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暗戳戳提醒他,舒月一大早就去到厨房,熬了一碗鲜虾粥,让刘管家替她送给卫衡。
刘管家是从王府出来的,与王府的管事季公公熟,去他那儿一打听,这才知道卫衡这些天都不在王府,而是入宫给赵太妃侍疾去了。
这碗鲜虾粥,经几道辗转,等送到宫里,早就冷了。
卫衡回到清河殿,见自己的寝宫放了一个食盒,问:“这谁送来的?”
宫羽道:“回殿下,这是舒小姐让人送来的。”
卫衡打开食盒,见是鲜虾粥,忽想了之前在船上,她眼巴巴给自己送粥的情形。
算起来,他已经好多天没去见她了,她将这粥送来,是不是在暗示他——她想他了。
卫衡掀开袍子坐下,宫羽急忙提醒他,“殿下,殿下,这粥已经冷了。”
“无妨,刚好有些饿了。”他握起玉勺,低头优雅地喝粥。
宫羽欲言又止:“……”
卫衡道:“待会出宫,去寰园看看她。”
免得她日日惦记着他,总是拐弯抹角地提醒他该去见她了。
作者有话说:
是肥更哦,今天的两更更完了,明天见!(^v^)
——
小鲛:他怎么还不把房契送过来,该不会是不作数了吧?赶紧做完粥送过去,刷波存在感。
卫衡认为的——她想我了,她想我了!一天不见我,就挂念得厉害!
哈哈哈哈哈。
自我脑补,自我攻略。
离嗯嗯快近了。
第29章 29、摸摸
舒月在寰园, 根本不知道卫衡就要出宫来看她。
她不喜欢别人总跟着她,将丫鬟们都遣走后,悄悄隐身去梨园摘了一篮梨。
原本舒月正慢悠悠地走在长廊,忽听起府邸的几个婆子说起她的名字, 霎时止住脚步。
“那位舒小姐到底是什么来路, 被主子金屋藏娇藏到这儿来!”
洪嬷嬷讥笑一声:“一个乡巴佬而已, 她连鼎都不认得, 那天还问我们这是什么,是不是吃饭用的?”
“她出恭的时候, 还把香豆给吃了, 简直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舒月听了,小脸一沉。
她是鲛人,不识得这些东西的用途不是挺正常的吗?偏偏这些多嘴的婆子,一直嚼舌嚼个不停,一个劲地嘲笑她。
赵嬷嬷压低声音:“上次王爷将她放到这里后, 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你们说这女人该不会是失宠了吧?”
“一个男人养的外室而已,又不是正室, 王爷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过来看她喽!”
以洪嬷嬷为首的婆子, 又嚼着果子嘻嘻笑了起来。
舒月拧眉,正准备掐诀,给这些婆子一些教训。
一道呵斥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给我掌嘴!”
刘管家沉脸向他们走去,那些婆子们吓了一跳, 刘管家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的, 她们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她们都是王府的老人, 心想着朝刘管家求求情,他就会暂且放过自己。不成想,等她们全部转过身子,就见到璟王就站在廊下,正一言不发的沉沉望着他们。
洪嬷嬷的腿当场就软了,她身子一颤,差点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上,还是身旁的柳嬷嬷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跌下去。
洪嬷嬷濡动嘴唇,喉咙都在发干,迅速伸出干瘦的手指,狠狠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其她人见后,也跟着给自己掌嘴。
刘管家不说停,她们谁也不敢擅自停下。
舒月见那几个婆子自己给自己啪啪打脸,脸都红肿起来后,看得真是舒爽极了,手中的梨都吃得更香了。
卫衡淡淡道:“府里不养长舌妇,将这些人打十杖后,逐出府去!”
刘管家:“是。”
那些婆子一听要被赶出去就算了,还要被打板子,急得向璟王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只求他能宽恕自己,下次再也不敢对舒月不敬。
卫衡岂会理会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郦水长廊。
刘管家给下人睨了一个眼神,几个高壮的男人立刻就将这几个老妪拉走,半分情面都不留。
舒月看热闹看得正欢,忽发现卫衡的去向似乎是青昭院,说不准他是要找自己去了,忙将手中的梨啃干净后,拎着篮子转瞬回到了院中。
他腿长,走起路来特别快,刘管家长得胖,他必须得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卫衡。
一行人到青昭院时,不用卫衡出声,宫羽就出声问:“舒小姐呢?”
婢女低声道:“小姐在内院。”
卫衡脚步一顿,“她睡下了?”
“没有,她只是不喜欢我等近身侍奉。需要我们的时候,小姐才会唤我们进去。”
卫衡轻轻颔首,重新抬起脚步往她的内院走去。
过了半晌,再次穿过曲折的长廊,他见就到舒月正靠躺在一张美人榻上,美人云鬓微松,发上斜簪一只白牡丹,十分清美动人。
“殿下,你来了!”舒月手里握着一本书,假装自己正在看书,一见到卫衡过来后,她便将书移开,露出娇冶丽质的容颜,惊喜地从榻上下来,朝他奔过去。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还是一副孤高的模样。
数了数日子,他们大约是有七八天未见了。
舒月的美眸这会儿看向他时格外晶亮,像是心里眼里全只有他一人。
卫衡估摸着大抵是舒月一直惦念着他,所以现在乍然见到他过来,就格外激动。
眼见她就要扑到自己身上来,卫衡伸出手欲挡住她。
鲛人霎时止住前冲的步伐,停在了他二尺远的地方,质问:“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卫衡道:“赵太妃病了。他是我养母,这些天她身子不好,我便进宫侍疾去了。今日她身子大好,我才放心出来。”
“这是这座宅子的地契,你收下。”
“还有你的户籍,本王也差人替你办了,以后你就再也不是黑户了。”
卫衡拿出一张地契和照身贴,递到了她手中。
他隔了这么多天,才能将地契给她,一个原因是赵太妃生病了,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舒月的户籍问题。
她从前就是一个黑户,如果没有他,舒月在卫国根本寸步难行,更不用说要跟改为这座宅子的地契主人了。
所以,卫衡只能差人给她办好照身贴,才能给她办地契,这一来二去便耽搁了好些天。
他是王爷,户籍司的人看在他面上,已经算是用最快的速度给舒月落上户籍了。
“照身贴?”
鲛人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她从他手里接过,发现这是一张竹叶片,上面居然有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刻像,而官府的刻纹在竹叶片背面,伸手一摸,略不平整,让鲛人很想讲它给抠平整。
实话实话,凡人真的很聪明,居然能想出用照身贴来管理百姓,这个法子若是用去鲛人族,以后也未尝不可。
有了这东西,她从今往后都不再是黑户鱼了,舒月还是挺开心的,但她的喜悦在见到她照身贴上的画像后,戛然而止。
舒月柳眉轻蹙,这东西好用是好用,可到底是哪个憨贼刻的小像,居然能把她刻得那么丑?
他是眼瘸了吗?
是可忍,鲛孰不可忍!
舒月忍不住抬头问:“殿下,你给他们看过我的画像吗?这……把我刻得也太丑了,你看这鼻子,这眼睛,跟我差得也太大了。”
宫羽凑过去看了一眼,那还真是。
为了防止舒小姐误会主子,他就主动解释:
“舒小姐,主子可是亲笔画好您的画像差人送去过户籍司。可户籍司的大人们刻画水平都这样,就是看着再美的丹青图,他们也会将人给刻丑了。属下的照身贴也是丑得不忍直视呢!我本来想找他们换的,可后来觉得麻烦,也怕他们刻一个更丑的给我,就没再去户籍司再办照身贴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舒月忍下算了,反正能用就行。
免得到时候领到更丑的照身贴,毕竟户籍司一出手,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舒月听宫羽说他的照身贴也丑,就朝他伸出手,道:“有多丑,我瞧瞧。”
宫羽:“……”
他见舒月一直盯着自己,抬头望向璟王,见他的主子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显然又是纵着舒月。
宫羽心底微微叹声气,只好将自己的照身贴慢腾腾拿出来。
舒月一手接过去,一边看他的照身贴,另一边又时不时抬头看了看宫羽的脸,她发现这张照身贴,除了将宫羽耳朵上的痣复刻上去,其他地方可以说是刻得很敷衍。
好好一个俊秀侍卫,楞是被他们刻成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舒月:“没有人因为他们刻的人太丑,而去动手打他们吗?”
宫羽道:“当然有,不过他们报官,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
舒月:“……”
鲛人又侧身看向卫衡,这人长得这样好看,不知道户籍司的大人,会将他刻丑成什么样?
她太好奇了。
舒月走到卫衡身侧,朝她伸出一双细白的玉手,“殿下,我想看看你的照身贴。”
“本王没有照身贴。”
似是恐她不信,他难得有耐心细细与她解释,“我只有亲王玉牌和金鱼符。玉牌是皇族独有,而金鱼符是王族及三品以上官员都能用,三品以下和五品以上用银鱼符,证明身份。”
金鱼符?
鲛人眼睛一亮,眨着水润的眸子看向卫衡,求他将金鱼符拿出来给她看看。
见她实在好奇,卫衡只好从鱼袋里拿出一枚金鱼符递给她。
舒月看到金鱼符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好可爱,它型状似鱼,是实打实的金子做的,真是货真价实的“金鱼”。
金鱼符的背面同他的玉坠一样,刻了他的名字外,还有蟒纹,旁人只要看了这金鱼符,就会知晓他身份之尊贵。
女子细白的手指不停抚摸着他金鱼符上的名字,卫衡望着她的动作,只觉她不是在摸符纹,而是在抚摸他的身体一般,他心里微微一紧,伸出手将那枚金鱼符收走了。
“我还没摸够,殿下!”
鲛人玩得正起劲呢,手中心喜之物就被夺走,她抬起美眸怨怨看向他,就见卫衡正幽幽望着自己。
“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有歧义的话。”
“???”
哪里有歧义了?
鲛人初时摸不着头脑,心底又念了这一句话话,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的话,多么容易引人遐想。
她瞥了眼周围的侍从,发现他们都低着脑袋,不敢看她俩,觉得这些凡人就是面皮薄就算了,说话还要咬文嚼字,真是累死鲛了。
她随卫衡来到京城,只能随遇而安,慢慢融入凡人的世界。
舒月:“殿下,我还没摸够你……的鱼符,可不可以再给我摸摸?”
鲛人特意咬重这些字,卫衡看了她一眼,这才重新将金鱼符拿出来,鲛人摸够了,又低头看他赠给她的房契。
从今以后,她也是一条在京城有房有钱的鲛人了。
舒月顿觉自自己以后行走在凡间都有了一种特别的自信,怪不得归墟的鲛人长腿后,都喜欢跑去凡间买房。
原来这有房的感觉和没房的感觉,真是天差地别啊。
“殿下,谢谢你将这座宅子送给我。”
鲛人是真心实意地谢她,但她感动归感动,她是绝对不会放弃夺走他元阳的!
她费劲心神才在海边救下卫衡,又千里迢迢地随他从琼花岛来到卫国,岂能就这样轻言放弃?
卫衡现在还不知这条鲛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元阳之身,他心底想的是方才那几个老嬷嬷对舒月的轻视,觉得很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现在这座宅子的主人是舒月,免得她再被府里的老人欺负了。
“刘玖,你让所有下人都到青昭院来,告诉他们,这座宅子的主人换了。”
“是。”
长廊道的下仆见洪嬷嬷几人被拖出去后,找人一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舒小姐坏话被璟王听到后,被重打了十杖板子,现在要被赶走了。
洪嬷嬷是王府出来的老人,气性傲得很,很多人是又惧又怕,这会儿见她被处置了,好多人暗地里都在拍手称快。
毕竟这讨人厌的老婆娘一走,之前属于她的位置就会空出来,他们中就有人有机会顶上她。
他们热闹刚看够,刘管家就让王鼎将所有人都唤去青昭院,看到刘管家将舒月的房契亮出来,以后舒月才是新丘巷的主人,皆掩下心中的惊讶。
那些偷养外室的男人,为了掌控外室,不让她们换钱跑了,是绝对不会将房契这等重要之物交到女人手里 。
经此一事,他们也看出来这位舒小姐在璟王心中的地位那可不一般,绝不是那种洪嬷嬷口中那种随意被男人安置在外面,见不得人的外室。
“以后你们伺候舒姑娘,就要像伺候殿下一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是有人敢怠慢姑娘,洪嬷嬷就是你们的第二个下场。”
“是,奴婢遵命!”
“小人遵命!”
鲛人看底下的奴仆一个个恭敬地朝自己行礼,心里舒爽极了。
她凑到卫衡身边,小声问:“我这时候是不是该给她们些赏钱,收拢他们。”
卫衡问:“你有钱吗?就是银子和铜币?”
舒月当然有钱,还特别多。
琼花岛海底的洞府堆了成山的金银财宝、珍珠玉石,但她现在不能说出来,因为在卫衡眼里,她只是一个贫穷的小渔女。
要是她现在“有钱”,这就显得很奇怪。
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没有很多,就只有珍珠和我在船上烤鱼赚的钱,一些珍珠是我以前从海边捡的,另一些是你攒起来给我的聘礼,我之前在船上赚了些烤鱼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分,如果不够,我就把珍珠卖了。你曾经和我说过,珍珠很值钱,我可以把珍珠换成铜币,赏给她们吗?”
珍珠换铜币?那都能得换好几箱铜币了,卫衡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从小在海岛长大,不清楚这些事也正常。
他道:“不用了,他们的月钱已经比别个府上高出不少,平时办好差事才会有赏。你用不着特意再给他们一笔赏钱,免得养大他们的胃口,以后让他们为你办件小事,都得到你跟头来讨钱。”
“他们的月钱,我会着管家发下去,你不用再操心这些。”
舒月小小地哦了一声,她不得不承认卫衡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常年在宫庭深宅生活,很是会拿捏底下人心里的想法。
她是鲛人,与他不同,只会用实力拿捏底下小妖。有些事,她还是很需要向卫衡学习,同他取长补短。
她乖顺地坐在他身边,忽听他问:“想出去外面玩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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