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懿才走两步就听见有官员谄媚道:“冯丞相还真是厉害,谢氏一族曾经多么辉煌,现在谢统领都要看着您的脸色行事,在下佩服。”
这话显然是说道冯丞相的心里去了,他虽不吭声,但是一众官员看得出来他是有些愉悦的。
谢懿听着这话放在剑柄上的手紧握了几分,手背青筋暴起,咬牙愤步离去。
-
黄昏时分,战潇下值回来时还将顾松安一道带了回来,沈初酒瞧了眼顾松安又微不可察的垂下眼眸,顾松安的医术无人敢质疑,若是让他诊出来自己的身体无大碍,那战潇又该如何看她?
战潇见沈初酒站在原地未动,他便朝着沈初酒走去,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朝着屋内走去,还说道:“昨晚你说胸口闷,今日让顾松安给你瞧瞧,也好让我放心些。”
“昨日不是给殿下说了无碍吗,今日怎又让顾太医来了。”沈初酒不满地说道,又转头对顾松安道:“顾太医,我今日已经好了,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战潇闻声垂眸看向她,“昨晚不是说好今日乖乖听话的吗?”
沈初酒松开战潇的手,似是娇气地说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这怎么能一样呢。”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顾松安给她诊脉。
战潇俯身,附在她的耳边柔声:“你不是想要个宝宝吗,不让顾松安瞧瞧怎么能行?”
沈初酒闻声立马看向战潇,那眼神似乎在说“殿下你同意了?”,战潇眉梢微挑,“嗯?”
沈初酒眉眼含笑,欣然同意。
片刻后,沈初酒看着顾松安紧张地问道:“顾太医,如何?”
顾松安边收拾药箱边道:“还是给沈家主换个食补的方子吧。”他的话说的很是隐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不过又换了一副方子,这让沈初酒对未来有了不少期许。
沈初酒拿了顾松安新开的方子,乐滋滋的走出屋子让清溪按照方子上所写的去买食材,若是换个方子能让她有孩子她也愿意。
-
屋内,战潇问道:“她的身子可有问题?”
顾松安摇了摇头,却说道:“殿下不如直接告诉沈家主,总比一直让她有希望的好。”
战潇默了默,只说了声:“她接受不了。”沈初酒有多喜欢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有多怕疼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其让她难受,不如让她有点希望。
沈初酒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她的指甲在雕花门扇上划出几道印子,能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生养,所以战潇的意思……沈初酒转身离去。
-
是夜,沈初酒躺在床榻上似是无意地问道:“殿下可有心上人?”
战潇并未言语,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沈初酒闻声她的手陡然握紧,垂眸又说道:“话本子上都说男人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生孩子,殿下也是这样吗?”
战潇缓缓睁开眸子,他浅笑一声:“你怎么什么话本子都看?”
沈初酒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还小声问道:“是不是嘛?”
“是。”战潇笑说。
-
几日后,清溪打听来消息,战潇今日下值后又朝着城西走去了。沈初酒知晓后命小厮备了马车也朝着城西的方向赶去。
沈初酒并未走永安巷的路,而是选择了另一条稍微远一点的巷子。路上,清溪时不时就要催促一下马夫,马车到时,战潇正好走下马车。
此时,别苑内走出一个被丫鬟搀扶的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看着战潇唤道:“南疏哥哥。”她看战潇时的喜悦和她软绵的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
沈初酒挑着帘子的指尖都在发抖,她下意识地问道:“那个是唐莺?我记得她从前也没有这么娇弱呀。”
清溪没好气的说道:“小姐,都说你单纯,唐莺可是在后宫生活过的,什么争宠献媚的方法没见过,她可能就是用这样方法博得殿下怜惜。”
沈初酒沉默不语,这样娇软粘人的女子,许是每个男人都会心动吧,而她也从来学不来那些姑娘的娇柔与妩媚。
-
别苑内,战潇并未进屋,只不耐烦地问道:“你今日又在闹哪出?”
唐莺伸手去挽战潇的胳膊,战潇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唐莺见状委屈巴巴地说道:“南疏哥哥,你以前从不这样冷漠的对我。”
战潇鼻息略沉:“以后不要再命人给我送信了。”
言毕,战潇转身准备离去,唐莺突然哭道:“南疏哥哥,我皇兄让你照顾我,你就这样对我,回头皇兄问起来,你让我如何说?”
“难道要让我说南疏哥哥对我不闻不问吗?”
第69章 尝试
战潇垂眸:“本王只答应唐抚照拂你, 没说是本王亲自照顾你起居。”
言毕,战潇不愿多留,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姚轻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唐莺, 道:“公主莫要多想,三皇子对我家主子虽有大恩,但是我家主子也曾救三皇子于危难之时, 况且我家主子已经有了妻室, 不管公主再怎么闹, 主子都不会对您动容分毫。”
姚轻说的诚恳,唐莺忍不住问道:“南疏哥哥对沈家主也是如此吗?”
姚轻默了片刻,“沈家主知书达理,对主子很用心, 主子对沈家主好也是应该的。”
-
沈初酒自别苑回来之后,一连几日都郁郁寡欢, 战潇每日都下值晚, 他回来时沈初酒已经睡了,他也没注意到沈初酒的怪异, 而沈初酒也以为战潇是每日去完别苑才回来的。
这日, 战潇正在军机处处理公务,姚轻风风火火的走来, “主子, 王妃出事了。”
战潇立马扔下手中的公务边出宫边问姚轻发生了什么事,姚轻将云雀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战潇忙命姚轻去太医院请顾松安, 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王府。
-
墨棠苑, 沈初酒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薛太妃知晓后慌忙赶来,只见沈初酒趴在床榻边上呕吐不止,整张脸惨白兮兮的。她随手拉着个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了?”
丫鬟只是小厨房砍柴的烧水的,她哪里知道沈初酒发生了什么,只说“奴婢不知”又连忙去端水了。
战潇回来后见薛太妃也在这里,他看了眼薛太妃又命张嬷嬷将她带回去,薛太妃不放心执意要留下来,战潇便随着她去了。
内室,战潇扶起沈初酒,他看着沈初酒的模样眉峰微蹙,“小酒,你怎么样?”
沈初酒眼眸微阖,声音含糊的说了声:“殿下。”
战潇看了眼屋内的丫鬟,怒声质问:“清溪呢?”
此时清溪正端着清粥走进屋子,她见战潇回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走进内室,“殿下。”
“你怎么照顾她的?!”
清溪忙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哽咽:“奴婢,奴婢……”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哭了起来。
今日沈初酒给了她一个方子,让她去买方子上的药材,清溪还问了是什么方子,沈初酒只说是补身子的,谁知煎好后的汤药让沈初酒上吐下泻,呕吐不止。
战潇看着沈初酒的模样终究不忍责怪,他语气柔和了些,“什么方子?”
沈初酒此时神志也有些不清晰,她含糊的说了声:“是民间……偏方,听闻吃了可以有孩子。”
战潇闻声,他抱着沈初酒的手陡然握紧,她就这么想要个孩子?为了孩子她当真什么都敢尝试?
薛太妃在隔帘外听闻沈初酒的声音,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怪她,沈初酒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怨恨的,可她却从未给沈新语说过自己在王府受的不公。
内室中,战潇说道:“值得吗?”
沈初酒的青丝顺着战潇的手臂铺散而落,她气若游丝道:“我知道殿下心悦唐莺公主,我也知道无论陪殿下多久,我都会重新回到南羽国,到那时殿下便不再属于我,我只想和殿下有个孩子,殿下不在以后,好歹能有人陪着我。”
“战南疏,我承认,我心悦你。”
战潇听着沈初酒的话,看着她眼下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知有多心疼,所以这才是她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原因?他从未想过让她回南羽,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想让她走了。
战潇将沈初酒放在玉枕上低声:“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唐莺,我待她就如同唐抚待她那般,从未有过儿女之情。”
沈初酒的小手抓住战潇的宽袖,她含糊道:“那殿下将她当外室养,是怕我容不下她吗?”
“不是外室。”
战潇话音方落,顾松安便提着药箱走进屋子,紧急关头他还不忘礼数,战潇忙让他进去瞧瞧沈初酒。
不多时,顾松安收起腕枕舒了口气,“无大碍。”他又看了眼清溪送来的方子,皱了皱眉头,“里面的药材同食补的药材相克,况且这个方子也并没有滋补的功效,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方子?”
他这话是问清溪的,清溪头也不敢抬的说道:“是小姐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
顾松安回头看向战潇,“殿下,沈家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真的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
暮色将至,沈新语央着沈时春前来王府看望沈初酒,沈初酒虽服了药,却依旧昏迷不醒,明亮的灯火照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沈新语坐在床榻边看着沈初酒,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时春怕沈新语动了胎气,还宽慰道:“顾太医已经给小酒开了药,你别哭坏了身子,倒头来还要让小酒担心。”
沈新语拉着沈初酒的手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我倒是希望她醒来担心我,至少这样她能少遭些罪。”
-
沈新语在床榻边坐了许久,她给沈初酒掖好被角才扶着沈时春的胳膊起身走出内室。
内室外,薛太妃正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因战潇军机处还有公务未处理,薛太妃便让战潇安心回宫,她亲自照顾沈初酒,今日整整一天她都在这守着,直到沈新语过来她才堪堪休息一会儿。
沈新语一手扶着沈时春的胳膊,一手扶着后腰,笨拙的坐在太师椅上,张嬷嬷还将贵妃榻上的金丝软枕放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
沈新语看着薛太妃,冷声问道:“母妃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她从前还问过沈初酒什么时候和战潇要孩子,沈初酒当时只说是战潇不打算要,并未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无法生养,她今日来王府之前才打听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薛太妃轻叹一声,也给沈新语说明了自己的歉意,沈新语虽是薛太妃的女儿,却因自小同沈初酒一起长大,话里话外都向着沈初酒,“母妃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的一声对不起就能让小酒的身子好起来吗?”
“薛昭茗是个什么性子母妃难道不清楚吗,你为了薛家当真什么都愿意做吗?母妃怎么不想想大哥为什么会娶小酒,难道只是贪恋美色吗?”
沈新语话音方落,薛太妃猛然看向沈新语,从前她一直以为战潇是故意娶回来一个女人气她的,从未仔细想过这里面的事情,再加上薛昭茗在一旁怂恿,让她没能仔细想,现在沈新语这样一说倒让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薛太妃正准备仔细问问时,沈新语的手突然放在肚子上,秀眉紧拧,沈时春见状立马问道:“怎么了?”
“我肚子疼。”
沈新语的身子已经八个多月了,郎中之前把平安脉的时候也说过这段时间要在府里好生养着,切莫动了胎气,要不是今日沈的丫鬟多嘴,沈新语也不至于大老远跑来受气,眼下正是动了胎气的缘故,原本忙乱的墨棠苑此时变得更忙。
薛太妃忙让人去请郎中,又扶着沈新语躺在贵妃榻上躺下,“是母妃的错,你别气坏了身子。”
“母妃知晓对不起小酒,后来也并未因为她无所出给她脸色瞧,这件事情只要战潇不说什么,母妃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沈新语摸着肚子冷哼一声,“若是哥哥要休妻,母妃是否也会顺着哥哥?”战潇若是休了沈初酒她便是最尴尬的那个,一边是沈初酒的亲哥哥,一边是沈初酒的前夫,让她里外不是人。
薛太妃连忙说道:“潇儿你还瞧不出来吗,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对小酒有多宠爱,休妻这个事情他断然做不出来。”
沈新语别过脸,小声嘀咕:“母妃还是偏袒哥哥。”
薛太妃:“……”
屋内的气氛冷到冰点,沈时春虽为沈初酒的事情生气,但是眼下要紧的还是沈新语,怀着孩子的女人脾气不大好,动了胎气对孩子也不好,现在修养不好以后他也要跟着遭罪。
46/62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