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只适合咸鱼躺,再找个顾嬷嬷这样的经理放权给底下,万事就都齐活了。
四阿哥握着她的手缓缓摩挲,“这才是大智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面面俱到,若像福晋那般事无巨细都得抓在手里,早晚得累出病来。似皇阿玛这般坐拥天下的,难道还得亲力亲为?
懂得放手才是长久之计啊。
那你怎么不放开?云莺被他摸得掌心酥酥麻麻的,像有小虫子在爬一般,不是不懂四阿哥暗示,可她还有身孕呢,当真要玩得这么重口吗?
四阿哥小声道:“五个多月了,应该可以?”
当然是向太医院求证过的,毕竟宫里的娘娘一怀胎就是一年,渴盼圣恩就如久旱盼甘霖,也不能真个碰都不叫皇上碰吧?
云莺有点纠结,这话她其实悄悄咨询过刘太医,刘太医表示她怀相很好,胎儿也很强健,适当房事其实没什么问题,反而有助于松缓精神,而她自己因为久未与四阿哥亲近,其实也有点想了,但……她就是害臊嘛。
四阿哥叹道:“好吧,那我今天去书房休息。”
他要走?云莺一听便急了,再想不到男人还有自给自足的方式纾解欲望,只以为四阿哥找借口去别处——谁知道会被李格格还是其他哪个格格截胡?
她现在都不顾虑人言了,非说她霸着四爷就霸吧,反正她不想拱手让人。
眼瞅着四阿哥要离开,云莺赶紧将他抱住,张嘴亲了上去。
四阿哥被她难得的主动惊着了,仿佛一簇火苗在草地上燃起,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之后自然水到渠成,但四阿哥怕她受伤,还是有意克制着力道,也不敢多来,只叫了一遍水就完事了。
云莺脸上带着点餍足的酡红,她觉得自己真够大胆的,但,好像滋味也不坏?
四阿哥更是称心如意,又有点恼火,一味推脱的是她,方才抱着自己又啃又咬的也是他,这人心里莫非住了头野兽?
他轻轻在云莺腿上拧了一把,“坏东西!”
云莺笑着闪躲,她真不是故意,谁叫女人都是善变的?四阿哥该多体谅才是。
四阿哥向她展示肩膀上的伤口,“瞧,都秃噜皮了。”
云莺嘬唇轻轻帮他吹了吹,“要不找点药来抹上?”
“算了。”四阿哥还没那么身娇肉贵,何况只是肩膀,注意点就没事了——那处破皮才麻烦呢。
云莺:……
污妖王,鄙视你。
次日娘家人前来拜访,觉禅氏见她躺着待客,还以为生病,吓得马上要请大夫。
云莺红着脸解释她没病,只是脚腕子肿了不方便走路——又哪里好说是昨晚上太累的缘故?
觉禅氏信以为真,“定是你平时吃得太咸,还是清淡些好。”
她怀孕的时候就没怎么水肿。
云莺道:“那是我打娘胎里就乖巧,不想给您添麻烦。”她拍拍肚皮,“哪像这个小魔星,一刻都不叫人安生。”
昨晚还突然踢了踢她,把她跟四爷都唬了一跳。
觉禅氏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
不过这么一来,她捎得的几样菜肴倒是不便给女儿享用了,都是偏重口的,浇了不少红油辣子。
殊不知云莺正馋这个味呢,自打四阿哥回来,顾嬷嬷和挽星天天照刘太医开的方子给她食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偶尔刺激一回不打紧,酸儿辣女,不多吃些开胃的东西,孩子生下来怎会漂漂亮亮的?
反正她总有无数歪理,觉禅氏只好叫人把那碟红烧猪手拿去厨房热热,油碟就免了,仔细上火。
升了侧福晋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名正言顺拥有自己的小厨房,不像李格格那里就是个简易灶台。
觉禅氏道:“你阿玛原本想在家里给你摆两桌酒席,让亲朋好友来贺贺,被我拦下了,想你怀着身孕辛苦,何苦来回折腾,等生下来再办不迟。”
云莺道:“满月酒本来就是应该的,这两趟并作一趟,不是白给阿玛省钱么?既如此,干脆折了现银给我吧,省得吃亏。”
觉禅氏惊讶非凡,女儿居然变聪明了,还会算账!了不得!
第51章 归宁
觉禅氏笑道:“也行, 回去后我就跟你阿玛商量,这钱先由我守着,等需要的时候再交还给你, 可成?”
云莺懵懵懂懂点头。
觉禅氏一拍大腿乐不可支, 女儿还是那个女儿,丝毫不考虑这钱有去无回的可能性。
云莺这才反应过来,“您逗我呢!”
觉禅氏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女儿实在太有意思,亏她还以为长进不少呢。
怕云莺着恼,觉禅氏赶紧安抚, “放心,这酒席必然少不得你的,我想着不用太过折腾,就请几位至亲,咱们关起门来热闹热闹, 不是更方便?”
如此既不必云莺费心应酬,也能让她享受到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云莺觉得很好, 可惜她还不能饮酒,遂拜托母亲一定要把她出世时埋的那坛女儿红窖藏起来,等她生孩子再启封。
觉禅氏没好气道:“放心,自然不会贪了你的。”
女儿看着文文静静,怎跟她老子一样是个酒鬼?还好酒品没那么糟糕。
觉禅氏又跟她说起云华的事,“自从刘佳氏生了小格格, 你堂姐姐的处境一日比一日艰难, 听说五阿哥都不怎么到她房里去了。”
这话自然是硕色福晋告诉觉禅氏的, 但她与云华并非亲生,而是继母, 虽然同情,又隐隐有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听闻五阿哥已经向皇帝讨旨,预备年后就立刘佳氏为侧福晋,原本一同进府身份还更高的云华却仍只是个侍妾,相形之下,难免凄凉。
觉禅氏叹道:“所以说人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你以为心存侥幸,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往后的麻烦多着呢。”
云莺听出母亲有警醒自己的意思,怕她也陷入妻妾争宠的洪流里,遂含笑道:“您多虑了。”
倒不是说她笃信四阿哥会专宠她一辈子不动摇,而是云莺不觉得这府里能斗得起来,福晋跟李格格都是有孩子的,两人对宠爱也没那么执念,何况年纪居长的两位皇孙已经被她们包揽了,云莺生个阿哥也是老三,屈居于哥哥们之下,有什么必要去斗呢?
觉禅氏叹道:“你想得开就好。”
她对女儿并没有前程似锦的指望,起初是想她嫁给殷实人家为正妻,后来要选秀,觉着踏踏实实当个嫔妃也不错,哪知阴差阳错入了四贝勒府,这固然与觉禅氏的预期相差太远,但木已成舟,也只能盼着云莺好了。
云莺心说你女儿日后说不定还能当妃当贵妃呢,比指给其他皇子幸福多了——原本她还没这份把握,但,四阿哥对她的偏宠给了云莺信心,她已经是侧福晋了,待四爷登基少说也能封妃,若她能保住这些年不犯错,再适当勾住四阿哥怀念一下旧情,那贵妃之位也是可以梦一梦的——名额虽然不多,好在竞争也不怎么大么。
云莺定了日子,约好到时间家里来接送,祜满和觉禅氏把她这胎看得如珠如宝,自然不敢疏忽怠慢。
哪知四阿哥听闻后,就说他也要去。
看云莺一脸便秘的模样,他轻轻挑眉,“不欢迎?”
当然不欢迎!你是皇子我们是臣属,你一过去主客不就颠倒了么?
爹娘还得向女婿行礼,一顿饭吃得也不自在。云莺想想就觉得挺无趣的,当然她不能对四阿哥明说,只道:“我家里人脾气古怪,亲戚也都不是好相与的,怕您在那儿受罪。”
四阿哥含笑道:“无妨,为了你,爷愿意忍耐。”
他还觉得自己分外体贴呢,云莺无法,只得传话给家里,让他们添个座位。
到了正日子,云莺妆饰一新,还特意请顾嬷嬷帮她梳了个成熟端庄的妇人发髻,和四阿哥一起坐上离府的马车。
四阿哥看她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绷得紧紧的,不禁失笑,“怎么这样紧张?”
那是因为有你在呀!她自己一个人怎样都好,但跟着四阿哥就不得不在意身份来,得保证自己不给他丢脸——四阿哥若是自己丢脸呢?不好意思,没人敢嘲笑他。
四阿哥看着红漆斑驳的梁柱,喟叹道:“你们家一如往昔,和上次所见一模一样。”
废话!半年不见能有多大改变?云莺实在无力吐槽,看最新补番文搜索Q群⑧1四8一⑥9流③她本来觉得自个儿一孕傻三年,哪知四阿哥的智商也像跟着退化了。
祜满等人早已齐齐跪满一地,乍一看跟蝗虫过境似的。
四阿哥快步上前将大肚腩的祜满扶起,“岳丈大人无须拘礼。”
祜满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浑身肥肉都在闪烁,仿佛有很多话要对女婿说,觉禅氏怕他失礼,小声道:“先请贝勒爷进去坐吧。”
云莺也松口气,在外面演这种感人至深的戏码她实在不习惯,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也没听说四阿哥这么肉麻呀,听顾嬷嬷所言,每逢乌拉那拉家的人过来,四阿哥都是让他们自便,就算聊正经事,那也是规矩谨严尊卑分明的——当然那拉氏家里也没几个可造之材,但既然是正经岳家,四阿哥自然要拉他们一把。
云莺家里的叔伯子侄就更给不了四阿哥助益了,不过徒有门楣,却没几个达官显宦在朝中效力。
云莺有理由相信四阿哥此刻的表现是真情流露,这让她有点微微感动。
觉禅氏倒了自制的花草茶来,听说孕妇喝浓茶不好,这个淡些也更可口,有种隐约的甘甜。
她含笑道:“小女给贝勒爷添了不少麻烦,让您受累了。”
四阿哥睃了云莺一眼,云莺也赶紧朝他使眼色,意思快帮我说好话,我今日的形象分全靠你了。
四阿哥于是微微笑道:“哪里,分明云莺照顾我良多。”
祜满老爹是个实诚人,绿豆般的眼睛倏然睁大了,“真的吗?我那傻女儿居然会照顾人?”
云莺:……
没礼貌,干嘛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她在家确实是好吃懒做的米虫,出嫁之后好歹还是做了点贡献的好么,譬如……
呃,云莺发觉自己还真想不起来,她既没烧过饭,也没做过菜,更别说纳鞋裁衣,连按摩都是四阿哥帮她按的。
好囧。
四哥却记起自己每每晚归之时,都看见西苑里还掌着灯,那一缕幽深如萤的烛火,无形中牵引着他回家的路。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想到有个人在矢志不渝等待着自己,他内心便充满安宁。
某种意义上,云莺是他的照明灯。
四阿哥温柔牵起云莺的手,含着笑意点头,“真的。”
祜满夫妇瞬间感觉狗粮吃饱了。
第52章 诚实
待入座后, 祜满夫妇坚持要请四阿哥上座,四阿哥一定不肯,他是以女婿的身份过来的, 怎能越过老丈人去?
觉禅氏无法, 只得叫仆人把桌子换了个顺序,自己跟丈夫斜签着坐下,女儿女婿则安排在一块,如此,总算不必拘泥于上下尊卑之别。
来捧场的亲朋起初有些如坐针毡,晓得这位贝勒爷是以严厉无私出了名的, 及至见四阿哥平易近人、言语可亲,方才晓得流言无稽。
云莺不得不佩服四阿哥演戏的本领,果然政治家都是天生的演员,只要四爷想讨人喜欢,那是很容易办到的——端看他愿不愿意。
菜色是按照云莺喜好准备的, 其中有道葱烧鲫鱼,鲜香扑鼻、酥软可口, 尤得云莺钟爱,但她现在顶怕吃鱼,唯恐鱼刺卡着喉咙麻烦,难道得一瓶子醋灌下去?怕会把肚里孩儿呛死。
四阿哥见状,便把那条鱼夹到碗里,用牙签一点点剔出上头净肉, 当然他没做惯这种活计, 难免生疏, 又怕不小心把细刺把给杂了进去,末了只匀出一小碟, 配上油醋汁递给云莺,“喏,吃吧。”
云莺心说照您这种吃法,一条鱼得浪费多少好货?不过四阿哥心意可嘉,因此云莺还是笑盈盈地接过,可惜这时候的鲫鱼没卵,不然光吃鱼籽就既美味又省事了。
觉禅氏看在眼里,暗暗惊讶,四贝勒居然能为女儿做到这份上!
起初她以为四阿哥不过是贪恋云莺美色,或是朝夕相处成了习惯,可如今瞧着,多多少少该有点真心:当一个男人肯为你改变时,就表明他已经把你放心上了。
祜满当初何尝不是如此,为了她不惜改掉酗酒的恶习,一个大老粗还学人写些歪歪扭扭半通不通的情诗……想到那时候的光景,觉禅氏不禁浮现出笑意来。
虽说在成婚之后,祜满又本性复萌了,动不动抱起酒坛子,但只要觉禅氏劝他,他总归能戒绝几日——比起那些屡教不改肆意胡为的纨绔子弟,觉禅氏觉得她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但,女儿能获得这种幸福吗?觉禅氏嫁过来毕竟家境简单,而云莺须面对的却是更复杂的局面,从德妃到四福晋没一个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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