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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的江初韫和朴寻雀也诧异地侧过脸，投了个视线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一下子被三人盯着，祝问善摆摆手说：
“没占成呢，当时我还觉得晦气，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死了，还真是好巧……对了，我昨晚就看见他印堂发黑，但是宴会里人很多，眉间缠绕阴气的人也有不少，我就没在意了。”
就算在意也不关她的事，别的鬼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才不想掺和呢。
朴寻雀好奇地问：“那就你短暂的接触，蔡浩东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就是那种，仗着自己有点本事，觉得自己很有本事，然后想给点好处就拿捏别人的……自大的人？”祝问善想了想，“比如他看我快毕业了，就想以给我介绍工作的名义和我交朋友。”
她说的是交朋友，但其余三人多少也知道这三个字的真实含义。
胡姝予立马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真恶心，三十老几的找二十岁没毕业的小姑娘……啧，要不要脸？”
祝问善：“就是就是，可把我吓坏了。”
胡姝予：“他没欺负你吧？”
祝问善委屈眨眨眼：“差点儿~”
“你别说，像这种男的还挺多的，”胡姝予满脸嫌弃、不愿多说的模样，“我们家合作的客户中，那些中年男几乎都是这副德行。不过因为他们确实手上有钱，又有点权势地位，所以很多人就心动了呗。”
说着说着，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起来：“这么看来，那个鬼可能就是被蔡浩东欺负过的女人？”
江初韫：“可以算是一个调查方向。”
说话间，海州市黑沙医院已经近在眼前。虽然是周末，但医院人还挺多，江初韫在前台和工作人员询问过后，有一个护士出来领着他们往太平间走，边走边说：
“昨晚车祸的死者……蔡浩东是吧，他昨晚送过来的时候被撞得头破血流的，肚子腰侧那边开了一个大洞，内脏都要跳出来了。当时我看着就悬，但这人还挺坚挺，在手术室坚持了三四个小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祝问善在边上搭腔：“哎呀，这也太血腥了！”
“是啊，血好像都要流光了！”护士唏嘘道：“当时我们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说人没了，你是没听到，他爸妈在外边哭得呀……嗐，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也是怪可怜的……”
祝问善摇摇头：“哎呀，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护士小姐姐的话锋一转，语气无语道：“但是他们自己哭也就算了，看我和我同事在边上安慰他们，居然问我们为什么不哭，还说我们没心没肺，她儿子死了还笑得出来。”
“真无语，先不说他儿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在医院工作的，平时死个人可不要太常见哦，死个病人就要哭的话，那眼泪都要流干了。”
祝问善差点没笑出来，看护士小姐姐的表情也是很无语了。
江初韫静静地听她八卦完，这才问了一句：“死者的伤口有奇特之处吗？”
“奇特之处？”护士小姐姐想了想，“出车祸的话，一般是颅脑损伤、颈椎损伤，主动脉破裂等，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其他的伤口因为具体情况不一样有所差异也正常……”
“像蔡浩东那样肚子那边破了个大洞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当时被撞击时的角度和某些工具造成的伤口，要说奇特之处，也不算吧……噢噢我想起来了，最奇怪的当然是哪个啥事都没有的司机了！”
说到这，护士小姐姐的眼里还放了光呢：“这可真是少见啊，反正我当护士这么久来就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出车祸，司机一根毛都没掉，后座的乘客却身负重伤……”
她不知道，但祝问善等人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过是那个鬼比较有鬼德，冤有头债有主，不牵涉无关人员罢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祝问善乐呵呵地转移话题，“欸，前面就是太平间吗？”
第191章 这烂摊子真难收拾
太平间到了，一开门，迎面而来就是嗖嗖的冷气。
护士小姐姐抱着胳膊颤抖了一下，摸了摸突然起来的鸡皮疙瘩，喃喃道：“每次来都会被冷到……”
这么说着，她左右看了看，找到了目标的冷藏柜。
祝问善扫视一圈并不宽敞的太平间，尸体冷藏柜三个一堆叠在一起，金属的颜色让室内的温度雪上加霜，她心想原来太平间里边是这样的啊，和电视剧里的没什么差别嘛。
附近也没有什么孤魂野鬼……虽然一般也很少有鬼会留在自己的尸体边上，刚刚从医院门口一路走过来，也不过见到了两三只。
还未等她打量更多，护士那边就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蔡浩东。”
几人走上前，看见那具合着眼睛，面容还算安宁的尸体，他应该是被整理过遗容、换过衣服，所以尸容尸貌还算干净。
祝问善瞧见这张脸，小幅度点了点头：“确实是他。”
护士见这几人认真地端详着尸体，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搓了搓胳膊道：“几位警官……你们是要把尸体领走吗？”
江初韫摇摇头：“不是，我们就看看。”
护士：……就看看啊？
当然不只是看看，护士就见那个姓胡的漂亮女人从包里翻出一张黄色的长方形纸，然后往尸体上面一贴，贴好后就很嫌弃地把手收了回来。
护士心里纳闷她在做什么呢，却瞧见那张符箓忽然跟渗了血似的变得通红，但尸体下方的衣服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就见那个男人把符纸拿了起来，朝她点了点头道：“辛苦了，我们现在就走。”
这一番操作让护士小姐姐一头雾水，但对方给她展示过证件，确实是公安局来的没错……她也不敢多问啊，只恍惚地摆摆手说了句“没关系，都是应该的”，然后默默地把尸体推了回去，带着他们走出了太平间。
直到目送一行人离开了医院，护士小姐姐才缓过神似的，回到工作岗位上，忍不住和同事说起刚刚的所见所闻。
只是同事半信半疑罢了：“哪有这么神奇？估计是什么道具吧……”
*
回到车上，江初韫拿出那张深红色的符箓，注入灵力后它便飘了起来，几人见它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左飞飞右飞飞，越飞越茫然，似乎成了找不到方向的无头苍蝇。
朴寻雀瞧这情况，略显惊讶：“怎么会这样？”
江初韫也有些奇怪：“不急，等等。”
他话音刚落，原本竖着飘的符箓忽然横了起来，像是有人拉着它上下两端往不同方向拉扯，松弛的符箓忽然被拉紧，隐约有被撕破的征兆。
“不好。”
江初韫见状，连忙伸手把符箓抓了下来，那张轻飘飘的纸这才松垮下来，脱力般地瘫在他的手上，后座的胡姝予皱了下眉道：“这情况……难道蔡浩东的三魂不在一起？”
江初韫颔首：“很有可能。”
三魂构成魂体，三魂不在一起的话，就等于灵魂被分割了，这下连投胎转世都难。
祝问善心想有趣有趣，忍不住问：“哎呀那怎么办呀？难不成是害死蔡浩东的那只鬼搞的鬼？”
“不排除这个可能。”江初韫把手中的符箓贴在朴寻雀的龟壳上，“寻雀，你试试。”
朴寻雀低头瞧了眼那张符箓，没怎么信心地点了点头。
就见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叨了几句，手中不轻不重地摇晃着龟壳，没一会儿就有铜钱落下，排成一列。
朴寻雀瞅了眼，谨慎道：“好像在三公里外……东南方向。”
胡姝予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东南方向没错的话，那边有蔡浩东的公司，而且是三公里内。”
江初韫便道：“好，先去万银公司看看。”
祝问善闻言就瘫了下来，看着窗外慢慢暗淡下来的天色，心想今天不会又是不眠之夜吧？
万银和阿芭在海州市都是业内头部大厂，园区各有各的宽敞豪华，他们到那的时候六点半左右，天色暗了一半，园区内有不少人正在去食堂吃饭。
也许是饭点，路上的员工们三五成群，每个人脸上有疲惫和懈怠，江初韫很快就从他们口中打听出蔡浩东部门所在的地方。
等几人找到蔡浩东办公室的时候，里边正有一个女人正在收拾东西，见门被打开，她转过头来，看见几位陌生人也不慌张，打量的目光掠过几人的脸上：“你们是？”
江初韫熟练地介绍了一通。
“原来是这样，”女人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蔡浩东的同事，叫我郁雨就行。他去世后由我上任顶替了经理的职位，今天工作繁忙，晚上吃饭时间才有空闲来这收拾东西……如果你们有需要他的物品的话，随便拿走就好。”
祝问善算了算：“你们知道蔡浩东死了应该就今天早上的事吧？这么快……就有人顶替上来了啊。”
郁雨闻言无奈一笑：“快吗？我们还嫌慢呢。蔡经理走得突然，手上工作都没有交接，很多业务他跟到了一半跟顾客都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忽然换了人，我们还要到处解释、重谈……唉。”
她一脸“这烂摊子真难收拾”的样子。
不过叹过气后，郁雨又展颜道：“但是现在我是新经理嘛，责任多大压力就有多大，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胡姝予瞅郁雨的脸上，见不到多少悲伤的情绪：“上司死了，你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郁雨一愣，苦笑一声道：“我确实不是很伤心，大概是升职的喜悦和忙碌压过了那点唏嘘？不过和你们说实话也无妨，我和蔡浩东虽然共事了好几年，但关系一般般，他死了我确实没什么感觉。”
江初韫说：“郁小姐，我们想了解一下蔡浩东的生平，比如他的为人、以及平时有没有积怨之类的，可以麻烦你和我们介绍一下吗？”
郁雨摇摇头道：“不好意思啊，我和蔡浩东真的不太熟，虽然我入职比他早……但是我和他管理两个小组，平时都是各干各的项目，偶尔开个大会什么的。如果你们想了解他……那不如去问问他组里下属？”
第192章 他死了活该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可能强求，江初韫点点头道：“好，不知道他的下属都是哪几位？”
郁雨想了想：“要不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去外边给你们叫进来，在办公室里你们也好说话。”
“麻烦了，多谢。”
“不客气。”郁雨摆摆手就出去了。
郁雨刚离开，胡姝予就从她的包里掏出罗盘到处走了走，但走了两圈就纳闷道：“什么也没有啊。”
祝问善道：“郁雨身上也干干净净的。”
朴寻雀在办公桌边看了看，郁雨带来的小箱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物品，除了几个文件夹，还有一些小摆件，都是一些卡通人物，有男有女，瞧着是满精致的，但大部分朴寻雀都不认识。
他一一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在边上，看到最下面反扣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相框，朴寻雀好奇地拿起来一看，是一张集体照，照片里大概有十几个人排成了并不规整的三排，蔡浩东处在C位，第二排的中央，左右手各拥着一名女生，满面笑容，乐得开怀。
但被他揽着的那两个女生就没那么开心了，脸上的笑容瞧着就很勉强，肩膀微微耸起，显得非常局促。
朴寻雀还看见了郁雨，不过她是蹲在第一排的最边上，有点没有存在感。
他把这张照片拿给几人看了看，胡姝予一看就阴阳怪气道：“左拥右抱，真是潇洒。”
祝问善道：“这两个小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哦。”
几人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胡姝予喊了一声“请进”，门被打开，探进两个脑袋，正是照片里被蔡浩东左拥右抱的两个女生。
祝问善和胡姝予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请问……”前边那个脸色略差，没化妆的女生说，“啊，郁经理说你们是警察，有事找我们？”
她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总感觉不是很像她印象中的警察。
后边那个短发女生把她推了进来，顺手关了门道：“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我们，我和晓晓知道的都会说的。”
江初韫便点点头道：“好的，麻烦你们了，先坐吧。”
两个女生入座后，短发女生主动地自我介绍道：“叫我若苗就好，她是晓晓。我们是大学同学，去年毕业后一起进来这里工作的。”
祝问善坐在两人面前的小椅子上，她先是好奇地问：“你们两个这么漂亮，平时居然这么朴实呀，因为工作太忙了吗？”
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接着，若苗忽然笑了一下：“不是……我决定明天就开始化妆。”
晓晓也呵呵笑道：“那我也化，我还要穿那件露肚脐的上衣。”
若苗：“那我就穿那件超短裙……”
默默听着的四人：？
胡姝予：“那什么，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你们在说什么？”
“哦不好意思，”若苗收回注意力，解释道，“我们大概知道你们是想问什么的，就是蔡经理的事对不对？我听说他是昨晚出车祸意外死的，也不清楚你们警方来找我们谈话的目的是什么……”
“但要我说关于蔡浩东的事的话，我确实有些不好听的话要说，”若苗笑了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了。”
江初韫道：“我们确实是要问有关蔡浩东的事情，两位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好了。”
“我要说我要说，”晓晓还举了手，“蔡浩东就是个人渣！他死了活该，今晚我就要和若苗去庆祝这事！”
若苗道：“早上出来上班的时候我还在哭呢，不知道今天居然是这么好的日子，那几滴眼泪白掉了，晚上我要喝酒喝回来！”
四人：……
祝问善也跟着她们笑了：“这么看起来，你们和蔡浩东的关系很不好嘛。”
“是啊。”若苗道，“我和晓晓当时一起被他招进来的时候，还很开心呢，觉得他人真好，成全了我俩好姐妹一起工作的愿望，谁能想他原来不是看中我俩985毕业工作能力好，而是指望来对姐妹花伺候他。”
“但他刚开始装得还挺像的！”晓晓表示自己是客观评价，“反正我一开始对他……居然还有点好感，呕……对不起，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好恶心。”
祝问善就喜欢听这种八卦呢：“其实可以理解啦，毕竟他长得还算人模人样，主要是社会地位不错，你们刚毕业，对他产生盲目崇拜也是正常的。”
晓晓点头赞同：“确实是这样。不过入职半个月的那场破冰聚会，就已经让我和若苗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
胡姝予：“哦？是怎么样的。”
若苗说：“当时除了我俩外，还招了一个男的，但那个男的不是应届毕业生，他是在别的公司工作了一年半载，才跳槽过来的，所以蔡浩东就说，这场破冰聚会是专门为我俩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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