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蓦然抵上了门。
目不能视的感觉过于微妙,她能感知到贺随的眼神,却看不见,腰后撑过灼热的掌心。
贺随的呼吸近在耳边。
许柏夏一手被攥紧,一手抵上他的腰腹处,硬邦邦的肌肉硌着她掌心。
“为什么不说真话?”
贺随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在寻一个答案。
许柏夏咽了咽嗓,明知他看不见,可还是别过了脑袋,“当时的情况说真话也没什么用。他们只会瞎起哄,而且,只准你怂,不准我怂吗?”
“刚才你说喜欢的人在现场,是……我吗?”小心翼翼地语气,许柏夏从未听过,腰后的掌心微颤,又缓缓收紧,他好像在紧张。
陌生的认知让她愣然。
时过经年的暗恋心事有朝一日还能重见天日,她没想过,哪怕她和贺随已经结婚,做了亲密的事。在她心里,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等时机成熟了,离婚,各自安好,这些日子都将成为过往。
可现在,这么近的呼吸。
贺随小心翼翼地问她,喜欢的人是不是他。
许柏夏唇瓣轻抿,眼底涌上万千思绪,说出的话却有逗弄之心,“包间里除了你还有叶弘同和单浩文,你怎么就笃定是你,说不定是单呜呜!”
薄唇直接堵了过来。
许柏夏眼眸圆睁,他一点不按常理出牌,黑灯瞎火的怎么还能找着啊。
红润的软唇被薄唇挤压,趁她刚才说话的空隙,贺随径直攻了进去,搅乱春池水。许柏夏呜咽不出声,抵着他腰腹处的指尖不由地贴覆。
胸前的空气愈发稀薄。
贺随的吻强势而冲动,咬着她的唇,戏弄她的舌,交织的喘/息声里分不清谁是谁的。许柏夏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眼底是贺随乌发的轮廓。
接吻是件愉悦的事。
许柏夏在贺随的深吻里体会到极致,他很会亲,强势,却不会弄疼她。
空气涌入时,许柏夏半张着唇。
贺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着,“许柏夏,只能是我。”
那灼热的唇沿着唇瓣厮磨着,断断续续地吻,许柏夏呼吸来不及平稳。
她无暇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颈侧湿漉漉的,两人之间未成文的规定,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忘得彻底。
许柏夏阻止不及。
贺随的唇息缠绵着那抹微绷的白皙,沁着淡淡的栀香,唇腔里散漫的酒香惹人沉醉。许柏夏忽闻外面有脚步声,接着门把手被人向下一按。
她咬紧了唇。
指腹推搡贺随,滑落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诧异地睁圆了眼。
“不是你想得东西。”
特意压低的声线在黑暗里格外性感,门把手还有人在压,他解了惑,“一盒套。”
许柏夏:“……!”
第68章
这个答案好像没好到哪去。
许柏夏咽了咽嗓, 门外的人见打不开,嘀咕了声,“这间我记得没订出啊。”
“可能有人躲里面偷情。”
“哈哈也有可能。”先前那人说:“我们这之前就有情侣在空包间里。”
交谈声渐渐远去。
昏暗里, 许柏夏听到偷情两个字后, 刷地收回手,俏脸通红, 耳朵尖都烧起来了。她确定外面人离开了,才推了推他,“他们还在等我们。”
“时间不早了,回家。”
许柏夏想到自己摸到的那盒套,张了张唇又将话咽下, 贺随揽着她的腰远离门, 随即将门打开。似有种天光大亮的错觉, 许柏夏眼睛闭了闭,腰间的手游离到腕间,攥紧了她的手, 牵着她走出了这间包厢。
叶弘同他们正在唱情歌。
两人牵着手出现, 许柏夏的脸还红着,沈容笑得见牙不见眼, 把她的包递了过去。
许柏夏:“……”
沈容弯着眼笑,“路上注意安全。”
她把话生生咽了下去,探出手, 贺随先她一步接过包, “你们玩,我们先走了。”
叶弘同说:“慢点。”
“得, 又剩我一个电灯泡。”单浩文双手一摊,许柏夏爱莫能助。
-
回御龙湾时, 许柏夏将窗户开着。
她身上零星的一点酒味在夏季暖风里消散,脑子愈发清醒,甚至有点坐立难安。眼角余光能瞥见贺随裤兜里揣着的东西,四四方方很清楚。
贺随当时说得坦然。
许柏夏也不是没想到,毕竟他们就差最后了。
但想归想,现实归现实,实实切切听到安全套三个字,震撼确实不小。
她默默咬唇,轻叹。
手机嗡嗡两声,沈容想起:[你的行李还在我车上,明天抽空给你送去。]
沈容:[今晚不打扰了。]
许柏夏托着沉重的额头,只回了她上一句。
御龙湾已经近在眼前,许柏夏倒扣手机,看着车窗外的视线缓缓挪到车内,贺随这一路上都很安静。她刚才算是告白了吧,许柏夏不确定。
深藏在心里许久的心思,被以游戏的方式说出,并没有那么难以出口。
“进门前小心脚下。”
贺随薄薄的音色里带笑,许柏夏歪头啊了声,没明白,直到抵达御龙湾的开门瞬间。她的脚刚进去,突然一道黑影猛地窜出,越过她,稳当当的站定在贺随脚边,仰着头喵喵叫,嗓音里都透着黏糊劲。
许柏夏:“……黑巧?”
小黑团子比视频里小多了,站在他脚边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回来时贺随提醒过,许柏夏可能真的会踩到它。贺随弯腰把小黑团子抱起。
黑巧蹭他的胳膊。
在西城的这几天,贺随会给她发黑巧玩闹的视频,还有那个周一才接回家的白巧。咖色德文,因黑巧的名字,它的名字取了黑的反义词。
“白巧呢?”她问。
两只德文猫的性格迥异,黑巧粘人,白巧高冷,此时正蹲坐在不远处,落在地板上的尾巴动也不动。许柏夏换好拖鞋,微微倾身走向白巧。
白巧还怕人,见她靠近,倏而窜走,一溜烟就躲进落地窗下的窗帘里。
许柏夏望向贺随。
贺随怀里的小黑团子明显认出了她,喵了声,许柏夏试着朝它伸出手。
“喵~”
贺随把猫递过去。
软乎乎的小猫还有猫香波的香气,很好闻,许柏夏抱着黑巧,蹭了蹭它的脑袋。
“小白比较慢热,需要时间慢慢熟悉。”贺随眼里的一人一猫分外亲热,小黑团子向来会撒娇,两只前爪搭着许柏夏的胳膊,舌尖添了舔。
狄姨闻声走了过来,“太太回来了。”
随即看到许柏夏抱着猫,眼里也有了笑,“小黑耳朵灵敏,听到开门声就跑门边等着。”
许柏夏弯着唇笑,抱着黑巧去找白巧。
贺随让狄姨自行去休息,他则缓步走向那落地窗前的一人一猫,许柏夏蹲在那微晃的窗帘下,动作细微的掀帘,露出白巧那张惊恐的小脸。
“小白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许柏夏怀里的小黑团子冲白巧喵了几声,仿佛在用猫界语言交流。白巧喵了声,声音很好听,惊恐的眼神趋于温和,探出脑袋嗅了嗅许柏夏,确认她有没有危险,许柏夏轻轻将手放到它鼻尖。
湿乎乎的小鼻子轻蹭过。
许柏夏满眼惊喜地回头,“它蹭我!”
贺随站定在她身后,垂落的目光凝在她洁白的小脸上,受她感染,薄唇沾了笑意,曲膝蹲在她身侧。谁料他刚蹲,白巧又将身子退了回去。
“……”
许柏夏诧异:“小白怕你。”
“很难近身。”贺随点了点头,难怪向来打视频时,只能抱着小黑团子。
“那你跟着我做,把手放在这。”许柏夏示意贺随,“它觉得你没危险了,会放下戒备心。不过,还是要靠小黑,它们刚刚应该是在交流。”
贺随和小动物之间的交流,停留在美国那只聒噪的鹦鹉,驯养着实费了一番力。黑巧纯属自来熟,路过的狗它都能聊几句。白巧比较特殊,你不靠近,它就远远地看着你,一旦靠近,它跑得比兔子还快。
“对吧。”许柏夏看怀里的小黑团子,听到它喵了声,轻揉它的脑袋。
贺随照着她的话做,掌心向上,修长指尖悬于她的手侧,静静等着白巧的亲近。白巧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壮着胆子去蹭她的手指,许柏夏悄然靠近贺随,温润指尖触上冷白时,贺随指尖颤动,硬生生没动。
许柏夏没注意到贺随细微的动作,满眼都是白巧,小团子跟着她的指尖动作,软乎乎湿漉漉的鼻尖也蹭到他的指尖。嗅了嗅,在熟悉他们的气味。几秒后,它友好第用脑袋蹭他们,许柏夏试着把它抱起。
一人抱两猫,她笑弯了眼。
黑白双巧有自己的宠物房间,贺随带路,许柏夏仿若人生赢家,雄赳赳的跟着。
贺随推开那扇宠物门。
猫猫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全是双套。小黑是哥哥,小白是妹妹。
-
许柏夏今晚在浴室里磨蹭的时间很久,出来时,微卷的发尾还有潮意。
卧室里很安静。
贺随不在,许柏夏望向门。她洗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盒没见过的套,转而变成接吻时,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他灼热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
许柏夏晃了晃脑袋。
蓦然看到床头柜,靠近贺随睡得那边,多了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她愣住。
摆得这么显眼吗?!
许柏夏卷着潮湿的发尾,慢吞吞走了过去,她凝着上面露骨的广告语。
超薄,颗粒。
至感三合一,8只装。
每个字都引人遐想,她趁贺随还没回来,打开抽屉,把这烫人的东西塞进去。关上抽屉,她才觉得卧室里的空气回来了点,转而去拿手机。
十分钟前,沈容发来了信息。
她已经到家了。
许柏夏回她一声好,对方显然很震惊,[嗯?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想什么呢。]
[不是吧你们今晚这个情况竟然没有干柴烈火!]沈容不信,贺随那么强势的把人拽回去,结果真的只是回家,[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不行!]
许柏夏捏了捏眉心。
沈容说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许柏夏虽未经历,但感觉很强烈。
贺随应该会很行。
沈容:[你们现在在干吗?]
许柏夏:[我刚洗完澡,他在我进卧室时去书房处理事情。]
不会还在书房吧?
不过,他进过卧室,不然那盒套不会再床头柜上。
许柏夏的思绪总被牵着,她口有点干,握着手机朝外走时,卧室门陡然打开。她猜测可能在书房的人,此时正站在门边,黑发湿漉漉。
黑色睡衣上氤氲了湿痕,贴合着紧实的腹肌。
垂感极佳的裤子包裹着的双腿极富力量感,薄薄的布料拢了骇人的形。
许柏夏的眼睛不受控制。
她咽了咽嗓,指尖收拢握紧手机,贺随的眉眼漆黑潮湿,“去哪?”
“我、我听到小黑和小白在叫,担心它们想去看看。”许柏夏迅速找了借口,游离的双眸挪过他的腰。贺随的睡衣领口松了两颗扣,领口敞开,露出里面冷白的肌肤,似有未擦净的水迹,修长的脖颈上微红。
可能是洗了澡的缘故,他的唇色很红。
精致的脸部轮廓英挺俊美,一袭雅致的黑,将他的禁欲感淋漓到了极致。
“它们都睡了。”
贺随合上身后的门。
偌大的空间瞬间只剩他们两个人,从脚底板升起的紧张席卷了许柏夏。
她看着贺随慢慢靠近。
身后是两米大的床,抽屉里是8只装的安全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许柏夏不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贺随的样子看着也不像会放过自己。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许柏夏苦思冥想,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你知道的我在西城待了两周,工作室里的很多事情都搁置了。”
“十点多了,明天再处理。”
奈何,贺随油盐不进,愈发走近,他身上尽是沐浴过后清冷的香。
许柏夏默默向后退。
贺随的眼睛里藏着无形的勾子,使她无法招架,她已经退至床的边缘了。
下一秒,贺随越过她。
许柏夏眼睛眨了眨,那抹清冷的香径直走向了床边,掀开被坐在床上。
“……”
许柏夏站在床尾,明显愣了。
他打算直接睡觉?许柏夏怀着忐忑地心挪到床边,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贺随熄了他那边的灯,音色低缓,“很晚了,早点睡。”
许柏夏悬起的心降了降。
她抬起腿探进被里,躺下时,留了自己这边的灯,半暗半明的卧室里,两道呼吸起伏。许柏夏微转头,贺随平躺,被子盖至胸前,闭上了双眼。
按理说这时候的她应该放松,但是有股失落怎么回事?许柏夏浅皱眉。
她视线错开,望向天花板。
所以一直是她自己在乱想,贺随并没有这个想法。
许柏夏懊恼不已,她还和沈容讨论贺随行不行的问题,过分,太过分!
简直世风日下!
许柏夏小心翼翼地翻身,背对贺随,零星的酒意已全部消散,她毫无困意。
“睡不着?”
贺随忽而出声。
静谧里,许柏夏吓一跳,“可能在飞机上睡多了。”
然后,是贺随起身的动作,许柏夏转过身,他问,“看电影吗?”
“好。”
索性也睡不着。
-
贺随的私人影院影片很多,能追溯到很多年前的经典老片,里面还有旧唱片和红酒。许柏夏盘腿坐在沙发上,眼前的巨大屏幕缓缓开启。
“想看什么?”
许柏夏被问愣了,“都行。”
闪过眼前的是《泰坦尼克号》的海报,贺随眼神询问,许柏夏点了点头。
贺随点击播放,刹时,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屏幕的亮度,许柏夏身侧的沙发向下凹陷。
贺随的气息若有若无侵袭着他,在她想忽略时又卷土重来,许柏夏只有一半心神在电影上。影片里,男女主初初相遇,命定般的吸引力。
许柏夏记起。
这部影片她高二下学期的电影鉴赏课上看过,教室的窗帘拉着,昏暗里,极致唯美的爱情故事,关于身份,地位,爱与灾难的故事上演着,同学们或安静,或交头接耳,事后,他们还被要求写一篇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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