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满对谢观几个微小举止现出的霸权暗示浑然不觉,她只是习惯了他的触碰。
她兴致勃勃说起度假:“文小姐,你说的那些地方好玩吗?”
“你没有去过吗?”
她老实摇头,想到最近学院有科考船可以远航,她想去,但谢观一定会不允许的。
送客离开,晚上,两人睡的都有点晚。
躺在床上,卉满说:“女儿跟那个小男孩玩的很开心。”
“嗯,可以多邀请他来家里玩。”
“你不会介意么?你不喜欢别人来家里。”
“女儿需要朋友和社交。”谢观思量再大些就要送她去私立学校了。
“你跟文小姐很早之前就认识么?”
“嗯。”
“有多早?”
“有十年了,那时候她年纪才十几岁,做邻居。”
卉满沉默了,过了会才说:“她不就是你说的最适合结婚的那种人吗?有钱好看又聪明。”
当她看到谢观跟文华一言一句默契交流时,他们身上的雍容气质真的很般配。
“合适不代表喜欢,我不需要婚姻。”同时谢观察觉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话题?”
“因为我感觉她挺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身份地位以及金钱?”
卉满背过身去,几分心灰意懒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餐桌上不是提到了航行么,我想随队我们学校的船,科考船要一直往南,去到南极。”
“那么冷的地方,不行。”又远,又免不了跟船上的同学整日接触,那群同龄男生总是眼光炽热不知天高地厚,他绝不会放她走。
卉满没吭声,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就像他对婚姻的态度一样。
谢观感知了她的情绪低落。
他把手按在她手上,默默道:“我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女儿也不会有继母。”
“别说了。”
卉满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好像他在往下说,她便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她制止他:“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然后?”
“不合适。”
“不要乱想。”他没有否认这是事实。
“就是不一样的,连半点共同爱好都没有。”
“为什么要一样?”
他想把她翻过身来,看看她的脸,可她固执地不肯调转脑袋。
谢观很轻地叹了口气,把吻落在她的肩头。
“睡吧。”他说。
到了半夜时,他知道她还没睡着,呼吸的节奏不对,终于又把灯打开了。
“你不喜欢她,那就不让她来了。”
“我没有不喜欢她,我就是觉得你们很合适,而且女儿喜欢跟小朋友玩。”
“那你睡觉?”
“我睡不着有什么办法。”她声音低落到不行,还在嘟囔:“就是不一样,你不愿意爬树跟我坐一根树杈,你参加的宴会上也不会有我。”
谢观义正言辞:“因为爬树很幼稚,而那些宴会只是浪费时间。”
卉满不吭声了,她和他之间的一切悬殊让她感到恐怖。
他又问她:“你很想去南极么?”他试图弄懂她的想法,冬天觉得还不够冷,所以想去南极冰一下?
卉满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出去玩,坐船可以看海,在海上漂着玩。”
学校的海洋学科亚洲第一,名下拥有几艘科考船,卉满的成绩是可以申请寒假远途跟随的,她眼下十分想报名,可又放心不下女儿。
“我这几天有个商务会议要参加,今年定在海上游轮举办,你跟我一起去。”
本来要推了,这种隆重的国际会议一般很麻烦,要带夫人出席,而且耗时久,但卉满看起来想出去玩,谢观考虑了下,试图跟她商量。
“船?”
“嗯,船。”
“去哪里?”
“西欧那边,游轮航线是埃及希腊那一片海域。”
“女儿会不会想我们?”
“大概一个月日程,三个保姆还有助理会全权负责她的日常,每天我都会看监控听汇报的。”
谢观见她开心了点,把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幽幽道:“而且文小姐她不是说要带弟弟多过来拜访么,这样女儿有了玩伴也不会闷的。”
卉满垮着脸看谢观,他明知道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依旧道貌岸然。
……好狠一男的。
第52章 游轮
入夜, 豪华游轮以十五节的速度航行在宽阔的海面上,它如远古游鲸般吞吐海浪,经天纬地, 蓝人成灰。
游轮经过了埃及,谢观发觉这并非一场正式商务的会面,来自全球的顶级富商和投资人都聚在顶层,脱下了平日在公众面前威严正经的皮, 放纵地开着盛宴派对。
躁动音乐,迷离灯光,男男女女置身在冰冷的蓝色骤雨中,这群顶豪们都没有带妻子,却都带了年轻靓丽的情人,情人们年轻浓烈的目光引得男人们飘飘然,他们相貌堂堂,高谈阔论,说着流利富有腔调的外语。
谢观带卉满坐下用餐,带点冷调的光晕下, 他的举手投足优雅神秘又充满凌厉感,似乎完美融入了他们。
普罗大众压根无从知晓这里的纵情奢靡, 知情者也绝不会泄露偷拍任何内幕或者照片, 保密历来是顶豪圈层心照不宣的基本守则。
这群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类,天生自带资源, 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世界上最为奢侈的自由,大权在握, 紧攥顶层的入场券, 他们无需像暴发户一样各种名牌外露证明自己的财力,毕竟他们随意坐在那里, 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到了晚宴快结束时,为首的美国男子带着桌对面的年轻女人离开了,接着,桌上的富豪们都笑了起来,放肆交流着,像是在交易玩具心得,当最后他们离去时,都互换了伴侣。
卉满也后知后觉发现了这点。
桌上最年轻的一位银发碧眼的英国男子满脸堆笑着,指着卉满问了谢观几句什么,语调轻佻飞快。
他的神色太过不怀好意,卉满有点惶恐地看向谢观,他并没有直接做出表态,而是随意抛了个话题引开了。
卉满抓着谢观的袖子,一直到回了房间都没松开,这里的一切都如此陌生罪恶,她唯一熟悉的只有他。
上床时,谢观意识到她十分紧张,怯怯的,言谈举止间在讨好他。
她一直不喜欢他从后面的姿势,可她跨坐在他的腰上,主动问他:“你要…吗?”
谢观静静看着她,她瑟瑟发抖,喉咙发出颤音:“那个英国男人,你们叫他阿尔蒂诺,他跟我索要你。”
他以为她听不懂英文,可她最近听力已经突飞猛进了。
谢观语调傲慢:“我拒绝了,我不喜欢跟别人互换生活用品,用起来不干净,因为那些男人很肮脏。”
即便在床上玩的很开,但除了她,他对于别人并没有所谓的欲望倾向,更没有这种乱交的癖好,他觉得这群人淫.乱不堪,交换床伴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跟她们没有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她让人。
听到他这样刻薄的话,卉满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口吻比起刻意侮辱,更像是许诺和保证。
谢观把她翻过身,卉满动作僵硬。
谢观揶揄道:“你不是说…?”
“我想看到你的脸。”
“为什么要看到我的脸?”
“因为那样知道跟我做的人是你。”
他静默了片刻,有隐隐的愉快,但又转瞬不快,除了他还能有谁?见她表情依然不愿意,把她抱到自己身上:“那你自己…吧。”
见卉满还在愣,他又覆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她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蒸熟了的虾。
“你真讨厌。”她闷闷说。
“快动。”他拍了下她大腿,命令道。
卉满一下拢上他的脖子,埋着头不起来,他试图把她轻轻拉开,可她就是不松手,像围脖那样绞在他喉咙上。
“我想回去,你带我回国吧好不好。”这里的靡靡盛筵流光烁金对她来说是危机四伏。
谢观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拍安抚:“后天就离开这里,去我的私人游艇上,不会有别人打扰。”
“你的游艇?”她想到了他的大船。
“嗯,它的名字叫七苦圣母号。”他解开她的…搭扣,沿着皎美曲线吮吸。
“等等,七苦圣母我知道的,新闻上说它是全国最大的私人游艇,它是你的吗?”
“嗯。”谢观动了牙齿,缓缓啃咬研磨,把她折腾的有气无力。
兴至高潮,手机忽然传来振动声,谢观阴着脸接起电话,用英语飞速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
他把卉满放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自己穿衣服准备出门。
卉满疑惑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谢观以为她多心想什么,解释道:“俄罗斯的石油寡头和美国百货公司的老板,为了抢一个女人打起来了,其他人给我打电话需要我出面调停。”
“我等会就回来,你累了就快睡吧。”
见她从被子里始终探着头眨巴眼,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当然,你要想等会继续,完全可以等我回来。”
卉满赶紧把脑袋缩被子里。
她在被子里歇了会,沉沉欲陷入梦乡,半醒半睡时,听到了门锁响动,以为谢观回来了。
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身体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银发碧眼的阿尔蒂诺站在门前,面带玩味。
这个英国阔少今晚盯上了她,他喝了很多酒,酒精催情,放荡淫.秽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他远观垂涎,觉得这个东方美人分外可口。
谢观没有夫人,他们作为商业伙伴清晰地知道这点,于是他更肆无忌惮对她下手。
他向卉满逼去,她脖子上胸口有显眼的吻痕,可以想见被咬的很厉害。
他露出淫.荡猥琐的笑容,对她羞辱道:“You’re such a bitch.”
卉满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迅速还击:“You bastard! You're fucking piece of shit!You son of bitch!”
她说的一串连珠炮一样,激起了阿尔蒂诺的愤怒,他身体摇晃着要去抓她。
卉满情急之下打开了房间通往阳台的门,她不停后退,倚靠在露天栏杆上。
阿尔蒂诺冲她扑了过去,她猫腰一躲,闻到了醉醺醺扑鼻而来的酒气,令人作呕。
在这样的危机时刻,那个雄壮的男人再次向她袭来,卉满反应速度快他一步,海浪滔天,打湿了地板,她面对大海抓住栏杆,当阿尔蒂诺暴怒之下要来掐她的喉咙时,她以截然相反的方向猫腰闪开他的攻击。
醉酒男人踩在水渍上,脚一滑,完成不可思议的轨迹,他没有阻拦地划入了大海。
海洋埋葬掩盖了他的罪恶。
卉满跪在地上,久久失神。
谢观很快回来了,他看到卉满蜷缩在床上。
一触即碎的沉默,带有不详的气息,她把手指指向敞开的阳台门外,外面狂风大作,她的身体从来没发抖成这样。
卉满不知道谢观是什么态度,或许不会偏袒她,或许会把她上交警务移交国外法庭,或许是更坏的境遇直接丢弃,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将她毁灭。
她嗫喏着,念出了他最爱的莎翁《暴风雨》中的句子。
“Full Fathom five thy father lies,of his bones are coral made.”
海底,骨骼,沉没。
谢观一下子懂了。
他不动声色检查她的身体,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抱着她小声对她说话,亲她的额头,让她镇定下来。
第二天,游轮上的警卫收到报警,英国贵族阿尔蒂诺家族的公子彻夜未归,他们竭力询证,复盘昨晚经过,最后得出了他醉酒后在船舱失足落水的结论。
华丽的七苦圣母号游艇紧急停靠在游轮旁,接走了谢观和他的情人,他们似乎对这些调查漠不关心。
临行前,谢观特意对警卫队长施压,他的英文浑厚雅致,带有力量感:“这艘游轮昨晚刚被我个人买下,为了避免意外事件带来的不良声誉,你知道该怎么做。”
队长连连点头,他没想到这个中国商人如此财大气粗,只待了一晚上,似乎玩惬意了,几十亿的东西说买就买。
作为游轮的新任主人,谢观命令游轮即刻返港,顺便把所有房间重新拆除装修,他销毁掉了一切令他不满的东西。
第53章 七苦圣母
七苦圣母号是艘庞大美丽的游艇, 花费了六年时间打造,造价数亿美金,它长一百三十多米, 桅杆高度达六十米,在问世之初便登顶了各国最高游艇之列。
它并非是传统的机动游艇,航行主要靠风能驱动,造型流利, 因此更为古典优雅,登船后,卉满发觉它的内外风格都很像它的主人。
谢观牵着她的手,身后跟着泱泱一众保镖。
她看到了巨大的直升机停机坪,再往里走,餐厅、游泳池、健身房、桑拿室、食物存储室、美容院、篮球场、酒窖和三层电影院等娱乐设施应有具有,另外还配有摩托艇、补给船、私人潜艇等防备各种意外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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