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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晏然一边擦桌捡盘,一边思量:这三个人,衣着华丽,气度潇洒,就算是旧院里的人,也一定大有来头,迟些得了空儿,一定要把这事讲给隋静姐姐听,让她也见识见识,这世上女子,可是千姿百态呢!
  ***
  中午高峰过后,吃饭的食客少了,晏然跟晏城告了一个时辰的假,与绮云雇了一辆骡车,怀里抱着“宝贝”,马不停蹄地赶去“乐芷书坊”。
  王芷和杜昌希正在整理书籍,新书散着油墨香,像城墙般,高低错落地摞在案台上。
  案台下,一只大橘猫摇着尾巴,跟着王芷的脚步,哼哼唧唧地转悠。
  杜昌希正在给书分类,见晏然进来,笑着站起身:“晏然来了,快来看看我新刻好的书!”
  王芷给晏然找了把椅子,晏然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不用忙!”她让绮云把蓝布包袱也放在案台上,故作神秘地对杜昌希说:““四姨父,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
  杜昌希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来,自己去找答案。
  “这真是好书啊!我的外甥女呦,你太厉害了,从哪里搞到的?”杜昌希摩挲着书面,激动的地舌头直打转儿。
  “我从玉皇大帝那里讨来了批文,允我在琅指5兀随便借阅古本秘本,”晏然得意地翘起小腿,信口胡说道:“杜老板,可要小心保存哦,我还要还回去的。”
  王芷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腿,让她注意坐姿,“看把你能耐的!有道是,一人得道,全家成仙,你若真能去得了那琅指
  琅指5乇臼巧裣刹厥榈亩锤
  地,我们也借借光,”王芷一边笑着说,一边起身去给晏然倒水,晏然给绮云也拿过一个杯,让她也喝点热水,暖暖身。
  杜昌希自看到晏然拿来的书后,眼珠子就没离开过这堆“宝贝”,口中喃喃:“好书,好书,今日有幸见到珍本,死而无憾矣!”
  晏然见他怔怔的,没好意思打扰,过来好一会,才开口道:“四姨父,这书难得,你做几个手抄本放了高价卖,不要印刻,等你抄完了,我过来取,一定要保存好,要不神仙怪罪下来,我下次就借不到好书了。”
  “好,好,”杜昌希连声喏喏,“一切都听晏老板的,这几本书,我要亲自用楷书抄写,我得去采购一些好纸,这才对得起这本书啊。”他摩挲着书,爱不释手,晏然坐他对面好半天,他都没空抬眼瞧一眼。
  晏然看着好笑,转头对四姨母说,你相公疯了,我去看看弟弟妹妹!
  晏然进了后院,杜方氏正摇着小竹床哄孙子睡觉,见晏然进来,态度异常和蔼殷勤,晏然勉强扯了扯嘴角,屈身给杜老太太道福。
  杜老太太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晏然第一次见到她时要好,一身半旧的蓝布加袄,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对明亮锐利的眸子,配上微陷的脸颊,有点像从远古走来的女巫。
  杜老太太这次很健谈,她主动与晏然话起家常,晏然礼貌回应,俩人就像从没产生过矛盾的祖孙。
  和谐的气氛就像空中的风,不急不徐、不冷不热。
  尽管风吹怡人,晏然还是不愿与杜老太太多聊,她正寻思找个话口起身告辞,这时就听书坊方向传来杜昌希的喊声。
  “娘子,你看谁来了!你快出来!”
  晏然和王芷快步走回前房,一见来人,俩人都咧嘴笑了起来。
  “四姐,你这书坊开的不错啊!怎不早点说,我也早点过来看看,小家伙,你也在这......”王兆生习惯性地抬手,想在晏然额头上来一下,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晏然歪头躲过了。
  王兆生扑个空,心里不甘,他虚晃了一手,强行按住晏然毛绒绒的头发,这个和他一起长的外甥女,他素日里也没视她为晚辈,自然自己也就没个长辈样子。
  晏然用小拳头在王兆生胸前捶了一下,笑道:“你是被我外公打出来的吗?跑你四姐姐家避难?”
  “你看你俩,真是大没大的样子,小没小的样子,”王芷笑着把二人请入院中,杜昌希拽着王芷衣角悄声说:“我看店,你去陪客人,”说完,就拿起书坐在案前读起来,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怪古书太难得。
  王兆生与杜方氏见礼后,杜方氏简单说了两句话,便很识趣地退身回房了。
  “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大姐姐家去了吗?”王芷连珠炮式的发问,绮云帮着她一起碳烧水。
  王兆生道:“我是拜访几个学友,早上出来的,还没去大姐家呢,这不想着问姐夫一些举业的事,没想到你们开了书坊,姐夫这是以后不进学了吗?”
  “现在遍地方巾,就算中了进士,也未必能有官当…...”
  “男子寒窗苦读十余载,还是要以报效朝廷为己任,姐姐万不可为了一时的困顿,耽误了姐夫的前程,你还是要多督促他学业,这才是个贤妻。”
  晏然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杜昌希第二。
  “小舅舅,你说男子读书是为了出仕,可朝廷用人有数,没有机会出仕的怎么办?”晏然问道:“难道知道这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就不读书了吗?或者说一辈子怀颗牛心,不出仕不罢休?想这天下白头秀才数都数不完,八成都是如此想法。”
  “名落孙山者,一定是自己平时不用功,怨不得别人,若没有......”
  “好啦,你俩一见面就争辩个不休,这天也不早了,你俩是怎么安排?你今晚住在我这,明天再回去吗?然儿,你也要早点回去,免得你娘担心。”
  晏然正有要走意,她未等王兆生感慨完,便起身告辞,临了,她问:“小舅舅,你明日去我家吗?”
  王兆生蹙着眉头,很为难道:“你别跟你娘说,我来金陵了,这次时间紧,我就不去了,下次来金陵,一定去看大姐。”
  晏然笑笑,并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第77章 77婚前畅谈
  吃过晚饭,众人聚集在寿芝堂讨论晏晴婚事,此等“大事”不需要晏然旁听,晏然很识相,撂下碗箸,就回无有斋自娱自乐去了。
  寿芝堂内明烛闪耀,晏晴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在今晚确定,她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两只小手不停搅着手帕,旁人都喝了一盏茶,她却连茶盏都未曾碰一下。
  “赵提举的孙子,我们也是满意的,”王氏心情非常愉快,她说:“晏晴的婚事,我们听父亲安排。”
  “嗯,你们没有意见就好,”晏庭海很欣慰,他点头道:“赵家世代行医,家道亦是中正平和,赵一凡经营医馆,小有所成,虽然年纪比晴儿大一些,可性格敦厚,家里只有老父母和一兄一嫂,关系简单。”
  王氏笑着说是,晏晴到底要许配何等人家,她也拿不定主意,毕竟她也是生平第一次嫁闺女。幸好公爹饱练世故,独具慧眼,又最是心疼晴儿,由公爹张罗此事,王氏乐得清闲无忧。
  唯一让王氏介怀的,是赵家医馆的收入没有想象的多,晏庭海呲了她一句,她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晏庭海慈蔼地看着晏晴,对她说:“赵家虽不是巨富之家,但你也不用怕,我会给你准备最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大嫁,待你过了门,没人敢小瞧你,我所求的,也就是你能安稳过完这一生。”
  晏晴紧抿着嘴,她回看晏庭海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晏承恩被祖孙俩的感情触动了,他眼圈湿润地问晏庭海,“再过两年,晏然也要议亲了,你看她的婚事......?”
  “晏然的婚事......”晏庭海嘟囔了一句,闭目养起神来,半晌,他开口道:“你膝下无子嗣,待我百年之后…...”他转了话题后,又欲言又止。
  王氏扫了一眼晏承恩,“要么就从族里过继一个!”她的语气并不坚定,充满了试探的味道。
  晏承恩眼中的水痕不见了,他冷笑道:“为何过继?自己生不出来儿子,那就是命,是命就得认,谁家儿子愿意让别人抱过去养?”
  “我养你这么大,还成罪过了,”晏庭海听出话里有话,声音颤抖道:“你这么阴阳怪气,说谁呢?”
  晏承恩见晏庭海咳嗽的厉害,他不再说话了。
  刘武给晏庭海斟茶顺气,众人默了一会,关于子嗣的话题,大家都说累了。
  晏庭海压住了咳嗽,略显疲惫地说:“上个月,古董街秦老爷死了,因无人承祧,秦奶奶被秦家族人撵回山西娘家,不到一日的功夫,秦老爷一生积攒的家业,就被族人分光殆尽,这事,你们就算没亲眼所见,也有所耳闻吧?”
  晏庭海语气更加郑重,他看着低头不语的晏承恩,“之前你怪我总催你生儿子,现在是时候想想了,我这身子骨,活不上几年了,若你不想晏家步秦家后尘的话......”
  王氏知道这个话题,是讨论不出结果的,她打圆场道:“晏然的婚事过两年再说,这个不急,眼下,是让晏晴风风光光地出嫁。”
  刘武也补充道:“大小姐的婚事,有的忙哩,从衣赏到首饰,从褥、帐、衾、枕到盆、碗、锅、盏,哪一样不得忙,虽然老爷和少奶奶之前有准备一些,可那时不急,从明儿起,就不一样了。”
  晏庭海听了,心情舒畅了些,他把晏晴叫到眼前,拍着晏晴的手,说:“有爷在,不怕!”
  晏晴说是不怕,可心里还是很茫然。赵一凡,要与她共度余生的人,她只见过一眼半,其中一眼,是定亲那日,她躲在屏风后见的,另半眼,是之前与王氏逛街,路过赵家医馆,她透过轿帘,遥望到的。
  晏晴从寿芝堂出来后,踏着月色,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她打发了绮霜,自己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转了半圈,然后鬼使神差般地走到无有斋门前。
  八年前,晏然被王家人送回晏家,王氏让晏然住在偏院闲置的书房中。晏然起初很不开心,认为王氏偏心,毕竟晏晴住在寿芝堂的阁楼上,那里清幽雅致,景色宜人,而她的住处,不但小,位置偏,还堆满了书籍、杂物。
  可后来,晏然发现,小、偏、杂也有小、偏、杂的好处,她可以安静的秉烛夜读至深夜,无人打扰;她可以凭兴趣所好,将杂物进行改造。“手、脑齐动”的快乐,让她在无有斋生活得快乐又充实。
  此刻,无有斋内灯火通明,纱窗上映着一个秉烛夜读的身影。
  晏晴在无有斋门前踟蹰了半晌,还是扣响了房门。
  屋内,绮云正拿着绷子,练习绣花,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素日与她交好的芝兰给她送图样,她放下绷子,兴高采烈地去开门,迎头见是一脸茫然的晏晴,此时已近二更,绮云心想,都要睡觉了,这个时间来找别人聊天,也是够烦的,心里不高兴,脸上还是堆着笑,她把晏晴请进屋,又是斟茶,又是焚香点蜡。
  晏然正在读《汉书》,她刚刚读到董仲舒的《天人三策》,读得津津有味,见晏晴来了,只好插上书签,合上书本。
  “不打扰你看书吧?我就是心烦,想在你这坐会。”晏晴只穿了一件粉色的普通衣裙,头上没戴钗I,一张素净的脸,与往日明艳侈丽大不相同。
  “怎么会打扰。”晏然说。
  “看什么书呢?”晏晴把桌上扣着的书拿起来。
  “无聊打发时间而已,看着解解闷。”晏然谦虚一笑。
  “看你狂的,董夫子的文章,居然让你用来打发时间,”晏晴信手翻开书,看到的正是晏然做了注疏的《天人三策》,她读了两句,又把书放回桌上,“这要是被爷听到,又要骂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晏然笑着拿起书,翻到刚刚读过的地方,“你看这段,”她指给晏晴看。
  姊妹俩头顶着头,目光汇聚到一起,“董夫子说,君权天授,可天是什么?”晏然问晏晴。
  “天就是天。”晏晴说。
  晏然微微一笑,道:“若如董夫子所言,君权是上天的旨意,那朝廷还要文臣天天柬来柬去做什么?只需要听君王指令照做就是了。”
  晏晴笑道:“若是如你所说,天下人也不用读书了,只需要皇帝一人读书即可,老百姓听命行事,倒也落个轻松自在。”
  “谁说不是,”晏然笑道:“董夫子既承认天神存在,岂不与孔夫子的‘不语怪力乱神’相冲突?更可笑的是,”晏然继续道:“董夫子所言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就是重人,重关系,而非重道、重礼,这又与孔夫子的言论相悖,既然如此,他不妨大大方方另立一派学说,可偏偏他又想拉拢天下儒生,提出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人,心机忒深!”
  晏晴眨了眨眼,道:“幸好我不是男子,不用科考。”
  晏然把书收回,转身放到书架上,口中道:“看你葳葳蕤蕤的样子,是因为要嫁人了,才心烦吗?”
  晏晴怔怔望着烛光,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烛台旁的烛剪,修理烛芯。
  晏晴不说话,晏然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说起,姊妹俩一个看着蜡烛,一个看向窗外的月亮,此时是下旬,月亮像银钩一样,高悬空中,晏然看着看着,嘴角流出一丝甜甜的笑意,这月亮,好像温廷言笑时,嘴角那条弧线......
  “也不知赵公子人品如何,我不求他相貌如何俊朗,只要不像咱爹那样,一辈子无所事事,只知逗猫走狗就行!”晏晴说完,双手合十,对着烛灯,口中唪诵起经文。
  “你念什么呢?”
  “《金刚咒》,我手抄了一份,你要不要?”
  晏然摇摇头,“不要!”她想劝晏晴几句,可她不知道如何劝一个信命的人,因为那是一个死循环。
  “不要就算了,”晏晴继续唪诵,晏然不得不找些话打断她,“姐姐也不用太焦虑,你的婚事,是祖父张罗的,一定差不了,你比静姐姐幸运多了。”
  果然,晏晴听到比较之语,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意,“那倒是,祖父是真心为我考虑的,他不会拿我的婚事去算计利益,咱爹,咱娘都不会。”
  “咱爹,傻呆呆的,固然不会,咱娘,那是不敢!”晏然咯咯笑道:“到我议亲的时候,就不一定喽!”她关上窗,坐回椅上,眼睛忽闪了一下,又道:“咱娘也不会算计我,她看不上我,哈哈!”
  “看你说的,咱娘,咱娘只是......”言不由衷的辩解,让人口舌迟钝,因为要给大脑留出酝酿谎话的时间,晏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知道,”晏然语气轻快,好像并不为之伤心,“手指伸出来还有长有短,爱自然也会有高低之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最低的那个!”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命!”
  晏然白眼无语,她不想与晏晴坐在一处聊天了,她是一个用命来回答一切人生困惑的人,晏然打着哈欠,晏晴瞟了她一眼:“明天妹妹若没事,我们一起去静慈庵烧香吧?”
  “好,叫上隋家姐姐,她一定也想出来透透气,”晏然知道隋静也要在家憋疯了。
  “好啊,”晏晴爽快答应,人多更热闹。
  姐妹俩正在告别,绮霜来了,她来得很是时候,晏晴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绮霜给她披上氅衣,戴上防风的帽子,这时,绮云端着热水盆进屋,她没料到屋里多一个人,无有斋本就狭窄,她恍神的功夫,热水溅到地面上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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