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夜里,何妈妈与云梳换了时辰,她守前半夜, 尽管几个小丫鬟极力劝说,她上了年纪可别如此,但何妈妈坚持,她一直侍奉在年老夫人身旁, 夜里年老夫人一动她就会醒,精神头好的很。
于是乎, 就寝的顾明渊就不太好了。
他不能就这样毫无动静的睡了, 却也不能真的就此和年锦语同房,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感觉眼皮子都有些泛青。
但等着他的不止这些,傍晚从都城营回来时,便是一碗补药, 让他和年锦语喝下去, 说是专程找了庞大夫, 结合他如今喝的药,调理身体用。
“老夫人没别的心愿, 就盼着姑娘和姑爷好好的, 她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远嫁过世的又早, 身边可就咱们语姑娘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何妈妈说着又将汤匙递给年锦语和顾明渊,站到了一旁。
不喝完她就不走。
老侯爷过世后, 他娶了年锦语,年老夫人也就是他的祖母了,怎能不敬?
顾明渊看着泛着清透,好像没太多料,却有着浓厚药香的汤,拿起汤匙喝了起来。
年锦语也乖巧的喝了汤。
何妈妈满意的把空碗收走,提醒他们早点休息,明早姑爷还要早起的。
很快,夜里俩人都感觉不太对劲了。
年锦语睡着睡着就觉得热,往顾明渊这儿挨,“相公,好热啊。”说着年锦语就想脱衣裳。
顾明渊也不好受,他料到了那汤是进补的,却不想会这么的补,彼时的他也是感觉浑身的热,好似浑身的血液都朝下汇聚,根本没法睡!
年锦语滚烫的手触摸上来时,顾明渊更觉得燥热了,这时年锦语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那儿贴去,嘴里喊着难受。
顾明渊深知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无法收拾,便想着帮她。
耳坠上圆润的小珠子泛着一丝微凉,轻轻舔舐下,好似吞噬了般。
年锦语仰起头,忍不住嘤咛,像是要哭泣,又忍不住索求更多。
顾明渊怕弄疼了她,只敢轻轻的撩拨,覆盖的被子例外,冷热相隔,谁缺都没去贪那凉意,而是想纠缠的更紧。
最终,他又将她的声音吞没在自己口中,战栗中抱紧她,在她耳畔低声轻诉。
屋外,何妈妈甚是满意的听着传出来的低吟声,对上阿符未经人事的懵懂目光,拍了拍她肩膀,“你回去歇会儿,后半夜来就成。”
阿符好奇的看着屋内,“何妈妈,姑娘在哭啊。”
“傻丫头。”何妈妈笑眯眯道,“要不了多久啊,咱们姑娘要给侯府添新丁了。”
阿符也跟着高兴了,“那我可以陪小公子习武。”
“要是个姑娘呢?”把乙4⑧以6九63
“那就给她抓兔子玩。”
何妈妈点点头,看向院子里,仿佛已经看到年锦语有身孕的样子。
老夫人说的没错,姑娘和姑爷什么都不懂,侯府的人又不上心,可不得需要老人来操持这些,她这一趟来对了。
之前姑爷身子不好,如今该治的也治也,就该早日有子嗣,姑娘也好有孩子傍身,侯府人丁凋零的,也该旺一旺人气,等大公子那边添了丁,就是姑娘这儿,都是大好的喜事儿。
第二天一早,顾明渊倒是没有多疲累,就是没与何妈妈打上照面就带着严进去都城营了,并吩咐严进稍微收拾下,要在都城营住几天。
年锦语醒来时便对上何妈妈笑盈盈的目光,“姑娘昨夜说的可好。”
年锦语脸一红,“何妈妈,我想吃您做的阳春面。”
“何妈妈这就给姑娘去做。”何妈妈望见年锦语面色红润,眉眼间透出的一点欲,便满是慈爱的应允,“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吃黄金糕……”年锦语一连报了五六个菜色,听得何妈妈是越发高兴,想吃好啊,饿才好呢,使了力气才会饿。
很快一天过去,接近傍晚时,严进便回来禀报,说都城营事忙,姑爷不回来。
何妈妈倒也没显得多着急,几天不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回来的时候补的进便好,这种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明渊和年锦语,肉眼可见的红润了,气色都拔了一层。
尤其是顾明渊,便是在练兵时,声音都洪亮了许多,下手更是狠厉,把田实他们折腾的。
“将军这阵子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是啊,去年咱们和铁骑比试,不是没输么,将军还说有奖励。”
“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别说了,将军看过来了!”
“齐和易!”
齐和易浑身一震,僵硬着脖子转过身去,一旁的赵合益直接投来同情的目光。
“是!将军!”
“加两百个负重蹲。”
“……”齐和易顿时面如菜色,他大哥和顾将军是幼时好友吧,为什么一点情面都不顾啊,他半条命都没了啊。
可他不敢反抗,他只能认命的深蹲,并唾弃他们不讲义气。
一个时辰后,田实他们瘫倒在地,看着远处的顾明渊,累的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我现在,无比期望顾将军的能和以前一样,腿一点事儿都没,然后回去北疆,再也不用管我们。”齐和易就这么躺在地上,哪管脏不脏,对着老天许愿。
“要是顾将军回北疆,我倒是想跟着去。”田实发自肺腑的道。
猛地,齐刷刷数双眼睛看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是被虐上瘾了么,还想跟着去北疆,疯了么。
“咱现在做的这些,将来不就是为了保卫疆土,一直呆在都城营也不是办法,要是被调去西谷,那还不如跟着顾将军,之前那个乘意将军不是嚣张的很么,打他个落花流水,看他还敢那么的嚣张。”
“我可没你这么伟大,等明年,随便落个差事就罢了。”赵合益叹了声,他来这儿原本就是混日子,只是遇上了顾将军,被磋磨的老了好几岁。
齐和易赞同的点点头。
“那你们苦训练这些干什么,这可都大半年了,若随便落个差事,你们大可以现在就叫家里安排去。”
田实话音刚落,赵合益和齐和易的脸色一僵,说的是啊,若是这样早就可以安排,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但关键是,他们谁敢去提?
二人胡看了眼,齐齐默声,看顾将军这阵子的火爆模样,这老虎须可没人敢摸,再忍忍。
天色将暗。
又到了该回府的日子,严进提醒顾明渊,“将军,这都第三日了,您要还不回去,少夫人肯定会来军营找您。”
“……”顾明渊写着书信的手一抖,何妈妈会不会把补药送都城营来,答案是,很难说。
毕竟年家人做事,都不能用正常的思路去分析。
顾明渊只得放下笔,将书信留在了原处,“走。”
严进抿嘴想笑,接触到他目光后忍住了。
二人离开后没多久,一道身影瞧瞧进了屋子。
陈慧快速的走近桌案,小心的翻动上面的书册,看过后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分毫不差。
随即她又在桌案底下找了找,看到还没干掉的墨水后,轻轻摸了摸摊开在桌上的宣纸,在摸到一处时眼神一亮。
陈慧小心翼翼拿起镇纸,掀起宣纸,看到了藏在宣纸底下的一张信纸。
她正要去拿,很快顿住,一目十行的扫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记下后她小心的放下宣纸,将一切还原,又细心抹去自己触碰过桌子的痕迹。
最后离开屋子,和上门。
陈慧赶回自己的房间,将脑海中的东西快速的记下后,纸张藏入袖口中,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都城营。
半个时辰后她就出现在宫门口,凭着令牌入宫。
彼时的侯府内,年锦语和顾明渊正准备喝何妈妈变着花样的补药,年锦语忽然身子一晃,感觉头晕,随即鼻子一热,有什么淌了下来。
年锦语下意识抬手去擦,就听见一旁云梳诧异,“姑娘,您流血了!”
年锦语怔怔看着手上的殷红,被云梳按着抬起头,顿时口腔里就满是血腥味,“我怎么会流鼻血的。”
顾明渊看了眼汤碗,“吃的太补了。”
听闻动静的何妈妈走进来,“快,快去请庞大夫来。”
严进火速去请了人,一把脉,果真是肝火太旺所致。
年锦语无辜的看着庞大夫,“庞大夫,为何会肝火太旺啊,我平日里吃的很清淡的。”
“那补药,少夫人暂时别喝了。”庞大夫汗颜,原本是给少夫人和将军调理身子的,可少夫人底子好,这么喝难免补过头。
“那就暂时先停一停。”顾明渊沉声道,“等少夫人身子好转一些。”
何妈妈虽然觉得不可思议,这方子可是庞大夫再三研究的啊,但考虑到姑娘的身子,也只能作罢。
她亲自送了庞大夫出去,一路上将事情问的详细,连歇息几日都问了个明白,又让庞大夫给年锦语开了些清火的药。
那两碗补药自然是不必喝了。
这一晚,是顾明渊这阵子以来睡得最舒适的。
但何妈妈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过了七八日,便又拿出另一套补方来。
彼时已是三月初,春暖花开,燕京城里正热闹,顾明渊寻思着找什么法子把何妈妈送回年家,一张帖子来了侯府,时隔许多年,尚景苑再办春日宴,邀请他和年锦语前去。
第六十六章
许多年前, 尚景苑还是燕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园子,三五不时有宴会,是城中贵人们常去的地方。
六年前尚景苑外新建起了一排的铺子, 将热闹带了出去,这边冷清了下来,渐渐也没什么人去办宴会, 成了个空园子。
如今重新修缮,又是打着春日宴的名头,自然是拒绝不得,三月里本也是出游的好时机, 便有许多人往尚景苑这儿拥,顾府的马车到时, 沿着重新铺过的路边, 已是成排停放的各家马车。
年锦语下了马车,望着尚景苑的牌匾, 眼底带着欣喜,“相公你看怎么样?”
顾明渊看着阳光底下闪着金光的“尚景苑”三个字,寻思半响, 说了两个字, “富贵。”
“听闻这园子, 光修缮就花了这个数。”年锦语伸出一只手,压低了声, “五千两。”
“这么多?”
“这还仅仅是修缮, 不算里面各样的置物, 不过收回来也快, 光是这春日宴办的这回,就能赚几百两银子。”
顾明渊瞧着她像是财迷, “你如何得知的?”
“素练算给我听的啊,春日宴这样的宴会多一些,平日里大大小小的宴会,也有很多营收的,若是没人办宴会时,就可以供人赏花取景。”
轮椅沿着新铺的小径前去,看着四周林立的景和物,顾明渊有些认同,“燕京城中没有几家的府邸能比这里好的,确实适合举宴。”
年锦语抿嘴微笑,“是呀,相公你说,这主人家,是不是很会赚钱。”
“要买下这么一座园子,须得花费不少。”光是修缮就五千两,园中的置物,林林种种,买下时恐怕是上万两的地契。
年锦语点点头,“我听闻,尚景苑内还请了坐班的厨子,如此一来,平日里也能招待客人。”
走着,前边就跑过了三五个女子,朝着门口方向,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些女儿家的羞怯和兴奋。
“姑娘,好像是六皇子和七皇子来了。”素练听着她们的小声议论,“这春日宴就是六皇子主举的,日子也与当初春日宴一样。”
“当初的春日宴,是为庆贺天下康平,这一回日子选的一样,想必也是为了这个寓意。”年锦语附耳与素练说了几句,素练便匆匆离开。
“相公,我们去前边瞧瞧。”
走过去时就听见了几声鹅叫,很快,偌大的白色翅膀扑腾的入了几个人的眼,通体雪白的大鹅在清澈的池子里戏耍,“鹅鹅”的叫着,好不欢快。
“哇……”年锦语惊讶的看着,不由长大嘴巴。
一旁的阿符也合不拢嘴,“姑娘,好肥的鹅啊。”
“比二哥养的还要大。”
“看起来一定很好吃。”
主仆俩对视了眼,年锦语教育,“阿符,这和家里养的是一样的,只能看,不能吃。”
“不能吃养这么肥做什么,姑娘,大鹅就是养来吃的,再过一年肉可就老了。”
“那等我们回去,我给你买烧鹅,阿符,我们不吃这里的,好不好?”
阿符勉强点点头,年锦语拍了拍她肩膀后询问顾明渊,“相公你是不是觉得这也别有一番风景?”
顾明渊看着池塘中唯二的白鹅,这才理解当初年锦语口中府中养鹅代鱼到底是什么个模样。
“挺……别致的。”
年锦语扔了些食儿下去,这边也没别人来,大鹅惬意,他们也惬意。
只是没多久,这一份惬意就被打破,来到春日宴的六皇子,很快派了人来请他们前去。
新修的三层阁楼,飞檐上还吊了很漂亮的铜铃,远远瞧着,雕刻着的小动物攀手的姿势,格外的俏皮可爱。
阁楼内,开阔的窗户用帘子遮掩,既通风又不易被人瞧见,而光线是从高过人身的窗户上投射进来的,窗托上衬了琉璃,阳光折射后,整间屋子都格外的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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