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潇厉声:“人命重要!”
正是战潇的决定,就活了军中将士,后来鲜卑人层层逼近,战潇的兵马不得已退后五里,硬是坚持到三皇子带着兵马粮草前来支援。原以为这一仗就这样结束了,后来鲜卑人乘胜追击,战潇打退了鲜卑人后为了节省粮草选择了一条危险且近的路。
冬季湖面冻结,战潇带着兵马横跨湖泊,走到最中间时湖面突然裂开了,将士纷纷坠入湖中,战潇为了让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活下来,他带着不会凫水的士兵往返无数次,直到最后他救完所有人,准备回去游回去时竟被湖底的水草环住了脚踝,那时的他早已没了力气。
他挣扎了一番也没能摆脱水草,当时他想,罢了,每天更新BGBLGL文,还有肉文,搜索Q群号码⑤24九081九②这条命终究交代在这里的,南羽国的皇帝何德何能让他这般出生入死,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他闭着眼随着身体的重力缓缓下沉,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拼命将他从深水中救了出来,战潇也因此养了一年的伤,沈初酒去找他时,他的身体也不过刚刚恢复。
沈初酒听完,眼眶中闪着泪花,她哽咽道:“是三皇子救的你?”
战潇不置可否,他和南羽国的三皇子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三皇子,就没有现在的他。
“所以这也是你一定要帮三皇子的原因?”
沈初酒上前环住战潇的腰,她现在有点明白方才战潇说的话是何意了,她从前只知道战潇在南羽国是一手遮天的大权臣,现在才知道这样的荣耀是用那无数的战功、用仅有的一条命换来的。
“殿下。”
战潇抬手摸着沈初酒的青丝,他声音低低地说了声:“你知道本王当时的信件是被谁拦截的吗?”
沈初酒的脸颊在战潇的身上蹭了蹭,小声道:“不知道。”
战潇伸手抬起沈初酒的头:“知道本王当时为何让你对谢懿死心吗?”
沈初酒的手陡然握紧战潇的衣衫,眼眸中划过一丝紧张:“是他?”
沈初酒有些不敢相信,从前的谢懿比现在好很多,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就连沈家的下人都说过“谢公子为人很亲和”这样的话,沈初酒对谢懿的为人也从来没有质疑过。
战潇在边关时误以为是南羽皇帝不愿支援,后回京之后经过一番查探才知晓,那封八百里加急根本没有出现在御书房,更别说让南羽帝下旨救援了,而那封八百里加急的救命信件不知如何竟然落在了谢懿的手里。
“你觉得本王在骗你对吗?”
沈初酒的手缓缓松开战潇的衣衫,她垂眸微微摇头,战潇没有理由骗她,就算战潇骗了她,他脚踝处的伤以及这次对南羽援助之事是骗不了人的。
沈初酒扣着自己的手,无助地说了声:“我只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战潇边解腰封边不屑的“嗬”了一声:“傻丫头,谢懿是冯太后养大的,做事的手段多半都随了她,谢懿不是良善之人。”
沈初酒默了片刻,小声嘟囔了一声:“殿下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言毕,她赤脚下榻朝着妆奁跑去,回来时手里拿着顾松安留下的瓷瓶。
她推着战潇坐在床榻边,赤脚蹲在战潇的脚边,将瓷瓶中的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战潇的脚踝处。战潇看着沈初酒,眉眼处尽是笑意,这丫头还真是各种嫌弃他。
沈初酒起身准备离开时,战潇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咬了一口她的脸颊,柔声问道:“这么嫌弃?”
“殿下既然不想让我想起谢懿,那就不准在身上留下任何同谢懿有关的东西。”沈初酒看着战潇说的有理有据,战潇竟无法反驳。
他拿起沈初酒手中的瓷瓶,笑问:“这么挂念本王身上的伤疤,怎么不挂念一下自个儿身上的伤?”
沈初酒抬手摸了把自己肩头的牙印,她从战潇的手中抢过瓷瓶,说了声“药没了”便起身朝着妆奁处走去。
-
几日后,夏侯衡突然上门造访,沈初酒听着下人的传话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夏侯衡是谁,她走到前院时,夏侯衡正坐在花厅内喝茶。
沈初酒带着清溪走进花厅,夏侯衡连忙起来见礼:“臣见过御亲王妃。”
沈初酒看了眼夏侯衡,径直朝着上座走去,问道:“本妃从未听起殿下提起过夏侯大人,若是夏侯大人有事请未时过后再来吧。”
夏侯衡看向沈初酒:“臣此次前来并非是为殿下而来,臣是为了王妃而来。”
沈初酒闻言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个夏侯衡未免也太无礼了些。
夏侯衡见状忙解释:“王妃别误会,说起来你我二人很多年前就见过的。”
沈初酒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这个人她确实没见过,夏侯衡笑说:“臣身为大渊国皇商,曾跟南羽国沈家有过往来,臣有幸在沈家见过王妃一面,当时王妃还未及笄呢。”
夏侯衡这样一说,沈初酒好像有点印象了,那时她确实还小,夏侯衡去找爹爹商议合作之事,爹爹不愿同他国有太多往来,便用哥哥的经商名声与他合作,夏侯衡走后,爹爹还说过不应该同大渊的朝堂做贸易往来。沈初酒那时太小,不明白爹爹的担心,直到沈家被冠上通敌卖国之罪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爹爹一早就做好了防范,而她却险些被人坑惨。
沈初酒象征性地笑了笑:“本妃确实不记得你了,不过既然是跟家父认识,想来这次也是有事前来吧。”
夏侯衡微微点头:“今日前来想问一下王妃能否赶制一批货物?”
今日一早,泉州港的市舶司来信,前段时间从南羽定的货物被盗,看守货物的沈家仆役也被人灭了口,但是这批货物是要送进宫里的,眼看着时间就到了,沈家的工人都是按照日期去做的,这样赶工期的活沈家向来都不接。
沈初酒听完瞳孔骤然放大,她看向夏侯衡:“你方才说什么?沈家的仆役被灭口?”
夏侯衡讪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宫的货物该上交了,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都要急死了。
“夏侯大人赶工期的事情还是去沈府找本妃的哥哥商议吧。”沈初酒说着话便准备起身离开。
夏侯衡连忙跟上,着急地说道:“沈公子说让在下来找王妃。”
沈初酒怔了一下,她的好哥哥还真是会甩锅,沈家向来不赶工期,目的就是为了能将每个绸缎、每个木雕、玉雕之类的做到完美,赶工期这样的事情只会让下人以次充好,到时砸的是沈家的招牌和门面,她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沈初酒看向夏侯衡:“夏侯大人这次的货是什么?”
夏侯衡如数家珍地说道:“蚕丝缎十匹、八宝玲珑瓷瓶一双、耳瓶一对、圣上所用的御剑一把……”
夏侯衡还未说完,沈初酒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只说了声:“夏侯大人不必再往下说了,请恕本妃不能答应夏侯大人的请求。”
蚕丝缎十匹,光是这个最快都要两个月,沈家庄子里种植的桑树养殖的蚕数量确实有限,这些东西并不好养活,能短短时间内产出十匹简直是痴人说梦,后面的瓷器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烧制程序繁杂,根本赶不出来,更何况还是要进宫的东西。
夏侯衡还准备商议时,沈初酒吩咐清溪,从账房支些银钱送去夏侯府。清溪犹豫了一下,沈家赔付一向都是一赔二的原则,这个夏侯衡说的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从王府支银两难免落人话柄。
“还不快去!”
清溪忙朝着账房走去,沈初酒说道:“既然是沈家的东西,那就按照沈家的原则办事,本妃身为沈家家主,断不能为了夏侯大人的一次货就毁了沈家立足百年的名声,这些银钱是沈家的赔给夏侯大人的,还望夏侯大人理解。”
言毕,沈初酒正准备跨出门槛时又说道:“夏侯大人也不必担心圣上那边,殿下回来我自会给殿下说清楚,这一点夏侯大人大可放心。”
-
暮色时,战潇下值回来时,账房的管事就在门口等着,他见战潇回来便将今日之事大致说了一番。今日清溪去支银钱时开口便是十万两,这不是个小数目,况且王府一时间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故而管事一直等着战潇回来等战潇决定呢。
战潇听完只淡淡地说了声:“嗯,给她。”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要干什么。
-
暮秋的天儿带着些许寒意,战潇走进墨棠苑时,沈初酒正坐在屋里忙着缝制衣裳,她见战潇回来连忙剪断线头将东西收起来,“殿下。”
战潇看着沈初酒随口问了声:“今日在府里忙什么呢?”
战潇不问沈初酒差点忘了,“殿下,我明日要去一趟泉州港,可能需要小住几日。”
“小住几日?”战潇拈起沈初酒的下巴,“小酒是小住几日还是要带着本王的银子跑路呀?”
御亲王府的确有财力,战潇原想着朝中支援南羽的粮草银子凑不够时就用御亲王府的钱财去添补,后来沈初酒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便不用再想着用王府的钱财填补国库了。
沈初酒拂开战潇的手:“什么跟什么呀,我堂堂沈家难道连十万两银子都没有吗?这不是急用吗?”
若是放在从前,沈初酒完全可以从沈家钱庄支取银子,可是她将信物给了战婵虞,她此时急用钱只能从王府支取了。
“嗯,沈家不缺钱,可是王府缺呀,沈家主打算何时还?”战潇说的漫不经心,丹凤眼中还带着丝丝戏谑。
沈初酒语噎,她咂吧咂吧小嘴,她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还,而且沈家的仆役丧命大渊,还要给与一定的补偿,这也是一笔钱,到头来可能还得去找哥哥商量。
“殿下能否给我点时间?”
战潇坐在凳子上动了动脖子,沈初酒立马上前给他捏肩捶背,还略带撒娇地说了声:“殿下,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吗?”
沈初酒笑着道:“我觉得,可以。”
“那就可以。”战潇拉着沈初酒的手亲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每日涂抹那么多东西,果然又软又嫩舒服极了。
沈初酒歪头看着战潇:“殿下这是答应了吗?”
“嗯,十万两不多。”战潇怕的不是银子没了,他唯一怕的是沈初酒打道回府,这个丫头总是让他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
次日一早,战潇准备上朝时,沈初酒也醒了。战潇不悦地说了声:“怎么不让沈时春去?”
沈初酒也想让沈时春去的,一来她哥哥要照顾嫂嫂,二来则是沈时春对沈家的仆役不是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沈时春是南羽国的人,在大渊可谓寸步难行。
战潇无奈的摇摇头,若不是他近期事物繁多,他定然会跟着沈初酒一同前去的。他走到妆奁边翻找一番,将黄龙玉放在沈初酒的手里:“带上这个,本王这次不能跟你前去,你得照顾好自己,可不能伤了瘦了。”
沈初酒乖巧地点头,又将答应夏侯衡的事情给战潇说了一下,战潇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
五日后,沈初酒带着云雀抵达泉州港口。此次前来战潇不放心她,还让云雀在暗中带了不少暗卫随行。
沈初酒抵达泉州港口都未曾休息便朝着市舶司走去。市舶司的人都是被人巴结着的,对沈初酒的到来也未曾放在心上,沈初酒问了一圈才找到市舶使,她简单的说明来意,市舶使犹如惊弓之鸟般命人将她赶出去。
沈初酒站在市舶司外面看着,云雀小声嘟囔:“这个市舶使恨不得将鼻孔仰到天上去,王妃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
眼看着天色渐暗,市舶司又临近海水,这会儿就已经冷的不行了。沈初酒带着云雀就近找了个渔夫家落脚。渔夫一家也都是个实在人,见沈初酒穿戴不凡,将家里的好吃的都端上来,渔夫还将今天捕捞上来的鱼挑了个大的让自家婆娘炖上。
沈初酒看着简陋的茅草屋心里阵阵发酸,从前她也见过不少平民百姓的家,港口这样的地方还是她第一次来呢,原以为大渊富庶,这里的百姓又能靠捕鱼为生,会过得好些,没想到竟然也只是勉强糊口。
她突然问道:“老伯,你们的鱼能卖多少钱啊?”
老翁刮着鱼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们这里都是靠捕鱼为生的,若是在周围卖也卖不上几文钱,自己挑着去买又不能保证鱼活着,有些死了人家就不要了。”
端着饭菜走过来的大娘笑道:“我们都是将鱼晒成咸鱼干,等着别处的商贩过来买,一年到头也就能混个温饱。”
老伯不满地说道:“怎么感觉我亏待了你一样,你瞧瞧外面那些整日只能住在船上的,比起他们你都不错了。”
大娘也不恼,笑着连连说是,又怕沈初酒笑话,她笑说:“让姑娘见笑了,我这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
沈初酒说了声“无妨”,又看向不远处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不少船只,据老翁说,那些住在船只上的人都是在南羽国和大渊国没有户籍的人,一年四季刮风下雨只能漂浮在海里,很多孩子也都是在船只上出身,住在岸边的人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不少吃的,也能让他们混个温饱,只不过可怜了那些在船只里生活的婴儿。
沈初酒听到这,她问道:“这些人不能上岸吗?大渊的律法也未曾说过呀。”
老翁摇摇头,不是律法的问题,是市舶司的人怕麻烦,所以不让他们上岸,这些人就只能在海上漂泊,每逢遇到海啸时都会有不少人丧命在海中,是个可怜人。
沈初酒也随之轻叹一声。
-
次日一早,沈初酒带着云雀准备出门时,听见老翁给大娘叮嘱道:“这段时间港口不太平,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
41/62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