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笑了笑,“冬天太冷了,殿下不愿让我出来,天热了这才出来散散心。”
康一笑道:“御亲王待王妃可真好。”
沈初酒打发走康一,想着做几样新菜品和新点心,她勾兑好汁子后正准备添加药粉时,御膳房的宫人突然说道:“见过谢统领。”
沈初酒闻言手抖了一下,药粉毫无意外的洒在外面,谢懿看了眼沈初酒抬脚走上前:“见过王妃。”
沈初酒猛然回头紧张地看向谢懿,谢懿看了眼沈初酒的指尖不禁微微蹙眉,太后吃得惯沈初酒送来的吃食这件事情可谓人尽皆知,但是眼下……
谢懿只当做没有瞧见,连忙说了声:“下值回来有些饿了,想着来找些吃的,没曾想遇到了王妃。”
沈初酒紧张地说了声:“没事,我也才过来。”
谢懿看了眼沈初酒手边的点心问了声:“那个,我能吃吗?”他这样问就是想知道沈初酒手边的点心有没有下药。
沈初酒连忙点头:“可以。”她将碟子推到谢懿面前,谢懿拿了两块点心立马离开了,临出门前还看了眼沈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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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从御膳房走出来后,着急的朝着玄武门的方向走去,在宫巷中却被谢懿拦住,“沈初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沈初酒别过脸不看谢懿,“谢统领若是想揭发我,我也无话可说。”
“是他让你做的,对吗?”谢懿的声音带着心疼,带着不舍,他虽娶了冯家三房嫡女,但是至今都未曾碰过她,他的心里此生唯一的挚爱便是眼前人。
沈初酒只说了声“是我自愿的”便绕开谢懿大步离去,谢懿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小酒,我永远不会出卖你。”
ⓨⓗ -
是夜,墨棠苑
战潇回来时间沈初酒魂不守舍的抱膝坐在贵妃榻上,他唇角含笑走到沈初酒的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了,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沈初酒仰头看着战潇,凤眸中满是泪花:“殿下,对不起,今天在御膳房下药时被谢懿瞧见了,我怕。”
战潇怔了一下,安慰道:“这件事情就算太后怪罪下来也和你没关系,是我让你做的,本就是我的责任。”
“可是我说,我是自愿的。”
战潇都被沈初酒气笑了,“平时见你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候就不会甩锅呢?”
沈初酒抱住战潇的腰低声:“我本来就是自愿的。”
战潇轻抚着沈初酒的后背叮嘱道:“若是太后怪罪下来,你不准去担这个责,听到了吗?”
谢懿身为护城军统领,朝廷的正二品官员,若是突然横死免不了要被彻查,此时他也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寿康宫那边是什么动静。战潇想。
第66章 别苑
沈初酒战战兢兢在府里闷了好些日子, 见寿康宫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她一直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这日,她带着清溪上街转转, 路过药铺时顺道进去买了药浴需要的药材。
店小二笑问:“往常都是姚侍卫来采买,今日怎的王妃亲自来了?”
沈初酒怔了下,原来药铺的人都已经认识了王府的人, 可是她的身子还是没有调养好。沈初酒浅笑:“今日逛街恰好路过, 便想着顺便买了带回去。”
店小二配药材期间, 药铺门口恰好有两个妇人在闲聊,其中一人问道:“你家儿媳怀上了没?”
对面那人一脸嫌弃地摇摇头,“花了那么多银子取回来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这几个月光是养身子都花了不少银子了, 若是再怀不上我就给我儿物色个美妾回来,好歹能传宗接代不是?”
后面的话沈初酒再没有继续听, 她垂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寻常百姓家都如此重视子嗣,更别说战潇身为皇室之人了, 他是喜欢孩子的, 他知道沈新语有孕时的那种喜悦她此生都不会忘记,他说他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为了以后不想和她有任何牵绊罢了。
沈初酒出神之际, 店小二提着药包走来, 笑道:“王妃,您的药好了。”
沈初酒思绪回笼, 让清溪付了银子便走出了药铺。药铺门口的两个妇人还未离去, 沈初酒原不想听的, 奈何二人的声音着实有点大,一人说道:“我知道一个偏方, 你可以试试。”
沈初酒闻言特地放慢的步子,将那人说的药方一一记下,后又听那人说道:“我听闻呀,城南老刘家的儿媳妇就是用的这个方子,没多久就怀了身子,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呢,老刘一家高兴坏了。”
沈初酒离开后,店铺小二边拨算盘边道:“那都是偏方,信不得,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门口的妇人没好气地说了声:“你个小学徒懂什么,女人不会生孩子是要被婆家瞧不起的,更有甚者直接就被休弃了,什么方法不都得试试嘛。”
店铺小二低头拨算盘不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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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姚轻带着一封书信走进军机处,“主子,是别苑递来的。”
战潇闻声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淡淡“嗯”了一声,并未拆开信封,姚轻候在一旁说道:“别苑的暗卫来报,这些日子唐莺公主不吃也不喝,一直嚷着要见您,好几次寻死都被下人及ⓨⓗ时发现了,这两日她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让进,送进去的饭菜也都没吃几口就送出来了。”
战潇没好气地合了手中的折子,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道:“她要寻死等回了南羽国想怎么寻都行,在大渊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姚轻心下犯难,旁人就算了,那位住在别苑的唐莺公主乃是南羽国三皇子的亲妹妹,三皇子又是自家主子的救命恩人,故而三皇子才放心将自己的妹子送来大渊找战潇照看一段时间,可那唐莺公主一直心系他家主子,这件事情在南羽国的朝堂算不上秘密,唐莺公主还放话,此生非他家主子不嫁。
“主子,您不去劝劝吗?万一她再寻死……”姚轻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战潇捏了捏眉心,“去岁时不是还好着吗,现在又在闹哪门子呢?”
姚轻躬身:“许是唐莺公主来大渊半年都未曾出过别苑,也不曾见到主子的缘故吧。”
战潇往后靠了靠,道:“南羽国那边有消息吗?”
“目前没有收到探子的消息,不过想来也快了。”
战潇看着外面的大臣三三两两的朝着军机处走来,他抬手示意姚轻下去,顺便说了声:“告诉他,本王有空会去别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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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沈初酒想用春季的海棠花煮粥,顺便再做些茶点,却发现府里的食材不太够,她便命清溪带上墨棠苑的下人出去采买。
清溪跟着沈初酒时间久了,沈初酒不用说的那么仔细,清溪也知晓该买什么。
上京城中繁华似锦,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一片祥和。跟着清溪出来的小丫鬟常在王府,鲜少出门,这次能跟着清溪出来难免有些小兴奋。
“清溪姐姐,你瞧那里有杂耍。”
清溪顺着丫鬟指去的方向瞧了眼,她笑道:“这些东西在上京城不是一直都有吗?”
小丫鬟不满地说道:“清溪姐姐时常能跟着王妃出来,我们这些无名小丫鬟哪里能随便出府呢,这次能出来都是沾了清溪姐姐的光了。”
清溪浅笑:“瞧你说的可怜的,下次若是还有这种出府的机会,我定然带上你。”
小丫鬟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一手挽着清溪的胳膊,一手提着竹篮笑说:“真羡慕清溪姐姐能跟在王妃身旁侍候,王妃性子好,对下人也亲和,清溪姐姐真是修的好福气呢。”
清溪鲜少被人这样夸奖,她垂眸笑着说道:“我家小姐真的特别好,我自小跟在她的身边,都不曾受过罚,例银还比旁人的多,不过有时候生气发火也很凶的。”
清溪说着话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稳稳的从人群中穿过,她瞧着像是朝着城西去了。她小声嘀咕:“我怎么瞧着那是王府的马车呀?”之前她和沈初酒从夏侯府出来时,也碰到她家殿下从城西的方向回来,那今日又去城西做什么?
清溪给身旁的小丫鬟安顿一番,自己连忙追着马车朝着城西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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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入永安巷后,方才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小,不多时,马车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下,战潇下了马车后大步走进院子。
清溪到时只瞧见战潇的衣角在门口消失,她躲在永安巷的拐角处静静等着。她从未听她家小姐提起殿下在上京城还有别苑,清溪蹲在墙角边时不时看一眼别院门口,她小声嘀咕:“小姐待殿下这么好,殿下竟然什么事情都不给小姐说,还,还瞒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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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内的槐树下,战潇负手而立静等唐莺出来,他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
唐莺这段时间不光绝食相逼,前日又在闹,还伤着了自己,若不是丫鬟发现的及时,她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就连上京城上好的郎中前来都不敢妄自决断,最后还是姚轻将顾松安请来的,顾松安师出名门,他救治完还说再晚一时片刻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丫鬟扶着唐莺朝着战潇这边走来,直到她走近战潇瞧清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唐莺面色蜡黄,唇色泛白,手腕处还缠着一圈纱布,整个人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唐莺见着战潇,原本孱弱的她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越发显得她弱不禁风,令人疼惜。她上前两步小声:“南疏哥哥。”
当初在南羽国时,唐莺就仗着自己的兄长和战潇交好,不顾旁人反对,直接唤战潇的表字,三皇子也曾因这个事情责骂过唐莺,说她不顾女儿家形象,有失公主风范,还为此将唐莺禁足半月有余呢。
战潇别过脸看向不远处,“唐抚将你托付于本王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寻死觅活对得起在南羽寻生路的唐抚吗?”
唐莺泫然欲泣地看向战潇:“南疏哥哥,我知道哥哥不容易,可是哥哥将我托付于你,你却从未来看我一次,我是为了南疏哥哥才答应兄长的。”
战潇默了默,道:“本王已有妻室。”
战潇迎娶沈家家主的事情唐莺是知道的,当时她随着唐抚去了藩地,她知晓后,还偷偷带着唐抚的暗卫独自回京,她还未出藩地就被唐抚追了回去,不仅如此,一向脾气秉性温和的唐抚这次狠狠的责骂了唐莺,将她禁足在自己的屋里七日,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命人看守,唐莺在屋里将能所有的瓷器都摔了个稀碎,大哭大闹了两日,还险些将屋子给一把火烧了。
后来战潇回了大渊之后,唐抚才带着唐莺回到京城,原想着给她物色个夫婿省的被送去和亲,谁知这次回京遇到了小国滋扰边境,太子和二皇子都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唐抚便请命亲自征战,为此还立下了军令状,所以在战潇收到唐抚的来信时他才很着急,还将自己的所有兵符送去了南羽协助唐抚。
唐抚原想着凯旋之后,父皇怎么样都会考虑换储之事,谁知,他才到京城外就听闻太子和二皇子同时反了,南羽国的夺嫡也迫在眉睫,他情急之下才想办法将唐莺从京城里带出来,命心腹不远万里将她送到战潇身旁照拂一二,为了以后能活着,唐抚被迫夺嫡,但是,比起夺嫡,他的妹妹更重要。
唐莺上前拉起战潇的宽袖,带着哭腔道:“南疏哥哥,我并未逼你休妻,你若是喜欢沈家主我也不反对,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妾室通房名分对我都不重要。”
战潇鼻息略沉一下,姚轻候在一旁只盼着唐莺公主少说两句,他家主子动怒可难伺候了,到时候遭罪的是他呀。战潇甩开唐莺的手质问:“唐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67章 外室
“你是南羽国的公主, 过不了多久你便是南羽国的长公主,你就是这样糟践你自己的?”
唐莺头一次被战潇凶,从前战潇顶多避着她, 不搭理她,但是她脸皮厚,死乞白赖的跟在战潇后面, 唐抚约战潇喝酒吃茶逛戏楼时她都会跟着, 也从未见过战潇对她有过一丝不耐烦。这次突然被战潇凶,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边哭边道:“南疏哥哥,你一开始就知晓我心悦你,我也不急着让你接纳我, 可是你也不该这般凶我啊。”
“从前你也不曾凶过我,怎的现在就变了?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你告诉我便是, 你凶我做什么?”唐莺越说哭的越凶,小身板一颤一颤的, 最后哭的猛了, 竟然将先前好不容易吃下的一些粥都给吐了出来。
别苑的丫鬟连忙上前处理,战潇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看着唐莺哭, 直到唐莺哭够了, 他才说了声:“本王没有凶你的意思,唐抚正在南羽为你谋后路, 你在大渊就不该让他分心。”
“本王愿意给你从前的锦衣玉食, 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是有一点,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所有需要的告诉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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