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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频繁……几乎每天都要扎好几次……”若苗说，“扎的针就是普通的绣花针。”
“两位，”江初韫脸色略有些严肃，“这个木偶小人是由你们自己亲手制作的是吗？”
“对、对啊。”瞧他这么正经的模样，晓晓点点头道，“听说自己做的会灵验一点，所以……”
祝问善从胡姝予手上拿过一个小人瞧了瞧，笑道：“木偶小人当然是自己做的最灵验，毕竟一针一线都夹杂着你们的怨恨，比起买成品，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嗯，做的不错嘛，手很巧呀。”
什么东西……灵验啊？
若苗恍惚地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因为加班和工作显得有些蜡黄的脸慢慢变得苍白起来，她拉住晓晓的手腕，两人对视上，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复杂的情绪。
不会的，她想，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呢？
祝问善指着小人的腹部给他们看：“你们看，这里的针孔特别多，是不是和蔡浩东出车祸后肚子上的那个大洞对上了？”
江初韫一看，还真是这样，便轻轻点了下头。
这头一点晓晓就毛了，浑身鸡皮疙瘩就唰地竖了起来，她惊恐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肚子上的大洞？我、我和若苗什么都没做！这只是巧合罢了，戳肚子也是因为人偶的肚子那边比较大，戳起来不会戳到外面，就不会伤了手或是桌子……”
她自顾自地解释着，试图掩饰了这个巧合。
但她的解释几人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双方的出发点是不同的。
祝问善摆弄着手中的小人，漫不经心道：“听说这种类人形的载体最容易附着灵魂和怨念，由此产生具有极端目的意识的邪祟……”
两个女生越听越不对劲。
“你们是谁啊？”晓晓抱着若苗的胳膊，似有些无法忍耐地打断她，“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要说这些……封建迷信？”
“为什么？”胡姝予挑眉看她，挥了挥手中的人偶，“这不是因为你们做了吗？”
晓晓咬了咬唇，无法反驳，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要抓我吗？”
“也不是，”胡姝予耸了下肩，“毕竟确实不算是你们杀的人，这在我们国家叫迷信犯，但法律是科学立法，管不了这个……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吧，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和我们补充的有关蔡浩东的事吗？”
两个女生听到不会被抓，都是狠狠地松了口气，摇摇头说没有了。
江初韫提醒道：“听说蔡浩东大学时候有一个错过的白月光？”
“哦，这个啊，”若苗一听，不屑地冷哼一声，“是啊，他天天挂在嘴边说，一直说当时那个学姐有多好有多好，自己觉得自卑配不上人家，然后好不容易自己功成名就了，学姐已经嫁为人妻生儿育女……”
晓晓在边上吐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若苗却道：“但是客观来说，蔡浩东还算人模人样，也有可能是真的……谁知道呢。我才不想听他以前那些事情呢。”
“我也不想！”
两个女生离开后，几人先把人偶收了起来，然后将整个办公室翻了个遍，企图找到一些和人偶类似的沾染怨气的东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朴寻雀在蔡浩东的桌椅底部，找到了黏黏的东西，像是残留的胶水。
“还有黏性。”朴寻雀把椅子放倒在地上，搓了搓自己摸了胶水的手指道，“应该是刚撕下来不久……总不是椅子的商标吧。”
胡姝予弯下腰来看了看：“谁好端端的把东西贴到椅子底部啊？估计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如果是刚刚私下的……难道是郁雨？”
祝问善赞同道：“是诶，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只有她在……不过会是什么东西呢？”
江初韫的视线在上方转了转，停在某处：“那里有监控。”
朴寻雀便说：“那我们去监控室看看？”
众人没有异议。
一路询问路过的职员，几人顺利来到了监控室，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调取了蔡浩东办公室里前一个小时的监控，一直快进到胡姝予进来的时候，监控的倍速才恢复了正常。
第196章 升职
几个脑袋瓜凑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瞧着画面中郁雨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先是进了屋关了门，把手中的箱子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站在那盯着门口边上的半片玻璃看了会，似乎在确认了什么之后，走到了椅子边上将其放到，然后伸手从椅子的底部撕了什么下来，拿东西似乎黏得很紧，一次撕不干净，她尝试了好多次，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才完事。
接着她把撕碎的东西放进口袋里，开始收拾桌面上蔡浩东的东西放进去，没过一会儿，门又被打开，正是他们四人来了。
虽然椅子的底部没有对着监控，但几人从放慢后的郁雨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来，她撕下来的是一个黄黄的纸。
寻常人可能联想不到什么，但是四人看见“黄色”和“纸”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符箓。
“怎么回事啊？”
拷贝了监控之后，他们便离开了监控室，胡姝予抱着胸奇怪道：“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装神弄鬼的？”
祝问善不嫌事大地笑：“主要是还真给她们弄成了。”
既然这样，他们当然是要再去问郁雨，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自己将要搬走的办公位上收拾东西，桌子瞧着都快收拾好了。
她瞧见几人过来，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还有事吗？”
“郁小姐，我们还有点事要问你，”江初韫看了看周遭慢慢多起来的职员，“不如请你和我们再去一趟蔡浩东的办公室？”
郁雨也没多犹豫，抱起桌前的收纳箱道：“可以，正好我把东西运过去。”
于是几人又回到了蔡浩东的办公室内，郁雨刚把箱子放到桌子上，转眼就瞧见了倒在地上的桌子，她神情微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右手下意识贴了贴自己的上衣口袋。
她的动作很小，但还是被一直瞧着她的祝问善给瞧见了，祝问善悄悄走到她边上，以掩耳不及之势将手“唰”地伸入了她的口袋之中，郁雨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对方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你做什么！”郁雨惊呼一声。
祝问善的手里正抓着几块明显出自同一张纸的黄色碎片，比起郁雨的惊怒，她甚至“责怪”道：“你怎么也不扔掉啊？现在被我找到了吧。”
郁雨：……
瞬间的尴尬从她脸上掠过，郁雨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略不自在地将视线从祝问善的手上挪开道：“我没想到你们会……发现这个。而且说实话，这东西也没怎么，我又不是政务人员，就算是封建迷信也没关系……”
她说话的时候，祝问善已经将符箓的碎片放在了桌子上，胡姝予过来帮着她一起拼凑在了一起，其中少了几块，郁雨还很主动地把口袋里的碎片掏出来给她们。
符箓拼完，胡姝予兴致缺缺道：“就是普通的厄运符，至于有没有发挥过效用就不清楚了，毕竟现在已经被撕掉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厄运符？”郁雨的双眼微微瞪大，“这上面画的东西我都看不懂。”
“你看得懂才出大事了。”胡姝予漫不经心道，“这是哪里买的？”
郁雨抿了下唇，还是道：“我之前放假回老家休息的时候，在家边上的寺庙门口一个摆摊的道士那里寻来的……”
胡姝予扯了下嘴角：“这么多假的，偏偏让你碰上真的了。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蔡浩东运气差。”
郁雨只是尴尬一笑。
江初韫：“你贴这张符箓的目的，是为了让蔡浩东倒霉？为什么？”
“还能有为什么。”既然被发现了，郁雨也不瞒着，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翻倒在地上的椅子上，“三年前，就该是我坐在这里，成为让下属艳羡尊敬的部门经理……如果不是他和领导私下搅合、贪污受贿，我也不会等到他死了才能进到这里来！”
祝问善：“你是说，他德不配位……或是抢了你的升职机会？”
“对。”郁雨声线冰冷，“我比他早入职一年半，手上的项目成交额也比他高，工作也比他勤奋，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当时他入职的时候还是由我带的试用期，这人背地里想要勾搭我被我拒绝后，立马就去攀附另一个男组长，转去了他们那组……”
“当时我也没多想，觉得走了个不省心的还挺好，结果他一路花钱送礼步步高升，一下子就和我平起平坐，最后甚至反超我……那时候我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直到年初的时候才知道了他家境殷实，没少花钱打通关系……”
“好，算我投胎没本事，这就算了，”郁雨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气，“可还是他居然在背地里跟部门里那些男的造我黄谣！说我大把年纪了还是处女，有智商没情商所以才没人要什么的……要不是若苗他们告诉我，我压根不知道！”
“而且他当上经理之后，在工作上到处给我使绊子，像是把我谈好的项目挖走、或是刁难我手下的员工……”
郁雨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满眼的怒火已经平静不少：
“我是忍不下去了，但我也不是没读过书的，知道犯法的事不能做。但我心里的火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吧？所以那天，我看到若苗和晓晓她们扎小人的时候才会……动了这个心思。”
“我手不巧，不会做小人，但我听老家的那些阿姨大婶们说过，那位庙前的道士有多灵验之类的……这才想去试了试。”
说到这，郁雨耸了下肩，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一个重点大学毕业、今天已经走到大厂部门经理位置的人，居然会信这些东西……但这确实是我排解心头怨恨的一个出口，算是虚无的安慰吧。”
她顿了顿，看向桌面上那张纸，又看向胡姝予：“这不犯法对吧？而且昨天晚上我留下来加班，公司有监控的。”
第197章 开心的套餐
听了她的遭遇，胡姝予神情有些复杂：“嗯。”
“这样就行。”郁雨松了口气，还主动解释道，“至于我为什么今天要把它撕下来，毕竟我马上就要搬来这个办公室了，这东西虽然没用，但贴在下面心里还是怪膈应的，所以就撕了。”
“至于为什么不和你们说……我想这个东西应该充作不了什么证据吧？而且蔡浩东死于车祸，天灾人祸的，关这张纸什么事呢？”
“所以我还有点奇怪……”郁雨看看胡姝予，又看看其余几人，“你们怎么好像很在意这个东西的样子？”
四人面面相觑，一言难尽，只好糊弄过去。
拿到东西后，几人便收拾收拾离开了。
瞧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晓晓滑着椅子凑到若苗边上，和好友小声说悄悄话：“若苗，那些警官是什么意思啊？”
若苗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皱了下眉头道：“不清楚，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像不像是正经的警察？”
“我也这么觉得！”晓晓眼睛一瞪，“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警手上还拿着一个罗盘，最后面那个男警手里还抱着龟壳……怎么感觉有点神神叨叨的？”
“而且！”若苗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蔡浩东的死和我们扎小人有关？”
“对！我觉得他们也是这个意思。”晓晓的心跳了一下，她恍然地捂住心口说，“好恐怖……不会真的是我们害的吧？”
“怎么可能。”若苗连连摇头，“如果和我们有关，他们怎么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我们走？而且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我也没有那么不相信……”
“就算是有鬼，”若苗坚定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也找不上我们。你看，现在死的是谁？”
晓晓其实就想找个安慰，听好友这么说就松了口气：“说的也是……那就好。”
她正要把椅子滑走继续工作，若苗却一把抓住了她椅子的扶手，阻止了她的离开，晓晓疑惑地回过头，就见她微微低着脑袋，嘴角含着一抹隐秘的微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轻声道：
“不过，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试试……做个潘志勇的木偶小人？”
晓晓盯着她一愣，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好、好啊。”
另一边，蔡浩东、不对，现在是郁雨的办公室里。
郁雨坐在产品经理的位置上，转着轮滑椅悠哉地左右看了看，瞧着收拾得差不多的桌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找遍了老家东南西北，花了不少钱给那些骗子神棍算命，花了多少钱才找到一个靠谱的……
虽然她心里也是半信不信的，但现在蔡浩东死了，不管是不是那张符功劳……
反正她开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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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这个蔡浩东看来是真的该……咳，”胡姝予把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个部门里才多少个人，居然就有三个人想搞他，而且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神了。”
祝问善也觉得很神奇：“看来这就是命喽。一般人哪碰得上这些‘真货’？”
“‘真货’是一回事，启动载体的怨气才是根本，”江初韫启动车子，“三位女士的怨气足够，才能让载体被激活，不然也是无效的。”
祝问善抿住幸灾乐祸的笑容：“啧啧啧。”
朴寻雀又摇了龟壳，这次摇出的目的和距离经几人一推算，应该是蔡浩东的家，等车子开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蔡浩东家境殷实，住的小区也很不错，江初韫和保安沟通了一番，又填了进入登记后这才进了小区。
坐电梯的时候，祝问善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胡姝予便道：“等这里看完后我们就回去休息。”
祝问善点了点头：“没事，其实我不困。”就是确实有点累。
江初韫通过电梯门的倒影瞧见她有些没精神的模样，在差点和她对上视线的下一秒，电梯门被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生，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见到几个陌生人，女生默默地把打开的门又关了一点起来：“你们是谁？”
胡姝予说明了来意，又给她看了证件，女生这才松了口气，把门打开道：“哦，这样啊。但是我哥死得突然，我妈受不了打击晕倒了，我爸正在医院看着她呢，现在屋里就我一个人。”
胡姝予：“你是蔡浩东的妹妹？”
“是啊，”女生点点头，“我叫蔡佳佳，你们进来吧，这里有鞋套。”
几人客客气气地换上鞋套进了屋，里边的空间还挺大的，客厅正放着电视，茶几上还有吃了一半的炸鸡外卖和奶茶。
蔡佳佳熟练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奶茶喝了口，正要瘫下，似乎又注意到家里多出几个人，微微挺直了身体，抬着眼睛看他们：
“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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