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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张桐道:“是大小姐的朋友,姓原,我刚才和他们打过招呼。”
  柳玉镜哦了一声,道:“就是她从江里捞上来的鱼美人,让我瞧瞧到底有多美。”走近几步,又停住,笑道:“这么看,倒像是一幅飞仙图。”
  张桐道:“可不是么,天衣飞扬,落英缤纷,比画还美呢。”
  做母亲的最爱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柳玉镜也不例外,唇畔笑意更深,道:“画上的神仙毕竟有些呆板,不像他们两个,灵动活泼。”
  说到活泼,便见蒋银蟾在原背上拍了一掌,原大叫一声,直飞了出去。眼看他就要摔死,蒋银蟾身影一闪,赶上去,拦腰搂住了他,足尖在桃花枝上一点,又跃出四五丈才落地。
  原脸色惨白,虽是装的,但他若真是个不会轻功的人,已经被吓死了。他瞪着蒋银蟾,咬牙不语,心里着实有些生气,这只胭脂虎也太顽劣了。
  蒋银蟾笑眯眯的,正要说话,便听见母亲喝道:“银蟾,你又在胡闹!”
  这声音似乎近在咫尺,蒋银蟾脸色一变,转头却见母亲在数十丈外,步履从容,须臾便到了面前。原知道这是极高明的轻功,这妇人想必就是柳玉镜了。
  柳玉镜对蒋银蟾道:“原公子是客人,又不会武功,你把他吓出个好歹来,别人还以为这就是我们北辰教的待客之道呢!一点礼数都不懂,整日疯疯癫癫,没个正形,看着真叫人生气!”伸出右手食指,狠狠一戳她额心,缓和了语气,转脸道:“原公子,你没事罢?”
  原眼角瞟着蒋银蟾,见她低头鼓腮,绞着衣带,一句嘴也不敢回,心里笑了两声,暗爽道:小泼妇也有挨训的时候!
  他理了理衣衫,深深一揖,道:“晚辈没事,多谢教主关心,大小姐跟晚辈闹着玩呢,还请教主不要责怪她。”一壁说,一壁打量柳玉镜。
  她穿着绛紫色的轻罗长衫,下面露出一截烟灰色的裙,同样是柳眉杏眼,蒋银蟾比她多了几分张扬。她没有传闻中的妖娆,她的美已经沉淀,在丰富的阅历中散发出醇厚的韵味。
  “闹着玩也要有个分寸,倘或她失了手,不就搭上原公子一条性命了么。她自小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曾经跟我一位朋友的儿子赛马,把人家逼得摔倒,断了一条腿,万幸后来接上了。”
  蒋银蟾翻着眼皮,嘀咕道:“谁让他跟我争,他认输不就好了。”
  柳玉镜抬起手,作势要打她,原忙挡在她身前,赔笑道:“教主息怒,大小姐还小,不懂事,慢慢地就懂了。”
  张桐在旁也跟着劝两句,柳玉镜便捏住袖口,睇着原道:“我看原公子像个知书达理的,又是明九针的弟子,什么是分寸,不必我多说了。”
  原心中一凛,低头道:“晚辈明白,晚辈来绛霄峰,只是想报大小姐救命之恩,绝无歹意。”
  柳玉镜微微一笑,道:“原公子这样的人物来做客,我自然是欢迎的,但小女不比其他人家的女儿,谁想占她便宜,总是要倒霉的。原公子你陪她玩,可要小心点。”说罢,转身迤行而去。
  她话里的机锋,蒋银蟾听出个大概,是允许原留下,但不许逾矩的意思。怎样算逾矩,她且不去细想,因知母亲站在曲岩秀那边,她原本担心母亲不让原留在自己身边,这会儿喜出望外,对原笑道:“我没说错罢,我娘很喜欢你呢!”
  她是柳玉镜的独生女,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任何接近她的男人都会引起柳玉镜的警惕,稍有不顺眼便会消失在蒋银蟾的世界里。
  柳玉镜没有赶原走,确实是有点喜欢的,虽然这点喜欢离她把女儿嫁给他还远得很,但原觉得是个好兆头,也甚欢喜。
  回到熙颐馆,吃过晚饭,蒋银蟾洗了澡,去原房中。他也刚洗了澡,穿着月白素绢寝衣,坐在炕上擦头发,单薄的衣料沾了些水,贴在身上,透出一片片肉色。蒋银蟾想起他被渔网捞上来的样子,便吃了五斤酒也似,晕晕乎乎飘到他身边坐下,歪着头看他,只觉出水芙蓉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美。
  原乜她一眼,道:“先前你说有话说,是什么话?”
  蒋银蟾道:“你把衣裳解了,让我看看你的纹身好不好?”
  原惊异地望着她,大晚上要看男人身子,她……她怎么说得出口!
  蒋银蟾双目湛湛,全不见半点羞涩之意,天热的时候,绛霄峰上到处都是打赤膊的汉子,她看得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别过脸,红云漫到耳根,道:“你不是看过了,还看做什么?”
  蒋银蟾道:“你管我做什么,快把衣裳解了。”
  原揪住衣带,道:“这么晚了,宽衣解带不合适,白日再看罢。”
  “我就要现在看。”不想再跟他嗦,蒋银蟾伸手去扯他的衣裳,原急忙往后退,这炕挨着墙,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再无可退。
  炕桌上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扑在他身上,他眼中流动的窘迫,慌张,无助,混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幻化成粼粼的诱惑。蒋银蟾扯住他的衣襟,不费吹灰之力便撕开了,随着那呲的一声,心头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
  原满脸羞愤,被她扳过身子,面向墙壁,终于忍不住无声笑了。
第三十章 飞仙本无心(下)
  他背上的皮肤洁白无瑕,光滑细腻,是顶好的画纸,那蜿蜒的蛇和被缚的蝴蝶都栩栩如生,乍一看狰狞可怖,细瞧又觉得诡谲艳丽。蒋银蟾描摹着蝶翼上的鬼脸,便有痒意从她的指端顺着肩膊爬到他的指端。
  原攥着被她撕裂的上衣,忽觉背上一软,是她的嘴唇。她轻轻一吮,他魂摇心荡。
  蒋银蟾看自己吮吸出来的红痕,好似画上的印章,双手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对着他的耳朵道:“你做我面首好不好?”
  面首?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圆了眼睛看她,满腔柔情都被冻住了。
  正如杏月所说,他做梦都没想到蒋银蟾打的是这么个主意,他怎么想得到?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在膏粱锦绣之中长大,就算落难,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蒋银蟾看上他是应该的,想嫁给他也是少女之常情。
  可是蒋银蟾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从未想过嫁他,之前语焉不详,只是为了骗他做面首。原意识到被骗了,脸涨红,牙紧咬,恨不能一脚将她踢出二里远。
  在妙香,多少美女挤破头要做他的侍妾,他都看不上,她有幸得到他的眷顾,却想要他做面首,那谁够资格做她的丈夫?皇帝吗?
  荒唐!原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声音却是冰冷:“你想说的就是这话?”
  蒋银蟾看出他不大高兴,垂下眼,一脸无奈道:“我娘有意让我嫁给曲师兄,没法子,只好委屈你了。曲师兄你也见过了,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往后我多疼你些,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其实丈夫就是给外人看的,面首才是心尖上的,你要想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谁做面首,谁做丈夫,原都无法接受两男共侍一女的婚姻。她以为曲岩秀能接受,恐怕曲岩秀未必如她所想。初识蒋银蟾,原便知道她很特别,这时才发现她的特别超乎想象,已经成为隔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他不愿过去,只有劝她过来,他低头默了半晌,试探道:“不做,怎么样呢?”
  蒋银蟾松开他,下了炕,剑光一闪,黑漆方桌从中间裂开,上面的茶壶茶盅都成了两半。
  回剑入鞘,她冷冷道:“不做,便如同此桌。”
  她还想霸王硬上弓?原气得嘴角抽搐,脸上青白交错,心中呐喊着揍她,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就是下不去手。是舍不得么?她哄骗在先,强逼在后,舍不得个屁!他是担心打起来,惊动了柳玉镜,白白送了一条命。
  对,就是因为这个,不能打,那就走罢。
  拿定主意,原粲然一笑,拱手道:“大小姐貌若天仙,武功盖世,承蒙不弃,在下荣幸之至!”
  蒋银蟾的脸色瞬间解冻,她又坐回他身边,笑欣欣道:“真的么?”
  她不会揣度人心,不懂男人的占有欲,盖因她见到的男人多是被柳玉镜驯服的,她便天真地以为原也是可以被驯服的。
  原感到好笑,低头道:“大小姐要杀我,我怎么敢不答应?只盼你将来和曲公子成了亲,莫要冷落了我。”
  这话带着哀怨委屈,像一根柳条抽在蒋银蟾心上,细细的疼。她搂住他的肩,柔声道:“我不是真想杀你,就是吓唬吓唬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要跟曲师兄好,早就好了,又何必带你回来?”
  原抬眸睇她一眼,目光曲折。蒋银蟾见他似乎不相信,又道:“你是我亲手捞上来的鱼美人,在我心里,你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桐月进来催蒋银蟾回房睡觉,看见地上裂开的桌子茶壶茶盅,吃了一惊,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知趣地出去了。
  原道:“你去睡罢,明早起不来,她们该说是我的不是了。”
  蒋银蟾踌躇片刻,亲了下他的脸,站起身道:“那我去了,你别不高兴。”
  原摸了摸脸,觉得自己沾上了她的傻气,还没走,已经开始担心她这么傻乎乎的,以后再有人算计她怎么办?
  蒋银蟾吃一堑长一智,回房便吩咐桐月,去调四名好手守住原的房间,防止他再逃跑。如果他再敢逃跑,便打断他的腿,关进地牢,这辈子他都别想出来。
  躺在床上,她拿着那只黄金盒子,默默道:原,你可别逼我。
  天赋仙姿水上逢,受恩深处心惶恐。若能渡尽风波劫,会向绛霄与卿同。他上次逃跑留下的诗,她还记得,平生头一回对一个男人动心,她实在不希望他一逃再逃。
  漏下三鼓,原打好包袱,走到窗边,看一看蒋银蟾卧房的窗户,想这一走,她便要嫁给曲岩秀了,心里酸溜溜的,还有点疼。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逃兵,还没跟敌人交上手便认输逃跑,好没出息。
  其实犯不着跟她置气,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男女之情懵懂无知,不晓得恩爱夫妻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自己先忍一时之辱,等她明白了,便会一心一意待自己了,那面首不就变成丈夫了么?
  这倒也不失为一条计策。可是万一她明白不了呢?原坐在椅上,扶着额头,万般无奈地想:那就告诉她,我是妙香广平王世子,她若做了世子妃,有这样那样的好处。
  他很看不上用荣华富贵去收服女人的男人,这种男人往往除了家世,一无是处,因此向蒋银蟾坦白身份,实属下下之策。
  思来想去,现状虽然很不如意,但也并非不可扭转。她和曲岩秀的婚事,只是柳玉镜心中有意,女人的心思瞬息万变,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呢?单看眼下,自己和她一个院子里住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曲岩秀还排在自己后面。
  然而做面首,终究是奇耻大辱,蒋银蟾当真值得自己这么做么?也许回到妙香,很快便将她淡忘了,娶一位温柔省事的贤内助不好么?
  原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是走是留,一步一个主意。
  这一夜,蒋银蟾睡得也不安稳,比及天色微亮,听见沙沙的雨声,她便醒了。西北干旱少雨,绛霄峰地势特殊,雨水倒是不少。她下床趿着鞋,走去推开窗户,凉风扑面,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腥气。
  过了一会儿,西厢房的窗户也打开了,看见窗边的人,蒋银蟾便笑了。他没有做出让她伤心的选择,是不得已也好,是舍不得也罢,她都很高兴。
  原望着她,心中浮尘般的念头被雨水浇落在地,只剩下一个答案。
  她转身离开窗边,再出现时换了一件酡色衫子,打开镜匣,坐下让杏月梳头。杏月睃了原一眼,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咯咯笑个不停,脸上未匀胭脂,已有艳光。
  春风得意的大小姐,何须胭脂妆点,就让她这么得意下去罢。世上伤心的少女太多,他不愿她是其中一个。
  早饭摆好了,比平日多两个荤菜,是蒋银蟾特意吩咐的。桐月去请原过来吃早饭,原推说没胃口,蒋银蟾亲自去拉了他来,按在凳上,殷勤地给他夹菜。原勉强吃了半碗粥,放下碗,待要回房,透过一带槛窗看见曲岩秀撑着伞来了,又把碗端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正有高堂宴(上)
  曲岩秀在廊下收了伞,掀帘子进来,道:“好香的炸鹌鹑!”
  蒋银蟾笑道:“曲师兄也坐下吃点,桐月,去拿一坛西凤酒来。”
  原向曲岩秀问好,屁股在凳子上抬也不抬一下。曲岩秀见他神色冷淡,不像之前客气,也没有在意。桐月拿了酒来,替曲岩秀斟上一碗,这西凤酒是凤翔府的特产,浓香醇厚,甘润挺爽。蒋银蟾偏爱汾酒,平日吃的也是汾酒,因曲岩秀爱吃西凤酒,才备了些。
  曲岩秀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瑶瑟门的郦门主下个月要来给蓝长老祝寿。”
  瑶瑟门弟子不多,但个个精通音律,武功高强,门主郦融的凤弦剑法天下闻名,连柳玉镜都不吝赞赏。蒋银蟾闻说,欢呼道:“太好了,我早就想看看郦门主的凤弦剑法,一直没有机会,这回他来,定要向他请教请教。”
  郦融常年云游在外,行踪飘忽不定,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原见过他,也见过他的凤弦剑法。
  那是三年前,郦融到妙香挑战无为寺的闻空禅师,这闻空禅师不是别人,正是原的五皇叔,原明非。两人切磋时,原也在场,想起来心中一紧,又想郦融当时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就算注意到了,三年过去也不记得了,又放松下来。
  吃过饭,桐月已经把书笔文物包好,打发蒋银蟾去上学。一提上学,蒋银蟾便唉声叹气,磨磨蹭蹭不肯出门。曲岩秀温言款语地劝她,那份耐心真叫原望尘莫及。
  他坐在槛窗下的椅上,端起一盏热茶,刮着茶沫子,淡淡道:“曲公子,大小姐不愿去就算了罢,去了也是心不在焉,把先生的话当耳旁风,念了这么久的书,请帖都不会写,还不如不念。”
  蒋银蟾从炕上跳起来,道:“谁说我不会写,我就是懒得写!”
  原呵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样子还带着三分讥笑,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蒋银蟾大怒,但知道他心里委屈,昨晚刚说了多疼他,也不好发作,手指了指他,拂袖而去。
  曲岩秀诧异地看了原一眼,转身出门,撑伞追上蒋银蟾,送她到学里。之后原对蒋银蟾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蒋银蟾拉不下脸哄他,又狠不下心责罚,竟拿他无可奈何。
  蓝长老今年六十岁,是北辰教六位长老中的元首,曾经跟着蒋危阑出生入死,劳苦功高之极,柳玉镜都要敬他三分。他老人家的寿宴,自然是北辰教的一大喜事。
  这日一早,原歪在炕上看书,桐月拿了一件新做的天青缎袍进来,让他换上,陪蒋银蟾去拜寿。
  原看也不看一眼,懒懒道:“放着罢。”
  桐月怕他不换,惹蒋银蟾不高兴,又闹起来,便劝道:“原公子,小姐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最近那么对她,她都忍了。我服侍她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对第二个人这样,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对她这样。今儿个是蓝长老的好日子,大家都欢欢喜喜的,你就别再跟她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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