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海棠嘲讽道。那四位男子虽然落了水,但嘴上还是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海棠忍无可忍,又施展了灵力,激起数丈浪花。
他们被打得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为了自保,其中一男子手上集聚了灵力,向阿念发动攻击。
瞬间,船翻了,阿念惊呼一声,随即掉进湖中。
“殿下!”阿念掉进水里了,海棠大惊,正要扑进水里时,只见阿念被一白衣男子从水中带了出来。该白衣男子灵力十分高强,他挥动两下衣袖,瞬间船放正了,而那水里的几个人,更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摁进水里,十分痛苦。
海棠对相柳施礼,“多谢公子相救,我家……我家小姐必有重赏。”
闻言,相柳嘴角略略上扬,不语。阿念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她惊喜地呼喊:“真的是你啊!”
相柳看向湖面,对她说:“说吧,想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海棠愤愤而言:“此等登徒子竟敢调戏……调戏我家小姐,淹死了也不为过!”
“看他们的服饰,他们应该是中原的氏族子弟。”相柳看向阿念,问道:“皇后确定要淹死他们?”
“你怎么知道?!”海棠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何人?”
相柳没有回答海棠,只是看着阿念。阿念想了想,说:“放了他们吧,我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他又拂袖几下,那四名男子终于能够浮上水面喘气。
“你们,报上名来!”海棠大声质问,那四人被虐怕了,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字,海棠将他们送回船上,说:“今日尔等竟敢调戏皇后,我定会将此事报告陛下,尔等自己去向陛下领罪吧!”
那四名男子面面相觑,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连忙对阿念跪拜求恕。然而,阿念的心思完全在相柳身上,她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宝宝蛇就是你!”
“嗯,是我。”相柳说。
阿念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左摸又摸,像只欢快的麻雀。“你是什么时候化形的?你跟以前一模一样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吗?但不对呀,宝宝蛇只有一个头,你以前不是有九个头吗?剩下八个去哪儿了?你……”
她太聒噪了,比她姐姐更聒噪。相柳暗自叹气,伸出两只手指堵在她唇上,阿念立刻停止了,呆呆地看着他。
这人,他跟哥哥一样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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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跟我哥哥一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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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支起浆,将舟驶到岸边。
阿念海棠随着一同上了岸,相柳对海棠说:“赶紧护送你们家殿下回去吧,往后出来可得小心。”
阿念仰头问道:“你不与我们一同回去吗?”
相柳负手于背,看向远方。两百年了,整个大荒似乎变化不少,“我习惯了四海为家,五神山过于奢华,不适合我。”
说着,他便迈出了步伐,阿念赶紧跟上,喊道:“那……我还有别的宫殿,非常简陋的宫殿,给你住吧!”
“你是皇后,我是男人,不方便。”
“山上有很多侍卫都是男的呀,何况,我姐姐说你们妖兽不分男女,只分公母!”
“要回你自己回,我才不要在你那个奢华的牢房里浪费光阴。”
闻言,阿念停了下来,眼神里充斥着落寞。相柳突然停下了脚步,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
阿念独自在五神山已经待了两百年,他只待了十数日便受不了,真不知她是如何挺过来的,仅凭着她对玱玹那满腔爱意?
他突然心软,叹气而后道:“你们,带钱了吗?”
阿念眼神里顿时焕发了光彩,疯狂点头。
“我不要吃,太脏了。”相柳烤着肉,正要夹起来时,阿念立刻拒绝。然而他径直地将肉送到自己的嘴里,十分满足,就是这个味儿。
“我并没有要给你。”说着,他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阿念死死地瞪着他,这家烤肉店人太多了,而且是露天的,整家店都是烤肉的味道,海棠捂住口鼻,对阿念说:“殿下,我们还是回山上去吧。”
“是啊,赶紧回去吧,你看你身娇肉贵的,这种市井之地,不适合你,快走吧。”相柳说。
阿念最不能被激,“你说什么呢?从前哥哥带着我去历练,我也是在市井里待过的,你少看不起人!”
他嘴里嚼着肉,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只对她点点头,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感觉。
似乎想要证明什么,阿念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烤的焦香的肉,送进嘴里的一瞬间,油脂香混合着肉香调料在她的口腔里爆开,使她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吃!!!”仅仅吃了一口,阿念便不吝赞美。看她吃的像只松鼠,相柳嘴角上扬,给她夹了一只虾,道:“不嫌脏了?”
阿念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拨虾,可那虾离火时间太短了,她一碰便被烫到。
“殿下!”海棠十分紧张,她伸手替阿念剥,相柳看她的手法实在是糟践食物,他又夹了一只,替阿念剥好,放到她碗里,“吃吧。”
与此同时,海棠也剥好了,放到她碗里。阿念看着两只虾的对比,海棠所剥的虾体明显已经稀巴烂,阿念十分嫌弃,没有碰,转而筷子夹向相柳给她剥的。
“好吃,我还要。”
相柳索性将所有虾子都放上去炙烤,阿念看着滋滋冒烟的虾子,问:“你为什么懂这么多啊,跟我哥哥一样厉害,你烤的虾子跟他烤的一样好吃。”
他笑笑不语,专心地烹调食材,然后将一只只虾子剥好放到她碗里。阿念吃着虾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你来当我的护卫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每天一起玩了。”
“从前,我好歹也是辰荣残军的军师,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没有一丝折辱我的感觉?”
“当我的护卫怎么啦!蓐收也是我的护卫啊,我想让谁当我的护卫谁就得当我的护卫!”阿念放下碗,瞪大眼睛插着腰说道:“你也是!”
相柳说:“你的逻辑是,蓐收是你的护卫,我是他的手下败将,所以让我当你的护卫便不算折辱吗?”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不声不响地看着她,阿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人陪我。”
她低头垂眸,时不时偷看他,过了一会儿,试探道:“要么,你带我去玩?待我玩够了,我便回五神山,也不会再烦你了。”
“殿下!”海棠一脸不赞同,“这如何使得?”
相柳说:“你侍女说的话,你得听,休要胡闹。”
情况变成了二对一,阿念顿时没了耐心,她重新捡起筷子,对相柳说:“反正你得带我去,要不然……”
相柳正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闻言笑了笑,道:“不然你当如何?”
真是可笑,她还以为自己能有这个能耐能威胁到他呢?
阿念轻飘飘地说:“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姐姐。”
相柳:……
“你姐姐成婚已久,即便你说了,对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涂山璟不会在乎,我也不在乎。”他饮了一杯酒,说道。
阿念笑了笑,道:“好啊,海棠,待会我们就去清水镇。”
相柳无言,连续喝了几杯。阿念敏锐地察觉到他略有停顿的思绪,她微微一笑,专心吃着虾,一时无言。
片刻后,眼前传来了股股焦味,小二跑了过来,道:“客官啊,这肉都焦了,您得多翻翻。”
阿念低头,笑得开心,她说:“哎!我帮你保守秘密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当初对你的承诺啦!而你呢,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玩玩,又没让你干嘛,你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你这样对么!”
见他仍然不语,阿念放下了筷子,反复摇他:“好不好嘛!好啦!好不好?”
相柳看向海棠,海棠对阿念说:“殿下,这万万不可,若让陛下知道,五神山上所有的人都得遭殃,请殿下三思!”
“你不说我不说,哥哥又怎会知晓?”
“五神山上每日发生的所有事,都要报告陛下,怎能隐瞒?求殿下三思!”海棠半蹲下来恳求。
阿念显得很苦恼,她站了起来,托腮踱步,突然跳起来举手便给海棠后脖来了一掌,猝不及防,海棠瞬间倒地。
“行了,我们走吧!”阿念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相柳说:“这样哥哥就找不着我们啦!”
这……相柳道:“虽说她灵力高强,但毕竟是你的侍女,你就这么一掌把她拍昏,是不是太过分了?”
“放心!我有安排。”阿念让小二拿来纸笔,相柳凑了过去,看她展开纸,写道:“海棠,我去玩几日,很快回五神山,别告诉哥哥。”
真是离谱,相柳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把事情给交代了,“就这样?”
“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她将信封好,连同一些银子一同交给小二,道:“等她醒了,把这封信给她,把她看好。”
小二接过沉甸甸的银子,看此女子面相高贵典雅,出手如此阔绰,连忙应了下来而后道:“姑娘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这位姑娘,不会让她有半分闪失。”
阿念笑了笑,“你想什么呢,她灵力高强,世上能伤害她的人没几个。”
“那按姑娘的意思是?”
“待她醒来,若她问起我们的去向,你只告诉她相反的方向即可。”
小二应了下来,阿念回过头对相柳说:“好啦,我们走吧!”
“我何时答应过要带你走?”他说:“这都是你自己安排的,你要去哪儿与我无关。”
“你……!”阿念坐了下来,“行啊,我又不是非得跟着你,我就坐在此处,等海棠醒了,我们便去清水镇罢!”
相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阿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嘛这样看我。”
他说:“你如此行事,可知会给许多人带来灭顶之灾?你的侍女,五神山上所有守卫,方才的小二,甚至是这里的每一个无辜的百姓,都会因你而受到牵连。”
“那又怎样?”阿念毫不在乎,“哥哥不是暴君,又不会要他们的命,至于这里的人,不过只是贱民而已,我何须为他们考虑。”
贱民,好一个贱民。
眼前的她,拥有高贵的血统与尊贵的地位。她的人生如同五神山的宫殿一般,十足的奢华与梦幻,看不到一丝烟火气,她对这世间生灵的苦痛,缺少了应有的想象力。
他放下酒杯,对她说:“行,你别后悔。”
阿念立即笑得开怀,紧跟着他走出了烤肉店。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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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光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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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的理智已经接近奔溃,此时她浑身脏污,发髻早已凌乱不抗,心里已经将相柳咒骂了几万遍。
这里是一个名为流光的小岛,位于大海的另一边,是大荒中为数不多未纳入玱玹管制的领土之一。这儿所有的岛民都是人族,且民风淳朴,当然了,也十分地穷,物质非常贫乏。
几日前,相柳把她带到这个小岛后,便将她扔在这儿,不管玩,不管睡,每日大清早的便带了鱼竿到海边钓鱼。而且不知哪儿来的一只雪白的大傻鸟,每天一蛇一鸟在海边待一整日,回来时给她两条烤好的鱼便算是管她吃。
而且他给她找的这什么地方!又小又乱,连个榻都没有,她已经睡了三天地上,再也受不了了!
“喂!你!给我下来!”阿念自己一人来到海边,落日余晖下,海面波光粼粼,相柳正与那傻鸟高高地坐在岩石上,他一手撑着鱼竿,一手捧着酒瓶子,看起来十分惬意。
上一世,他心怀大义,守着辰荣义军,一心只为实现义父遗志,即便他是防风邶,一个浪荡的世家庶子,也无法完全放松。
只有现在,他只是他自己。
不是军师,也不是防风邶,他只是他。
真好,这一世,他只需为自己而活。
心中无比舒适,他无视阿念的怒吼,将鱼竿放了下来,靠在毛球身上,吹着海风。
阿念简直要气疯!她举手施展灵力,突然便将她的怒吼放大了几百倍:“相柳!你给我下来!!!!!!”
相柳无动于衷,毛球倒是受不了了,朝着阿念大吼一声,那强烈的声波将她击倒在地,海面激起数丈海浪。
阿念嘴角立刻有鲜血流出,她用手擦了一下,竟然有血!吓得嚎啕大哭。
相柳立刻从高耸的岩石飞身下来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阿念伸手在他眼前,边哭边向他展示手上的一点点血迹,“我要死了,我吐血了,啊……那只肥鸟要杀了我呜……”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吐血了…”
相柳给她把了脉,看她脉搏平稳,不像是有什么内伤,立刻捏住她腮帮,把她的嘴巴捏开,凑到她嘴巴前看了看,“别怕,只是舌头咬破了。”
他撕开自己一大截自己身上的衣服,团成一团,“张嘴。”
“啊……”阿念立刻乖乖张大嘴巴,相柳将手上的布团塞到她嘴里,堵住舌头出血的地方。“咬紧了,别说话,”
“哦。”
眼见她满脸泪痕,浑身赃物,头发凌乱,活活像只流浪猫,他不禁笑了。
阿念不敢相信,他竟然在笑,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他还在笑!立刻支支吾吾地骂了起来。
相柳憋着笑看往海边,再次看向她时,将她口中的布团拿了下来,嗯,已经不流血了。
“还疼吗?”
“不疼了。”阿念说。此时毛球叼着一个竹篓也从岩石上飞了下来,高高的一只大鸟,站在相柳身后。阿念立刻大骂:“你这只死鸟,你等着,我定让哥哥鞭笞你!一遍一遍地抽打你,把你打死了,然后做成补药!”
毛球正要发难,相柳一个眼神,它立刻转过身,低着头,似在忍气。
他将阿念扶了起来,提着竹篓,说:“回去吧。”
阿念一看,竹篓里有几条鱼,感觉不可思议:“你一天在这,就钓了这么点鱼?”
毛球也不懂他心中的惬意,明明它可以帮他捉好多好多的鱼,他自己也可以很快捉好多鱼,可他非要慢慢地钓。相柳似是想到什么,他立刻面朝大海,施展了灵力,顿时海面出现了一个小的龙卷风。
龙卷风卷了无数的海鲜上岸,然后消失了。
相柳将海鲜捡了起来,放在篓里,递给阿念:“你不是想要一个榻吗?把这个拿走,去木匠那,给人家道歉,让他卖你一个。”
“我为什么要跟那个贱民道歉,我又没说错什么。”阿念翻着白眼,回想起前几天的事,还有些生气呢!她只是说了一句那木匠手工不好,木料也不好,花纹雕得难看死了,他就生气了,说什么也不卖给她。
她又没说错,他凭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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