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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多孩子父母不在身边，生活中没有游乐场，没有高档玩具，不会游泳，不会跳舞，城里孩子有的东西，他们全都没有。
在这样的童年里，他们的精神是匮乏的，日后很大可能就是在此蜗居到老，又或者像他们的爸爸妈妈一样出去打工，跟孩子分离，最后在生命的末尾殊途同归到爷爷奶奶，成日精神萎靡，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赵玩想，一切是该到改变的时候了。
他放弃了爱情，余下的就是全身心投入进来了，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这个想法虽然最初很吸引人，但是可实施性不大，跟学校对接最终就是“笔友”的关系，孩子们互相之间也无法交流学习到更多的，跟社会上的人群对接很有可能会发展成捐款，用钱“喂”他们，最后将他们养成不劳而获，张嘴等着人喂饭的成年人，并不是赵玩想做的。他想要的，是建立长期的关怀关系，满足孩子们在心灵层次的慰藉。
在对已经形成帮扶的对接关系里，赵玩一个个查看，询问满意度，最终发现固定单位的人建立的帮扶关系较为稳固。这种人大多学历比较高，精神层次足够，且有一定的物质能力，能够满足孩子们小小的愿望。最主要的是，可以通过单位、部门对接关系建立合作，可以确保孩子们的人身安全。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赵玩一家一家走访，跟当地的不少单位寻求合作。
被拒绝过，但也受到了很多的橄榄枝，大家都很乐意参与到这场有趣的活动中来。
后期，活动上了一定的规模，赵玩又开始着眼其他乡村小学，邀请他们一起加入。为了加快效率，更精准对接，他还实现了跟官方各大平台建立对接合作的关系，确立起帮扶对象。最近，他开始跟发达地区的学校结对共建，让孩子们互相交流，学校共享教育资源。
在他的卖力下，东沟小学的精神面貌今时不同往日，孩子们个个儿精神饱满，学习欲望强烈，同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完全不同于以前浮舟一般飘到哪里算哪里。
沉迷搞事业的赵玩这一蹉跎就蹉跎了不少时候，桃子一日日变大了，也更加明白了当初的赵玩为什么会哭鼻子，还想大晚上坐车离开。
某一日，她分享了一个视频给赵玩。
赵玩好奇地点开，里面一个说话满是口音的男人促狭地看向一个老实的男人：“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第78章 诱以欲望，正向导之
“那老赵要吗？”凌开山被逗笑了。
上班第一天，大家都趁着吃完午饭拜年问好，凌开山就在阳光洒满的办公室里听了一中午的故事。王向东过来时皱眉：“你这不合群不行啊，第一天来得看看同事——噯？你在干什么？”
那头桃子听到有人的声音：“哎呀，你是不是要上班了，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耽误你这么久，记得帮我看看有没有漂亮小姐姐或者小阿姨啊。对了，他95的。”
说完飞快挂了电话。
“在听一个特别有趣的故事。”凌开山抿唇，嘴边的笑一直没淡下去。
王向东颇好奇，他很少这么笑，难免多打探两句。
凌开山完全没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问了一个让王向东害羞的问题：“你相亲的时候，一般会怎么表现啊？”
眼前有秃顶趋势的成熟男人脸上不自禁浮起一抹羞赧。
这个……这个怎么好说嘛。
王向东想，他平时人设这么正经，总不至于说面对女神也有一丝丝舔狗的倾向嘛。当然，决计只是一丝丝，毕竟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不表现一下真的说不过去。
但这种事儿他是决计不会直接对凌开山说的，当即背着手咳嗽两声，佯装正经：“这个，正常，正常就行了。”
话外之意，我正常情况下展现出来的魅力就够让女孩子折服了。
实际——一把辛酸泪。
凌开山当然不信他的这话，但他也没什么经验，毕竟他母胎单身到现在，于楠还总是跟陈样背后嚼舌根，说他怕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可能到现在身边都没什么女人。
凌开山是不会跟他计较这个的，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王向东在他好奇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再也不提让他去给姜明他们拜年的事情了，他能说他相亲这么多次，没一次被女孩子看上吗？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出了门发现姜明跟两个人在商量什么事儿，一个是大宝，还有一个有些眼熟，想来是见过，不过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看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儿，王向东直嘀咕，看来人家也没心思接受他们的拜年什么的。
得，他狗拿耗子了。
微信适时响了，王向东还以为是相亲的女孩子，打开一看居然还是凌开山，有些失落，看了眼，凌开山问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单身的女孩子。
单身的女孩子？他也想好不好，能有什么单……不对，有一个！
那头的凌开山看到发过来的是“林一笑”三个字时，不待反应，两个大大的“不行”就打了出去。
王向东不爽：“林一笑怎么不行了？我看人家小林挺好的。”
他不是说林一笑人不行，她是说这个人不可以是林一笑。
可……
凌开山恍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可以是林一笑？人家单身，人家漂亮，人家年龄合适，人家也很有想法，最主要的，林一笑绝对不会嫌弃赵玩在村子里。
可是，林一笑就是不行。
凌开山有些诧异，心中有一丝奇奇怪怪的线，若隐若现的，但他抓不住。抓不住干脆不抓，晚上下班后又拨通了赵玩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赵玩接到电话就明白过来：“这丫头又给我征婚啦？”
看来还不止一次咯？
赵玩无奈：“人家微心愿想要实现自己的一些事儿，她的微心愿就尽扣着我，这孩子真是……”
赵玩告诉凌开山，办起“微心愿”后，桃子就找了不少圆梦人，对接部门的姑娘基本上都有单位，人家不太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过来，这事儿自然不可能成。最主要的是，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勉强呢？有时候一眼万年，有时候走马观花，谁都说不准。
为了怕桃子伤心，赵玩一般都说是自己看不上人家姑娘，所以桃子现在还在乐此不彼地玩着这个游戏。
“桃子是认真的。”凌开山说。
她并不是在做游戏，而是真的想让赵玩获得幸福。
夜深人静之下，这个年轻人肯定后悔过放弃女朋友，只是面对着村民的面孔，他不可能表现出来。一个人只有真正获得内心的宁静才会安定地走下去，而赵玩肯定是没有的，否则不可能默许桃子的这种行径。
虽然知道赵玩的心思，但凌开山也不认识什么女孩子，他便跟赵玩交流起了工作的事情。
得知茂山村当下的现状，赵玩猛地拍大腿：“兄弟，你这村子里人的精神状态，跟我刚来时咱们村一模一样啊。”
天天求神问道，不理世事，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视学习如粪土。要真说起来，茂山村还好些，好得他们还贪财，还排外，还想成仙，比东沟村一团烂泥样好太多了。有在意的说明还是有世俗的欲望的，不像赵玩，要找精神追求，再给他们灌输进去，培养出正向的欲望，让他们为之努力起来。
“你的意思是，抓住他们在意的，然后因此而把他们引导去正确的方向？”凌开山豁然开朗。
“对，诱以欲望，正向导之。”赵玩总结。
不违背他们的意愿和想法，适当用他们在意的东西去诱惑，而后将他们朝着正确的方向引导，某一天他们蓦然回首，会发现曾经的追求早就抛诸脑后，脚下已然是光明大道。
凌开山起身，看着窗外那一片云蒸雾袅，老子金身在半山腰俯瞰人世，似欲乘风归去。可再傲然孑立，顺延往下，都是平地起。
是啊，他一开始的心思就是太大了，什么发展茂山风景区，什么吸引游人，什么带动当地GDP，这些都是多大的事情啊，从丁兆开始，到姜明顺延，再到王向东继承，有哪个是能做成功的？几十年的萎靡不振，会因为他一个人短短两年的努力而有所改变吗？更何况，后疫情时代，经济下行，他如何能逆天改势呢？
他向来明白自己心气高，先前平台给予的机会又太好，从不曾遭遇太多不顺，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淡然洒脱，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实际上根本没有遇到过什么挑战，一切都是在预知范畴内而已。
万丈高楼平地起啊，说句不好听的，好高骛远谁都会，但真正能落实到行动，干好每一件小事，这才是一切之根本。
那么，属于他的故事之开始，那张从天而降的小卡片，又在哪里呢？
第79章 从天而降一口锅
卡片倒是没有，不过从天而降一口锅。
不是那种锅，是真锅。
这事儿还得从去学校看墙壁完工的事情说起，凌开山现在手头还没有一个成型的项目，村委会里的一些东西也都在学习的阶段，具体事务不多，所以有充足的时间盯着工人们将手头的项目做好。
而且他对于部门拨了20万经费给他的事情也十分感动，自然在意这笔钱花的是否值。
现场的时候，为首的师傅笑呵呵地接过凌开山倒好的水，调侃：“你这年轻人真会砍价啊，要求还高，我们接你的活儿真心不值当。”
师傅也是开玩笑的，现在工程这么难做，哪里还有他挑剔的地方，手头有活儿都干。再说了，这年轻人人还挺好，一点都没有别的甲方的颐指气使，他们干着也乐意。
凌开山有些抱歉：“以后有什么活儿第一时间想到你们。”
他这也是真心话，这师傅挺老实，带出来的团队干活也踏实，他也放心。
哪知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师傅却露出些心事重重的表情，还连着叹了两口气。
凌开山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师傅如实到来：“你们以后怕是不会想到我们了。”
细细打听下才知道，原来是大宝搞了新公司，以工程队的形式做外包服务，目前正在全省范围内收揽工程队。这活儿挺起来挺大，毕竟之前大宝的装修队也就一小小的门面，再说依靠他们村那点经济实力，几个合伙儿能搞什么大投资啊。
凌开山不太明白工程队，但对外包还算是理解的，寻思着大宝兴许是搞个什么人力资源公司或者中介公司那类的，通过替供求双方搭建平台，再从中收取帮佣费。
如果是这样倒是个好主意，凌开山简单听了下，打算找个时间跟大宝以及姜明聊聊。
“你们也可以参与进去，到时候资源共享，能有更多的客源。”凌开山想到年前因为手头的项目没给大宝，曾经给他拉过市里的工程队，让他们结队帮扶，资源共享，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大宝从中吸取什么经验或者得到什么人脉，从而有了当下事业的转变。
带头师傅叹了口气：“但愿吧。”
两人正谈着，学校下课了，孩子们熙熙攘攘地跑出来，个个儿都聚在操场嬉笑打闹，撞到老师也没个道歉的，看的旁边的李老师直摇头，叫嚷着：“你们多跟”
一个西瓜头小孩垂头丧气地从教室出来，不少孩子叫他一起过去玩，他也不理不睬，没听到似的。
有些皮猴子在旁边咬耳朵：“哎呀，是不是林枫被夸了，他不高兴啊！”
“是啊，他最瞧不起人家林枫了，说人家学习好没用，书呆子一个，以后只能跟他姐姐住山上，媳妇儿都娶不到。”
“现在人家林枫比赛拿了好几万呢，我妈一年工资才那么多，他肯定不高兴了。”
“还有他同桌小黎，下课送苹果给林枫了，他气死了估计……”
徐小宝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帮八卦的小孩一眼，捡起路边石头就朝着人群砸了过去，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很快消失了。小宝气的小脸圆鼓鼓的，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凌开山，脸上闪现出一抹可以称之为恨的情绪，凌开山没放在心上，总归是个孩子，他跟他计较什么。
哪知不多会儿，小宝晃悠悠到了他身边。
师傅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宝捡起地上一口废弃的锅就朝着凌开山砸了个过去，凌开山一抬头，就见着一口大锅朝他盖了下来。
好在不是什么石头跟刀，纵然脑袋瓜“嗡嗡”作响，但也没有大碍。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见着得逞了也没什么高兴地，忽然意识到什么严重后果似的，“哐啷”一下扔下那锅，转身就跑，凌开山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搞什么呢？
凌开山揉着脑袋转身，见小宝慌不择路地朝着小道冲了过去。
“噯，年轻人，你头没事吧？”师傅叫了半天，凌开山已经追着小宝跑的没影儿了。
一般乡下没什么马路，但茂山村小学不同，茂山毕竟是风景区，早年在兴建的时候马路就挺多，偶尔有车辆，不密集，但这样贸然冲去也是够危险的。凌开山心道不好，赶紧冲了过去。下一刻，一辆偌大的挖土机就出现了。
修墙有些余下的边角料堆积着需要收拾，工程队便叫来了挖土机，准备一次性全部挖走，就是这车了。
小宝人矮，挖土车根本注意不到，这里又不是什么放学专走车道，谁会料到这里跑出个小孩子，那车停都没停，依旧速度稳健而缓慢地开着。
好在是缓慢，这才得以让凌开山一把拉住小宝，将将擦开车子。
不过他因为刚才被砸了一锅，头本来就有点晕，追的时候速度又快，拉的时候脚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一头碰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小宝都愣了，躺在凌开山怀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发现凌开山晕了，还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一点都没让他磕着，才大叫起来：“救命啊，救人啊……”
工程队的人离得近，第一时间把凌开山送到了镇上的小诊所，其实也没什么，半路就醒了，但医生不许走，硬是让留着观察两天，说是有轻微脑震荡。凌开山没办法，就在医院躺着。
他一孤家寡人，也没必要告诉别人，就打饭倒水的，跟个正常人差不多，隔壁房间的老人家还以为他是陪护的呢。凌开山笑着解释，一转头看到小宝汪着一汪泪站在他病房门口等着。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也没人陪，凌开山还以为他是自己过来的，想着这么远的路程要是遇到意外怎么办。想着等会叫车送他回去，小宝奶奶就拎着一袋子苹果出现了。
老太太手上拿着一摞发票跟病例，凌开山瞄到那上面的名字是“徐大宝”几个字，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
否则，小宝也不会如此反常。
第80章 一招金蝉脱壳
果然是出事了。
年前的时候，大宝跟凌开山介绍的市里工程队对接上了。他看着云淡风轻的，其实今年大家没什么收入，他也着急，便问市里工程队有没有什么单子可以介绍的。市里工程队告诉他，现在年关，业务单子不多，大多要在年后才会陆续接到。到时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需要人手的，绝对第一时间跟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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