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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海青拿天鹅【完结】

时间:2024-03-20 14:41:32  作者:海青拿天鹅【完结】
  妖孽。我心想,也不知道他那后宫里的名分被多少人定下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像明玉那样,每天要看三宫六院的妖精们上演那勾心斗角的话本。
  正转着心思,我听到外头传开些匆匆的脚步声。而后,家中的仆妇在院子里禀报,道:“六夫人,族长里长都来了,就在前堂。大公子请诸位夫人和娘子出去见一见。”
  说曹操曹操到。
  我精神一振,随即走出去。
  孟氏也带着阿珞走到了院子里,见我出来,讶道:“这族长里长,怎突然就来了?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事?”
  我朝身后的厢房瞥一眼,那几个妇人也显然听到了动静,正在门后探头望着。
  “来的都是客,管他们为何而来,出去见见就知道了。”我说着,将阿珞胳膊上卷起的袖子拉下来,带着她往堂上而去。
  前堂里,比先前还热闹了许多,男男女女有老有幼,或站或坐,比先前还热闹了许多。
  白氏和杨氏已经出来了,正与一干新到的女眷见礼。
  为首的,是一个颇为富态白净的妇人,穿金戴银,衣裳华丽,眉毛描得又细又高,一脸精明。
  见我来,她将我上下打量,唇角一弯,慢条斯理道:“想来,这位就是阿黛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态(上)
  听得这称呼,我不由地也将那妇人打量一眼。
  我们家是国公,从前,族中的人与我见礼之时,大多不直呼其名,要么叫我娘子,要么叫我黛娘子。能叫我阿黛的,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或者连父亲也要恭敬三分的长辈。而这妇人,怎么看也不属于这两种。
  白氏站在一旁,目光闪了闪,向我微笑道:“娘子,这位是族长家里的史娘子,娘子该称一声大伯母。”
  我了然。
  原来这就是刚才那几个妇人嘴里的族长上官恭的妻子。
  “拜见大伯母。”我拉着阿珞行礼。
  史氏“嗯”一声,看了看阿珞,对白氏道:“记得妾上回到府上去的时候,阿珞还在襁褓之中。妾当时就对你说,都说男似母女似父,这闺秀眉眼不似维郎,倒跟四娘更像一下。可惜四娘竟是去了,阿珞小小年纪失了怙恃,当真苦命。”
  她说话的语气和缓,轻飘飘的,无论白氏还是孟氏,面色皆是一变。
  先前杨氏与我说过,阿珞刚接来的时候,日日夜夜闹着要母亲,后来虽懂事些不闹了,但她们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四娘,唯恐她伤心。
  我忙看向阿珞,只见她望着史氏,目光定定,不说话。
  周围几个族中妇人纷纷颔首,有人叹道:“大娘说得极是,富贵无常,当年谁又能想到这些……”
  “阿珞虽失了父亲和生母,却还有几位庶母和手足护着,纵然有些坎坷,这些年也还是安然过来了。”我淡淡打断,看着方才说话的妇人,道,“这位族亲说得在理,富贵无常,便是当下风光的人,日后如何为未可知。这辈子苦不苦命的,不到入土之时便无定论,不是么?”
  那妇人显然没料到我会接话,愣了愣。
  轮到史氏面色微变。
  她看着我,目光又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抹冷笑,对白氏道:“阿黛还是像当年一般伶牙俐齿。妾若不曾记错,她先前出家了,是么?”
  白氏看了看我,似不好接话。
  “我们家蒙二圣并太后之恩,赦免无罪。”我说,“自赦罪之日起,我还俗归家,与庶母手足团聚。”
  说罢,我环视周围的族亲妇人,微笑:“今日起,我们家回到这老宅居住,与诸位不但是族亲,还是近邻。一应之事,还请诸位多多照拂,感激不尽。”
  说罢,我款款行礼。
  众人见状,客气地纷纷还礼。史氏身后的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也或福身或欠身,唯有史氏仍站在那里,面色不定,似乎很是为我方才说的话不快。
  我不理会她,对白氏道:“不知恭大伯到了么?”
  白氏道:“到了,就在前堂。”
  我颔首:“多年不见恭大伯,我该带阿珞去拜见才是,后堂这边,却是失陪了。”
  白氏道:“娘子去吧。”
  我不多言,带着阿珞往前堂而去。
  才上石阶,我停住脚步,看着阿珞。
  “阿珞你记着,日后再有人在你面前提你母亲,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只当他们是蠢货。你不痛快了,不必忍着,该顶嘴便顶嘴,想骂便骂。”我说,“你记住,你不是孤儿,你在这世间还有我们。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像你母亲一般护着你,知道么?”
  阿珞“嗯”一声,想了想,却道:“什么人都能顶嘴么?”
  “什么人都能顶嘴。”我说,“莫怕,顶不过还有我帮你。”
  阿珞的眼睛闪了闪,又“嗯”一声。
  我拉着她继续前行,才进门,我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堂上人头黑鸦鸦的,比后面的女眷不知道多出了多少,却是安静得很,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大公子方才提的田地,这些年,都是恭郎在照管。当年国公抄家之后,这些田地本来也是要被收走的,恭郎特地去了京城一趟,听说抄没之后就要卖了,于是赶紧回来跟族人商量。都是上好的田土,又是祖传的,就这般丢了岂非愧对先人?我等都觉得这田地该保,恰好恭郎在上头也还有些人脉,便由他出面疏通。好说歹说,这些田地虽然还在羁押之列,但暂不售卖。恭郎看着荒了可惜,恰好从前耕种的佃户也在,就让佃户们继续耕种。如此,田地才不曾荒废了去。故而这些年,恭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公子说呢?”
  听得这话,我明白过来。
  原来是在说正事,倒是正好。
  我不急着走进去,只带着阿珞站在后面,继续听下去。
  “里长所言极是。”只听兄长道,“恭伯父为保全祖侄子家产,尽心尽力,侄子不敢忘怀。想当年,父亲曾对侄子说过,照管田地非轻易之事,他将这些祖产交给恭伯父打理,就是看中了恭伯父品性,夸赞恭伯父有情有义,刚正不阿,乃族人表率。也是因此,他曾嘱托侄子,这些祖产,只要是恭伯父照管,期间一应产出便归恭伯父名下。他还说,将来有朝一日若遇了事要回乡居住,恭伯父便会将田产交还,保侄子一家衣食无忧。”
  我仔细听着,微微点头。兄长不枉对着我讲了许多年大道理,这番话,客气之中带着些路数,把道义的高帽扣到了对方头上,让他摘不下来。
  却听里长笑了一声,转头向旁边问道:“恭郎,大公子这话,确否?”
  那位我该称为伯父的上官恭,倒是个长相斯文的人,体貌微胖,嘴上长着山羊胡子,似乎很是喜欢捋,油亮油亮的。
  “这个么,”他摸着胡子,微笑地看向兄长,“国公着实过誉了,不过他当年与我的约定,只怕与贤侄所言有所出入。当年,国公将这祖产托给我时,曾说过再不会收回。想来,他是忘了?”
  我愣了愣。
  兄长显然也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否认,停顿片刻,拱手道:“不知伯父所言,可有佐证?”
  我心里喊了一声坏。这上官恭敢如此开口,定然是有后手,兄长问出这话来,便是上了他的套。
  果然,上官恭不紧不慢道:“此事,有家书为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家书(下)
  “家书?”兄长讶然。
  “正是。”上官恭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开,当众抖开。
  “这便是当年国公的家书,这里面写得清楚,上官里国公府的所有宅院和田产,都赠与本人。”他朗声说罢,看向兄长,“贤侄,请过目。”
  兄长接过,将那家书看了看,面色微变。
  周围众人已经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嚷了起来:“既然如此,怎还能将田地讨回去?”
  “就是,莫说这田地,连这宅子也是国公送给了恭郎的,大公子,你可不能抢啊!”
  一时间,堂上吵吵闹闹。兄长看向他们,目光不定。
  我看着这风向不对,即刻对阿珞压低声音道:“去看吕均走了没有,若是没有,马上将他叫来,快去!”
  说罢,我快步朝前走去。
  “什么事这般热闹?”我高声道,轻笑一声,“连后院都听到了。”
  说着,我的目光往堂上冷冷一扫。
  大约这些人没料到会蹦出个女子来,堂上有片刻的安静。
  我不理会他们,拉着阿珞,径直走到兄长身边,将那家书看了看。
  只第一眼扫过,我就皱起了眉头。
  父亲的字很是不错,算得有名有姓的行家。他的字,我和兄长不会认错。
  这家书有两页,第一页,确实是父亲所书,都是一些问好之类的话,到了第二页,字迹也有七八分像,但一看就知道不是父亲的手笔。并且那纸的质地相较上一页也差了许多,简直全是破绽。
  而上官恭所说的赠予田宅之事,就在这第二页。
  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兄长显然也看出来了,眼底尽是愤怒和无奈。
  我示意兄长交给我,耐着性子将那些字迹都看完,而后,看着上官恭,笑意不改。
  “侄女见过伯父。”我施一礼,道,“这家书既牵扯到田宅,那么侄女有些不解之处,还请恭伯父解释一二。”
  上官恭看我一眼,仍不紧不慢,道:“什么不解之处?”
  “这家书和信封上,并未写明年月,不知是何时之事?”
  “这我不记得了。”上官恭道,“这有何要紧?”
  “自是要紧。”我说,“诸位族亲应当还记得,父亲随先帝出征之前,还回乡来一趟,住在老宅里,在祠堂上祭拜祖宗。就是那时,他向兄长说,这田宅仍由伯父代为照管着,有不明之处,都可向伯父请教。当时,也有众多族亲在场,不乏见证,我说的可对?”
  上官恭的目光闪了闪,轻咳一声,没答话。
  而周围的族亲有些在点头,听得这咳嗽,也一下停住。
  我冷眼看着,心中愈发明了。
  当年父亲回乡,我没有跟随,这些事,都是昨夜向兄长细细询问知道的。当时,我只想着免不了要跟上官恭等人打交道,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我自己知道多些可有备无患。不料,却还是到了这一步。
  “由此可见,父亲在出征之前,还不曾将田地赠予伯父。而这家书所述之事,无论兄长还是我或是几位庶母,皆无人知晓。所以这家书是何时之事,便尤为紧要,伯父说呢?”
  上官恭的神色有些不自在,鼻子里“哼”一声,似有些不耐烦。
  “说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他说罢,看向兄长,冷冷道,“贤侄,国公府就是这般教养,竟让一个女子出面横加插嘴,目无尊长?”
  旁边有人接过话头,阴阳怪气:“就是,不说那出征之事还好,提起我等就窝火。国公怂恿先帝出征,以致惨败,让天下唾骂不说,还落下大罪,将上官家的百年基业都败光了。我等也差点受牵连,那阵子,上官里谁人的日子不是过得提心吊胆。”
  不少人纷纷附和,又是一片吵嚷。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给上官恭撑场面的,并不理会。
  兄长看我一眼,对上官恭道:“不瞒恭伯父,我家家风确是如此。想当年,父亲无论与何人会谈,都让阿黛旁听。我们家的事,从不因为阿黛是女子而与之避讳。”
  上官恭愣了愣,还不及说话,我接着道:“侄女以为,这些田宅,若父亲确实要赠与伯父,我们家自当拱手相让。只是父亲毕竟不在了,那么为免双方疑虑,不若就将这家书鉴一鉴真伪,伯父意下如何?”
  里长随即道:“此事,娘子实多虑。这家书,官府早已是鉴过了。”
  我看着他:“哦?”
  “当年恭郎要将这祖产保下来,官府本是不许,他就将这家书呈了上去,说明国公已经将产业赠予。官府鉴定无误,这才许恭郎继续将产业经营。”他说,“若不是这样,娘子如今看到的田地早就改了姓了。”
  “不知里长所说的官府来自何处,想来,是刑部?”
  里长显然被问住了,张张口,看向上官恭。
  “是专管查抄之事的邓茂邓主簿。”上官恭道,“他如今,可是户部侍郎。”
  我心中冷笑。
  这个人我知道,是董裕的外甥女婿。上官恭不知给他塞了些什么好处,让他如此网开一面。
  “原来是邓侍郎。”我说,“既然他也知道此事,便将他请来一并作证便是。我父亲乃书法名家,能认出他的字迹的人有不少,只消将熟知父亲书法的故交请些来,当场将这家书看一看,便可断真伪。恭伯父放心,我请的人,皆德高望重之士,无论是看书法还是鉴定金石古玩,都是有名的行家。如此一来,无论官府众人还是名流贤达都到齐了,便可保无欺瞒之事,岂非大善。”
  上官恭大约终于是明白了我的打算,面色骤变。
  “放肆!”他一起来,指着我,“这家书就是国公写的,你敢不认?”
  “若是真的,侄女自当要认。”我毫不畏惧,也看着他,“伯父莫忘了,虽然这田地是伯父照管着,地契上可仍是我父亲名讳,伯父要拿到手里,还须我等画押过户才可算数。这一桩,伯父不会是忘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对峙(上)
  看到上官恭那满是厉色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我知道,我说中了。
  据我所知,我家的地契房契等一应之物,原本都放在京城家中,抄家的时候被没收了。而这上官恭如果想要将这老宅的田宅都吞下去,必定是要从官府里得到房契地契,将过户之事办妥的。而他若是真的办妥了,自会拿出那新的房契地契来把我们赶出去,而不是凑了这一屋子的人壮声势,手里的东西却只有一封伪造的家书。
  说什么官府鉴定无误。若真是鉴定无误,这上官恭定会不遗余力地将产业过户。想来,那邓茂是个鸡贼的人,收了上官恭的好处,却不将这事真的给他办了。上官恭也只得像父亲在世时那样暂且经营,而非真的拥有。
  至于上官恭,坏字和蠢字,他至少占一个。
  上官恭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再度转向兄长,喝道:“上官谚!当年国公在世之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他每次回乡,都当着我等的面教导你不可忘本,厚待族亲!如今,你难道竟要欺辱长辈么!这些田宅,都是当年先祖受封而得,论理,那本就是全族的产业,不过因你家得以世袭国公,故都挂在了你家名下。如今你家辱没门楣,连国公的封号都丢了,怎还好意思来要这产业?”
  说罢,他一甩袖子,看向众人,拱手道:“今日,诸位族亲也在场,便来评一评理。多年以来,这些产业都是我上官恭在照料,辛苦全是我一人的,他们家可曾出过一日的力?若非我费尽心血保全,这些产业早就被官府收走卖人了!我奔波辛劳,图的都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族人乡亲,将这些祖产保全下来,以免我等将来入了黄泉,无颜面对先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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