侍生了儿子,也是要跟她叫母亲的,若她自己有朝一日出息了,生出儿子,那就是晏家嫡子,她也勿需担心什么。”
  晏庭海自认思虑得很周详,儿子儿媳万没有不同意的理,可这样的谈话并非第一次,他不明白晏承恩那混小子为什么死活不同意?
  晏承恩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像孩子似的嘟着嘴,侧头看向父亲,“我不纳妾,蔓娘对我很好,我只有她一个妻子就够了,您当初没儿子,不是也没纳妾,也没续弦吗?人人都夸您有情有义。”
  这话说的完全符合事实,晏庭海在发妻去世后,即使面临“断子绝孙”的窘境,他也没动过续弦的念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当初发妻下嫁与他这个穷小子,新婚之夜,他曾指灯发誓,此生只有英娘一个女人。
  发妻死后,晏庭海洁身自好,喝绝媒婆上门,开始,大家以为晏庭海是想树深情男子的人设,自古女子守寡已是不易,更何况多金的男子。
  大家默默等待看晏庭海何日续弦,甚至还有好事者私下打赌,直到晏庭海抱了晏承恩回家,上了他的宗谱,大家才觉着晏庭海是来真的,之后又有人私下开始传,“是不是他身体不行啊?”
  此刻,晏庭海被逆子晏承恩的一番话,噎得怒火中烧,他使劲敲了两下扇子,脸颊气得像被雷击似的难看,但理智提醒他,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有话好好说。
  晏承恩在气人这方面是有天赋的,任何人都受不了别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乜斜着晏庭海,见他气得脸色如霜,反而暗自得意,脚丫子欢快地抖动了两下。
  “我跟蔓娘的感情不比你和母亲的感情差,你自己落个有情有义的名声,现在反过来逼儿子做那朝三暮四之人,这哪是做父亲的道理。”这话声音虽小,但语气坚硬还含有一丝挑衅。
  “你胡扯什么? ”晏庭海终被激怒,抬手一挥,象牙扇子摔在桌上,裂成两半,“我不是逼你纳妾,蔓娘生完老二,到现在也三年有余,你若不纳妾,蔓娘就得继续生!”
  纨绔子弟通常有个心软的毛病,晏承恩也不例外,见晏庭海气到咳嗽,便也不再作声,站在晏 庭海身后老仆刘武忙递上茶盏。
  晏庭海呷了一口热茶,歇了半晌后,神色渐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也不小了,就算你再不懂事,你膝下无子,也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身为人子,要以传宗继世,兴家望族为己任,你既无兴家的本事,传宗总可以吧?那些因为无子嗣,百年后被吃了绝户的,下场有多惨,难道你不知道……”
  晏庭海希望晏承恩能晓以利害,可没成想自己的话音犹在空中,晏承恩立刻将话音接起。
  “人生在世,自当享乐,百年之后的事情,留在百年之后再去想,况且,这妇人生孩子太遭罪,这两遭下来,搞的我都见血就晕,况且蔓娘身娇体弱,若是她像母亲一样,为生孩子丧了命,那儿子也无脸面再做人了,你若说没子嗣对不起列祖列宗,那都是埋进土的人,对不住就对不住吧,蔓娘可是要陪我终老的,我总不能放着活人不好好待,而想着拍死人马屁吧!”
  晏庭海鼻子差点气歪了,自己纵横商场半生,阅人无数,唯独这个儿子,软硬不吃,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刘武绷不住了,开口道:“少爷,你,你,你真是冥顽不灵,好赖不懂。”
  晏承恩低着头,貌似认错,实则以退为进,他对晏庭海的叛逆时间,着实有点长。
  晏承恩不是晏庭海的亲生子,他本是晏庭海嫡亲大哥晏庭江的四子,晏庭江这一支除了擅长生儿子以外,没有其它特长,家业萧索。
  多年前,出于自身经济原因,和晏家族人关于家族最大利益的考量,晏庭江同意将晏承恩过继给晏庭海这一支,条件是还要搭上最小的女儿晏紫芸,由晏庭海负责养育成人直至出嫁。
  自此,晏庭海在族谱上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可在晏承恩看来,晏庭海一定是把他从亲生父亲身边抢过来的,而且手段非常,再加上自己三个同胞兄姐挑拨,说什么只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别人对你的付出就是虚情假意,还说晏庭海每年贴补晏庭江一家银子,就是心里愧疚,抢人儿子,丧尽天良,晏承恩年纪轻,当然会更相信亲兄弟姐妹的,故无论晏庭海对这个儿子多好,晏承恩都对他充满恨意。
  “哎,造孽啊,”晏庭海见晏承恩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内心五味杂陈,暗暗自责,“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是我的错啊!七、八岁抱回来的时候,也是聪明伶俐,懂事乖巧,可从贫家儿一夜变成富家子,任谁都不免要膨胀,况且我又对他百般骄纵,生怕自己苛待了这孩子,让大哥心疼,犯了小错,就小事化无,犯了大错,就大事化小,结果养成现在这个混不吝的样子。”
  站在晏庭海身后的刘武见主子痛心疾首,心里一急,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半步,想要说点什么,晏庭海微闭双眼,朝刘武抬了抬手,让他退回去。
  刘武是忠仆,十几岁起就跟着晏庭海走南闯北做生意,是晏庭海最得力的助手,名义上还是下人,实际上就是晏宅里的二老爷。
  刘武见主子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孽障气成这般,义愤填膺,两眼像冒火似的瞪着晏承恩,吓得晏承恩连忙低头,装作不见。
  晏承恩打小就惧怕刘武,小时犯错,晏庭海不忍惩罚,刘武经常劝晏庭海:管他是不是亲生的,只要是儿子,就得严加管教。而他就是那个代劳之人。
  小时候惧怕一个人,这种感觉可以延续很久。
  寿芝堂外,正午的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晃得人睁不开眼。
  寿芝堂内,晏承恩见气氛愈趋紧张,开始如坐针毡,“若无旁的事,儿子先回房了,蔓娘最近心情不好,儿子去看看。”嘴上说着,两条诚实的腿早就站起来,晏庭海无奈摆了摆手。
  在那个年代,家境富裕的男人娶妾蓄婢,是常事,可偏偏两个例外发生在晏家,晏老爷一诺千金,践行对亡妻的承诺,不续弦。
  至于晏承恩死也不纳妾的原因,大概有三个:
  一是他晚熟,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玩心重,斗鸡遛鸟、蹴鞠打牌的快乐远胜于找女人的快乐。
  二是他自生了晏然后,才发现能拿捏住晏老爷的法器就是生孙子,他不想要晏庭海心愿达成。
  三是蔓娘年轻貌美,小夫妻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而且蔓娘性格并不像外表那么柔顺,绝不容人与己分榻。管的严,他也就没法偷腥了。
  出了寿芝堂,晏承恩心情舒畅,一边走着,一边情不自禁地唱起《五世请缨》的戏码。
  “今天是老身的寿诞庆,一个个膝下承欢满面春风,年少的人盼的是立功边境,年老人我喜的是呀一门忠贞……”
  多少个夜晚,每当他想到晏庭海因为无子孙承继家业而痛苦,被亲朋在身后指指点点的笑话,他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他以为他在这场传宗接代的博弈中,他赢了!他降服了这个把他从亲生父亲身边抢走的人。
  殊不知,晏庭海想治他易如反掌。
  晏庭海现在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只要再从族里过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过十年就又可以为晏家开枝散叶,那时,晏承恩就是一枚弃子。可是他不会这么做,正如他当初对发妻的承诺一样,他对大哥晏庭江同样也有承诺,晏承恩变成如今这样的混不吝,他难辞其咎,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天命之年的晏庭海,他认命了。
  堂前打扫的老妈子对晏承恩“放荡不羁”的样子,早习以为常,三三俩俩的使着眼色,暗自摇头为晏老爷这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是个败家狼。”下人们心里如此惋惜道。
  晏承恩权当看不见,纨绔子弟并非不知道自己纨绔,也明白别人眼里是如何看自己的,可那又能耐我何?这种你看不上我,又拿我没办法的快乐,就是纨绔子弟的快乐。
  “快,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刚才说了那堆话,连杯水也没人给我倒。”晏承恩对身后的小厮小虎子抱怨道。
  小虎子身材瘦小,单眼皮小眼睛,与老虎的威风凛凛,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知道晏承恩抱怨的刘武,他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晏老爷身边的人,岂是他能枉议的?刘武,明着是下人,实则是保镖兼管家兼晏老爷出生入死的兄弟,说是晏家的二号人物,也不为过,而他,就算把晏承恩这个大少爷伺候的再好,成为晏府每月二两银子的一等仆役,刘武若想捏死他,也完全不用看晏承恩的面子。
  小胡子喊人过来伺候茶,顺手从腰间拿出一把精雕的象牙扇子,唯唯诺诺地站在晏承恩身旁,转圈地扇,“少爷,你不是要回房看少奶奶吗?”
  “不去,少奶奶心情不好,我现在去不是找不自在吗?我一会要去状元桥吃酒,然后去花鸟市场给我的翠鸟寻个伴儿,这一天天的忙死我了。”
  此时正是初夏,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热得晏承恩不住的用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这大毒日头,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小虎子看着外面似火的骄阳,暗暗叫苦。
  “带你出去玩,你还嫌天热?你若不愿意跟我,我明儿就换了你去做门役。”
  “我愿意,愿意,我是怕热着少爷。”
第14章 14晏家这五年(中)
  “拊心长叹息,无子当归宁。 有子月经天,无子若流星。”
  这四句话出自曹植的《弃妇诗》,诗中描写一个无子弃妇,拍着胸口叹息,无子的女人就回娘家吧!有子的女人好比明月经天,无子的女人就象天上的流星。天空和月亮始终相伴,流星却一闪即逝,失去了光明。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