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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道——浮玉山前【完结】

时间:2024-04-14 23:04:38  作者:浮玉山前【完结】
  所以在她与那些男人分手后,她会短暂地再重拾起与他的关系。
  当然,她分给男人的时间很少很少。大多时候,她都在练武。
  爬山、跑圈、搬重物来回窜……
  更多时候,她都在与大自然接触。
  对此,灵愫倒是挺享受。
  练武是重中之重,她没时间去关注那些男人的小心思。
  他们为争夺她的喜爱,会反复撕扯打斗。爱斗就斗呗,不关她的事。
  她的心态越来越好,也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
  沮丧时,大家都会以她为例,自我安慰:看这个姑娘,四岁时家里被灭门,二十岁时武功全废,每向前走一步,老天就把她往后打退百步。可她寻死觅活了么?没有!她笑对糟糕生活,乐观面对一切!
  这是什么?这是鲜活的榜样!
  当你活不下去时,就把自己跟她比一比。人家比你还惨,但人家为什么就能活得那么精彩!
  于是,在榜样的力量下,越来越多的人被她的乐观感染到了,开始学她自律做事,勤能补拙。
  最开始是在北疆,后来她的影响力扩展到了其他疆域。
  与她的乐观一起流传在外的,是她与阁主那段施展换血蛊的奇幻经历。
  虽然实情只有几个知情人明白,但落在外人眼里,这早成了一段凄婉的传说。
  经常会有人来问灵愫:喂,讲一讲那段在神庙的经历吧!
  灵愫总是笑着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阁主抱着她,又是风吹又是雨打,喂她喝血,跟她说话。
  这很浪漫吗?这很传奇吗?
  再说,她还把那蛊虫给拍死了。
  她不知道外面把这件事传成了什么样,她自己从不在意这些。
  说什么神明显灵,那无非都是凑巧罢了。
  要是真有神明,那神明怎么不护她家免遭灭门呢?
  她对这些玄乎事仍旧抱着质疑的态度。
  可阁主却真切地信了。
  那件事过后,他经常去打扫神庙,祭拜蛇神。去的次数多了,他甚至都跟守庙的蛇玩熟了。
  虽然蛊虫没融入她的血脉,但不可否认的是,从神庙回来后,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恢复了。
  嗯,这其中一定有心软的蛇神的功劳。
  这一日,阁主再次祭拜完,回了家。
  一推门,只见灵愫醉醺醺的,四仰八叉地倒在罗汉榻里。
  屋里很黑,她也没点蜡,享受着月光的照拂。
  阁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
  “起来,醉鬼。睡在这里会着凉。”
  灵愫翻过身,揉了揉眼。
  然而,就在他以为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却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带到榻上。
  灵愫抖落烟灰,“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尊重你爱我的选择。但你知道,尊重归尊重,哪怕有过交好,我还是会一次次将你丢下。”
  “这有什么要紧呢。”蔡逯探过身,“所以,是要准备与我交好了吗?”
  是啊,此时此刻,在说了那么多交心话后,她非常想在马车里跟蔡逯睡一觉。
  睡一觉,然后呢?他们的关系又会处得很深,重蹈覆辙。
  她不要与他有太深的关系,哪怕她非常想睡他。
  最终,她没有回话,下了马车,进了一座酒楼赴饭局。
  她站到酒楼顶层,举着酒盏应酬,享受着旁人的追捧,陷入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有人朝她献媚,把一位清白郎君送到她怀里,“易老板,这类型你喜欢不喜欢?”
  她一瞅,原来这郎君长得有几分像蔡逯。
  真可恶啊,舆论的威力她算是尝到了。
  吃了那么多年的八卦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和蔡逯还有很深的联系。
  也都知道了她的癖好。
  那人献上一套驯狗用具,她眼睛一扫,都是皮鞭低温蜡那几种常规物件。
  她没拒绝,把小郎君抵在长直棂窗边,胡乱发泄了一通。
  隔着一层琉璃窗,她清楚看到,那辆马车仍停在酒楼旁。蔡逯手撑着窗,脑袋歪在胳膊上,不知在想什么。
  她把窗掀开,让小郎君大声喊:“我是主人的}./狗!”
  小郎君无路可退,把这句话崩溃地喊了出来。
  这音量,足够让蔡逯听到。
  她以为蔡逯听到后会离开,可他还是待在原地,不曾动弹。
  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现在他很清楚,她是故意为之,用别人来刺激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可他只会逆流而上,试图越过重重艰难险阻,重新站回她的身边。
  *还没来得及打量相府布局,灵愫就被蔡檀引到一间屋前。
  蔡檀指着一扇没关紧的窗,让她透过窗隙,去窥一窥屋里的光景。
  蔡檀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来看一看。”
  灵愫顺势看去。
  屋里,蔡逯盘腿坐在地上,腰挺得板直,像老僧入定。他把头发散开,正在给发尾打蜡,打完蜡,就拿木梳梳发,把长发打理得像柔顺的动物皮毛。
  他敛下眉眼,眼神漫无焦点,不知在看哪里。
  很安静。
  灵愫低声:“这不挺好的么,也没发疯。”
  她怀疑是不是蔡檀这老头在坑她,“蔡相,你自己来看一看。”
  蔡檀跟着看去。谁知,一阵风正好吹来。那些碎不拉几的野草,都被风吹起,最终落了他一头。
  他嗅着身上的土腥气,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昨晚他做了个很混乱的梦。
  梦到他病死了,灵愫跪在他坟头痛哭流涕,哭着求他原谅。
  “阁主大人,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蔡逯那贱人走!求你原谅我吧!”
  梦里他已经成了一道鬼魂,站在自己坟头,冷眼旁观她迟来的道歉。
  他说:“现在知道后悔了?速速给我烧盆纸钱,我就勉强复活一下。”
  灵愫就赶紧烧了好几盆纸钱。最终他又活了,俩人又像从前那样了。
  倘若他还病着,甚至病得神志不清,那她一定会后悔,会不顾一切跑来照顾他。
  可现在,他的病甚至不用治就好了。
  那他还能用什么借口,让她回来看看他?
  阁主感到自己脸上很皴。 巡回游戏,是人、狗与玩具相互交流的游戏。
  蔡逯没有养过狗,不懂这游戏那游戏,只是感慨她的喜好真是从没变过。
  相同的套路与话术,在不同男人身上施展,得到不同类型的反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开了座狗场,是个经验丰富的驯狗大师。
  在她的绝情里,蔡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倘若她豢.养、束缚、驯服一条狗,说明她喜欢这条狗。可她若豢.养、束缚、驯服几百条狗,无差别地对待所有狗,说明她只是喜欢这样做。说明她喜欢的不是具体的对象,而是这一类行径。
  想到这里,蔡逯的鼻腔猛地酸涩得要命。
  像低头洗头发时,水管里的水倒灌进了鼻里那样难受。也像是被水流塞住了眼鼻嘴,挣脱不开,慢慢窒息。
  远处灯火忽明忽暗,人影倏聚倏散。好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时候都是那样浅薄。
  那个满嘴情话,说非他不爱的人,转头就投进了他人的怀抱。
  蔡逯想起从前,她喜欢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皮扯得痛,把他的头发都扯掉几根。
  他是痛的,可他从没说过痛。
  他以为这是她爱他的象征,所以对她的施虐,甘之如饴。
  可现如今,她带走了他的所有甜蜜回忆,就连他感受到的那份痛,也都换了别人来品尝。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世上不仅是他在痛苦,还有闫弗等一众老情人,在平等地感受这份痛苦。
  蔡逯盯着闫弗离去的身影,心里忽地踏实了些。
  闫弗那条颀长身姿很快就隐匿在黑夜里,与臭水沟、被踩烂的菜叶与死老鼠混为一类。
  诚然,他们都是狗,但蔡逯自觉他的地位还是要比闫弗高出不少。
  当蔡逯被迫解除这等恋爱关系后,他还是京里那个蔡衙内,而灵愫还是某个杀手,某个认真生存的小姑娘。
  他们始终是两个圈层的人。他们的恋爱,是上流人对下流人的妥协,偏爱,宠溺。
  他对下流人的怜悯,都源自于她。
  如今她走了,蔡逯又缩回贵胄圈里。这时没了她的因素,他再看似闫弗这等下流人,便只剩满眼轻蔑。
  他与闫弗不同。
  闫弗是个躲躲藏藏的刺客,漂泊不定,性情不稳。而他蔡逯,有钱,有权,不论灵愫想要什么,但凡他有,他都会给。
  所以啊,若真谈起复合,他难道还比不过闫弗?
  蔡逯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他讨厌闫弗那一副把她了解得很透彻的模样。
  就好像,在情人圈里,闫弗才是老大哥,而他是个资历浅薄的小弟。
  *
  次日回了盛京,简单交接公务后,蔡逯去了城西的玉清观。
  那时沉庵是这座玉清观的道长。
  蔡逯随道童拾阶而上,走到一片幽静的竹林里。
  道童指了指前面一座坟头,“道长就葬在此。”
  “沉庵在四年前自刎而死,这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闫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出声解释道。
  这座坟头青草遍布,藤蔓爬到墓碑上,不断蔓延。恰逢新夏,竹叶苍翠,所见皆是一片灿烂的绿,充满生机。
  仿佛沉庵只是躺在棺材里睡着了,什么时候还能复活,再坐而论道似的。
  蔡逯敛眸,心情复杂。
  他在心里跟沉庵打了声招呼,可却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她某一任前男友,跟你长得有些像?
  见你死了,其实我感到很庆幸?
  这些话,仅仅是在脑里想一想,就很损德。
  最终蔡逯什么都没做,只是傻站着,听闫弗讲灵愫的情史。
  “那时候,沉庵还只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道长,看她与其他香客无异。后来,他死缠烂打不想分手。绝食、威胁跳楼这些手段,他早不知用了多少次。再后来,她一走了之,他心里承受不了,就自刎了。”
  闫弗叼着烟枪,娓娓道来:“你说,为了一段虚幻的恋情,过得不像个人样,值得吗?”
  蔡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他想,沉庵早已给出答案。
  爱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沉庵愿意去爱,爱得从一而终,从满心期冀爱到极度绝望,一直爱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所以,沉庵若还在,会说:值得。
  蔡逯自嘲地笑出声。
  一摸才发现,噢,原来是泪反复流,又反复被吹干后留下的干印。
  他难得哭一次,难得学她的情人,那么没尊严地跪着。
  可能这些她都没看到,又或是明明已经看到了,却不想管他。
  阁主冷哼一声,从草地里站了起来。
  他吹了个能把天响裂的口哨声。
  下一瞬,数只信鸽朝他飞来。
  他飞快研墨,写了十几封信,一一塞给信鸽,让信鸽群飞去蔡逯的私宅。
  这下非得让她收到他的信不成。
  *
  天亮时,蔡逯才歇下。
  他睡在灵愫身旁,脑袋困,可眼睛又想睁开看她。于是他眯一会儿就睁眼,眯一会儿就睁眼,生怕自己一旦睡着,看她的时间就少了。
  灵愫的呼吸声很平稳,他把脑袋凑在她脸边,把呼吸调整得与她同步。这样就像在共用同一个心脏,血液相通,筋脉相连。
  呼吸共振是一场虔诚的神.交,他感到他已经用他的呼吸侵入了她的思绪,并把他的爱与念,一并栽植到了她的脑里。
  可外面的动静突然不允许他继续栽植下去。
  忽然有一群鸟飞来,盘旋在榉木窗外。紧接着,这些鸟就用喙啄窗,用爪挠窗。
  窗边“咚咚”声不断。
  灵愫捂住耳朵,翻身躲到蔡逯怀里,“什么动静……”
  蔡逯搂紧她,“没事,继续睡吧。”
  很快,院里几只海东青就猛地朝那群鸟袭去。
  因这些鸟来路不明,所以海东青都收敛了力度,没把鸟咬死,只是不断驱赶它们。
  然而这些鸟可真是执着,一直往窗上扑。
  蔡逯抬眼看了看。
  原来这是一群信鸽,想是要破窗进来递信。
  兴许是窗边动静实在太大,不一会儿,灵愫就被吵得睡意全无。
  她坐起身,让蔡逯去开窗。
  这窗刚一开,信鸽们就齐刷刷地越过蔡逯,直朝她飞来。又都很乖,挺着肥嘟嘟的身站在床榻上。也不叫了,也不闹了,乖乖地等着她拆信。
  灵愫揉了揉眼,显然是还没搞清情况。
  蔡逯说他来处理就好,结果说完话刚抬起脚,那群信鸽就齐刷刷地瞪向他。
  是的,他居然从鸟眼里,看出了厌烦。
  顶着灵愫质疑的目光,他大抵也觉得尴尬,“难得安静一次,这是极少数情况。”
  他说:“易姑娘,随我走远些,我要把更详细的情况告诉你。”
  见他一脸认真,灵愫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她发誓,她真的仅仅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就突然看见几个看守下属冲进蔡逯屋里,高喊:“来人!快来人啊!快来救命!”
  蔡檀心想糟了,赶紧冲回屋里。
  灵愫一脸懵。
  眨眼间,刚还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响声的屋,现在就已被各种声音阗满。
  这方院旋即涌进几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和零零散散十几个拿着抹布和拖把,准备收拾现场的婢女。
  灵愫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她挤开人群,冲进屋里。
  只看见,蔡逯倒在一片血迹里。
  他乌黑的长发染了血,朝四周散开,宛如一片飘着红沫的沼泽,厚重黏.腻,又绚烂得极其诡异。
  他被几个下属摁着手脚,可他极力挣扎,用力到额前和脖侧都蹦出了明显的青筋。
  他不知哪来的蛮力,推倒一众下属。
  见他再想动作,下属一时不敢再上前阻拦,因为他将一根锋利的银簪,抵在了喉管处。抵得用力,脖上已经在往外淌血珠。
  他的右手则拿着一把已经沾血的匕首,像被鬼附身一般,不要命地拿匕首往腰上、腿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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