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暮时分,战潇前脚回府,后脚吏部尚书周大人便匆匆赶来说是有要事,战潇便同周大人在书房商议国事。沈初酒回府时,见着姚轻在书房门前站着,她走上前问道:“殿下今日是打算睡这吗?”
姚轻连忙说道:“王妃您别误会,主子正和吏部尚书商议要事呢。”这些时日他家王妃和主子不知道又怎么了,二人都冷冰冰的,若是他不解释一下,这二人估计又要回到从前了。
沈初酒正准备离开时,就听见书房内传来陌生的声音:“殿下,不瞒您说,就算大臣募捐也不够兵马的粮草,这些年国库早已亏空了,南羽路途遥远,不能苦了将士。”
书房内静了片刻,战潇才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容本王想想。”
沈初酒闻声连忙离开了书房门口,她看着那位周大人离开,她正准备离开时,战潇的声音突然传来:“小酒。”
沈初酒驻足转身看向战潇:“我没想偷听殿下议事,只是好奇殿下今日为何来了府里的书房。”
战潇走上前自然的牵起沈初酒的手浅笑:“本王怎么听着某人不想让我回墨棠苑啊。”
沈初酒别过脸,自从她明白战潇不想和她要孩子之后,她就觉得战潇每日去哪儿,回不回墨棠苑跟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殿下若是不想回墨棠苑,我自然也不能勉强,但是我可以选择住在沈府不回来。”沈初酒笑盈盈地看着战潇,眼神中对王府没有丝毫的留恋。
战潇伸手捏了捏沈初酒的后颈,他咬牙道:“本王还真是给你惯出毛病了,今晚三次起。”
沈初酒拼命摇着头,她才不要呢,她现在可抗拒战潇碰她了。
战潇揪着沈初酒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初酒,从前你总是勾着本王,现在三次都不愿意了,嗯?”
沈初酒拍着战潇的手一个劲儿地喊疼,“快松开,疼疼疼。”
战潇说了句“本王真是给你惯得”才不舍的松开手。
沈初酒揉着自己的耳朵不满地说了声:“以前,以前,以前还不是我以为殿下想同我要个孩子,谁知我在殿下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既然不重要又何必呢。”
战潇鼻息略沉一下,他将沈初酒拥入怀中附耳道:“沈初酒,你信本王吗?”
沈初酒迟迟不语,战潇见状突然失笑一声,他牵起沈初酒的手朝着墨棠苑的方向走去。
第61章 图纸
墨棠苑
沈初酒看着战潇说道:“殿下, 你担心的事情我能帮你。”战潇垂眸挑眉看向她,就听沈初酒继续说道:“条件是殿下从现在开始不准再碰我。”
战潇抬手拈起沈初酒的下巴,他轻“嗬”一声, “沈初酒,你现在都学会跟本王讲条件了?你忘了当初答应本王什么了?”
沈初酒咽了咽口水,她当初说的是“沈家但凭殿下差遣”又没说她能让他随意蹂|躏。
“沈家主可想起来了?”战潇眉眼含笑看向沈初酒, 沈初酒强辩道:“是是是, 我是答应要帮殿下的, 但是也没说要和殿下颠鸾倒凤、坦诚相待呀。”
战潇将沈初酒扛在肩头说了声:“别说差遣沈家,你都是本王的,什么叫做你帮本王?嗯?”
“战南疏,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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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 沈初酒双手挡在胸前紧张地说道:“那什么,殿下今日若是放过我, 我保证给殿下解决所有难题, 殿下应该知道沈家的实力吧。”
沈初酒的话已经暗示的不能再暗示了,沈家富可敌国, 能工巧匠不在少数, 这也是沈家不站队的原因。
战潇微微颔首,“行, 本王给你机会, 若是让本王不满意,本王定然会从你身上加倍取回来的。”战潇说着话扫了眼沈初酒的身上, 沈初酒乖巧的点头却还是没躲掉战潇在她的颈间落下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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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 因为募捐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品阶高的朝臣都以为南羽国的家事大渊没有责任去管,也没必要去帮, 说白了,这些吃皇粮的大臣就是不愿自掏腰包。
其中,以冯丞相为首的官员纷纷抗议,冯丞相看着战潇冷哼一声,荣安帝坐在龙椅上不吭声,看着群臣争吵。
战潇只说了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日不拉拢周边小国,他日定会遭受小国的攻打,到那时,大渊将如何自保?”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冯丞相不满地说道:“大渊好歹是一方大国,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那些小国来入侵,我大渊也一样能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群臣只晓得大渊是强国,但那都是从前的光辉,在荣安帝上位后,大渊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大不如从前,国库的财力更是不用说,群臣还总是盲目自信的以为大渊国力昌盛ⓨⓗ呢。
战潇看向冯丞相:“那么,日后是冯丞相上阵杀敌吗?”
冯丞相讪讪,被战潇的话气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的,他冷哼一声拂袖别过脸。
战潇见状又道:“既然不是冯丞相率军打仗,那本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你知道惜命,军中的将士难道就不想活着吗?”
他的话问的掷地有声,方才吵嚷的群臣偃旗息鼓,战潇看向荣安帝:“皇上以为如何?”旁人不知道国库情况,荣安帝多少也该有所耳闻,此时给战潇给他脸,他也不好拂了他的颜面来打自己的脸。
荣安帝只说了声“准了”便起身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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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带着沈新语朝着茶楼走去,路上,沈新语问道:“沈家也不差那些钱,给大哥说一声就行了,你何必这么麻烦呢?”
“嫂嫂,沈家虽有钱,但是我们得开源节流,这个钱我才不会从沈家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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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内,凉寒摇着团扇笑问:“王妃今日得空了?”
“凉老板,不知你上次说的咱们各取所需可还作数?”
凉寒笑的大方得体,不紧不慢的摇着团扇说了声:“那是自然。”
“好,成交!”
沈初酒现在不管战潇的心里有谁,以后准备娶谁,她现在就想一心帮战潇解决麻烦,早点离开大渊,守着沈家的祖业过完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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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沈初酒三人走进鸿雪阁,冯梁正倚靠在太师椅上边抖腿边摇着扇子,唇角还时不时露出轻蔑地笑意。凉寒走上前笑道:“冯公子还真是守时。”
“那是,凉老板的约哪敢晚呀。”冯梁“唰”的一声收起折扇,将扇子掷在桌上笑问:“凉老板说话可算话?”
今日凉寒给冯梁下帖子时命人传话,说今日打牌金额比从前翻三倍,冯梁收到帖子后准时在鸿雪阁等着,他今日不让凉寒输的叫“爹”他都不信冯。
沈初酒给沈新语递了个眼色,沈新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牌桌上,冯梁边看着叶子牌边笑问:“凉老板的路子可真是广,每次都带不重样的人来玩,什么时候给本公子送个美姬呢?”
“我呀,我可不敢,你家宫里那个那么厉害,谁敢去你的后院呀。”
三圈下来,冯梁确实赢了不少钱,他还没高兴多久呢,方才赢来的钱又全部输了,最后还欠了三人不少银子。
直到暮色时分,几人才散去,临出门时,冯梁黑着脸说道:“今晚本公子命人给你们送钱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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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
冯梁回到院子里将碍眼的下人全都轰了下去,屋内的瓷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一手叉腰一手快速摇着扇子,凉寒,凉寒,凉寒这个狗女人绝对是带人来坑他的,那个御亲王妃上次也不见得多么会打叶子牌,这次怎么还让他给输了?
冯梁“唰”的一声收起折扇,他一边打着手掌一边命自己的随从将沈家、凉家、御亲王府的钱送去。随从颤巍巍的看了眼冯梁:“爷,咱们的小库房都快让你败光了,您确定吗?”
“确定,然后你再顺带去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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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墨棠苑
沈初酒时不时便抻着脖子瞧一眼窗外,战潇将手中看完的密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这才抬头看向沈初酒:“本王方才就见你魂不守舍的,在瞧什么?”
沈初酒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盏准备喝水时才发现茶盏是空的,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敷衍道:“没什么。”
这时姚轻的声音传来:“主子,冯家小公子命人送来一万两黄金,还有凉老板和沈夫人也各自送来一万两黄金。”
战潇还未说话,沈初酒都要跳起来了,“真的?”
姚轻木讷的看着沈初酒点点头,“真,真的。”
沈初酒得意的看向战潇:“殿下,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做到?”
战潇将沈初酒拉入怀中,他宠溺的笑了声:“本王答应你的什么事没有做到?”
“就,以后可不准再碰我了啊。”沈初酒说着话推开战潇并且同他保持一米距离。
战潇笑问:“沈家主觉得军队的粮草三万两够?”
沈初酒挠了挠头,难为情的说道:“三万两肯定不够,但是我这不是能力有限吗?”她说着话将藏在袖中的图纸放在战潇眼前:“不过,我可以帮殿下节省开支。”
战潇本想随意扫一眼,谁知这扫了一眼便彻底挪不开眼了,“你画的?”
沈初酒高傲地扬起小脸,“说好了啊,以后可不准再碰我。”她正准备离开时,战潇一把将她拉住:“画归画,还没说作用呢。”沈初酒给他的画纸,他从前只在古籍中看见过,实物倒是真没见过。
战潇将她圈在怀中,图纸铺平在书桌上,沈初酒拿起毛笔给战潇讲解如何使用,末了战潇问道:“沈家有?”
沈初酒默了片刻,她在儿时见爹爹用过这个东西,当时好像还不是很完善,后来又经过沈家的工匠改良才出来一个雏形,她现在画的还是她自己在雏形的基础上改造的,具体能不能使用还真的不好说。
战潇转身在博古架上找出一本书,“你看这个,是三国时期诸葛亮的记载,感觉原理相似。”
沈初酒看着书中的记载,最后看向下面的图纸,所绘制的图形和自己画出来的不相上下,她低声呢喃:“原来祖先就已经有了这个,我还以为沈家的工匠很厉害呢。”
战潇收起书宠溺地揉了下沈初酒的头:“沈家的工匠是很厉害,虽然祖先发明了,但是却没有流传下来,如今若是能让其重现也是件好事。”
沈初酒闻言,她拿出信纸提笔写下一封信,又起身走到妆奁前翻找一番,最终找到一个手掌大的印玺盖在信纸上,交给战潇。
“殿下将这封信送往南羽沈家,届时沈家自会按照上面所述赶制。”
战潇虽知信中写的什么,但是心里也难免不舒服,他反转着手中的信封,言语不悦地说了声:“沈家主这么主动帮本王,是为了南羽还是为了本王?”
沈初酒不以为意地说了声:“南羽国才是我家,我自然要多为南羽操点心,日后殿下能在大渊呼风唤雨,我可不能没有地方去。”
沈初酒的话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偏偏还说的让战潇的心发颤。
战潇闭了闭眼,当他再睁开双眼时,突然将沈初酒拥在怀里,他的下颌抵在沈初酒的肩头,低声:“小酒,不走好不好?”
沈初酒真的很想说“好”,可是战潇对她的态度没有一点真心让她留下的意思,现在哥哥在大渊,她尚有去处,日后若是真的在战潇的身边受了委屈,她哭都没地找人哭。
“不好。”
战潇也不知听没听见,他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小酒,我好后悔没有早些娶你,幸好,我没有错过你。”
第62章 海事
他和沈初酒生活的这两年, 沈初酒给过他惊喜,也给过他惊吓,让他快乐也让他愤怒, 让他的生活不再像从前那般枯燥,怀中的小姑娘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坚强,也带着姑娘的顽皮与单纯, 她会哭会闹会撒娇, 听话懂事不矫情, 这样的姑娘值得他一生捧在手心。
沈初酒低声:“殿下。”
战潇环着沈初酒的身子,笑问:“小酒总是给本王惊喜,本王都不知该如何奖赏你。”
沈初酒仰头看着战潇:“我想和殿下有个宝宝,别的都不求。”
战潇唇角的笑意僵了僵, 他在沈初酒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除了这个。”
沈初酒垂眸别过脸,除了这个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战潇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 床榻边战潇为她褪去鞋袜, 突然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的脚踝处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等着战潇继续说下去,战潇看着沈初酒的乖巧的模样心底泛起一抹柔情, 他抬手刮了一下沈初酒的鼻尖。
南羽国国力本就不强, 想要打一场胜仗难如登天,次次都是靠着战潇上阵杀敌, 战潇在南羽国的这些年能顺利活下来堪称战神般的奇迹, 所以在沈初酒上次问他“疼吗”,他很真实地说“疼”。他身上一层摞一层的伤疤是疼过, 却终究不及脚踝处的让人伤心。
四年前, 战潇奉旨率军出征, 对战边境鲜卑人,那一战只能说他靠运气险胜。鲜卑人生来好斗不服输, 战潇不光兵马有限,就连粮草都是勉强够的,就在粮草不足时,战潇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请求南羽国圣上支援粮草,可是在他弹尽粮绝时都未曾收到京城送来的粮草。
战潇看着军中的将士战的战死,病伤残等将士因粮草不够终究没能扛过去。最后,战潇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命身边的副将杀马救人,他身边的副将跪在营帐门口苦苦相求,他说:“殿下,马匹是我们上阵杀敌的坐骑,若是把马杀了,我们如何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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