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拂开战潇的手,她真的很讨厌别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是求生的蝼蚁一般。
“沈家有令牌。”
“本王觉得活人更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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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时分,沈初酒早已趴在岩壁上睡着了,战潇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给她裹好裘衣后将她抱进了不远处的屋子里。
屋子很简陋,只是临时落脚的茅舍,故而当初就随意搭建了一下。
战潇给沈初酒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又摸了一下沈初酒的手臂。他不知道用这种方式能不能改善沈初酒的身体,在这之前,顾松安给他说过,可以试试的,只要有机会、有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沈初酒,本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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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只在清泉池小住了三天,这三天沈初酒基本都泡在温泉里,沈初酒泡了一日就不愿意再泡了,战潇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养身子,即使沈初酒再不愿意战潇也不会由着她。战潇将沈初酒拦腰抱起直接扔进了水里。
他原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这一点沈初酒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战潇是如此不怜香惜玉,那次她和衣泡了温泉之后,沈初酒便每日乖乖的泡几个时辰,战潇对沈初酒的懂事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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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京城之后,战潇虽然忙,但是每日也尽量早点归家,薛昭茗也偶尔来墨棠苑撒泼,沈初酒只对她冷眼相待,时间长了,薛昭茗便不讨这个没趣了。
这日,战潇休沐在府,只要他不喊沈初酒,沈初酒也不主动去找他。
战潇在书房作画时略微有些生气,她还好意思怪他不作陪,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从前在南羽国时,闻朗只要休沐就一定要和自己的心上人腻歪在一起,每次让战潇和韩彧都不好意思邀他出门,生怕扰了二人的兴致惹得闻朗不快。现在韩彧也娶妻,韩彧是为了帮战潇拉拢将军府,心里没有那位嫡小姐也正常,可是人家姑娘自个儿很是懂事,常常找些事情央着韩彧一起做,渐渐的韩彧也心生愧疚,便不像从前那般冷着她了。
战潇越想越气,沈初酒怎么就不一样,每次都是他想着如何带上沈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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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轻走到主屋门口说道:“王妃,主子说他饿了。”
沈初酒闻声看了眼外面的时辰,这会儿才堪堪晌午,他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沈初酒也未曾多想,她去小厨房寻了雪花糕,又寻了蜜饯,顺带还寻了坚果,又命姚轻将这些东西全部给战潇送去。
不多时,姚轻苦着脸回来,沈初酒一脸疑惑:“他不吃?”
“主子说让王妃亲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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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沈初酒端着红漆托盘走进去,战潇此时正再习字,那一手笔锋犀利的瘦金体令不少儿郎望尘莫及。
沈初酒不愿打扰ⓨⓗ战潇习字,将东西放在矮几上时便准备离开,战潇见状鼻息略沉:“你一边说着本王陪你时间少,一边又躲着本王是什么意思?”
第33章 子嗣
沈初酒“啊”了一声, 继而敷衍的回道:“我怕打扰殿下。”
战潇将毛笔放在笔山上,又认认真真的净了手,淡淡地说了声:“也没有什么大事, 无妨。”
沈初酒走回矮几边说道:“殿下不爱吃甜的,这个雪花糕我没放糖,想来殿下应该是喜欢的。”
战潇走到沈初酒身旁坐在蒲团上, 沈初酒将食碟端到他的面前, 战潇只冷冷的扫了一眼, 并未动手,“你以前也对谢懿这样好?”
沈初酒神情僵了一瞬,他怎么总是提谢懿。她垂眸道:“并未。”
从前都是谢懿主动去沈府找她,而且谢懿不挑嘴, 无论沈初酒那日桌上摆着什么,他都会尝一口, 沈初酒觉得他比战潇好伺候多了。
战潇沏了杯茶, 沈初酒默默的将食碟放下,一时间也不知道同战潇说些什么。
书房内, 落针可闻。
沈初酒拈起一块雪花糕吃了起来, 雪花糕里加了牛乳和椰丝,入口极化, 只不过没放糖差了点味道。
战潇放下茶盏后看了眼沈初酒, 她的唇角沾了一点雪花糕的碎屑,战潇鬼使神差的朝着沈初酒的唇角吻去。
沈初酒后知后觉, 脸颊泛起一抹潮红, 继而便听见战潇说道:“我也想吃。”
沈初酒竟然将自己咬过的半块朝着战潇递去, 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原本想将手收回来的, 谁知战潇已经吃到嘴里了,还顺带咬了一下她的手指。
沈初酒连忙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眼底的慌乱被战潇清晰看见,他发出一声哂笑。
“殿下若是无事,那我便下去了。”
战潇“嗯”了一声,沈初酒正准备起身呢,又听见战潇道:“有事。”
沈初酒静等战潇的话,战潇什么都没讲,只伸手将沈初酒捞进怀里低声:“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战潇是指谢懿。他每次想要对沈初酒好一点再好一点的时候,总会想起行宫的那一声“懿哥哥”。
战潇轻叹一声:“罢了,讲讲你和谢懿的过去吧。”这样他也好释怀,只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沈初酒半躺在他的臂弯中垂眸不语,让她亲口讲过往,无异于杀人诛心。
战潇也不勉强她,淡淡地问了声:“他亲过你吗?”
沈初酒闻声反应极大,她看向战潇摇了摇头,道:“没有。”
战潇看着沈初酒清澈见底的眸子便知道她没有撒谎,更何况沈初酒撒谎的本事当真,极差。
他俯首,薄唇挨在沈初酒的红唇上,沈初酒躲了一下,战潇便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低低地说了声:“沈初酒,你不长记性是不是?”
书房的支摘窗下香烟缭绕,屋内的墨香味还未散去。倏地,战潇将矮几上的食碟拂落在地,糕点蜜饯滚落一地。
沈初酒的腰肢抵在矮几上,战潇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解开了她身前的束带。
沈初酒只觉得她的腰身咯的难受,战潇今日偏又想这样。
二人从清泉池回来后,战潇隔三差五便要一回,虽说每次要的不多,可是沈初酒原本就不愿意的,就算战潇要的再少,在沈初酒的眼里也是要了。
从前在床榻上,怎么样都能随着战潇,这次竟然是在书房,沈初酒觉得自己的后腰都要磨破了。
“殿下。”她的声音娇滴滴的,眼眶中的泪水泫然欲泣。
战潇并未因此停下,只附在她的耳边哑声:“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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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初酒站在铜镜前掀起后衣衫,她只觉得腰痛的不行,手都不敢碰一下。许是伤到腰中间了,沈初酒左右都无法看见。
这时战潇走进屋子,他透过珠帘看向沈初酒,继而挑起帘子走进内室:“怎么了?”
沈初酒似是被战潇的声音吓到一般,她连忙放下衣襟看向战潇:“没,没怎么。”
战潇也不在问,直接走上前掀起她的衣衫看了眼她的后腰,继而“啧啧”两声。
沈初酒的后腰是磨的挺严重,不光磨掉点皮,还有血丝在上面浮着,战潇不禁皱了皱眉头,就那样来了一次而已,怎么就磨成这样了?
今天下午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还是战潇用披风裹着沈初酒,将她抱回主屋的。
战潇转身拿来药膏,似是不满地说了声:“怎么不说?”
沈初酒声音小小:“我说了。”
战潇抽了抽唇角,他好像想起来了。他拍了怕床榻示意沈初酒过去,沈初酒才坐下,战潇就将她按到自己的腿上,用略带薄茧的指腹给她上药。
“下次说清楚。”
就寝后,战潇拥着沈初酒,他的手不安分的顺着沈初酒的小腹滑下,低声:“这还疼吗?”
沈初酒“嗯”了一声,怕战潇再来,又补充道:“殿下,我累了。”
战潇浅笑一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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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冯太后心血来潮命人请了宫外的戏班子唱戏,还给世家夫人和小姐下了贴子。
冯太后爱听戏曲众人皆知,,每年至少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听戏,世家夫人小姐什么的就算再不喜,也要入宫作陪。
沈初酒还未走到戏台子跟前呢,就听见了咿咿呀呀传来的戏曲声。
冯太后坐在戏台子对面的正中央上,脸上别提有多高兴。见沈初酒来了,连忙让沈初酒坐在自己身旁:“小酒,好些日子没吃你做的吃食了,还挺想的。”
沈初酒垂眸浅笑:“太后娘娘若是想吃,小酒随时都能给您送来。”
沈初酒好些时日不曾侍奉在冯太后左右,吃食这些东西都是命菖蒲亲自送去,冯太后吃的嘴挑了,御膳房做的吃食总是对不了她的胃口。
冯太后点了几出戏,顺手将戏折子递给沈初酒,沈初酒看了眼四周的妃子,立马将手中的戏折子递给皇后:“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岂有臣妇先点的道理。”
长孙皇后对沈初酒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冯太后看着长孙皇后得意的模样眉梢略带寒意。
长孙皇后点了一曲《龙凤呈祥》便将戏折子传了下去,沈初酒无意间看见了薛太妃淡然自若端起茶盏的模样,不禁心下一沉,薛太妃是前朝贵妃,照理来说冯太后点完该是薛太妃点的,可是沈初酒却将戏折子递给了长孙皇后。
这一举动是让长孙皇后满意了,却无意间得罪了薛太妃,或许冯太后此举正是如此,让薛太妃和沈初酒的关系持续恶化,沈初酒正着急时,无意中看见冯太后的脸色沉了沉,继而说道:“将雪嫔拉下去杖责二十。”
方才这位雪嫔点了一曲《苏武牧羊》,原是个不错的故事,只因冯太后属羊,故而很是忌讳跟羊有关的东西,听戏也从来不听《苏武牧羊》。前些年你有个戏子深得冯太后喜爱,后来冯太后知晓他在外同人开羊肉店,很是生气,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召过那位戏子入宫。
这位雪嫔原名王云深,乃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早在两年前被选中,当时她尚未及笄,便在宫外多留了两年,今年年初才被送入宫里的,算起来这也是第一次有点曲子的机会,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沈初酒在收到帖子的时候,战潇给她叮嘱过的,原以为就她不知道,没成想宫里的人也不是全部都知晓的。
王云深连忙下跪求情,冯太后不依不饶,薛太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样的戏倒是比戏台子上的精彩多了。
“太后娘娘,臣妾已经有了圣上的子嗣。”
长孙皇后闻声手僵了一下,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的打压嫔妃子嗣,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顺利坐上皇位,倒是忽略了这些新入宫的妃嫔了。
她只愣了一下便不屑地笑了笑,现在有子嗣算得了什么,夺嫡之争迫在眉睫,届时长孙家怎么可能让一个奶娃娃登基,长孙皇后这样想想也就不担心了。
冯太后倒是露出一抹慈色,连忙命人将王云深扶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云深点点头,“前段时日顾太医瞧的。”
顾松安身为太医院院判,他的医术自然是无人质疑。冯太后不光免了王云深这顿板子,还命人往她的宫里送了不少补品,这个孩子可珍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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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下值后去了趟太医院,顾松安的情绪不是很高,战潇也并未多问,在宫里当差本就是件难事,没必要再去做一些杀人诛心的事情。
顾松安包好药递给战潇,大致说了用法便再无多言。
离开太医院的时候,恰好两个太医从外面回来,二人窃窃私语道:“听闻玉兰宫的雪嫔娘娘今日因为怀着龙嗣免了顿责罚呢。”
“雪嫔娘娘性子好,为何还会被罚?”
“害,今日太后听戏,雪嫔娘娘点了一曲《苏武牧羊》犯了太后的忌讳呢。”
这人话音刚落便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叮嘱道:“千万别让顾院判知道了。”
战潇看着二位太医的背影消失在太医院门口,他答应顾松安的事情还未做到,雪嫔怎么就有了身孕呢?
第34章 刺客
顾松安曾千里迢迢只身去往南羽国寻求战潇, 那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配踏入摄政王府,因此他在南羽国的街边帮人免费问诊,因其容貌出众, 医术又高,在南羽国获得一片赞誉。
后在街上偶遇战潇,战潇对这种街头郎中没有兴趣, 便命人回绝了他, 后来又听闻顾松安的旷世针法似是与他师出同门, 这才命人将其请进了摄政王府。
顾松安说明缘由,战潇为了拉拢顾氏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日后登基将留王云深一条命,让其不必去皇陵陪葬。
顾松安在摄政王府住了两年, 在战潇回大渊的前一个月提前回来的,冯太后以为他是才从浮鼎山学艺归来, 便也未曾多问, 只命其担任太医院院判一职。
顾松安原本不想去,但因着王云深入宫可能会需要他的照料, 这才应下这一职务。
战潇思绪回笼, 轻叹一声,道阻且长, 还需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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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为沈初酒备好沐浴的热水, 又将今日从顾松安那里拿来的药材放进去,沈初酒褪下衣衫走进净室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给你调身子的。”
前些日子, 战潇在主屋的支摘窗下无意看见了些许药渍, 都不用问, 定然是沈初酒嫌弃药太苦不愿意喝,从前让她喝的药估计倒了一半。
战潇原本挺生气的, 后来想想这件事情沈初酒也是受害者,便未追问沈初酒,只是换了个法子给她调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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