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不满:“怎么不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若非她勾引我二哥在先,我二哥又怎会与她私相授受,怎会与赵盈盈解了婚约,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萧婵的嗓门很大,远远的,萧恒就听见了。
萧恒听见了赵婉妍把孩子打掉的事,也听见了她退婚的事,他破口大骂:“这个贱人?!”
他想做些什么发泄自己的愤怒,可是他的手脚都无法使劲,只能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等着人喂,甚至拉撒也得别人伺候。他只能不停地骂赵婉妍,骂完了赵婉妍,又骂赵盈盈。
赵婉妍悔婚的消息传至赵盈盈耳中,已经是一个月后。
赵盈盈已经抵达京城。
这一路上,除了最初遇上匪徒那件事,后来都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赵盈盈已经把那可怕的一幕给忘了,取而代之,时常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另一件面红耳赤的事。
她不知晓为何霍凭景这般花样繁多,在马车上,与她看过的那话本似的。
马车颠簸,又不隔音,身边还有许多人跟着,简直过于羞耻。
她不得不聚精会神,怕任何人发现这件事。
因为太过聚精会神,自然也就格外敏|感,对身体里它怎样一点点变得更大一清二楚。
在有人靠近回禀的时候,它就会变得更大,甚至于还会跳动似的。
还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会被人听见。
她起初是咬自己的唇,后来,变成被霍凭景堵住她的嘴巴,将她的声音尽数吞下。她的嘴巴里湿漉漉的,小盈盈也湿漉漉的。
赵盈盈回忆起这些事,又是一阵脸热。
她嘀咕了句:“莫不是相公也看过那本话本?”
又赶紧把这些污秽的东西甩开,打开手中的家书。
家书是赵茂山所写,并不长,寥寥几句。只问了赵盈盈好不好,又交代了几句家中的境况,其中便提及赵婉妍悔婚的事。
“你三妹妹不愿嫁给萧恒,我与你母亲商量,将她送去了城郊的尼姑庵中修行。”
赵盈盈看得皱眉,与红棉说话:“这赵婉妍怎么宁肯去尼姑庵修行,也不肯嫁给断了手的萧恒么?”
萧恒被挑断手筋脚筋并毁去容貌一事,赵盈盈并不知。她还以为,霍凭景对萧恒的惩罚,与对洛林一样,只是砍了一只手。她也不知洛林除了被砍掉一只手,还瞎了一双眼。
她想,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红棉看了眼信,道:“估计是嫌萧公子如今是个废人了吧,还被毁去容貌。”
赵盈盈惊了惊:“毁去容貌?他不是只被砍了只手么?”
红棉意识到失言,当即垂下眸子。
赵盈盈看红棉这样,追问:“你知道是不是?快告诉我!”
红棉拗不过她,只好告诉了她,原来萧恒不止断了一只手,洛林也是。
“姑爷说,叫不许告诉您,怕吓着您。”
赵盈盈听完,喃喃自语:“这么重……”
红棉劝道:“其实姑爷也是您好,毕竟是他们先欺负姑娘在先……”
尽管红棉起初也被这样重的惩罚吓到了。
赵盈盈撑着下巴,又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惩罚这么重,他还特意瞒着我……”
“唉,他好爱我。”
赵盈盈想到这些日子霍凭景在房事上对她也缠得紧,的确是爱惨了她。
可这种爱总是基于月神大人的法术上,她又涌现出隐隐的担忧。
月神大人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不知如今又去帮助谁了?是不是另一个如她一般的小姑娘?
还真有点想念月神大人呢。
赵盈盈摸到那串铃铛,轻轻抚过,她知道月神大人九成不会出现,所以她也不摇铃铛,怕失望。
赵盈盈放下手,又想到赵婉妍,她有些不可置信:“她这么费尽心机才得到萧恒,结果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啦?还要去尼姑庵?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但她爹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所以估计就是真的。
真奇怪。
不过赵盈盈并未奇怪太久,反正在婚事上,她风风光光地胜过了她们俩,如此就够了。
比起继续关注赵婉妍,赵盈盈更关心库房里的那些漂亮首饰。
她与霍凭景是昨日夜里到的京城,霍凭景早就命人将府里一切都打点好了,他们回来时,一切都准备得很妥当。
二人舟车劳顿,沐浴过后便休息了。
今日一早,霍凭景起得很早,依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盈盈,我今日要进宫见一趟陛下。库房里有不少东西,应当也有些漂亮首饰,你去找管家要钥匙,喜欢什么,都是盈盈的。”
漂亮首饰,谁能拒绝?
第74章 归家
赵盈盈找来管家, 问他要库房的钥匙,而后便打算带着红棉去库房查看。
正欲起身出门,听见管家道:“还请夫人稍等。”
赵盈盈一怔, 以为管家还有什么别的事要禀报,便又坐回去等着。可等了等, 也不见管家开口。她抬头看去, 只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边, 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赵盈盈愈发疑惑,终于, 片刻之后, 分外有了动静。
管家道:“夫人请。”
赵盈盈循着管家的视线看去, 被停在房门外的步辇惊住。
“这是给我的?”她迟疑地发问。
管家点头:“夫人请上步辇吧, 去库房的路有些远, 别累着夫人了。”
赵盈盈听见这话, 觉得这管家也太夸张了,去个库房而已,能有多远?
这般想着, 赵盈盈扶着红棉的手上了步辇。
外头的日头颇大,步辇上头没有遮挡, 旁边却有两个人撑开一把巨大的伞,将阳光遮得严实。不止如此,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奴仆给她摇扇子纳凉。
如此周到的伺候,让赵盈盈心中爽快。
她靠着身后的步辇, 看向同样被这阵仗吓到的红棉。她偏过头,与红棉低头耳语:“你别说, 还挺爽的。”
红棉掩嘴笑了笑,亦是打趣:“姑爷不愧是大官, 姑娘做大官的夫人,这待遇真是不错。”
赵盈盈点头,她坐在步辇上,目光在经过之处打量。她昨日到府中时,天色已晚,又身心俱疲,压根没顾得上看府中的情况,这会儿才观察起来。
不愧是大官的府邸,和赵家还真是不同。
这院子比赵家不知大了多少,这绿植看起来也很值钱,还有那边的假山,瞧着也很有格调的样子……
赵盈盈看得津津有味,不知自己看了多久,终于意识到,怎么还没到库房?
她看向前头的管家,问:“管家,库房还没到么?”
管家恭敬道:“回夫人的话,已经走了一半了。”
赵盈盈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方才她们都走了多久了,竟然才走了一半!
这宅子到底多大啊?
她惊诧地与红棉对视一眼,从红棉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惊诧。
主仆二人皆都默然,直到终于步辇停在库房门口。
步辇落下,管家道:“夫人请,这便是府中的库房了。”
管家恭敬地双手呈递上钥匙,赵盈盈接过钥匙,抬头看向眼前这座比她的春山院还大的院子,最后眸光落在门口的“库房”二字上。
这玩意儿,是库房?
库房这么大……
赵盈盈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拿钥匙打开库房的锁,带着红棉跨进库房的大门。管家和一众奴婢跟在身后,随时伺候。
跨进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比人还高的架子,架子上安放着不少的摆件,一尘不染,应当每日都有人打扫。赵盈盈已经看得眼花缭乱,目光不知该往哪里看,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对漂亮首饰感兴趣,便问管家:“首饰在哪儿?你带我去吧。”
管家点头应是,领着赵盈盈穿过几间房,停在一间房中。房中整齐安放着十几个大箱子,管家对身后的小厮吩咐了声,小厮们便上前来将箱子打开。
赵盈盈眼前登时被亮闪闪的东西占据,甚至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遮,适应了些才重新看过去。
每个大箱子里都是些闪烁的珠宝首饰,赵盈盈不由走近,惊叹出声:“哇……”
她伸手从眼前的大箱子里捞了一把,便捞到了一串珍珠项链、一支红宝石簪子和几只金镯子。
赵盈盈已经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惊,她完全说不出话来,目光从一个个箱子里逡巡一番。
管家道:“夫人恕罪,从前府中只有大人,这些女子物件都用不上,故而都堆在这里,没人收拾整理。夫人给老奴一些时间,过两日,一定收拾好。”
赵盈盈嗯了声,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从那一堆东西里挑选喜欢的。
“那我过两日再来看看吧。”赵盈盈出库房时,还有些懵。
她坐在步辇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单知道霍凭景很厉害很有钱,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么有钱……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赵盈盈的头脑,但同时也引起了她的担忧。
能不能让霍凭景一辈子都喜欢她,这样她就可以一辈子都拥有这些东西了!
赵盈盈没直接回她与霍凭景的院子,而是让他们在府中转了一圈。这一转,便是一个上午。
还未看完,但她看累了。
赵盈盈虽然坐在步辇上,不用自己走,但眼睛一路看过来,实在累了,便叫停了他们。
“回去吧。”
不知不觉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管家问:“不知夫人在饮食上有什么喜好与忌口,老奴会命后厨记下。”
赵盈盈将自己的喜好与忌口简单说了下,她一面说,旁边有个人一面记。待记完了,管家又问:“那夫人今日想吃些什么?”
赵盈盈也说不上来,她对京城的饮食尚不了解,便道:“你看着做些吧,我也不知道你们京城有些什么菜。”
管家道:“无妨,大人交代过夫人是湖州人,若是夫人想吃湖州菜,府中也有湖州大厨。这是大人特意为夫人准备的。”
赵盈盈吞咽一声,眼睛又睁大了。
“那就吃湖州菜吧。”她说了几道湖州菜名,管家点头记下。
赵盈盈说罢,看了眼时辰,想到霍凭景。他说要进宫面圣,那中午还回不回来吃饭啊?
“至于相公,你就让他们备几个相公爱吃的菜吧。”她嘱咐管家道。
管家点头:“那老奴便先退下了,夫人若是有吩咐,尽管差遣他们。”
赵盈盈嗯了声,将房里的人也都挥退了,只留下了红棉。
待人都走了后,赵盈盈忍不住与红棉道:“红棉,我们好像真的发达了。”
红棉点头:“是啊,姑娘。”
红棉又笑道:“不过姑爷真贴心,怕姑娘吃不惯京城的菜,还为姑娘准备了湖州的大厨。”
赵盈盈含笑颔首:“他是一向很贴心啦。”
-
霍凭景归京的事,早已经传遍了京中,朝堂上下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在此之前,霍相告假几个月,实在是大胆。谁都知晓,如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霍相自然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可瑞阳王与其余几人也不容小觑。在这样的时候,霍相竟然敢告假,远离朝堂。
不过霍相当真厉害,纵然他人不在朝堂,可其余几人也未能撼动朝堂格局。
霍凭景入宫面圣时,时辰尚早。
当今天子不过十五,已经即位五年。五年前,天子尚才十岁,便被霍相扶上皇位。而当今瑞阳王,是天子的叔叔,在先帝崩后,原本瑞阳王也很有可能即位,到底没争过霍相。
天子年幼,早几年的朝政一向是霍相说了算。天子生母身份卑微,按理说,继位一事落不到天子头上,是霍相力排众议,扶持天子上位。因而天子一向对霍相倚重,听闻霍相归来,颇为欢欣。
“霍相的病可好些了?”陈昭虽已经十五,但神色仍天真。
霍凭景恭敬行过礼,答话:“多谢陛下关怀,臣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陈昭松了口气:“那就好。霍相离京这几个月,可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与朕说说吧。”
霍凭景想了想,而后唇角轻扬,道:“的确有一件喜事,要告诉陛下。”
陈昭满含期待:“何事?霍相快说。”
霍凭景道:“臣成婚了。”
他眼前浮现出那道娇艳的面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家。
陈昭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某个方向,从太师椅上起身:“霍相成婚了?”
霍凭景颔首:“是,臣成婚了。”
陈昭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那是好事啊,不知是谁家姑娘?几时成的婚?”
55/76 首页 上一页 53 54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