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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李郎中他们仍然只有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进来也无人看到。
  吕均随即朝李郎中走去,似乎想要告知他,却被太上皇一把拉住。
  “让无事的人都过来。”他说,“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说罢,他走向药柜,接过几个病人的药方,与忙得晕头乱转的阿善一道拣药。阿善这才发现他来了,一下睁大眼睛,震惊地愣在当下。
  太上皇只盯着药柜上的字,问道:“芦根在何处?”
  阿善这才回过神来,忙给他指地方。
  我也不闲着,径直到了病舍里,见李郎中正在给人正骨。
  那人怕疼得很,“唉哟唉哟”叫着,不住地躲。阿成正在一旁给另一个病人敷着膏药,也无暇帮忙。正忙乱之际,吕均带着两三人上前去。有的帮李郎中按着病人,有的则拿起旁边的脏水盆去倒水。
  李郎中露出讶色,我拿起一旁的布条,像先前帮忙时那样递到他跟前。
  他看到我,也是一怔,而后,望向堂上,露出宽慰之色。
  “有劳娘子了。”他说。
  我说:“先生不必客气。”
  他不多言,接过我手中的布条,麻利地将那病人的患处包裹稳当,吊起来。
  有一众人等的帮忙,医馆里病人很快少了,将近中午之时,李郎中终于闲了下来。
  “今日辛苦诸位。”他向众人拱拱手,对阿善和阿成道,“去盛些酸梅汤来,让众人解解渴。”
  阿善和阿成忙应下,往后厨而去。
  李郎中又看向太上皇和我,抚须道:“二位今日莅临寒舍,想必是为了道别而来。”
  太上皇颔首:“正是。”
  “且到后院茶舍叙话,如何?”
  “如先生之意。”
  那茶舍很小,就在井边不远,开轩面向院子,屋檐下,摆着案台和茵席。
  天气炎热,太上皇也有伤在身,李郎中并不烹茶,只让阿善取了酸梅汤来招待。
  “先前迫不得已,不曾将我二人实情告知。昨日手下人惊扰了先生,朕甚为愧疚,特来致歉,请先生见谅。”才坐下,太上皇就开口道。
  李郎中讶然,笑而起来。
  “上皇折煞老夫了。”他说,“自见面时起,老夫便察觉上皇与娘子与众不同,还妄加揣测。后来上皇与老夫说起从军之事,老夫虽觉有真有假,却也能听出上皇必是真经历过战阵的,不肯全部如实相告,定有苦衷,故而不加追究。只是不想,老夫这小小的医馆,竟有幸为上皇所驻跸。老夫这辈子也不曾经历过这等奇事,心中高兴也来不及,怎会责怪?”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道别(下)
  李郎中说话向来不卑不亢,也并非那执着于虚礼之人,倒是颇对太上皇的脾气。
  太上皇亦微笑,道:“先前朕听娘子说,郎中一眼就从创口上看出了朕受的是箭伤,知晓郎中必是有行伍经历。为了让郎中收留,也只得以行伍之事与郎中套套近乎。这三日来,着实叨扰了郎中。”
  李郎中摆手:“天下行伍之人皆同袍,老夫眼中亦只有病人,客气的言语,上皇便不必再说了。”
  二人又就着行伍的话头闲聊起来,坐了小半个时辰,吕均从外头走了进来。
  “上皇,”他行礼道,“上官公子回来了,行囊车马也已经收拾好,上皇看……”
  太上皇颔首,转而对李郎中道:“朕今日返洛阳,即刻便要动身。此番结识郎中,实乃幸甚,还望郎中保重,他日再来探望。”
  李郎中道:“得见上皇,亦老夫之幸,上皇一路保重。”
  说罢,他向太上皇一礼。
  太上皇将他扶住,又一路说话,往外走去。
  快到门前之时,李郎中似想起了什么,将太上皇和我唤住。
  “不知二位何时成婚?”他问道。
  太上皇与我相视一眼,答道:“此事还须有司择选吉日而定,不过应该不远。”
  李郎中颔首,道:“如此,老夫建言,至少等一个月,晚些更好。”
  “哦?”太上皇讶然,“为何?”
  李郎中笑了笑,压低声音:“郎君毕竟有伤,动了精血于养伤不利。若是急了,日常进补些鹿血锁阳之类,亦是大好。不过郎君体格本就健壮,当适可而止,多了不美。”
  太上皇愣了愣。
  我也愣了愣。
  突然,耳根冒起了热气。
  李郎中却仍笑,拱拱手,道:“老夫不远送,二位慢行。”
  我们只得也还了礼,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去。
  上了马车之后,我仍觉得脸上发热。
  李郎中这老不正经的。我想,操心他臂伤也就算了,竟还操心起了这个来。
  谁要动什么精血,谁说成婚就要动什么精血,谁要跟他那什么,多管闲事……腹诽着,我却觉得那热气怎么也消不去。
  “方才下马车之前,你还要跟我说什么?”太上皇忽然道。
  那声音很近,就在耳旁。
  确实有话要说,都是关于婚后的,譬如,我要告诉他,他尽可纳妃,无论杜婈还是赵婈钱婈孙婈李婈,他爱纳多少纳多少,就像明玉对景璘那样。
  但现在,我突然没了说这个的兴致。
  我不看他,只将眼睛看出窗外,仿佛外头有什么让人挪不开眼的花花世界一样。
  “没什么。”我说。
  “真没什么?”
  “真的。”
  他没有追问,忽而又道:“其实我离开京城之前,太卜署就已经算好了日子,呈了上来。”
  心似被什么挠了一下,我转头看他:“如何?”
  “有好几个日子。”他也望着窗外,似乎外头也有什么大好景致,“最近的,就在下个月。”
  当下已经到了下旬,下个月也就在不远。
  “不要下个月。”我随即道,“往后再选。”
  他转过眼睛来,瞥了瞥我。
  “为何?”
  “李郎中方才说了,至少等一个月以后。”
  “第二个日子,正好就在一个月以后。”
  我:“……”
  他注视着我:“你莫不是在怕什么?”
  “谁怕了。”我挺直脊背,“你方才还与李郎中说,婚期由有司择选。”
  他说:“故而有司定下,你便同意,对么?”
  我张张口,发现自己似乎掉到了坑里。
  他仍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然而话已出口,不能回头。
  “嗯。”我的声音好像牙缝里冒出来一样。
  他的唇角弯了弯,道:“外头甚是热闹,多看看。”
  说罢,他伸手过来,将我的头转向窗外。
  ——
  回到官署,兄长果然回来了。
  用过膳之后,在一众官吏的恭送之下,车马长龙一般,经由最近的城门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处县城。
  因得前车之鉴,纵然太上皇臂伤未愈,众人这一路也并不耽搁,一路往洛阳疾行。
  越是靠近洛阳,我就越能感觉到,那太傅林知贤做事确是周全。
  一路上都有人接应,无论我们路上是否遇到雨水或路况耽误,落脚之时,都会发现在已经有迎候之人等在了那里,就像早早算好了一样。
  “据说,这位林太傅是神算一般的人物。”兄长提起他,亦颇是钦佩,“到了洛阳,定当好好拜会。”
  我有些不屑。
  在京城,我也是神算一般的人物。我还保佑了先帝和景璘从北戎放回来呢。
  “兄长莫忘了,杜行楷的案子是父亲办的。”我说,“林太傅可未必会待见你我。”
  兄长不以为然。
  “阿黛。”他说,“这位林太傅,可是在子烨起兵之前就到了他身边,跟着他一路打入京城的。子烨也说过,他能在一年之内平定天下,林太傅功不可没。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是那等心胸狭隘之辈么?”
  “他或许不心胸狭隘,可他未必没有私心。”我说。
  “哦?”兄长道,“怎讲?”
  我将林知贤有意让太上皇娶杜婈的事告诉了兄长。
  兄长听了,眉梢微微扬起。
  “太上皇一直不曾婚娶,他有此念亦属常情。”他说。
  我撇了撇最近,兄长这样的正人君子就是这么讨厌,总喜欢把人往好处想。
  “林太傅一直在洛阳,太上皇在京城与我定下婚事之时,可不曾问过他的意思。”我说,“若是这位林太傅不待见我,兄长怎么说?”
  兄长看着我,意味深长。
  “阿黛,”他说,“你莫非觉得,这林太傅有能耐让子烨改了主意,不与你成婚?”
  我一怔,将眼睛望着房梁。
  “我自是不担心。”我说,“再说了,他爱娶谁娶谁,最好回到洛阳就悔婚,免得成婚之后大家麻烦。”
  兄长竟笑出声来。
  我瞪向他,只见他伸手来,抚了抚我的头发。
  “杜先生的女儿,叫杜婈是么?”他说,“放心好了,就算她有林太傅帮着又如何,你有我。我说过,如今我回来了,你便不必一个人扛着。”
  我看着兄长,心中一暖,鼻子竟有些发酸。
  “谁要你帮。”我继续将眼睛望着房梁,却不禁翘起唇角。
  离洛阳还有一日路程的时候,黄昏,我们在一处官驿落脚。才进城,先行打探的吕均纵马过来,一脸欣喜地对太上皇道:“上皇,林太傅来了!就在官驿之中迎候上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杜婈(上)
  在我的臆想之中,林知贤应该是个杜行楷那样的,相貌清癯,留着长须,看上去一脸深不可测的中年人;或者是像董裕那样,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看上去就是个醉心于权术钻营的小人。
  可见到林知贤之时,我发现不是。
  他很年轻,看上去只比太上皇年纪大一些,倒是与兄长颇有几分相近之感。那相貌也并不清癯,相反,那张脸方正白净,身量也比当年的杜行楷健壮挺拔,腰间带着一柄佩剑,颇有儒将之风。
  “臣等恭迎上皇。”
  他站在驿馆门口,领着众人,向太上皇跪拜,声音琅琅。
  驿馆四周早已经站着许多侍卫,无论是馆舍还是周围的街道,都已经被清空,没有一个闲杂之人。
  太上皇让众人平身,目光向四下里一扫,并无愉悦之色。
  “太傅将方圆一里之内的人都赶走了?”他说。
  林知贤神色从容,道:“这方圆一里之内,大多是官署仓廪之类的房舍,并无许多百姓。就算有,臣也已经让人妥善安置。如今亦是黄昏,城门关闭,街上行人稀少,上皇亦只在此间驻跸一晚,不会有太多妨碍。再者,上皇先前正是在驻跸之时遭遇刺客,身陷险境,臣更不敢掉以轻心,以免重蹈覆辙。”
  他说话义正辞严,滴水不漏。
  太上皇看着他,面色清冷,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从驿馆里传了出来。
  “上皇回来了?”
  那是一个清亮好听的女声,我愣了愣。
  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玉色衫子绯红长裙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秀发在两侧绾起,簪着新折的蔷薇,杏目樱唇,娇俏可人。
  到了太上皇跟前,她行了个礼,笑盈盈地抬眼望着他:“上皇一路辛苦了。”
  “阿婈。”太上皇看着她,方才的不豫之色消散不见,代之以微笑,又有些诧异,“你怎来了?”
  原来这就是杜婈。
  我看着她,不由细细打量。只见她身上的衣料,一看就是宫里的。不过与高门或宫中出身的金枝玉叶们比起来,她穿得并不算讲究,衣饰并不繁复,与那如花笑靥相衬,颇有一股出水芙蓉般的清新之气。
  “太傅接到上皇遇袭的奏报,即刻从京城出发,来接应上皇。”杜婈道,“我正好在府里,听得如此,便求太傅顺道带着我来了。听说上皇受伤了?伤到了何处?”
  “不过在臂上擦破了些皮罢了。”太上皇道,“无妨。”
  杜婈眉头轻蹙:“怎会无妨?上皇总是这样不拿身体当一回事,平白教人担心。”
  一旁的林知贤微笑道:“上皇不知,这一路,她不知将臣埋怨了多少,说臣失职。臣这耳朵都要被她念出茧来了。”
  杜婈向他嗔道:“就是么!幸好上皇无事,否则太傅自己也交代不得!”
  林知贤苦笑。
  “我算着上皇午后就该到了,还让庖厨早早备好了膳。”杜婈又转向太上皇,继续道,“不想上皇竟这个时候才到,饭菜早就凉了。”
  这话语,埋怨里带着些嗔,不过并不矫揉造作,反而颇为自然,就像寻常打趣一样。
  太上皇道:“路上泥泞,还遇了一场大雨,故而走得慢了些。”
  杜婈听着这话,复而一笑:“我就猜着是这样。”
  我在一旁瞥着太上皇。
  他和杜婈说话的时候,声音轻缓了许多,侧脸上的线条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柔和,
  这时,他忽而看向我和兄长。
  “伯俊,阿黛。”他说,“林太傅和杜娘子,你们当是听说过。”
  林知贤和杜婈的目光正正投来,仿佛现在才看到了太上皇身边跟着两个人。
  兄长是个懂得礼数的,太上皇亲自引见,他也颇给面子,与我一道上前行礼:“上官谚并舍妹见过太傅,见过杜娘子。”
  林知贤亦露出和色,还礼道:“久仰上官公子,今日得以重逢,余幸甚。”
  兄长讶然,道:“太傅从前见过在下?”
  “余初入仕之时,曾受六安王提携,入王府赴宴,与公子有一面之缘。”他说。
  我听着,心中明了。
  林知贤凭科举入仕,官职不高。他这样的人,天上随便掉下一块砖头来也能砸到几个。
  而兄长贵为郑国公兼左相的大公子,想拜会他的人,能沿着大街排到城门外。与当年的林知贤相较,乃云泥之别。
  现在,则正好相反。
  当真教人不胜欷歔。
  而对于当年的兄长而言,自然不会对一个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小士人有什么印象,就像没人会记得几年前的某一日吃了什么饭一样。
  兄长倒是从容。
  “原来如此。”他说。
  杜婈一直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瞥着我。
  我朝她看去,她却随即将眼睛转开,望着太上皇:“上皇奔波了一日,还是快快入内歇息才是。庖厨里熬了些羹汤,上皇要好好补一补。”
  太上皇微笑,并不多言,对林知贤和兄长道:“入内叙话吧。”
  兄长颔首,林知贤亲自引着众人入内。
  晚膳早已经备好,摆在了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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