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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这事你就提心吊胆地交给我吧——未曾设想【完结】

时间:2024-04-02 14:45:51  作者:未曾设想【完结】
  祝问善看见姝予小朋友的脸抽搐了一下。
  OK,找到队友了。
  大概是胡姝予今天一直戴着墨镜,祝问善还没看清她究竟长什么样,所以只觉得这小孩和胡姝予没有几分相似。
  不过没事,她现在知道了。
  话说回来,胡姝予在此场景内是姝予小朋友,那她是谁呢?
  祝问善想了一会儿,突然举起了手,叫了一声:“老师!”
  陈老师转头看来,只听她天真道:“老师,我坐得不好吗?”
  祝问善瞧见陈老师的脸上露出诧异,她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里居然闪过一点嫌弃:“毛梅梅?你先把你的头发扎好吧。”
  教室内响起了哄堂的笑声。
  小孩子的笑声尖锐而刺耳,非常能表现出嘲讽的意味。
  祝问善放下手,摸了摸头发,发现两个麻花辫散了一个。她漫不经心地把另一边的麻花辫也散了下来,用手指梳了梳,心想原来她变成了毛梅梅啊。
  所以她该做什么呢?
  祝问善往姝予小朋友那边看了眼,对方也一直在看着她,两人对上视线,后者朝她眨了眨眼。
  对上暗号了。
  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是下课了,还未等祝问善有动作,胡姝予就跑来了她边上,先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会儿,有些一言难尽道:“你别说,毛梅梅长得确实……磕碜。”
  祝问善不在意毛梅梅长相如何,她问道:“姝予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胡姝予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记忆回溯”了,她简单给祝问善解释了一下:
  “这是我们特殊事件调查部门的拿手术法:记忆回溯,术法会提取每个怨鬼几段最印象深刻的记忆,每段记忆力都有一个突破点,找到突破点后便能进入下段记忆,当然,这突破点也和怨鬼的执念有关。一般来说,将所有记忆的突破点找到后,怨鬼的执念也消得差不多了。”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因为是体验怨鬼的记忆,所以部分关键情节,我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顺着故事发展。”
  祝问善表示了解:“如果找不到突破点呢?还能离开这里吗?”
  胡姝予:“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有强制脱离的术法。只不过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再进行第二次记忆回溯。”
  祝问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就跟打通关游戏一样,有固定的故事线不能避免,进入关卡需要体力值,通关失败后要等体力值恢复了才能再次进行,不过记忆回溯不能存档。
  胡姝予轻轻叹了口气,随意看了眼四周,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孩让她感到头疼:“现在的毛梅梅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她这么小就有执念了吗……”
  话音未落,原本坐在小板凳上的祝问善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她下意识扒拉住桌沿,却不知为何手上脱了力,还是摔倒了地上。
  屁股摔得生疼,祝问善转过头,看见一个男孩朝她咧着坏笑。
  目睹一切的胡姝予双眼一瞪,正想质问男孩,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感到自己失去了肢体的控制,只能任由身体一声不吭地跑开。
  胡姝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看来毛梅梅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所以不能有人帮她。但进入回忆后角色分配都是随机的,偏偏这次的“主角毛梅梅”分配到了新人,祝问善她……没问题吗?
  祝问善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嘴巴开合,疑问又委屈的声音从她嘴巴里发出来:“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是奥特曼!”男孩比了个“击毙你”的手势,“我要消灭怪兽!”
  毛梅梅抽了抽鼻涕:“我不是怪兽……”
  “你就是怪兽!”男孩义正辞严道,“怪兽都长得很丑!”
  这么说着,他的双手又比了几个奇怪的动作,然后一手举高,一手指着她道:“超越极限,奥特曼!!受死吧——”
  他一巴掌拍在毛梅梅的额头上,将本来就坐在地上的毛梅梅一下子就推倒,“砰”一声,后脑勺着地,毛梅梅呈现“大”字躺在地上。
  “呜呜呜呜啊啊啊……”
  毛梅梅的眼泪夺眶而出,哭泣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里却不明显,但边上看见她这惨状的同学纷纷都笑了起来。
  胡姝予坐在那,看得眉头紧锁,却不能上前。
  不过很快,哭声就戛然而止了,那张因为哭泣而显得更加丑陋的脸上,忽然冷静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
  祝问善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感觉到后脑勺痛得厉害。
  她不由得埋怨,这记忆回溯要不要这么实诚,没必要让痛觉都让他们感受到吧?就连站起来的时候,臀部因为摔倒而酸疼的肌肉都非常真实。
第21章 丑得很客观
  男孩见她站起来了,眉头一皱,不满道:“你已经被我打倒了,不准站起来!”
  这么说着,他又要去推毛梅梅,但没想到对方这会儿居然有胆子把他的手打开,男孩顿时不乐意了,摆好pose大喊道:
  “奥特曼变身!超越极——”
  话音未落,他猛然感到了刺骨的疼痛从某处传来,顿时声音一变:
  “啊!我的小鸡鸡、我的小鸡鸡!”
  祝问善收回行凶之脚,看着面前的小孩捂着下半身蹲了下来,蹲着蹲着又疼得不行,开始在地上打滚。
  谁让他变个身还要双腿打开“大”字站着的,暴露得那么明显的弱点她不攻击一下不是太可惜了?
  祝问善冷眼旁观着男孩在地上打滚,还不忘记说上两句风凉话:“奥特曼被怪兽打倒喽,正义的使者输喽。”
  男孩本来就疼,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信仰都要崩塌了,居然直接哭了起来:“哇啊啊啊妈妈……妈妈……”
  胡姝予在位置上看见有同学跑出去找老师了,刚刚看完这场好戏的她来不及惊讶,连忙跳下来跑去祝问善边上朝她挤眉弄眼:“老师要来了,你……”
  祝问善:“没事。”
  陈老师匆匆跑进教室,看见小朋友们围成了一圈,幸好她是个成年人,这么大的孩子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视线,她轻松地看见了圈内躺着的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前者在哇哇大哭骂骂咧咧,后者在默默流泪哭哭啼啼。
  陈老师一个脑袋两个大:“你们两个躺在地上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有同学抱住陈老师的大腿:“我看见了,毛梅梅踢了帅帅的小鸡鸡!”
  胡姝予连忙道:“我也看见了,是帅帅先推的毛梅梅!”
  陈老师把前边的同学扒拉开,蹲下身来,把躺在地上哭的帅帅扶了起来,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温柔道:“帅帅不哭,告诉老师怎么了?”
  然后又朝毛梅梅道:“毛梅梅,你快点站起来,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祝问善看了她一眼,擦了把眼泪,慢慢撑起身子。
  帅帅把陈老师没给他擦的鼻涕自己用手背擦去了,用沾着鼻涕的手指着毛梅梅道:“老师,她踢我小鸡鸡!”
  胡姝予:“是你先推她的!”
  “好了都别吵了。”陈老师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些,“毛梅梅,你知道小、小……咳,小鸡鸡对男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你怎么能踢帅帅这里?”
  帅帅抽了下鼻涕:“就是……妈妈说小鸡鸡不能给别人碰的!”
  陈老师道:“毛梅梅,你起来,给帅帅道歉。”
  祝问善没站起来,可怜兮兮地擦了把眼泪,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胡姝予在边上看得吃惊,心想祝问善眼泪不会是装了水龙头吧?
  “老师,”祝问善做出自己最可怜的表情,这也是她的拿手本领之一,“是我错了,我不该踢帅帅的,但是、但是是帅帅先推我的,摔得我屁股和脑袋好疼……”
  无辜瞪大的双眼,因为委屈微微下撇的嘴角,皱起来的红鼻子,还有要多可怜就该有多可怜的语气……
  一般来说,她做出这副表情对方多少会有点同情,但祝问善并没有在陈老师眼里看到熟悉的眼神,反而更加……嫌恶了。
  祝问善见况,微微收敛了表情。
  这时候,帅帅大声说:“我是在打怪兽、我是在打怪兽!毛梅梅长得像怪兽,我是帅帅奥特曼!”
  祝问善看见陈老师在帅帅提到“怪兽”这一词时,嘴角很微妙地翘了一下。
  这位老师说:“毛梅梅,帅帅是在和你玩游戏,玩奥特曼打怪兽的游戏,你不和他玩就不玩,怎么能踢他呢?快起来,和他道歉。”
  胡姝予翻了个白眼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动不了,她担忧地看向边上的祝问善,只见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童言童语:
  “老师,我也在和帅帅玩游戏,玩怪兽踢奥特曼的游戏。”
  陈老师一愣。
  帅帅也呆住了。
  也不知是这些回忆中的NPC并不能加载出更多的反应还是他们本身就愣了,反正场面诡异地凝滞了一会。
  祝问善没理会他们,扒拉开人群,走出了教室。
  主角离场后,胡姝予便恢复了动作,连忙跟了上去,随着祝问善进了厕所,发现她停在外边的洗手台前照镜子。
  胡姝予凑上去,看见镜中的毛梅梅做出一副可怜委屈的表情,然后眼眶里适时留下了眼泪,和刚刚她在陈老师面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但胡姝予说实话,就算能看出来她的情绪是很委屈的,但因为毛梅梅长得实在不尽人意:
  脸型大而崎岖不平,左右两边脸肉眼可见的不对称。她的眉毛又粗又短又稀少,眼睛是下三白肿泡眼,鼻子塌到没鼻梁,鼻孔大且外露,嘴巴……嘴唇是勉强正常的,但夹在里边也很丑,因为她的牙齿还是龅牙,让她的嘴特别凸。
  可以说,这张脸最能看的时候就是她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任何一点表情,都会让她的丑陋放大。
  祝问善兀自看了会,很快又收回了表情,抽了几张边上的纸巾擦眼泪。
  胡姝予对她表情收放自如的能力感到惊叹,忍不住夸赞道:“你刚刚在那边哭个没停真的惊到我了,你的眼泪可以自己控制的吗?”
  祝问善“嗯”了一声,略有点敷衍道:“体质问题。”
  胡姝予:……
  好好好,又是体质问题!
  胡姝予现在也没空去想她到底是在敷衍还是实话实说:“行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毛梅梅到底长多丑,”她似乎下意识想朝胡姝予笑一下,但又意识到什么,收敛了笑容,“确实挺丑的,出乎我意料的丑,说她是怪兽……确实如此。丑到这种程度,是寻常长相的人类中的怪兽。”
  祝问善想了想,点了点头总结道:“丑得很客观。”
  胡姝予:!
  不是,她怎么一口一个丑的!
第22章 小红花
  “喂,你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吧……”她尴尬地碰了碰祝问善的手,“她也不是自己要长这样的……长得难看的人其实挺可怜的,别骂了。”
  说罢,胡姝予吐了口气,转过了眼神,神情有些不自在:“而且你面前现在站着的人也是个整容怪,你骂毛梅梅,让我觉得自己有点中箭……”
  听她这么说,祝问善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后又解释道:“我没有在骂她,我说她丑,只是基于目前社会已形成的大致审美上的客观评价,并没有嘲笑、辱骂她的意思。”
  “丑不就是骂人的吗?”胡姝予不太信她的解释,“别人说你丑你会开心吗?”
  “如果是带着想让我难堪的意图的嘲讽,我会生气。只是单纯的评价的话,那无所谓。”祝问善似乎不想再解释了,直接转移了话题,“姝予姐,我觉得这段回忆的重点是在陈老师身上。”
  胡姝予原本还在想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祝问善一说到工作的事,她立马就抛开那些不重要的:
  “我也觉得。毛梅梅好像没有特别交好的同学,所以全班二十多个同学对她的意义都差不多。这就显得在场唯一的老师很特殊了。而且我看那个陈老师对毛梅梅的态度……挺偏心的。”
  她说的也是祝问善心中所想:“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做才算是突破?难道是改变陈老师对毛梅梅的看法?”
  胡姝予看向“毛梅梅”本人,试探地问:“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挺难的?”
  祝问善指着自己:“顶着这张脸,由坏变好很难,由坏变得更坏很简单。”
  两人当然都不觉得是后者。
  “想开点,也许不是这么难的突破点,”沉思片刻,胡姝予乐观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去再找找线索?”
  祝问善:“好。”
  回到教室,正巧响起上课铃。这是一节手工课,陈老师给同学发了几张方正的彩色卡纸来教他们折千纸鹤、帆船等简单的折纸。
  祝问善一边观察着同桌的三人,一边漫不经心地折纸:左边的女生虽然没有怎么着毛梅梅,但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一般都和隔壁桌的一个女生玩耍;而另外两个男生对毛梅梅的嫌弃非常明显,刚刚还把废纸团成团,扔到毛梅梅的头上。
  无处不在的、小小的恶意。
  祝问善看了看从她脸上反弹下来、落在桌上的纸团,慢慢地将其打开,然后从毛梅梅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小积木塞到废纸里再团好,以牙还牙地扔了回去,稳稳击中了那个男生的额头中心。
  “啊!”塞了积木的纸团打人还是有点疼的,锅盖头男生气呼呼地就要告状,“老师,毛梅梅用纸团打我!”
  他边上的寸头男生立马道:“我看见了,毛梅梅打人!”
  陈老师就在边上,闻言便道:“毛梅梅,你怎么又打人?”
  “我没有打人。”祝问善下意识想做出委屈的表情,但她迟疑了一秒,还是没做,只是皱了下眉头,“是他们打我……”
  锅盖头立马大喊:“你胡说,明明是你打我的,他都看见了!”
  寸头也帮着说:“对!”
  祝问善懒得和这两个小屁孩争吵,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个千纸鹤、一个帆船还有三张没用过的彩色卡纸道:“老师,你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五张纸,我正好有五张。如果他们没有五张纸,是不是说明是他们用纸扔的我?”
  锅盖头和寸头都是一呆,很显然在他们的预想中,对和错的博弈是靠他们的耍赖和“互帮互助”决定胜负的,没想到对方居然用上了“证据”这招。
  大家都是幼儿园小孩,她凭什么!
  陈老师看了眼毛梅梅面前的几张纸,心里有了判断,她看了眼两个男孩,又看向毛梅梅道:“行了,你们都好好折纸吧,上课不要说话、打闹,不然没有小红花。”
  说完就走远了。
  无处不在的、小小的偏颇。
  祝问善心中早已了然,并没有多大反应,那两个男孩却知道自己是逃过了一劫,嘚瑟地朝她吐舌头扒眼皮地扮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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