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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将路边的行道树的影子拉长，疗养院附近没什么人声和店面, 只能偶尔听见旁边的道路上行驶过的车声，唐杏杏看着被阳光映得通黄的道路。
走到十字路口附近，路边的绿化带上种植着色彩斑斓的矮花丛，还有几株高挺的月季树。
唐杏杏看见月季花开了几朵，站在路边看了一会，没有要过斑马线的意思，而是躲在树荫下将猫放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颅，过了一会站起身看向旁边的戚余雪，“小鱼你一点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戚余雪站在旁边看着她，笑意温柔。
唐杏杏仔细去看戚余雪的眼睛，看他确实一点不着急的模样，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不怕对方实力比你强吗？”
“比我强的话不会一直躲躲藏藏。”戚余雪倒不是自大，而是这种类似的案件多半都是人类做出来的。
唐杏杏之前说和他提到的献祭有些相似，戚余雪觉得不一定相像，白天没有遇到他察觉不到什么，没有办法断定对方的实力。
戚余雪更偏向是人类作案，他背后的东西还没出现，如果是新生的邪神，戚余雪确实不担心。
唐杏杏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不过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抱起猫和戚余雪准备回车上，离开这边。
在外面随便吃过晚饭，唐杏杏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城市璀璨的霓虹灯光倒映在她的眼中，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黑暗中亮起的灯光，让这个城市没有彻底归于黑暗，哪怕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也不会让人心情抑郁。
戚余雪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瞥了一眼底下的车水马龙，转过头去看唐杏杏的侧脸，“在这里发什么呆？”
唐杏杏转过头看他，又去看那些一闪一闪的灯光：“在看灯。”
“喜欢下回带你去看花灯表演。”戚余雪说完，伸出手将人拉进房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唐杏杏才转身和他离开阳台，她躺在床上伴着乱糟糟的思绪入睡，但睡梦里并不安稳。
深夜房间里的灯光早已灭掉，周围万籁俱寂，一只白猫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蹭到唐杏杏身边对上另一边戚余雪睁开的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去看躺在床上的唐杏杏，他白天提醒唐杏杏说别想这些事，就是担心她的思维可以链接到对方的领域。
戚余雪在黑夜中安静望着唐杏杏，看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知晓她在对抗那些东西。
白天的时候戚余雪还说不需要担心，但没想到这么快现实就给他上了一课。
他想伸出手去碰唐杏杏，但他自己本身就是由黑暗诞生，怕灭掉她身上的光芒，停在半空许久还是收回手。
戚余雪再三考虑还是开了房间的灯，比起黑暗或许光芒对她更有益。
此时的唐杏杏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她总觉得周围有无数眼睛在窥视自己，周围的黑影也仿佛有生命，在她眼前不断跳跃着。
唐杏杏伸出自己的手去碰那些黑影，那些黑影却像是惧怕她一般，迅速往后退去。
唐杏杏看向自己的手，意识缓慢回笼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去看地上有什么记号。
但这次和那个小姑娘的情况不同，唐杏杏蹙眉思考了一会闭上自己的眼睛，她抬出一只脚试探朝前走去，想要避开这些黑影的干扰。
慢吞吞不知道走了几步，唐杏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归于身体，才睁开眼睛，她抬手挡住天花板上发出的刺眼灯光。
过了一会才看向坐在旁边的戚余雪，唐杏杏坐起来看向他：“你怎么开着灯呀？”
戚余雪见她没事才放下心，他迟疑片刻才伸出手去碰唐杏杏：“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什么？”
“感觉像是做了个梦。”唐杏杏回答，她让戚余雪将灯给关了，和他重新躺下。
唐杏杏窝在戚余雪的怀里和他说：“放心吧，那些黑影有些怕我。”
“和白天那个小女孩遇到的一样？”戚余雪将人搂紧轻声问。
唐杏杏应了声：“嗯，感觉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些没有思维的影子。”
她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与此同时唐杏杏的手环发出急促的声响。
戚余雪见状将灯打开，拿过床头柜上的手环点开看了一眼，是陈冉发来的信息：宋淼有状况，你们醒了么？
房间外面的声音在催促着，似乎是有着急的事情，戚余雪让猫陪着唐杏杏自己则起身下床去开门。
他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看见万弘和另一个异能局的人站在门口，万弘看见戚余雪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说：“宋淼出事了，陈冉让我过来找唐杏杏小姐。”
戚余雪闻言微微点头：“等一下。”
他关上门回到床边和唐杏杏说异能局的人找她，唐杏杏起来准备过去，戚余雪找了一件外套给她套上，唐杏杏胸前没穿内衣，套了外套省得再换衣服。
她套上戚余雪的衣服和他一起出门，跟着万弘他们到了宋淼的房间，她是和陈冉住在一间房里。
陈冉看见她过来连忙道：“宋淼刚才突然起来要出门，我怎么叫她都没有用，只好叫其他同事按住她的手脚！”
李瑶琴听了情况过来，看见唐杏杏和戚余雪也在，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到晚上陈冉报告的事情，不禁将目光放在唐杏杏身上。
唐杏杏正在听陈冉说事情，她停顿了一会见宋淼一直闭着双眼，嘴唇念叨着什么，但听不清内容。
“需要我做什么？”唐杏杏觉得她的情况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陈冉道：“你试试能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唐杏杏抿唇转过头和戚余雪对视一眼，才坐到床边去握住宋淼的一只手。
她另一只手去掰开宋淼的眼睛，但眼珠往上翻只能看见眼白，唐杏杏只好放弃打算先试试。
她声音轻缓哼着曲调，温婉柔和，像是溪水潺潺流过心间，让人觉得格外清醒。
戚余雪站在旁边观察宋淼的情况，他发觉宋淼身上似乎有什么，伸出手放在唐杏杏的肩上。
“先等一等。”戚余雪开口，随后看向其他人：“你们都让开。”
陈冉坐在旁边有点不放心，她见宋淼已经不挣扎了，才起身走到一旁，并让其他同事也离开。
唐杏杏抬头看向戚余雪问：“小鱼你看出来什么了？”
戚余雪没有回答，他走到宋淼身边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才抬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方，戚余雪手上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手指蜷曲在一起，缓慢朝上拉。
唐杏杏看着他的动作隐约瞧见什么东西在乱窜，像是触角一般胡乱挥舞，甚至缠上了戚余雪的手。
似乎是透明的东西，但又好像能看见，唐杏杏蹙眉看着戚余雪手上的东西，抬眼看他：“这是什么？”
“控制大脑的东西。”戚余雪感觉到手上的触感黏黏糊糊的，觉得有些恶心，戚余雪毫不犹豫将手里的东西化成冰雕。
他手里的东西染上了色彩，可以很清楚看见就是一团触角，伸着扭曲的触手，戚余雪松开手嫌恶将东西扔到地上。
才看向唐杏杏说：“你再试试。”
唐杏杏闻言才看向躺在床上宋淼，尝试叫她的名字：“宋淼。”
“宋淼？”
“能听见我说话吗？”
过了一会唐杏杏听到宋淼回答：“我听见了！杏杏是你吗？”
“是我。”唐杏杏回答，随后她让宋淼闭上眼睛。
宋淼有些疑惑：“你的版本什么时候更新了？不是捡灯走路吗？”
“那是哄小孩的。”唐杏杏回答完，继续说：“你闭上眼朝前走。”
“感觉到亮光就可以睁开了。”唐杏杏说完，就看见她突兀睁开双眼，眼珠缓慢转了一下才看向唐杏杏。
宋淼看见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起来一把抱住唐杏杏道：“我还以为要没命了！”
唐杏杏拍了拍她的背，等她冷静下来后觉得奇怪问：“你今天好像没去现场，怎么会被盯上的？”
宋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是打算睡觉的，但是一睁开眼睛就是飘摇挥舞着的鬼影，无论她怎么大喊都没有用，周围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唐杏杏见她醒过来就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起身要和戚余雪回房间，目光触及到被戚余雪扔掉的张牙舞爪的东西，看见异能局的人找了个鱼缸将那个冰雕放进去。
她看向戚余雪问：“冰化了它会活吗？”
“已经死了。”戚余雪回答。
他会留活的东西吗？
被他的风雪之力包裹，早就里里外外都熟透了。
闻言唐杏杏没有继续问，她困倦和陈冉说：“我先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陈冉点了点头，将他们送到房门口。
唐杏杏挽着戚余雪的手臂，发觉有个人一直在看自己，于是转过头望过去，对上李瑶琴的视线。
对方望着唐杏杏笑了一下微微点头，等唐杏杏和戚余雪消失在房间内，她看向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宋淼。
那样的能力，不像是普通人。
唐杏杏和戚余雪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走廊上的灯一半亮着一半暗下去，他们两个走到电梯旁边，戚余雪按了一下按钮。
他揽着唐杏杏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唐杏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等电梯门开了后，戚余雪和她走进去，他想到今天白天和晚上唐杏杏的表现，于是问：“你刚才哼的调子是什么？”
“不知道。”唐杏杏显得有些困惑，和戚余雪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让她们听见声音。”
“就是觉得，好像可以这样去处理。”
戚余雪见唐杏杏也想不明白，摸了摸她的头发刚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恰在此时，电梯门打开，走廊上一片黝黑。
他们来的时候将走廊的灯都打开了，而此时外面却漆黑无比，只有电梯内的光落在走廊的地板上，周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戚余雪看了一眼电梯内显示屏上的数字，发现这里的楼层不是他和唐杏杏住的楼层，他和唐杏杏是住在二十三楼，但电梯屏幕上提示的是二十六楼。
第32章 血祭③
唐杏杏显然也注意到了, 她看着电梯上一直亮着的23层按钮，又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楼层。
她果断按下电梯的关门键，一点也没有出去看一眼的打算。
戚余雪站在她身边开口：“没有用。”
电梯门并未合上, 反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直开着。
唐杏杏有些不忿：“一定要出去啊！”
她低头按了一下终端手环上的手电筒开关, 一束光从电梯直射到外面的走廊上，唐杏杏抬起手照着外面的情况看向一旁的戚余雪。
戚余雪和她对视一眼, 搂着她从电梯里朝外走去。
走廊上没有开灯，唐杏杏去按走廊边上的开关, 但头顶的灯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底下的安全出口提示一直亮着绿光, 映在地板上一片惨绿。
唐杏杏心中并无惧怕, 只是用手上的灯光去照看两边的情况，两边的客房门都是关上的，周围显得十分安静没什么声音,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用灯朝着另一边走廊的尽头照过去，隐约瞧见一个黑影站在那里, 唐杏杏出声问：“谁在那儿？”
戚余雪抬眼朝那边看去，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 “死人。”
闻言唐杏杏才连忙朝那边走过去，戚余雪跟在她身边, 等过去后唐杏杏才看清对面的人影是什么。
酒店的尽头是落地窗户, 此时的窗户上一名女性被人用胶带捆着手脚, 贴在玻璃上, 她的双眼被人挖去只剩下空洞的眼孔，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近乎黑红的血液, 身上的裙子破碎不堪，身体被挖出一个洞, 没有内脏。
鲜血流到地面上，唐杏杏将手里的灯朝地面照看，看到一幅用鲜血画成的图案，图案中央放着一堆内脏。
她转身躲到戚余雪的怀里，戚余雪看清地上的图案，抬眼朝女尸看去，仿佛通过她脸上的两个窟窿，在和另一个东西对视。
唐杏杏冷静了一会，很快和陈冉她们联系上，异能局的人没想到会在住的地方发生命案，于是连忙去酒店那里协商查看监控。
唐杏杏和戚余雪被带离现场，回到充满亮光的屋内，唐杏杏不解看向戚余雪：“电梯怎么会突然跑到二十六层？”
“是被不明力量影响了。”戚余雪摸了摸她的头发回答。
他们做完笔录后，陈冉让旁边的同事关掉了录音，才看向唐杏杏：“你们没看见其他人吗？”
“什么人？”唐杏杏有些不明所以。
陈冉将手里的照片递过去，唐杏杏接过才看见是一个黑衣人，全身被黑色包裹看不清面容。
“这是之前拍到的。”陈冉道。
唐杏杏看着照片上的人影摇了摇头，“如果是人的话，电梯不可能跳过二十三层直接上二十六层。”
说完她有点不太确定，于是朝戚余雪看去，想和他求证。
戚余雪拿过她手上的照片看了一眼，最后缓慢道：“k在和我挑衅。”
闻言唐杏杏朝他挑了一下眉，正好被戚余雪目光捕捉到，唐杏杏面对他的目光没有再说话。
他们不用在这里等结果出来，唐杏杏和戚余雪就没有继续留下来，回去的路上唐杏杏有点担心电梯又出故障，再加上楼层只差几层，打算走楼梯。
唐杏杏开了手环灯走在戚余雪身边，缓慢踩着台阶，她和戚余雪说话：“小鱼，你确定对方是在和你挑衅？”
“有一定的可能。”戚余雪回答，“不然不会把我们引去现场，而我却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味。”
这一点戚余雪较为在意，他揽着唐杏杏缓慢回到二十三层的走廊，回到房间门口戚余雪忽然停下脚步。
他迟疑片刻打开房门，满面微笑朝屋内走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唐杏杏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跟着他进屋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而猫坐在另一边面对两人。
猫咪看见唐杏杏回来于是朝着她跑过来，唐杏杏弯下身将猫抱在怀里，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
燕洵和顾凌光看他们回来，从沙发上站起身，燕洵瞧见戚余雪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即跑到顾凌光身后躲着。
顺便推锅：“大叔说要来的！”
顾凌光站在戚余雪面前，看见旁边的唐杏杏才将目光看向戚余雪，“老板打扰了，明天再来拜访。”
他立即抛下燕洵朝外走去，燕洵见状连忙追过去，唐杏杏看他们迅速离开房间后，有些茫然看向戚余雪。
“他们是不是有事要和你说？”唐杏杏问。
戚余雪让唐杏杏去睡觉，他出去找两人，既然过来了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不说，就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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