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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张氏对相公的放浪言行表示不满,面露薄怒,她伸出小手去捶打蒋奇胸口,“叫你胡说,然妹妹和冯公子是两情相悦,让你一说,好像是因为沈公子结婚才嫁似的,你这嘴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我就回去告诉公爹,看他怎么教训你!”
  晏然一脸怒气,叉腰瞪着他。
  沈山脸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他低头用手拂了拂袖口,再抬头时,面如风光月霁般爽朗,蒋奇心细,察觉他右手有伤,一直不能吃劲儿,想询问缘由,被沈山打断,双方约好择日小聚,详叙契阔,然后速速作别。
  晏然和沈山继续向前走,过了朝闻街,便是花市街,街上购置年花的百姓摩肩接踵,热闹非常,虽是冬时,但仍有大量五颜六色的鲜花上市,晏然庆幸没有坐马车,否则就没有这般热闹景致看了。
  晏然越逛心情越雀跃,照惯例,她走在里面,沈山帮他挡住来往的人流,多年前,两家初为邻里时,晏然也这样带着他逛金陵街市,如今,同样的街区,同样的人,却都有了不同的心境,晏然脑袋里回放刚刚与蒋奇的对话,既然婚约是谣言,“那你为何这般年纪了,还不娶妻?”晏然一脸好奇。
  沈山微蹙着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家母和家父都没有你这么关心我是否要娶妻!”随后他拉长了脸,语气十分不悦,“自今早见你,你放下药,就急匆匆要走,现在也只是关心我的传闻,好歹我这胳膊也是为你伤的,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胳膊伤怎么样了?”好无情义!
  “关心不用挂在嘴上,”晏然狡辩,她要把自己头顶上“无情义”的帽子摘掉,可心里却明镜似的,她的确不知道如何关心人,与吴潜相处时,她便发现,只有吴潜对她嘘寒问暖,他从没有一次问人家是不是饿了,累了,如果有?那一定是后面另有目的,才会想到。
  沈山见女孩虽然狡辩,但人却陷入沉思,便也不再追问她,两人默默想着心事,一个自我反省,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被人总说是“小没良心”的,一语成谶;一个在等她反省结果。
  这时人群中忽现不和谐的吵嚷声,随之逛街的老百姓自动一分为二,向两侧散开,所有人都驻足望向街中间,晏然和沈山也停下脚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只见一群身穿黑色官衣、腰别大刀的差人用绳索拴着一群犯人,踉踉跄跄从人群中间穿过,被拴着的人,最小的也就十七八岁,最大的四十来岁,一个个低着头,衣衫褴褛,连年节待宰的猪牛都不如,猪牛好歹还洗刷干净,而他们腌H不堪,蓬头跣足,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因为不知道他们身犯何罪,有些人就开始为犯人叫屈,“这官差也忒狠,也不说给他们穿双鞋,罪都没定,这不是虐囚吗?以后就算放了出来,我看这脚也废了。”
  也有说:“人就别犯事,犯到当官的手里,准没好。”
  晏然看沈山,怕他听见不高兴,可他却稳如泰山的伫在那,眼睛盯着走过来的犯人。
  晏然也扭头去看犯人,这些人与她只有几步距离时,她终于认出这些人就是前日打劫她们的贼人,想起璎珞的死,晏然脚下生火,恨不得冲出去,抢过差人的刀,对那几个贼人三叉六个洞,扔到乱葬岗,沈山一把抓住她:“贼人抓到就好,估计明日,衙门会派人传你到公堂,到时候有得对质呢!他们斩首是跑不了的了,你何苦自己动手!”
  晏然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了,强忍怒气,收回迈出去的腿,乖乖站回沈山身旁,两人夹在老百姓中间,默默注视着官差将贼人带走,直到街面恢复平静,晏然的血色双眸也渐渐化为春露朝华,继而她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脸颊热气上腾。
  她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沈山拽着她的力气颇大,手指关节处都泛着白,晏然甩甩胳膊,努力将自己的小手从大手中抽出来。
  沈山笑笑,轻声道:“我不用点力气,真的拽不住你。”
  晏然嘴角快速一扯,做了一个假笑,原本冷冰冰的小手现在温暖暄煦, 她双手交叉抱怀,生怕再被人扯走。
  俩人又默默站了一会,直到绮云问,“怎么还不走?”
  两人才心有戚戚,齐齐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段行程,晏然不再探听沈山的婚事了,她浑身笼罩在温暖的冬日中,心中还默诵起白居易的诗: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
  上街采购年货的人本都是携家带口的,相公为娘子买花,娘子为孩子买糖,孩子嚷嚷着让爹爹慢些走。
  晏然被这种气氛带动,心里暖暖的,她不盯着沿街的摊位看,而是把眼睛放在路边人身上,一会瞧瞧这家公子,是用何等语气与身旁娘子说话?一会又揣摩起走在她前面那个怀抱香烛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头上戴着白绉纱□髻,一身崭新的水粉儿的绸袄,一看就是刚嫁人不久的新妇,晏然撇了撇嘴,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径直转弯,就到了信府街。
  刚到信府街,就见菜头笑呵呵的从一辆黑色轿子里跳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长条形状的紫檀木裱锦绸的盒子,沈山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菜头悄声道:“这个足有八两重!”沈山说好,便吩咐菜头先回府,菜头还说要不要把马车留下,沈山说不用。
  晏然瞥见那盒里是上好的人参,刚还心里犯嘀咕,以沈山哥哥的知书识礼性子,绝不会空手拜谒长辈,没想到是早有安排。
  吴家下人没有不认识晏然的,见晏然到,争先要去引路,有个做完事路过的老妈妈,见到晏然来,跟着一路嘘寒问暖,晏然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然后也叮嘱她多留意吴母身体,有事情就去晏家找她。
  沈山忍不住揶揄:“你这婆家对你还真不错!”
  晏然白了他一眼,用沉默对付他。
  吴母知道沈山是儿子吴潜的同窗,但还是对这位“大人”的突然造访,感到诧异,毕竟沈山离开金陵多年,他与儿子同窗不过三载,如今高官厚禄,锦绣前程,只有别人拿着厚礼去拜谒他的份,哪有他忍着受伤的手臂,带着昂贵的厚礼,来探望她这个老寡妇的?情理上有些牵强。
  吴老太太毕竟是不是普通的老太太,她见多识广,几句寒暄下来,就找到了答案:沈大人是来跟她打招呼的,他对那个差点成为她儿媳妇的人有情意。
  吴母仔细打量沈山,见其翩然俊雅,倜傥不羁,再想到他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可见是内心城府,锋芒不露的,绝不是那等腐儒憨货,吴母见沈山如此优秀,又见他看晏然的眼神格外温柔亲和,心中不由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两眼泪蒙。
  晏然以为吴母是见到吴潜同窗造访,因而思念起儿子,遂趴到她膝上,好生安慰,她还特意将吴潜和沈山的同窗情谊郑重解释了一遍,还说自己当初与吴潜相识,就是在沈府……
  吴母擦拭完眼泪,两手托起晏然粉嘟嘟的脸颊,面露慈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127章 127谢老妻不杀之恩
  晏然躺在床上,脸颊上还残存吴母抚摸后的余温,脑袋里想的却是今日见到的一男一女。
  男的叫吴衡,十五岁,女的原名叫小蝶,只有八岁,吴母觉得蝶字不好,看似绚烂自由,可生命短暂,遂改名为荷,荷花除有出污泥不染之意,更是可观、可食、可药,可谓一生一身皆有价值,这也是她对这个女儿的寄望,无论顺境逆境,皆能保持自我,活下去。
  晏然和沈山到吴家拜访时,吴家请的裁缝,正在隔壁厅给孩子量身,准备做几套春节的新衣,裁缝记下尺寸后,带孩子来向吴母回话,晏然一见两个孩子,便立刻明白了,当初父亲和小姑也是这样过继给祖父晏庭海的。
  吴衡长的白白净净,眼窝有些深,不说话时,郁郁的神色与吴潜有八分神似,晏然想这就是吴母选中这孩子的原因吧!
  她心情复杂,一方面有两个孩子陪着吴母,她也放心了,本应该高兴;另一方面,想到吴潜不过才走一年,这个家就换了新人,家谱上,他的名字后面,莫名多了一个弟弟和妹妹,晏然心里不舒服,说不上是为吴潜惋惜还是什么......
  晏然怔怔地打量小男孩。
  小男孩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你就是我......”他想说你就是我嫂子吧,可又觉得不对,他看了眼吴老太太,吴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男孩果断道:“我应该跟你叫姐姐。”
  男孩还没变声,声音稚嫩,晏然从容一笑,以姐姐的姿态询问他学业如何?男孩答,世人皆以读书科考为正途,可他却只爱做生意,读书识字,懂得道理就好,没有必要把时间用在八股骈文上。
  他说得很自信,晏然掩嘴笑道,做生意当然没什么不好,不过八股也并非一无是处,八股文章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况且科举考试,选用八股,自有它的道理,凡是都不能可着自己的喜恶下结论。
  晏然说完,感觉身旁有赞许的目光投来,她装作不知,把自己雪白的脖子一扬,心说:博洽淹贯,彦修自修嘛,虽说我是女子,我也懂的。
  ***
  夜入三更,雾气霭霭,无有斋门廊上的大红灯笼,今晚格外温柔。
  晏然翻了一身,本来她在回想今日所见的那两个孩子,可思路却不听使唤,渐渐的,一张翩然俊雅的面孔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脸颊上的余温弥散,手心的温度陡升,她不喜欢自己这个状态,甚觉心烦,“陪睡,陪睡,”晏然冲着外屋的绮云喊。
  很快,小绮云趿着小花鞋,裹着自己的小棉被颠颠跑进来,”小姐,你是不是担心明日去衙门作证?”她见晏然把锦被搓成一团,便知她又胡思乱想了。
  晏然点了点头......
  绮云把晏然的被子整理好,给她四周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俏丽明艳的小脸,安慰道:“没事,睡吧!明天不是还有沈大人嘛!”
  ***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但有些地方,晏然从去未过,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去那个地方,比如衙门。
  翌日晨,王氏就开嗓叫嚷,好端端一个女孩要去衙门丢人现眼,这是造的什么孽!晏承恩安慰她,只不过是传唤做个证,有何大惊小怪的。
  晏然咬着牙听训,无论自己做什么,在王氏眼里都是不对,又不是她想碰到劫匪,她已经很害怕了,回到家没有安慰,反倒一顿数落,晏然委屈,小肩膀气得颤抖,绮云站在晏然身后,不断给她揉肩顺气。
  尽管王氏骂的狠毒,吃完饭,她还是坚持要陪晏然一起去衙门,于是,隋家和晏家,共出动三辆车,声势浩大的前往官府。
  没想到,她们来早了,堂上老爷正在审理上一个案子,家住西六街的陈员外,纵妾凌妻 ,导致发妻杨氏联手家中婢女和乳娘一起将员外砍死,堂上知府和推官对这个案子定性有分歧,一个认为事出有因,员外纵妾凌妻在先,杨氏等人可免死罪,知县却认为杀人事实存在,其余人可免死罪,杨氏必须处死。
  晏然躲在衙门前的影壁后,听得胆战心惊,两个大人争论不休,也没个结果,最后惊堂木一响,晏然就听人喊,带仇大等人上堂!
  探头过去,大堂上阴气森森,两旁站了许多持棒的差役,晏然左瞧右瞧,也没看见沈山踪影,然后就见有一个身穿蓝色蟒服的大老爷从后面,颤颤巍巍走出来,径直坐在暖阁
  大堂中的暖阁的情况是这样的: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称作 “台”,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称作“官阁”,是知县审案时所在的地方,由于官阁四面通风,冬天断案时,通常在台上的案下放一火炉,以供知县取暖,所以官阁又称为“暖阁”。
  正中,下首还坐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负责什么的,一个个不苟言笑,只有一个小书吏始终露着笑脸。
  晏然虽是个胆大的姑娘,可以不怕贼,但是官府这个地方,她觉得戾气很重,后背不受控制的冷汗直流。
  隋白氏走到晏然身旁,问她刚刚杀夫的案子什么结果?晏然说没结果,还要把案子报到京城。
  隋白氏道:“杀人总是要偿命的。”
  时值年关,没人愿意到衙门染晦气,堂上犯人皆是亡命之徒,一看就知家里是没活人的,所以堂下观看的只有隋家和晏家人,以及静慈庵的师太们,乌泱泱几十号,把衙门口赌个严实。
  堂上持棍的差役,见门口几乎全是女眷和尼姑,都憋着笑。
  此案人证齐全,审讯异常顺利,所有证人依次被提上堂,跪着回大老爷的话,叫到晏然时,她壮着胆子走至堂中,学着隋夫人的模样,低头跪在地上,知府老爷问什么,她便一五一十答什么,不经意间,她看见堂上阴森森的角落里,温荷和沈山端坐在高椅上,前面还摆着小桌,小桌上有茶水。
  晏然重新低下头,兀自跪着,然后就听大老爷说退下,她一时走神,身旁两侧的差役立刻用棍子猛敲地面,吓得她立刻起身退下。
  回到隋夫人身后,晏然搂着隋夫人的胳膊,隋夫人以为她被吓着了,拍着她的小手道:没事了。晏然撅着小嘴,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提神犯人仇四时,晏然需要重新上堂与他指认,这仇四就是当日言行最放浪的淫棍,此刻戴着手镣脚镣,仍一双色眼觑着晏然看,口里嘀嘀咕咕说些猥琐挑衅之言,晏然气得想揍他又不成,只能举起拳头向他示威,两侧差役敲着喝堂威。
  这种震慑只对良民有用,仇四自知死期不远,满脸不屑,正自得意时,后肩膀被什么打了一下,只感觉这力道够重,立刻身子一栽,哎呀一声扑倒在地,挣扎起来后,唧唧歪歪向堂上知府控诉有人暗害他!有人扰乱公堂!
  晏然回头,看热闹的人群里,身高七尺,气宇轩昂的晏承恩格外醒目,他挠头摸腮,四处张望,晏然心里暗笑,这个爹在惹了祸后,总是这个模样。
  堂上差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锁定了嫌疑人,就等知府老爷下令抓人。
  沈山凑到知府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知府连连点头,应天府知府是四品官衔,虽比沈山职位高一级,但沈山的文选司侍郎职位比较特殊,专门负责官员升迁考核,可谓官小权力大。
  晏然以为这个小插曲会升级,小拳头握得嘎嘣响,双目紧紧盯着堂上知府大人手,生怕他抽个签字仍到地上,谁知堂上大老爷根本没理会仇老四的控诉,而是让晏然先行退下。
  再次下堂时,晏然发现隋夫人等众女眷居然有了座位,她也跑过去坐下,隋夫人揉着膝盖,悄声道:这是沈大人安排的。
  晏然歪着头,向堂上深处眺视,身穿绯色官服的沈山高高在上,表情与周遭的环境一样,幽森肃穆,正午的阳光,将堂上与堂下的人分成两个世界。
  庭审的犯人一共有六个,从巳时三刻审到午时,虽然案件清晰,犯人供人不讳,但还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核实各个细节,包括籍贯姓名,作案动机,以及杀害璎珞和玉殊的过程,中途知府大人还退堂休息了一刻,然后又继续接着审,直到申时才结束。
  此等命案,知府要将判词上报京城,批复后再执行处决,五个犯人都被押走了,唯独仇老四是被拖走的,知府判他藐视公堂,先行打四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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