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刘仕文展示小艾的古装剧照。
刘仕文瞥了一眼:“一般。”
陈西瑞不信邪,又翻出白念瑶的照片展示出来,“那这个呢?这个漂亮吧。”
刘仕文又瞥了一眼:“漂……你有病啊,什么时候拍的?”
“前天我跟白老师一起吃饭的时候。”
“发我看看。”
“好。”
将近十二点半,门诊大厅的自助挂号机前依然排了不少人,刘仕文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请你吃饭吧。”
“谢谢老师,不过我今天带饭了。”
刘仕文打了通电话,挂断后心急如焚往病房跑。
一路跑回办公室,白念瑶已经点好了两份外卖在等着他,陈西瑞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把自己带来的饭也拿到了主任办公室来吃。
刘仕文瞅着她饭盒里的四荤两素,还有一个专门盛汤的保温盒,戏谑道:“你这是五星级套餐的标准啊,能吃得完吗?”说完从她饭盒里顺走一块鸡翅。
陈西瑞挺不好意思的:“家里阿姨准备的。”
刘仕文抠字眼:“家里阿姨?”
陈西瑞眉眼弯弯地憨笑,跟白念瑶吐槽:“刘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八卦欲太强,我不就是谈了个富豪男朋友吗,打听来打听去的。”
白念瑶胃口小,吃不完一整份便当,她夹了一块玉子烧丢到刘仕文餐盒里,问她:“傅宴钦现在听你话吗?”
陈西瑞点了点头:“特别听话,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有时候心情不爽了,我就吼他,吼完了大不了再哄哄。男人嘛,不能太惯着。”
刘仕文寻思着换了种说法:“你这是甩个巴掌再给颗蜜枣啊。”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像你这种朴实无华的姑娘,好不容易谈个富豪,别把人家吼跑了。”
陈西瑞笑了笑,指着刘仕文挂在墙上的听诊器,借题发挥:“看见那听诊器没?刘老师从我脖子上薅的,3m的高逼格听诊器,一个好几千呢,专属定制的粉红色,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没跟富豪交往之前,我用的都是十几块钱的鱼跃,交往之后,立马给自己安排了个最贵的。”
刘仕文一阵见血:“差生文具多。”
白念瑶轻笑:“你老薅西瑞的听诊器干什么?”
刘仕文比窦娥还冤:“我不薅能行吗,好家伙,那么扎眼的东西挂脖子上,大查房的时候,病人全盯着她看,我不给它薅下来,谁知道哪个是主任?”
陈西瑞决定不当电灯泡,合上餐盒盖子,火速闪身:“我吃完了,我去值班室歇一会儿。”
面色红润的陈西瑞,三天后,被流感打趴了。
发烧头疼,肌肉酸痛,四肢无力。
她弱柳扶风一般找住院总调班,“钟老师,我想跟韩蕊调个夜班,我俩私下调,不影响其他人的排班。”
住院总感慨:“最近这流感,杀伤力还真强,快回去歇着吧。”
也快下班了,陈西瑞加速忙完了活儿,霜打茄子似的收拾东西滚回家,恰好碰上从外面回医院的刘仕文,被问住:“这是怎么了?”
“我得了流感。”
刘仕文后退一米,赶紧把口罩戴上,“让你偷用我工号,遭天谴了吧。”
第86章 流感
(二)
接到周姨电话时, 傅宴钦还在外头跟人吃饭,心里想着应该没事,她是医生, 能照顾好自己, 这念头不过半分钟,还是不放心,驱车赶了回来。
“中午带到单位的饭都没怎么动,晚上也没吃,回来就躺下了。”见到男人的面,周姨如是说。
傅宴钦脱了外套,大步流星朝卧室走,“阿姨, 麻烦煮点粥。”
屋内昏暗无光, 借着半敞的门,走廊的灯泄进去一角,他站在床边, 无声凝视女人睡颜, 没了平日里的活力四射,头发蓬乱, 额头全被汗水浸湿, 睡得也不踏实,上下嘴唇翕动着不知在梦呓什么。
他探出手摸上她额头,还有点低烧,目光微偏, 注意到床头柜上那一板被抠去一粒的药, 拿起来扫了眼药盒上的说明。
是治疗流感的药。
“妈妈……”她突然呓语。
傅宴钦俯身凑近听,“我不想穿大红色的秋裤, 内衣我以后自己买,别拿那种奶奶辈穿的胸罩忽悠我说是复古……”
他笑笑,捋了捋她汗湿的额发,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走去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
陈西瑞醒来的时候,是肚子最先有了感知,脑子其实还是懵的。
熟悉的沉木香萦绕四周,她抬了抬虚弱的眼皮,就看到傅宴钦抱着胳膊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匀缓的呼吸随着胸膛上下起伏,像是嵌进深夜的一道自然声,带着某种安抚镇静的功效。
陈西瑞摸索着想找手机看一眼时间,动作放得很轻,还是惊醒了浅眠的男人,他睁开眼,手掌下意识覆上她额头探温度,“饿吗?”
“有点。”她嗓子带点哑,声调绵软无力,“现在几点了?”
傅宴钦打开他那边的床头灯,抬腕看了看表,“刚九点钟,起来吃点东西吧。”看女人吃力坐起来,他忙搭了把手,又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随后走出卧室。
陈西瑞左右两侧翻了翻,终于摸到了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一打开,微信里有一条未读消息,是闺蜜发来的。
【婴儿服收到了,好可爱啊,谢谢瑞姐[吧唧一口]】
她回复:【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少往那种密不透风的地方跑,去公共场合一定要戴口罩。】
陶陶爱喝冰阔落:【收到!】
她就是不信邪,没好好戴口罩,成天无保护措施地徜徉在病毒细菌的海洋里。
前阵子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抵抗力已经进化到高阶状态,跟凡人不一样,老天不得不出面,亲自给她上了一节思想品德课。
傅宴钦端过来一碗白粥,粥上面还搁了些调味的酱菜,周姨也跟了过来,关怀备至地问她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她摸了摸自己额头,“已经退烧了。”
周姨忧心忡忡:“发烧最怕的是半夜,明天应该不上班吧。”
“不上,我跟同事调班了。”
她跟周姨说着话,傅宴钦不声不响地坐到床畔,用匙子舀了一匙粥递到她嘴边,她微愣,不习惯如此周到的照顾,但还是默默张开嘴行使病人的特权。
喂了几口,陈西瑞嫌寡淡:“你别光喂白粥啊,好歹也给我舀点酱菜,我嘴巴里没味儿。”
傅宴钦眼皮微掀,面无表情给她喂了一块腌黄瓜。
陈西瑞说:“这是我放冰箱里的那罐吗?”
“就你前男友他妈送的那罐,两周之后我要清理冰箱,有些没用的破烂东西我会直接扔掉。”
陈西瑞笑得撒娇又挑衅:“那几罐酱菜麻烦给我留着,不要扔了,好不好啦。”
女人声音嗲嗲的,傅宴钦没甩她,端着臭脸喂了大半碗,问:“还喝吗?”
她摇摇头,男人将剩下的吃完,把空碗递给周姨。
肚子里填了些东西,陈西瑞反而没什么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依旧涨疼,整个面部连着太阳穴,神志不清地疼。
好半晌,傅宴钦从卫生间出来,带来一身沐浴后干净清冽的味道,她侧躺着说:“你去客房睡吧,万一传染给你。”
傅宴钦关了灯,不容置喙地搂抱住她,“要传早传了,不差这一时。”
黑暗中,陈西瑞贴着他坚实火热的胸膛,像以前数次那样,拿脸颊轻蹭着,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随之喉间滚出一句压抑的警告:“身体不舒服,老实点。”
她嘟哝:“我今天喝了粥也没有刷牙,但我不想动了。”
“特殊时期,不用太讲究,没人愿意亲病秧子。”
陈西瑞笑了笑,八爪鱼似的缠上了他,这是她最习惯的姿势,也是最令她安心的姿势。
重感冒激发出了她体内的所有疲累因子,加上长期夜班欠下的睡眠,似乎都在这一夜找上门了。
这一觉陈西瑞睡得特别沉,做了好多个片段式的梦,再次睁眼的时候,梦境雁过无痕,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手机时间显示11:52,傅宴钦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搁着笔记本,边几上摆着一杯已经冷却的咖啡。
“醒了。”男人抬眸,声音不疾不徐。
陈西瑞迷迷怔怔:“你没上班啊?”
“今天居家办公。”傅宴钦把笔记本放旁边,走过来摸摸她额头,烧终于退了,凌晨三点多又烧了一次,起来给她喂了颗退烧药,这姑娘抱着他就不肯撒手,喋喋不休地说着梦话,“起来吃点东西。”
“我先上个厕所。”陈西瑞跑去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需求,刷牙洗脸后,往脸上拍了拍水乳,给自己倒腾出一丝精气神。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过午饭,陈西瑞又躺下了,傅宴钦一直在书房办公,差不多五点钟的时候,她看见男人穿戴整齐似要出门,便问:“你要出去吃饭啊?”
“有个饭局,上周就约好的,我争取早点回来。”
“什么饭局啊?”
“有人升迁进京,吃顿便饭联络联络感情。”
陈西瑞一本正经:“我懂,人脉决定钱脉。”
傅宴钦将她散落在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亲了亲她脸颊,“真聪明。”
“净说些没用的废话,我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西瑞遣他快走,“好好吃你的山珍海味吧,我晚上就吃点前男友酱菜,吃完了再敷一片前男友面膜,yes,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儿跑开了。
十点半左右,傅宴钦到家进了房间,陈西瑞抬头看他,同时也闻见了他身上的醺然酒气。
男人知道她一贯闻不得烟味和酒味,一进门就自觉去了卫生间,冲完澡出来,才敢搂着她说:“快十一点了,早点睡吧。”
陈西瑞丢下手机转过身来,“还没困呢,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傅宴钦用鼻尖蹭她脸,“要不咱俩来交流下-体位,谁上谁下也定个日子,一周七天,你只要主动一次,行吗?”
他灼热呼吸落下她耳畔。
“流氓。”陈西瑞背过身去。
傅宴钦忽然喊了声她名字:“西瑞。”
声调低沉而喑哑,像敲在她心尖上的暮鼓晨钟。
“你跟我在一起那几年,是我最忙的时候,爱情被我排在了许多事情之后,我心里清楚你想要什么,却装聋作哑没有给你任何回应。”
“我这个人贪权怙势,自私自利,享受年轻女孩的身体,却辜负了那个女孩的爱。对不起,为你那些年受的所有委屈。”
“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从来没跟你提过,好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你来钟楼鼓巷给白念瑶送海鲜,穿白色羽绒服,蹲在路边玩石子,我坐在车上透过窗户看你,就是那几秒,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陈西瑞眼眶微热:“我不记得了。”
傅宴钦拥紧了她,下巴严丝合缝地抵在她脖颈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会为那个女孩心动。”他一点点地亲她,嘴唇辗转一寸,嘴里便吐出一句话,刀尖舔蜜般的刺激与侵略将陈西瑞牢牢包裹,她灵魂为之颤动。
“忍不住想她。”
“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
“她一哭,我就会忍不住反思我怎么又犯浑了。”
傅宴钦终于停止这场心灵上的逐鹿,他深深盯着陈西瑞,吐词清晰,没有半点醉酒的神韵:“嫁给我,好不好?”
陈西瑞早已眼眶湿润,因为爱,才会感到痛,她回到江州参加她同桌婚礼那次,内心不知道有多羡慕那姑娘,羡慕她情路一帆风顺,可她,付出了将近四年的时光,最后却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场。
“我妈不让我找外地人。”她呢喃着声。
“我在江州有房子,好几套,不算外地人。”
陈西瑞心里骂他无赖,惯会强词夺理,“我在老家办的健身卡还没用完,不考虑嫁到别的地方。”
“退了不行?”
“你是不是没办过健身卡啊,不让退。”
傅宴钦将女人翻转过来,狠狠吻着她,长达八分钟的热吻让她的舌尖贴着他的舌尖拼命汲取氧气,她红着的眼眶终于溢出了热泪。
“别哭了。”他含着她唇,低声哄道,“不然我又要反思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话。”
陈西瑞瓮声瓮气:“那你也哭,我们就扯平了。”
“我是男的,哭不出来。”
“怎么会哭不出来,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傅宴钦看着女人发红的眼睛和鼻尖,忍不住亲了又亲,嘴唇挨到她耳边,哑声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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