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春边给沈新语顺气边道:“小酒的身子我肯定会想办法的,你就放心吧,你现在怀着孩子,最不易动怒,郎中的嘱咐还是要照做的。”
薛太妃顺着沈时春的话头说道:“顾太医今日说小酒的身子可以治,只是需要一个叫、叫血藤的药材。”
今日顾松安在内室跟战潇说话的时候,薛太妃恰好就在外面听着,后来仔细一打听才知晓情况,战潇也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他不松口,即便沈初酒无所出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御亲王妃,言语中也告诉薛太妃别再想着给他塞人。
沈新语闻言看向沈时春,众人皆知血藤是苗疆之物,且珍贵无比,十年能长出来一株已是不易,苗疆之人常将此物供奉起来,只有每年春秋祭祀时才会拿出来见一次光,若想得到这个难如登天。
沈时春摇了摇头,苗疆他虽不陌生,也有相识之人,可是血藤非寻常之物,普通人莫说拿到,就是远远的瞧一眼都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况且此物在苗疆的大巫手里,大巫脾气古怪,做事全凭心情,寻常要见他的人都要持有信物,凭借信物给人脸色。若是让他知道是去寻血藤这个东西,怕是还没见到他的脸就被身边的小厮给轰出来了。
薛太妃对苗疆之时了解甚少,她俯身给沈新语整理好衣裳,又命张嬷嬷拿来一床薄被给她盖上,这才说道:“这件事情让潇儿想办法就行,你现在就安心养胎,回头让顾松安给你开个安胎的方子,咱们得让这个小家伙平平安安的出生。”
沈新语的手拂过自己的孕肚,战潇的路子和沈时春不相上下,或许他会有办法,思此,她的气也消了不少。
第70章 再嫁
夜色降临, 战潇今日将军机处的事情处理了大半,还命姚轻将明日告假的折子送去了庆元殿。他回来时,沈新语二人才离开不久。
薛太妃见着战潇这么晚回来, 她连忙命下人将灶头上温的粥端来,战潇看都未看转身去了内室。
床榻上,沈初酒的脸色比中午那会儿好了些, 人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薛太妃挑起帘子走进来轻声:“小酒喝完药就一直睡着, 眼下可能还醒不来,你先来吃些东西。”
战潇的大掌抚摸着沈初酒的脸颊,说道:“晚上的药她喝了吗?”
薛太妃给张嬷嬷递了个眼色,张嬷嬷连忙去小厨房端药。今日薛太妃给沈初酒喂药时几乎有一半的汤药洒了出来, 后来还是和张嬷嬷两个人一起才勉强给喂进去半碗,战潇回来时, 沈初酒晚上要喝的汤药才刚刚煎好。
战潇给沈初酒喂了两勺, 汤药几乎都顺着她的唇角淌在玉枕上,战潇亲自上口, 将汤药用嘴渡给沈初酒, 薛太妃和张嬷嬷见状立马别过脸,不多时, 一碗汤药便见了底。
战潇放下碗, 给沈初酒掖好被角,轻笑一声:“昏迷不醒还不愿意喝药, 又怕苦又怕疼, 该让本王如何疼你?”
薛太妃和张嬷嬷二人眼睛都看直, 这二人何时见过战潇这么温柔过,就连话都不愿多说几句, 他们从前见到的都是什么“本王不想听”“本王不愿意”“让她滚远点”之类的,在沈初酒这里却温柔的让人沦陷,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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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未时,沈初酒堪堪转醒,内室外的战潇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挑起帘子走进来。他见沈初酒撑着身子半起身,他的唇角才露出一抹笑意。
他走到床榻边扶着沈初酒的身子柔声:“还有不舒服没?”
沈初酒木讷地摇摇头,她只记得她喝完那个方子之后腹痛难忍,战潇好像还从宫里赶回来了,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什么时辰了?”她一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嘴巴里还涩涩的,难受的紧。沈初酒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
战潇浅笑:“你都睡了一天了,一天没吃饭喝水,嗓子干是正常的。”说罢,他起身端着一盏茶水走进来,伺候沈初酒喝下。
“醒了就喝点粥暖暖胃吧。”战潇命候在屋外的清溪去小厨房将粥端来。
沈初酒则垂眸小声:“我喝不下。”
战潇虽未曾说她半分不是,可是难免会觉得是她不懂事,每次都麻烦他,每次都让他照顾自己,战潇肯定打心底觉得她是个麻烦精,或许还在心里笑她不能生养。沈初酒想。
战潇闻言抬手摸了摸沈初酒的头,“乖,我不想陪着你喝药。”
这时清溪端着小米粥走进内室,她见到沈初酒醒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她走到床榻边笑说:“小姐,你可算醒了,幸好殿下让灶头上一直温着粥,否则小姐现在怕是要饿肚子了。”
战潇接过粥示意清溪下去,清溪笑看一眼沈初酒忙退了出去。
战潇将汤勺递到沈初酒的嘴边,沈初酒倔强的别过脸。战潇不禁蹙眉:“你要饿死自己不成?”
“殿下心里既没我,又何必这样照顾我?”沈初酒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像是被战潇欺负了一般。
战潇放下手中的粥,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扶着沈初酒的肩,道:“本王可是给你说过心里没有你?”
沈初酒不答。
“唐莺不是我的外室,我也没想过将她带回王府,过些时日自然会将她送回唐抚身边。”战潇的话说的真诚,沈初酒信与不信,这都是他的实话。
沈初酒别扭地问道:“殿下,果真……心里没有唐莺?她,她不是自小就跟在殿下身边吗?”
战潇轻笑,“她哪次是一个人跟着我的?”
唐莺向来都是沾唐抚的光,只有唐抚见战潇的时候她才能顺便见一面,又因他和唐抚关系极好,南羽国的京城中便有人猜测,唐抚日后会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战潇,可战潇却从未这样想过,唐抚跟薛昭茗一样任性妄为,若将她娶回府里,定然会家宅不宁,哪里能像沈初酒这样让人安心。
沈初酒对战潇的话无从反驳,倏地转了话题:“殿下单独同唐抚见过几个时辰,是殿下忘了。”
战潇将别苑的事情如实告知沈初酒,他怕沈初酒不信还说道:“你可以问姚轻。”
沈初酒别过脸不吭声,姚轻是战潇的亲卫,主仆一条心,能问出什么呀。战潇见状又道:“或者你可以问别苑的丫鬟,那些丫鬟我一个都不认识。”
沈初酒低头垂眸小声嘀咕:“谁要去过问你的事情。”
战潇宠溺地勾了勾唇角,端起旁边的粥递到沈初酒的嘴边,沈初酒现在心烦的紧,随意挥了下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不吃。”
她这一挥手直接将战潇手中的汤勺打翻了,汤勺中的粥倏地被洒落在沈初酒的另一只手背上。沈初酒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紧张地说道:“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战潇放下手中的碗,鼻息略沉一下,他拎起沈初酒的手腕将她手背上的米粒吸进嘴里,继而抬头看向沈初酒,沈初酒目光躲闪,满脸囧色。
“从前不是最不喜欢浪费的吗,嗯?”战潇的语气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沈初酒抽回自己的手别扭地说了声:“嘴巴有点苦,吃不下。”
战潇从喉咙发出一声哂笑,“现在觉得嘴巴苦了,当初喝药的勇气呢?”
沈初酒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的眼底蓄满泪水,哽咽道:“我……我,战潇你出去,我不想见你,我再也不要见你。”她委屈巴巴地说着话,手底下还推着战潇。
战潇握住沈初酒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柔声:“你让我去哪?”
沈初酒边哭边捶打着战潇的胸膛,“我为了什么殿下难道不知道吗?”她越说越委屈,哭的越发凶了。
战潇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咬着她的耳朵柔声:“小酒,只要你愿意,御亲王妃的位置便永远是你的,你走或是留,本王的妻都会是你,你也不用为了固宠去要个孩子,明白吗?”
沈初酒推开战潇挪到一旁,嘴硬地说了声:“谁要留在你身边,你要是现在让我走,我肯定走的比谁走快。”
“好。”
沈初酒见战潇回答的这么利索,她的眼底蓄满泪水,咬了咬下唇起身便要下榻,战潇一把将她拽回来摁在床榻上,内勾外翘的丹凤眼似笑非笑,“沈初酒,你究竟知不知道本王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柔情似水,沈初酒怔了一瞬,竟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不,不,知道。”
战潇轻“嗬”一声,微微点头,“行,既然你不知道本王心悦你已久,那你承认一下很难吗?”
“本王虽瞧不上唐莺,但是她至少敢大大方方的承认爱慕之意,本王以为,能让本王入眼的人,定然会比唐莺更勇敢。”
沈初酒推开战潇,滚进床榻里侧,她声音小小地说道:“殿下莫要将我同她人相比,若是殿下心里更偏爱唐莺,那殿下日后也不必回墨棠苑了。”沈初酒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我搬出去。”
战潇伸手将她从里侧拉回来,俯身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柔声:“本王的心里更想疼你。”
他的大手轻抚沈初酒的脸颊,“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只要本王不松口,你就是本王的妻。”
沈初酒的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的腹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
战潇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又将顾松安当初告诉他的事情给沈初酒大致说了一遍,他原本不想给沈初酒说的,这两日他一直在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像从前那般爱她。
沈初酒的小手紧攥战潇的宽袖,迟迟未能从战潇的言语中回过神来。战潇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沈初酒的手紧张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竟然真的可以。”
她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她的双手环住战潇,兴奋道:“殿下,我愿意,只要能和殿下有个宝宝,怎么样我都愿意。”
战潇听着沈初酒的话鼻子有些酸,他笑了笑,道:“小酒,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比起孩子,我更想让你好,生孩子也很疼的。”
沈初酒捂着自己的耳朵,“殿下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以后再嫁,我也不用担心被婆家瞧不起。”
战潇眉梢微挑,他看着沈初酒沉默不语,那眼神就好像是“再嫁?还想嫁给谁?”的样子。沈初酒缓缓放下手,她别扭地说了声:“那个,我饿了。”
战潇闻声不为所动,沈初酒试探性地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殿下?”
“没饭,找你未来的夫君叫唤去。”
沈初酒松开手小声嘀咕:“那殿下还是我现在的夫君呢,都不好好照顾我。”她说完话还抬起眼帘偷瞄了眼战潇。
战潇简直要被沈初酒气笑了,他捏了捏沈初酒的脸颊,问道:“本王将你照顾好,是为了方便你去别的男人的身旁投怀送抱吗?”
沈初酒眨巴着眼睛,咬着下唇默不作声。战潇的手劲儿大了些,他咬着后槽牙冷声:“沈初酒,你敢!”
第71章 相助
“本王方才说的话被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存心要气本王是不是?”战潇是真的被沈初酒气坏了,他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在沈初酒的身上打量。
沈初酒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地喊疼, 战潇真想扔给她一句“疼着”,可他终究舍不得。他顺手端过粥没好气地说了声:“起来喝粥。”
沈初酒呲牙笑了笑,磨磨唧唧地起来, 临喝粥前又问了次:“殿下的心里果真没有唐莺?”
战潇将手中的碗递给沈初酒, 顺带揶揄道:“不是还想着嫁旁人么, 本王心里有谁重要吗?”
沈初酒接过碗,违心地说道:“当然重要了,殿下若是喜欢,我便帮殿下将人带回来讨殿下欢心。”
战潇“嗬”了一声, “本王怎么不见得你讨人欢心,气人的法子倒是比旁人多。”战潇说着话揉了揉胸口。
他的这句话说的令沈初酒心花怒放, 她将碗递到战潇的面前, 娇气地说了声:“要殿下喂。”
战潇看了眼沈初酒递来的碗,终是宠溺地笑了笑。不多时, 一碗粥便见了底, 战潇边将碗放下边道:“孩子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需要等等。”
沈初酒也能明白战潇的难处, 她乖巧地点了下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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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战潇命姚轻将顾松安请来给沈初酒把脉, 顾松安叮嘱她要按时用药, 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不等沈初酒答话,战潇便说道:“没有食补的方子吗?”
顾松安轻叹一声, “食补的成效不显著,先喝两天药再用食补的方子养着。”
顾松安前脚才走,清溪拿着方子准备去抓药时,战潇补充道:“回来的时候买些蜜饯,要甜的。”
“殿下,两天而已,我可以的。”
战潇沏了杯水递给沈初酒,“当初是谁将汤药倒在窗下的?嗯?”
沈初酒忙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那时候还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有气,加上她本就不愿意喝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能不喝就不喝,战潇现在竟然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这让她怎么说?
正当沈初酒为难时,沈时春扶着沈新语走进墨棠苑,墨棠苑的请安声引起了战潇和沈初酒的注意。战潇哂笑:“瞧瞧,你昨日才好,今日沈新语挺着大肚子也要来看你。”
沈初酒嘟了嘟嘴,见沈新语走进屋子立马上前从沈时春的手里接过来,扶着她走到贵妃榻上躺下,战潇也很有眼色的同沈时春走出屋子。
二人走后,沈新语拉着沈初酒的手严肃地问道:“小酒,你跟我说实话,战潇是不是对你不好?若是不好就跟我回去,咱们沈家的姑娘可不能被旁人欺负,更何况你还是沈家的家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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