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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冯青鸢带着孟姨娘走到后院一处偏僻之地。
“王妃是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吗？”孟姨娘见四下无人，开口问道。
冯青鸢回头打量着这个神情清冷的美人，先前没注意，现在看着，孟姨娘和她眉眼竟然有两分相似。而她又酷似娘亲，不知道会不会是巧合呢？
“孟姨娘什么时候进的冯府？”
“五年前。”
“父亲和夫人夫妻恩爱十多年不曾纳妾，孟姨娘好大的本事！”
“哪里是妾身有本事，不过是那时候夫人的父亲卸任了，老爷也翅膀硬了。”
孟姨娘回答着，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冯青鸢身上气势已经完全变了，先前那种低眉顺眼娇弱可怜的样子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杀伐之姿，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
孟姨娘暗暗心惊，这个大小姐绝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冯青鸢扬唇一笑，明媚如花：“这倒是说得通，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不像一个女儿评价父亲的话，孟姨娘垂下眼，不敢贸然接话。
“听说你还怀过孩子？”冯青鸢又问。
“是。”
“为什么没生下来呢？”
孟姨娘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答道：“妾身没福分，保不住那个孩子。”
冯青鸢看清她眼中的痛苦，将话挑明：“不是你没福分，是这府里容不得一个不是黄玉娥生的孩子，我是这样，你的孩子也是这样。”
孟姨娘猛地抬头看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喊了一声“王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五十四章 撞破奸情，递刀杀人
冯青鸢看着孟姨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谁害了她的孩子她肯定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在她出嫁前特意来提醒她小心那两姐妹。只不过她一个妾室，无依无靠，这深宅大院里，只能靠冯鸣良的那点垂怜才能过活，如何能跟黄氏母女斗？
冯青鸢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两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你当年流产，是被人下了烈性堕胎药，孩子保不住，母体也大伤，你这一辈子都很难再怀孕。”
孟姨娘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不仅如此，你还落下了一身其他毛病。难眠，多梦，易惊醒，夏日容易盗汗，冬日手脚冰凉，每逢月事小腹绞痛难忍，可有其事？”
孟姨娘惊呆了，冯青鸢说的分毫不差！
更让她难以平静的是冯青鸢接下来的一番话。
“我可以治好你，可以让你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喜欢冯府，我还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孟姨娘眼泪“唰”地一下汹涌而出，用力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只听“扑通”一声，孟姨娘重重地跪在了青石路上，哑着嗓子坚定地说道：“若王妃所言不假，妾身在此立誓，此生愿为王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青鸢认真看了她片刻，将她扶起。
“不用赴汤蹈火，你只要为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就好。”
孟姨娘擦干眼泪：“王妃可是要对付黄氏？妾身一切听从王妃指示。”
冯青鸢笑了下，跟聪明人合作，果然很省力。
隐约听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冯青鸢拉着孟姨娘就近藏身到假山后。
先前光顾着说话，孟姨娘这才发现她们走到了黄氏地院子外。想到冯青鸢刚才的话，孟姨娘猜到应该是有事要发生，暗中打起精神来，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黄氏的贴身丫鬟带着管家匆匆而来，两人似乎很怕人看见，神情紧张，一路左右张望。到了院子门口，丫鬟低声催促道：“快去吧！”管家脚下生风，走进了院子，那丫鬟却在门口站着，一脸警惕模样。
这时，孟姨娘又听见冯青鸢轻声道：“我带你上屋顶看戏，你别出声，听明白了吗？”
孟姨娘点头，下一瞬，冯青鸢就揽着她的腰，足尖在假山上轻轻一点，无声无息地落到了黄氏主卧的屋上。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轻功带上屋顶，孟姨娘心砰砰直跳，浑身僵硬地伏在屋面上，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不小心弄出声响坏了冯青鸢的好事。
冯青鸢伸手挪开两片瓦，示意孟姨娘把头靠过来，两人一起从这片缝隙中窥视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黄氏正在屋内，她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手上烦躁地扯着丝帕，不停地来回踱步。
“咚咚！”房门被叩响，黄氏眼前一亮，飞快地走过去拉开门，一把将敲门的人扯进了屋内。
来人自然是管家。
“玉娥，你怎么——”
管家话没说完，黄氏直接扑进了他怀中，搂住他脖子，脸颊不停地蹭着。
“林哥，我等不及了，今日不知怎么了，就是按捺不住，满脑子都想着与你欢好……”
黄氏撒娇的声音被屋顶二人听得一清二楚，冯青鸢一脸平静，孟姨娘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孟姨娘眼中，黄氏一直端着主母架子，一派端庄得体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她竟然会和管家通奸，还是这般饥渴！
屋内，管家一边搂着黄氏，一边往床榻边走去：“你也太大胆了，大白天的，老爷还在，还有个王爷也在府里。你那丫鬟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吓了一大跳。”
黄氏接话道：“没事的，冯鸣良陪着厉王下棋，走不开身。林哥，我今天就是特别馋，一刻都等不了了。”
“哈哈哈……”听到黄氏这么说，管家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拦腰抱起黄氏将人放到床榻上。
“乖玉娥，别急，哥哥这就让你解馋……”
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冯青鸢一脸厌恶，皱着眉将瓦片重新盖好，揽着孟姨娘回到了地面上，二人从小路离开了院子。
黄氏那个丫鬟还在尽心尽力守着门，殊不知屋内发生的事已经让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等走远了，冯青鸢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孟姨娘愣愣的，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喃喃道：“真是没想到啊，一直以为黄氏和林管家走得近，只是因为林管家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管家是黄氏父亲的人？
冯青鸢若有所思，问道：“管家何时来的府上？”
孟姨娘想了下：“他比妾身入府更早，好像就是黄侍郎告老还乡后，就让他来冯府了。”
冯青鸢分析道：“他们应该早就相识，你入府后冯鸣良冷落了黄氏，估计就是那段时间两人勾搭上的。”
孟姨娘仔细回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肯定了她的话：“妾身刚入府，黄氏天天闹，三天两头找妾身麻烦。妾身流产后，她再也没闹过，反而还为老爷又纳了一个妾，就是周姨娘。”
“周姨娘是黄氏帮冯鸣良纳的妾？”冯青鸢扬了下眉梢，这倒是意外。
“是的，所以周姨娘一向以黄氏马首是瞻，天天跟着拍马屁。”
冯青鸢想到周姨娘那逢迎模样，冷笑一声：“难怪，周姨娘也入府这么些年了，却没有怀过孩子。”
孟姨娘人不蠢，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王妃的意思是，周姨娘也被下了药怀不上孩子吗？”
冯青鸢点了下头。
孟姨娘捂着心口，脸色一阵阵发白。那个女人，真的容不下别人的孩子，哪怕根本威胁不到她，她也要抹杀掉这种可能性。
“好了”，冯青鸢淡淡开口道：“孟姨娘，杀害你孩子的人就在那里，我已经把刀递给你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孟姨娘双眸充满了恨意，看向冯青鸢，一脸果决道：“妾身定不会叫王妃失望！”
说完转身就离开，那纤弱的背影似乎都带上了肃杀之气。
冯青鸢看着她走远，唇边浮起浅浅笑意，低声呢喃道：“冯鸣良，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会喜欢。”
话音随风飘散。
第五十五章 后院抓贼，捉奸在床
冯府另一侧，褚宁樾已经拖着冯鸣良在下第三盘棋了。
冯鸣良落下一子，再一次问道：“王爷，可要下官陪您在府上走走？”
褚宁樾知道他下棋下烦了，其实他也是。但想到冯青鸢的交代，今天这棋不下也得下。
褚宁樾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也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不用了，冯大人棋艺精湛，本王甚是欣赏，今日定要下个痛快！”
冯鸣良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能耐着性子继续下棋。
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外隐约响起，褚宁樾视线从棋盘上离开，看着屋外问道：“青鸢，你来了吗？”
冯青鸢刚接过织蔓手中的茶壶，听到这声“青鸢”，动作顿了一下。
他只会在要演戏的时候才亲昵地喊她“青鸢”，其他时候都是正儿八经的喊她“王妃”。
念头刚起，冯青鸢又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在意褚宁樾的言行了，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想些有的没的，这是怎么了？
“王妃，怎么了？”织蔓看冯青鸢一直没有动作，不由得轻声发问。
冯青鸢回神，摇了下头，努力将杂念摒弃，提着茶壶进去了。
冯鸣良看着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看着她神色温柔地给褚宁樾添了一杯新茶，不知为何脑中总是闪过多年前那道身影。
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信任的女人，也曾这样柔情似水地对待他，哪怕最后快要死了，还在仔细地嘱咐他要保重身体，要照顾好女儿。
冯青鸢添完茶水，一抬眼就看到冯鸣良愣愣地看着她出神，眼中毫无焦距，显然思绪飘远。
想到花眉说的种种，冯青鸢看他一眼都嫌恶心。
不过算算时间，孟姨娘该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屋内几人就听见女子的叫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
接着孟姨娘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来，一脸惊恐无助，因为跑得急，头上珠钗都歪了，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冯鸣良见她进来，立刻横眉冷眼训斥道：“大胆！王爷王妃在此，谁让你不打招呼就进来大呼小叫？”
“妾身该死！”孟姨娘跪下认错，紧接着说道：“实在是事出有因，十万火急，妾身才顾不得规矩了。”
褚宁樾适时开口道：“何事？说来听听。”
“是。妾身方才回屋，发现一个贼人正在行窃，妾身连忙唤人，那贼人见状推开妾身就夺门而出，妾身追出去，看着他似乎是往夫人院子那边去了。妾身担心夫人安危，所以才急忙来找老爷。”
孟姨娘神色焦急万分，眼中明晃晃的担心也让人不得不信。
冯鸣良闻言连忙起身，看向褚宁樾道：“王爷见谅，府内有急事，下官不能作陪了。”
褚宁樾也跟着起身：“正好本王今天带了几个人手，多个人多份力，冯大人，我们一起去吧。”
说完不管冯鸣良作何反应，褚宁樾和冯青鸢一同往外走去。二人一出来，发现冯云月等人正在院中，连冯云星也戴着面纱出来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冯鸣良看着自己几个孩子问道。
冯云霄答道：“我们听见孟姨娘一路叫喊着出事了，出来看看。”
抓个贼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冯鸣良心想道。
冯鸣良刚准备开口让几人回去，不料孟姨娘对着他们急忙忙地说道：“有歹人进了夫人的院子，夫人可能有危险啊！”
“什么？”一听到自己娘亲可能有难，几人瞬间不淡定了。
“那一起去吧。”
冯鸣良只得这么说道。他其实并不担心，一个偷东西的小贼罢了，随便喊几个家丁就能抓住。
褚宁樾和冯鸣良走在前面，带着乌泱泱一堆人往黄氏院子而去。无人注意到，孟姨娘和冯青鸢彼此看了一眼，二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毕竟，看戏嘛，自然要人越多越热闹！
等众人走到黄氏院子门口，就看见黄氏那个贴身丫鬟昏倒在地。
冯鸣良心里一惊，带着几个孩子冲到主屋，一脚踹开了门。
“啊！”黄氏的叫声传来，冯青鸢笑了下，从晕倒的丫鬟脖子处取下一根细入牛毛的银针，然后跟着进屋。
黄氏和管家正在颠鸾倒凤，谁知门突然被踹开，吓得惊叫一声。
进屋的众人没看见歹人，只看见了赤身裸体的正在偷情的黄氏。
“贱人！”冯鸣良气得浑身发抖，气血上涌，整张脸又青又黑。上前几步一把抓住黄氏的头发，“啪啪”扇了两个耳光，手下力道毫不留情，黄氏嘴角渗出了鲜血，脸颊即刻就肿了起来。
冯鸣良仍然不解恨，气昏了头，转身从身后护卫那里抽出刀来：“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冯鸣良提着刀就要向前冲过去，黄氏吓得大叫一声，直往床脚躲。
“爹！不要！”
先前被这场面震惊到的几个黄氏子女终于反应过来，几人一起跪在床前，阻拦着冯鸣良上前。
“你们滚开！这荡妇还值得你们护着吗？”冯鸣良对着五人怒吼道。
“爹爹，不要杀娘亲，不要！”年岁最小的冯云雪直接哭出了声，冯云蔚和冯云霄跟着不断求情。
冯云星和冯云月脑子也嗡嗡的，她们怎么想不到自己娘亲会和管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爹，一定是管家蛊惑娘亲的，娘亲肯定是受了骗！”冯云星为黄氏辩解道。
“受骗？你还替她狡辩！”冯鸣良听到这话怒气更甚，上前一步，狠狠地甩了冯云星一巴掌。
冯云星被打得身形不稳，往地上摔去，人群后方的冯青鸢指间微动，冯云星脸上的面纱一下子就掉了，那张恐怖的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啊！”离得近的冯云雪被吓得叫了一声，那些家丁也被吓得“嘶”地一声倒吸口凉气。
冯云星捡起面纱，手忙脚乱往脸上戴，眼中默默流泪。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都看见了。
黄氏已经被冯鸣良两耳光打傻了，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脚，满眼死寂。
冯青鸢和褚宁樾站在最后方，看着眼前这闹哄哄的一幕，不约而同勾起了唇角。
下马车时，冯青鸢连冯鸣良都不扶，独独上前扶起了黄氏，那时褚宁樾就猜到她要拿黄氏做文章。
黄氏再淫乱不至于大白天这么大胆，看来冯青鸢扶起她时，应该是做了什么手脚。
第五十六章 禁足免死，只唤青鸢
褚宁樾猜的没有错。
冯青鸢扶起黄氏时，她制的欲引散已经无声无息沾到了黄氏肌肤上。
欲引散并非烈性春药，它只会放大人内心的欲念，但凡自制力稍微强一些，欲引散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
那边，冯鸣良盛怒之后勉强找回几分理智。
不能杀人，至少现在不能杀了黄氏。自己两个儿子皆为黄氏所出，杀了她恐怕父子离心，这是其一；
自己是朝廷重臣，杀妻只怕前途尽毁，为了个女人毁掉半生心血不值得，这是其二；
这贱人敢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直接杀了她岂不是便宜她了，一定要让她好好受点折磨才能解他心头之恨，这是其三。
想到这些，冯鸣良咬牙将刀扔掉，黄氏杀不得，这个奸夫决不能留。
“淫妇，我留你一命。来人，将奸夫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个家丁道了声“是”，走到床边，拿过地上的衣服给赤身裸体的管家套上，免得他污了外面贵人的眼。然后二人将管家从床上拖下来，跟拖死狗一般，扯着他胳膊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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