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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3:18  作者:漫步长安【完结】
  熙和郡主气极,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个章也,真是气死她了!
  白蓁蓁小声劝说,“郡主,臣女看您今日必是乏了,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听戏?”
  熙和郡主瞪她一眼,却也知道要顺着这个台阶下,当下冷哼一声,昂着头无比骄傲地“嗯”了一声。
  临走时还心有不甘,看了萧翎好几眼。
  无奈萧翎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气得她直跺脚。
  她们一走,章也就邀请谢姝上楼听戏。
  谢姝说自己是和姨母一起出的门,恐怕不太方便,然后看向已经回来有一会的叶兰。
  叶兰眼眶红着,“娇娇,你没事吧?”
  “我没事。”
  姨甥二人声音不大,章也因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小名叫娇娇啊。”
  这时月班主疾步过来,听到娇娇二字后瞬间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可不知自己所有的情绪与思想尽数被人悉知。
  章也犹在那里夸谢姝的小名,“石榴这名也好,石榴花又娇又艳,倒是应着一个娇字,难怪你叫娇娇。”
  他挤着眉眼,小声问萧翎,“你知道她叫娇娇吗?”
  萧翎不理他,看向月班主。
  月班主向他们行礼,并连连告罪。
  章也潇洒地说不怪月班主,还拍了拍他的肩。他受宠若惊,一副小心翼翼又恭敬的模样。这般模样落在叶兰眼里,惹得叶兰的眼眶更红了些。
  “娇娇,刚才那人是什么郡主?”
  “她是瑞阳长公主的孙女,定远侯的女儿。”
  “她就是定远侯的女儿?”叶兰无比惊讶,她下意识朝月班主看去,又慌忙低下头去,因而错过了月班主看向谢姝时那隐晦的目光。
  谢姝也在注意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底。
  【萧翎,你快听听,我姨母和姜瑜有没有相认?】
  萧翎的手指动了一下。
  【既然他们已经相认,那接下来就是静观其变。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你看你眼睛都是红的,今晚没事别出门,好好睡一觉。】
  萧翎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眼神也微微起了波澜。
  这小姑娘是在关心他吗?
  他对她而言,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谢姝见事情已经完成,遂小声对叶兰说,“姨母,今日怕是不宜再留下来听戏,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叶兰此行的目的也达到,自然是不会不同意。
  姨甥二人告辞,然后离开。
  月班主望着她们的背影,眼底巨浪滔滔。
  那位谢姑娘……
  居然也叫娇娇!
  上回在王府突然示警于他,到底是为什么?
  她是谁?
  难道真的是故人?
  突然他感觉到一道凌厉森寒的视线,不用抬头也知道来自何人。
  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小王爷什么都知道?
  ……
  回程的马车内,谢姝在细细和叶兰说着街两边的铺子,以及这些年京城的一些变化。叶兰默默地听着,神情怅然若失。
  忽然,她幽幽地开口,“我瞧那月班主应是个读书人,想来以前家境尚可,他父母应是对他有很大的期许。若是他父母知道他如今沦为操持戏班的班主,也不知会不会失望?”
  “父母对子女纵有很多的期许,但最根本的期许应该是盼着儿女平平安安。若不能成大器,不能施展抱负,那就好好活着。”
  叶兰闻言,微微发怔。
  良久,叹息一声。
  “你说的对,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谢姝宽慰她,“姨母,盛京城内卧虎藏龙,他凭一己之力闯进来,还能立足扬名,可见是个不简单的。何况天子脚下权贵遍地,他的戏班子名声渐大却可以安然无恙,想来背后定有靠山,您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叶兰一听,仔细一思,面上的怅然之色慢慢散去。
  但一想到别人对自己的托付,又觉沉重和不安。她如今已和妹妹重逢,万一事情不成,岂不是连累了妹妹一家。她纠结着,深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谢姝的脸色比她还要凝重。
  举人巷的牌坊渐近,远远就能看到张阿嬷坐牌坊下与人闲聊。不时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或是发自内心的大笑。
  市井的烟火气与历经沧桑的青石板路一样,承载着太多的故事,那些广为人知的佳话,还有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在世人的闲聊中和辗转的时光里或是被传扬或是被掩埋。
  日出和日落,退去白天的喧闹,夜晚总会如期而至。
  用过晚饭后,叶兰说自己有话要说。
  叶氏见她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谢姝和谢则秀谢则美姐弟几人被清场,然后门被关上,门内除了叶兰和叶氏姐妹俩,还有谢十道。
  烛火映在窗户上,晕染出四角齐整的光亮。
  透过窗户,谢姝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先是叶兰和谢十道夫妇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她竟然要给他们下跪,却被叶氏给扶住,姐妹二人抱在一起。
  许久之后,姐妹俩分开,齐齐看向谢十道。
  谢十道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许是在郑重考虑,足足沉默了近一刻钟左右,才重重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叶兰作势又想跪,再次被叶氏扶住。
  谢姝缓缓抬头,望着夜空。
  今夜有月,还有星。
  月如钩,繁星似无数双眼睛。
  她想,明天必是一个大晴天。
  ……
  翌日一早,叶兰要出门。
  叶氏并谢姝姐弟几人送她,她眼睛略肿,想来昨夜没少哭。望着自己的妹妹还有几个外甥,她不知不觉又湿了眼眶。
  谢姝目光一扫,一眼看到不远处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内,坐着一身常服的萧翎。
  如圭如璋,又如剑如山,仿佛是玉做的剑,不光有举世无双的温润矜贵,还着有凛然傲雪的森寒锐利。
  【世子爷,这事就拜托您了。】
  萧翎面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颔首。
  【那就多谢您了。】
  这又娇又脆的声音,有几分调皮还有几分轻快。
  萧翎嘴角上扬,无尽的欢喜瞬间堆眼底。
  谢家的马车一走,他的马车立马跟上。
  叶氏告诉他们姐弟几人,说他们的姨母有事要外出,许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谢则美人小,完全不能感知到大人之间的微妙表情。
  谢则秀已是少年,这些日子也经了一些事,自然是有些成长,已能给察觉出大人们似乎有事瞒着自己。
  他私下问谢姝,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姝望着比自己还高的弟弟,还清楚记得他刚出生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也快长成了男人的模样。
  那时她遗忘了四岁以前的事,还以为这一家人就是自己这一世的血亲,因而不曾有一星半点的烦恼,成日就想着如何和在父母膝下承欢,如何有大姐相亲相爱,又如何逗弄新生的弟弟,日子过得平淡而满足。
  “秀哥儿,如果姨母或是我,会给家里带来一些麻烦……”
  “二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说姨母就说姨母,为何要扯上自己?你是我姐,姨母是我的长辈,何来麻烦一说。”
  谢则秀本就有一些少年老成,眼下说话也有了大人的口吻,一时之间让谢姝觉得既欣慰又感动。
  她想有萧翎在,应该不会有事。
  忽地又有些奇怪,奇怪自己为何如此信任对方,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复杂,令人不敢往深处去想。
  叶兰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直到第四天,终于传出消息,并以极快的速度传遍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不出半天的时间,举人巷里的街坊们都知道谢家夫人那位刚找回来的姐姐,竟然是十三年前月城城守姜尚义家里的下人。
  她先是击了清风院门前的鸣冤鼓,后又被带到宫中面圣。因为她手中不仅有姜尚义亲手写的一封血书,还有白纸黑字的证据,证明了姜尚义不是通敌卖国的逆臣,反倒是势死守卫月城的忠臣。
  而叛国之人另有其人,正是当年定远侯身边的副将王岳。王岳本就是蛮丘人,是老定远侯一时心软将他收养,没想到养虎为患,终被反咬一口。
  月城满城被屠,多少无辜百姓枉死,血泪斑斑沉冤受蒙。幸好老天有眼,前有忠仆不负有所托,后有忠烈之士血脉尚在。一时之间关于姜瑜的身世,以及叶兰的忠举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叶兰再次返回谢家时,还带来了已经公开身世的月班主,即姜瑜。姜瑜先是拜见谢十道和叶氏夫妇,再与谢姝姐弟几人相互行礼。
  他和谢姝见礼后,又道了谢。
  “上回在王府,多谢谢二姑娘的那杯茶。”
  “区区小事,姜公子不必多礼。”
  他看着谢姝,谢姝也看着他。
  “谢二姑娘心善,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都能施以援手。”
  “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姜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更不需要说出来。”
  有些事即便是心知肚明,却也知不是挑破的时候。
  姜瑜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谢二姑娘说的极是,我记下了。”
  他此番登门,一是叩谢谢十道和叶氏夫妇,二是想在谢家的人见证之下,认叶兰为义母,并承诺以后要为叶兰养老送终。
  叶兰泣不成声,几度哽咽。她说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受这样的礼遇,再三推脱,又在叶氏的相劝和姜瑜的执意之下最终同意。
  喜极而泣之时,长公主府来了人。
  来人是来下帖子的,说是长公主备了宴席,盛邀姜瑜和叶兰还有谢家人一同过府一叙,并说请去作陪的是镇南王府一家。
  姜瑜应了,谢十道和叶氏也应了。
  一行人收拾一番,前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地位卓然,其府邸离皇宫极近。
  高门天阙宏伟壮观,重檐斗拱美轮美奂,数不胜数的雕梁画栋,目不暇接的富丽堂皇,说是琼楼玉宇亦不为过。
  谢姝走在父母身后,记忆不断翻涌。
  那些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景致,如今一一清晰可见。
  不经意间,她对上姜瑜复杂关切的目光,然后回以一笑。
  公主府的下人将他们引到正殿,长公主和熙和郡主已在,除去她们,还有镇南王府的老太妃和镇南王妃婆媳俩,以及萧翎。
  自他们一进殿,镇南王府的一家子几乎都在看谢姝。
  因着是到长公府做客,她自是被叶氏按在镜子前好好打扮了一番,越发的柳夭桃艳眉目如画,仿若春花又开遍了江南岸,让人留恋着不愿移开眼。
  不等老太妃开口,镇南王妃已经朝谢姝招手,示意谢姝坐到自己身边。如此的看重和喜欢,气得熙和郡主险些咬碎了牙,恨不得划花谢姝的脸。
  “怎么瞧着清减了些?”镇南王妃关切相问,引来老太妃的赞同。
  老太妃皱着眉头,“娇娇啊,你可是最近没好好吃饭?”
  长公主听到娇娇这两个字,猛地看过来,“芷娘,你刚刚叫她什么?”
  “回殿下的话,这孩子小名叫娇娇。”
  “娇娇……”长公主喃喃着,看向谢姝。“这小名取得好,取得好……”
  “祖母,不就是个寻常的小名,有什么好的。”熙和郡主不忿道,娇这个字很是寻常,有什么好的。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她能说自己的孙女原本的小名也叫娇娇吗?
  这名儿还是她给取的,那时候她有多稀罕自己的孙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么小小的一团,明明还是个软身子的小婴儿,却仿佛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一般。
  可是当孙女被找回来之后,她乍见之下是无比的失望,也不知为何,娇娇这个小名竟像是叫不出口似的,此后再也没有叫过孙女娇娇。
  她环视着众人,问熙和郡主。
  “熙和,你可还记得他们?”
  今日她之所以设宴,主要是为了从姜瑜和叶兰口中多知道当年一些事,毕竟当年她的儿媳和孙女就住在城守衙门的后面。
  这一点,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
  熙和郡主不以为意道:“祖母,您是知道的,当年我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都忘记了。何况那时我也不过四岁,便是没有生病也记不住什么事。”
  这个借口,还真是巧啊。
  谢姝心道。
  察觉到萧翎在看自己后,她低下头去。
  【世子爷,这次的事真是谢谢您了。这件事算您帮我的第一件事,您这次可不能说不算哦。】
  眼角余光瞄到萧翎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嘴角弯了弯。
  这时她听到长公主在问叶兰和姜瑜,“人老念旧,本宫年纪越来越大,越是怀念过去。当年他们一家三口离京时,熙和不过是个百日的婴儿。本宫时常在想,若是没让她和她娘跟去,她娘就不会死,她也不会流落在外三年……”
  气氛一时低迷,殿内弥漫着哀伤的情绪。
  此时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长公主,而是一个丧夫丧子丧媳的寻常人。她眉宇间全是痛楚与后悔,神情尽是哀伤与悲恸。
  老太妃道:“殿下,事情已过去多年,您又何必再自责。人各有命,皆是上天注定,您不是想听听她们母女当年的事吗?若是一昧伤感,倒不如不听的好。”
  长公主长叹一声,“本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年熙和和她娘在月城的事,你们还记得多少?”
  她望向叶兰和姜瑜,示意他们有什么说什么。
  叶兰很紧张,声音都有些抖,“温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但最是心善,待人也十分和气。温小姐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
  当年温容和女儿住在月城,对外自是隐瞒身份,所以附近的人都称呼温容为温夫人,称呼其女为温小姐。
  那时只有身为城守的姜尚义受霍擎所托,知道她们母女俩的底细,也是唯一知道她们真正身份的人。
  时至今日,这些事已不是秘密。
  “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长公主重复着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熙和郡主。恍惚之间竟然觉得叶兰口中的孙女,与身边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熙和郡主咬着唇,“祖母,都怪那苏家人,欺负孙女大病一场后忘了以前的事,便说孙女是他们的女儿,孙女也信以为真,事事都听他们的,这才变成今天的模样……”
  “住口!”长公主目光一厉,“他们救了你的命,又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养,这份恩情你不能忘。”
  熙和郡主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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