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濯臣单手去挡,被夹了手。
沈烛音一惊,慌张松开门扉。
但为时已晚,他的手上红痕惹眼。
“嘶。”谢濯臣偷瞄她神情,倒吸一口凉气,“疼。”
沈烛音不知所措。
谢濯臣跨过门槛,完好的手将门关上,再伸手去抱她。
沈烛音连连后退躲开。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因为我太久没来看你,所以生气了?”
沈烛音冷哼,“今天的花酒好喝吗?”
谢濯臣轻笑,“我刚刚在刑部任职,二皇子相邀无法拒绝,只是赴约而已,你总不会不信哥哥吧。”
“哦。”沈烛音重重应了一声。
谢濯臣的脚步朝她逼近,她心中负气不断后退,直到床榻边,退无可退。
沈烛音推开他,没注意力气,眼看着他撞到了衣柜上。
“阿兄!”沈烛音一惊,赶忙上前扶他。
谁知谢濯臣刚站稳就欺身,将她压入床榻。
“你走开!”沈烛音不满。
谢濯臣的脸埋在她脖颈间低笑,“真的?”
沈烛音不说话了,不服气地偷偷掐他。
“要是这样解气的话,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闻言,沈烛音瞪他一眼,直接咬上他的耳朵,留下清晰的牙印。
“该我了。”
谢濯臣抬头,意图亲吻,却被她用掌心挡住,只亲到了她的手背。
他不急不恼,一只手垫到她身下,摸到她脊梁,缓缓上游。
“登徒子。”
沈烛音揪上他的脸,“哥哥是登徒子!”
“怎么?”谢濯臣底气十足,“要讨伐我吗?”
“对!”
谢濯臣忍俊不禁,环抱她翻身,让她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自己身上。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沈烛音:“……”
她慢腾腾爬起来,跨.坐在他腰上,双手撑在他胸膛上。
长发垂落,发梢扫过他的脖颈,痒痒的。
“你……”沈烛音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纠结半晌,问道:“你为什么总和二皇子在一块?”
谢濯臣:“……”
这个氛围下想半天,就等来这么句话。
他探向她的腰,拢她俯身,“不怕,我有分寸,不会重蹈覆辙的。”
沈烛音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过两天我订亲宴你来吗?”
谢濯臣:“……”
笑容一僵,原本只是抚摸的手蓦地用力,“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订亲宴你来、不、来!”沈烛音颇为挑衅,凑在他耳边叫嚣。
谢濯臣气得拧她腰间赘肉,沈烛音吃疼挠他,闹作一团。
也不知谁扯到了,腰间一松,沈烛音的衣衫滑落,露出半边光滑的肩膀。
沈烛音踢他,“你故意的!”
“我没有!”谢濯臣无辜。
“你就有!”
谢濯臣一顿,拽她在怀,“好。”
低头亲吻,“我故意的。”
一室荒唐。
卢府厅堂,谢征神情淡漠,举止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恭敬。
“您觉得,国库一事,是针对我来的,还是巧合?”
“我已经不在朝上了,如何得知?”
谢征皮笑肉不笑,“您挑的好女婿,貌似和九皇子的关系很近。”
“他与你又无冤无仇。”卢老淡定地端起茶,没喝又放下,“莫非你在怀疑我?”
“不敢。”
卢老愠怒,“你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道理虽是如此,但谢征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针对他。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九皇子,他都有意保持距离,毕竟常在圣上左右,知晓他二人有差不多的可能会成为储君。
以他如今的地位,明明是两方拉拢的对象,九皇子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出。
“先生莫气。”谢征缓和气氛道,“我没那个意思。”
卢老冷哼,“时候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征瞥了一眼外面,不见人影。
他在心里咒骂,又厚着脸皮道:“不着急,我也许久没来看望先生了。”
另一边,谢濯臣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色。
揉着她的脑袋道:“我要回去了。”
沈烛音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濯臣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回头见她眼睛都不带眨的,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他顺手将锦被盖过她的脸,但又被她扯下。
沈烛音嘀咕:“又不是没看过,好早之前就看过。”
谢濯臣:“……”
抬手遮住她的眼,“忘掉。”
他猝不及防出手,用被子蒙得她找不着北。
等沈烛音找到方向钻出来,他已经穿好里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穿着外袍。
“小气!”
沈烛音不服地锤了下被子。
谢濯臣系好腰带,上前来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出门。
“小气鬼记得出席我的订亲宴!”
“……”
距离卢府上次办喜事,已经有七年之久。
丧子之后,卢老连寿宴都未办,只怕人情冷落,落了笑话。
有了香火,卢老大有扬眉吐气的架势,尽管只是定亲宴,也要大操大办。
“我们楼二公子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吗?还以为将来会娶一个怎样倾国倾城又才情无双的夫人,没想到竟是给人做了赘婿!”
一群人哄笑一团,楼邵在其中不动如山。
沈烛音站在角落偷听,果然天道好轮回,楼邵还有被别人嘲讽的一天,也不知他是何感受。
“咳咳!”
听够了墙角,沈烛音终于露面。
这伙人见她便收敛了许多,个个又成了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唤了她一声“卢姑娘”。
沈烛音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客套一番便将楼邵带走。
离了人群她丢了装出来的端庄,“呦,你也有今天,高兴吗?”
楼邵白她一眼,“忍辱负重罢了,过几年他们还不是夹起尾巴做人。”
“你就是活该,谁让你平常也不积点人缘。”沈烛音一顿,“不对啊,什么叫忍辱负重,跟我定亲很侮辱你吗?”
楼邵挑了挑眉,笑出了声。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沈烛音瞪他一眼,“今天这日子我找你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楼邵一口笃定,“你肯定有事。”
要不然才不会主动的、单独地来找他。
沈烛音故作深沉,背着手,“你看,为了你入仕,我也牺牲了名誉,将来若是再嫁,只能算二嫁了。”
楼邵:“?”
“为了你,我忍受了亲爹的逼迫、兄长的冷待、朋友的疏离……”
“够了!”楼邵听不下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烛音笑容灿烂,“综于此上,你能帮我个忙吗?”
楼邵双手抱臂,“说。”
“如果谢尚书下狱,你能带我去见他吗?偷偷的那种,秘密行事。”
楼邵微怔,“为什么?”
“因为我有话要问他。”
“就你这脑子。”楼邵摇头嗤笑,“就算他是阶下囚,你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沈烛音心里默念“忍”,“这你别管,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我,能不能帮我。”
楼邵若有所思,“可以,但你待会儿得配合我。”
“配合什么?”
“待会儿给长辈敬酒什么的,别给我丢人。”
沈烛音:“……”
楼邵心情不错,“你说偷偷的,连谢濯臣也不说?”
沈烛音略有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哄好他了吗?”楼邵饶有兴致,“或者他哄好你了吗?”
沈烛音心中生疑,“这跟你什么关系?”
楼邵笑容顽劣,“走吧。”他走在前面,“去给兄长敬酒。”
沈烛音:“……”
兄长也要敬吗?
谢濯臣坐到了朋友那一桌,给言子绪倒了杯酒,笑容和煦,“听说你给他们送了份大礼?”
背后发凉,言子绪匆匆收回接酒的手,“这不……也算是件喜事?”
逐渐心虚,降低音量。
他求助希玉,后者回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怂什么!”
三人一同回头,见到了满眼恨铁不成钢的熙嘉公主。
“他自己没本事丢了心上人,拿你撒气,你还忍着?”
言子绪疯狂使眼色,但熙嘉根本不怕事。
“你欺负他这个怂蛋算什么本事,你跟楼邵横去啊!”
谢濯臣嘴角微扬,他好像发现了言子绪稳固家中地位的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欺负他怎么了?公主您管的着吗?”
“本公主怎么管不着?我是公主!”
谢濯臣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又怎样,大不了等你走了我再欺负他,你能无时无刻罩着他?”
“我……我……”熙嘉一时语塞。
“哎呀!”言子绪站起来,挡在二人中间,眼神央求谢濯臣。
谢濯臣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算是退让。
“公主你真傻。”言子绪又无奈又好笑,“谢兄不会欺负我,他逗你玩的。”
“本公主帮你你还说我傻?”熙嘉双手叉腰,怒火中烧。
言子绪哑然失笑,“公主你真好。”
熙嘉:“……”
他才是真傻。
谢濯臣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远处沈烛音一身鲜亮的红衣,与楼邵并肩而立,笑意盈盈。
拳头蓦然捏紧,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尤其,眼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
楼邵面带笑意,与谢濯臣四目交汇,隐隐对峙。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楼邵毫无预兆地牵起沈烛音的手。
“兄长,我和阿音特意来敬您一杯。”
沈烛音浑身僵硬,整桌的人都不敢大喘气,气氛降至冰点。
唯有楼邵一人谈笑自如,“兄长?”
“呵。”
谢濯臣垂首低笑,同时拿起手边的酒杯。
酒杯相碰,也不知道谁更用力,总之两杯酒都洒了大半。
“兄长不祝福我们吗?”
“他不怕被打死吗?”围观的希玉小声嘀咕。
言子绪直摇头。
谢濯臣深吸一口气,“祝你……”
“们……幸、福。”
沈烛音心一颤。
完蛋。
第82章 欺负
中途没找到机会解释, 沈烛音在宴后到处找谢濯臣,门房不曾见他离开,偏她又哪里都找不到他。
在得到他的消息之前, 先得到了楼邵受伤的消息。
一颗尖锐的石子不知从何处射来,直接扎进了他的左手。
沈烛音一眼便认出了,是沈照的手笔。
楼邵在受伤的那一刻就心里明白,是谢濯臣的报复。
沈烛音想到什么,提着裙摆小跑回房间,推门一瞧, 他果然在这里等。
谢濯臣手肘支在桌面, 掌心托着自己的右脸,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
见到她进来,眼睛都不眨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沈烛音关上门, 心里没底,乖巧地上前,顺从地靠上他的腿。
“阿兄……”
谢濯臣觉得喜服扎眼, 摸上她的腰,轻声问:“哥哥给你换衣服好不好?”
沈烛音压根不敢反抗,他越是平静, 她心里就越是不安。
“好。”
谢濯臣心里堵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十指修长, 沉默地给她解开腰带, 剥去华衣, 仍不满意。
“今天穿过的都不要了, 好吗?”
谢濯臣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话音刚落便已分开里衣的扣。
他将自己的雪青色外袍脱下,裹在她身上, 掌心摸索,抽掉了她粉色的小衣,随意地丢到地上,让她在自己的外袍里不着寸缕。
沈烛音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穿过袖口,纤细的手臂从宽大的衣袍里伸出,撩出贴着后背的长发,随后抱上他脖颈。
“哥哥……”
谢濯臣像是得到了她的提点,将她发间的钗环一个个摘下,丢远,耳坠也是。
“你别这样。”沈烛音心慌,“我不知道有这一出,对不起。”
谢濯臣的手指渗入她乌黑的长发,他的神态如常,说话的口气却莫名慎得慌,“给哥哥敬酒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自己死定了。
沈烛音欲哭无泪,伏在他肩膀上小声试探,“在想你怎样才会原谅我。”
“你为这场宴会准备的一切我都不喜欢,我知道不该跟你发脾气,但是音音……”他用指腹小心擦掉她的口脂,“哥哥没有开阔的心胸,做不到那么大方,音音会谅解的,对吗?”
沈烛音庆幸自己没怎么打扮,只是擦了提气色的口脂。
她将身上最后的东西——一个玉手镯,摘下后往身后一丢,玉石立刻就碎了。
“没有了。”她投诚似的强调,“真的没有了。”
谢濯臣心口堵的那口气依然没散,握住她和楼邵牵过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心,指腹摩擦在她虎口。
沈烛音后背发凉。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找理由避开他,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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