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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云——水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7:28:21  作者:水合【完结+番外】
  李怡见李凑动作不便还要坚持行礼,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你病着,别多礼。”
  李凑仰头望着李怡,两眼发亮地笑着,缓缓道:“光叔还是让侄儿多敬一份心吧,侄儿沉疴缠身,只恐时日无多……”话未说完,漆黑的双眼已涌出了连串的泪珠。
第097章 沉疴难起
  “年纪轻轻,切莫妄言,”李怡打断李凑,伸手拭去他的眼泪,“好好养病。”
  “是啊,殿下保重身体要紧,来日方长。”晁灵云也在一旁附和。
  李凑露出一抹苦笑,以袖掩唇轻咳了一声,黯然低语:“宋申锡都没了,我只怕也不剩多少‘来日’。”
  晁灵云微微吃了一惊,有点诧异地问:“殿下已经得到消息了?”
  “别看我这里冷冷清清,与世隔绝,坏消息可总是迟不了。”李凑自嘲了一句,命仆从奉茶,“侄儿这里只有涩口的粗茶,光叔和娘子多担待。”客气完,他又忍不住打量着眼前一对璧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晁灵云身上,好奇地问,“娘子到底是如何……向光叔坦白的呢?其实昨晚收到拜帖以后,我紧张了一夜。”
  李凑心思细密,昨日一见到光王与晁灵云的联名拜帖,很容易就猜到李怡已经识破了她与自己的这一层关系。
  起初他很担心晁灵云行迹败露,光王来意不善,直到看见她身怀六甲,被李怡小心翼翼地看顾着走进客堂,高悬的心才在一瞬间彻底放下。
  对着李凑探究的目光,晁灵云一阵脸红,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殿下,其实不是奴婢坦白的……”她心虚地瞄向李怡,嘴上不敢问,心里却也困惑得很,希望他能主动透露一点玄机。
  李怡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待仆从退出客堂,才低声道:“是马元贽将军。”
  此语一出,晁灵云立刻明白过来,然而她一想到马元贽,就想到角抵坊;一想到角抵坊,就想到那个坑了自己初吻的面具男。电光石火间,她醍醐灌顶,瞪着李怡想兴师问罪,舌头却打了结:“你,你,你——”
  李怡伸出食指碰了一下嘴唇,示意她噤声,毕竟还在别人家做客呢,适合夫妻俩关起门来解决的事,眼下最好还是先忍耐。
  晁灵云深吸一口气,忍住百爪挠心般激动的情绪,这时坐在一旁的李凑却满脸疑惑地问:“马元贽将军是谁?”
  晁灵云听李凑这样问,不由一愣,反问道:“殿下难道不知道他?”
  李凑摇摇头:“朝中文武百官,我知道的人并不多,只不过没人信罢了。”
  晁灵云听了他的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能细细地对他解释来龙去脉,借此忽略心头的郁结:“马将军是神策左军统军,也是飞龙使马存亮将军的养子。”
  一听到马存亮的名字,李凑的双眼顿时一亮,晁灵云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格外着重地说:“飞龙使马将军是敢与王守澄叫板的人物,只是近来深居简出,外人难以接近,所以奴婢的阿姊沈绛真便想方设法,先与他的养子马元贽结交,再说服马元贽对付王守澄,为殿下昭雪。”
  她说到最后,李凑已是再度落泪,含着笑哽咽:“谢天谢地,只要能还我清白,就算是死也甘愿。”
  他这句话连晁灵云都听不下去,蹙眉抱怨:“殿下怎么又说不吉利的话呢。”
  李凑笑着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李怡,低声道:“光叔,我不畏死,只畏史笔如椽,令我千载之下,仍留污名。”
  李怡凝视着他苍白却执着的面容,许久之后,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明白。”
  区区三个字,却让李凑泪如雨下:“自从被贬为巢县公以来,我的心日夜煎熬,一直在做着遗臭万年的噩梦。人人都当我生病是因为离了锦衣玉食,过不惯苦日子,却不知我得的根本就是心病——我为了不辱李唐先祖,从小到大洁身自好,规规矩矩,到头来却因为阉宦构陷,落得如此下场。光叔,你说我为何要生在皇家呢?下辈子,我但愿只是升斗小民,在史官看不见的地方,渔樵耕读,清白一生……”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一朝得以尽情宣泄,李凑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李怡默默坐在他身旁,只是偶尔轻轻拍抚他弓起的脊背,回应一声:“我明白。”
  原来面对污名与冤屈,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她的头领和同伴们,每个人的心境都一样,晁灵云坐在一边旁观,心中亦是堵得难受。但愿苍天有眼,早日让含冤负屈的人重见天日。
  就在晁灵云不胜唏嘘之时,她和李怡一同探望李凑的消息,已经传入了李瀍耳中。
  “探望巢县公?”李瀍扑哧一笑,打发了前来报信的眼线,嗤笑着嘲讽,“他还真是念多了佛经,变成了菩萨心肠,连我那废掉的弟弟都要去关心关心。”
  他“啧啧”地咋了几声舌,想着李怡道貌岸然的模样,浑身的骨头就忍不住泛酸。
  李瀍烦躁地从坐榻上跳起来,一路“咚咚咚”大步往外走,喝令仆从备马,去左教坊找宝珞。
  无论是李瀍还是李瀍的骏马,元真娘子的宅子都是蒙着眼就能走到。
  一心寻求安慰的李瀍连招呼都不打就登门,想给宝珞一个惊喜,悄悄摸进她的厢房,看她正伏在案上写写画画,不由挑唇一笑,张开双臂猛扑了上去。
  正专心抄经的宝珞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拿着毛笔的右手往后一打,甩了他一脸墨点子。
  待到回头看清楚了李瀍的大花脸,宝珞又气又笑:“五郎,你怎么又作弄人,净添乱!”
  “秋高气爽,不陪我你还有理了?写什么呢?”李瀍往桌案上一瞄,满心以为会看见宝珞写给自己的情诗,哪知不看则已,一看眼睛都快被刺瞎了,“佛经?怎么又是佛经!”
  “你还说呢,这佛经是我前日在保唐寺刚得的,还没抄完就被你弄脏了。”宝珞对着沾了墨点的佛经心疼不已。
  “前日你去了保唐寺?”李瀍简直出离愤怒了,“我宅中的螃蟹宴都没请动你!”
  “保唐寺每月逢八日有讲席,我雷打不动要去听俗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宝珞理直气壮地同他争辩,为了占理,隐去了那天其实有绛真请客,她更想吃张大郎做的螃蟹宴的细节,“五郎,咱们讲道理,我不是没约过你去保唐寺吧,你又哪回陪我去过?”
  “听经这种事,有什么意思。”
  “哪里就只是听经了,”宝珞不满地嘀咕,“平康坊的娘子们要瞒着假母和谁私会,都是约在那儿,那天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人呢……”
  李瀍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什么:“你说瞒着人私会,都是约在哪儿?”
第098章 鹰坊爪牙
  李瀍突如其来的兴奋让宝珞摸不着头脑:“约在保唐寺啊,怎么了?”
  “不,不对,是佛寺。”李瀍纠正宝珞。
  “这有什么差别?”宝珞白了他一眼。
  李瀍也不解释,直接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吃了满嘴甜腻的胭脂:“卿卿,你真是我的福星。”
  他的光叔三天两头往寺院跑,未必真是去吃斋念佛,呵呵,他怎么早没想到呢?李瀍冷笑,锐利的寒芒在眼底灼灼闪动。
  宝珞不知道李瀍肚子里打的算盘,径自替他舀水洗脸,又拿出各式各样的点心,煮了茶汤给李瀍吃。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李瀍提议:“今日天气那么好,与我出城放鹰吧。”
  “不行啊,”宝珞一脸认真地摇摇头,叹道,“有了去年被坑害的前车之鉴,重阳大宴之前,凡是有可能伤筋动骨的游戏,师父都不许我们玩了。什么狩猎、打马球、荡秋千,一律叫停,免得出了意外,影响到我们跳《朝云引》。”
  “因噎废食。”李瀍嗤之以鼻。
  “如果有必要,就算是食也可以废的。重阳大宴在御前献艺,对我而言很重要,”宝珞亲热地倚着李瀍,软语哄道,“五郎,等重阳大宴顺利结束,我天天陪你,好不好?”
  “你啊,真是得你师父真传,也是个舞痴。”李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抱住宝珞使劲黏糊了半天才肯放过她,骑上马去忙自己的事。
  他策马扬鞭,径直去了鹰坊,到了地方下马后,负责守卫的五坊使押衙一见到他,纷纷喜笑颜开,下拜行礼:“卑职拜见殿下。”
  原来天家为了四时狩猎之便,专门在禁苑设置五坊,豢养狩猎用的鹰犬,这五坊一曰雕坊、二曰鹘坊、三曰鹞坊、四曰鹰坊、五曰狗坊。
  李瀍酷爱狩猎,因此与总领五坊的内外五坊使,掌管各坊的正副使,以及供职于五坊的押衙、小儿厮混得极熟,说这些人实际上是他的爪牙,亦不为过。
  李瀍刚道出一声“免礼”,前来献媚的五坊小儿便将他团团围住,为他牵马引路,殷勤地寒暄。
  他被五坊小儿簇拥着向前走,径自问:“仇士良在吗?”
  “殿下来得刚巧,五坊使正准备往内畿驯鹰去呢,再过一刻便要出发了。”一名小儿笑着回答。
  “快去叫他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小的遵命,请殿下稍候。”那小儿立刻拱手领命,跑去寻人。
  李瀍走进鹰坊去看鹰,只等了片刻,就看见内外五坊使仇士良快步赶来,望着他下拜:“卑职来迟一步,殿下海涵。”
  “我们两个就别见外了,快起来,”李瀍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吩咐他,“快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正事要对你说。”
  “是。”仇士良起身走到李瀍身边,低声道,“卑职最近刚驯出一只上佳的猎鹰,殿下就赏脸随卑职过去看看?那间鹰房很是僻静,殿下有什么话,都可以在那儿说。”
  李瀍一听有上佳的猎鹰可看,连忙催促仇士良:“还等什么,赶紧带路。”
  他跟着仇士良一路兴致勃勃地走进鹰房,刚跨进门,目光就被房中一只栖在鹰架上的雄鹰吸引。
  那只鹰体型巨大,金瞳、墨爪,羽色油黑,一望见李瀍便展开双翅,唳叫了一声,当真是威风八面,杀气凛凛。
  “漂亮!”李瀍赞了一声,暂时将正事搁在脑后,尽兴玩赏了一回老鹰,才对仇士良开口,“我要你替我盯着一个人。”
  “殿下要卑职盯谁?”
  “光王。”
  仇士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向李瀍确认:“殿下要卑职盯的人,是那个诨名‘哑巴王’的光王?”
  “不然还能是谁。”李瀍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请恕卑职多嘴,卑职记得光王一向潜心修佛、与世无争,殿下为何要盯着他呢?”
  “潜心修佛?哼,那只是他拿来蒙骗世人的假象罢了。”李瀍冷笑,“只要山门一关,谁知道他那禅房里来往的人,到底是不是和尚呢?”
  这话的意思仇士良立刻就听懂了,谄笑着恭维:“殿下所言极是。卑职这就派人盯着光王,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报知殿下。”
  “不光是盯着他,他常去的那几座寺院你也派人多转转,只要是身上有一官半职的香客信徒,在他礼佛的时候进寺,一律记下人名官职,向我报信。”李瀍做完指示,又叮嘱,“千万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殿下放心,跟踪盯梢这等事,本来就是五坊小儿的强项。”仇士良保证完,见李瀍双眼不离猎鹰,便笑着问,“殿下,一会儿出发驯鹰,不知卑职可有这个荣幸,能请殿下同去?”
  “你将这只鹰给我,我就去。”李瀍指了指鹰架上的黑色雄鹰。
  “这一只原本是打算进献给圣上的,不过殿下既然开了口,卑职就多花些心思,为圣上另寻一只好的也就是了。”为了讨好颍王,仇士良一向是穷尽心思。
  “哈哈,我皇兄一向慈悲为怀,不忍心猎杀生灵,这只鹰让给我,他不会介意的。”李瀍毫无顾忌地笑纳了猎鹰,得意洋洋地对着自己的新宠吹了一声口哨,“乖宝贝,一会儿就带你出城松快松快。”
  转眼数日后,李怡在荐福寺的厢房里备下好茶和双陆,正等候着马元贽,王宗实忽然脸色严肃地走进厢房,向他禀报:“殿下,刚刚知客僧前来报信,说我们可能被人盯梢了。”
  李怡一怔,很快冷静下来,低声问:“可知道盯梢的人是什么来路?”
  “暂时还不清楚,”王宗实道,“那知客僧还说,这两天时常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寺外转悠,看模样都是十八九岁年纪,言谈举止痞气十足,很像四处浪荡的游侠儿。”
  “游侠儿?”李怡微微一笑,“再浪荡的游侠儿,到了宵禁也得有个归宿,去盯着他们,顺藤摸瓜,一定要设法探明他们真正的来头。”
第099章 五坊小儿
  夕阳西下,薄暮冥冥,光王在荐福寺山门外登车离开,马车并未向十六王宅的方向前行,而是在街角打了个弯,径直向城南驰去。
  车水马龙的街头,五六个无所事事的少年坐在街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刻打着唿哨先后起身,骑上马悄悄跟上。
  马车七拐八绕,渐行渐缓,眼看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跟踪的少年只好弃了马,一路追踪着马车,直到进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带头的少年开始觉得不对,刚使了个眼色给同伴,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几名少年回过头,只见一帮凶神恶煞的神策军士兵堵在巷口,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一看到这些人不是南衙禁卫军,少年们定了心,脸上露出油滑的笑容:“我们四处玩玩,难道碍着几位大哥了?”
  “四处玩玩?你们一路跟着马车,鬼鬼祟祟,恐怕别有用心吧。”一名神策军厉声道,“不想死的,就跟我们走一趟,也省得我们动手。”
  “怪哉,何时北衙的人也成了京兆尹的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领头的少年放肆地顶了一句嘴,身后同伴发出一阵哄笑。
  这一笑如同火上浇油,小巷中对峙的气氛立刻一变,几名神策军拔出佩刀,鱼贯冲入小巷。
  这节骨眼上,马车也静静地在巷口停下,与神策军前后堵截,将几名少年困在了巷子里。
  少年们终于变了脸色,扯开嗓子嚷嚷:“北衙的,咱们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这一回哈哈大笑的人换成了神策军,明晃晃的刀刃在暮色中闪动,凛凛如水,泛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咱们着了道了!弟兄们,上!”领头少年大喝一声,从腰间“唰”的一声抽出软剑,率先攻了上去。
  几名少年纷纷亮出兵刃,都是匕首、袖箭、软鞭,以及各种阴损的暗器。
  昏暗的小巷中短兵相接,寒光交映,不过一刹那工夫,就是十几遭生死来回。神策军士兵的攻势刚劲威猛,少年的还击刁钻狠辣,两方斗得不可开交,一时竟难分胜负。
  然而近身搏斗,到底是一寸长一寸强,在神策军虎虎生风的利刃下,少年们渐渐不支,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负伤倒地,被绳索缚住。
  领头的少年仍在顽抗,将手中软剑舞成一条灵动的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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