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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春娇——过春雪【完结】

时间:2024-04-22 17:15:30  作者:过春雪【完结】
  “啊……”陈在溪眨眨眼:“表哥呢,表哥没跟着回来吗?”
  “世子爷吗?他们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绿罗说着,一边将药递过去。
  陈在溪接过药,却没喝。
  她只是意识到,原来在她睡着以后,表哥就迫不及待地将她给送了回来。
  见她面色苍白的样子,绿罗心下也担忧:“小姐,是头还疼吗?”
  陈在溪摇摇头,扯出抹微笑来,将一边的药一饮而尽,苦涩在口腔弥漫开,她只好又伸手拿一边的蜜饯往嘴里塞。
  她吃得有些急促,当即便哽住了。
  蜜饯入喉,这种嘴里被塞满的窒息感,又让想到梦里的吻来。
  果真是噩梦,陈在溪忍不住皱起眉,她主动吻他时,表哥都未曾有动作,又怎么会主动亲吻她。
  表哥只会迫不及待地将她送走才对。
  “……”
  陈在溪捏捏鼻梁,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当下只想转移注意力,随口说了句:“绿罗,我好困啊,喝完药我就继续睡好不好。”
  绿罗有些为难的样子:“小姐先别睡……方才来了个小丫头,送了几本书过来,说是让小姐您温习,之后好去学堂。”
  “啊?”
  “还挺厚几本的,小姐要先看看吗?”
  学堂二字和表哥冷淡的声音重合起来,陈在溪睡不着了,当下便点头。
  没多久,厚厚几叠书被绿罗抱了过来,陈在溪随意翻开一本,密密麻麻的字贴在一起,她忽然觉得头疼起来。
  陈家不似宋家,未设立私塾,陈在溪从小便被养在深闺,别说读书,赵氏连琴都不让她碰。
  她看着这厚厚几本,一时间犯了难,不光是头疼,连眼泪都溢出来。
  陈在溪听宋佳茵说过,学堂里的好几位老师都很严厉,若是弹错了音,念错了字,戒尺就会打在手板心。
  “绿罗,可是这里面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啊……”
第33章
  连用了几日药, 膝盖上的伤口终于结痂,淤青也有渐渐散开,青紫色淡了许多。
  陈在溪收回目光, 将裙摆整理了下,才同绿罗道:“已经好多了, 休息了几日, 该去东院了。”
  近日里的东院比平时热闹,正厅里, 六位姑娘家端庄坐好,一同来请安。
  老夫人坐在黄花梨雕花交椅上,垂眸望着一室小辈,悠然道:“跟着我这个老人家去山里, 又吃了几天斋饭,也是辛苦了。”
  宋妙仪是姐妹里最年长的一位, 听见这话, 只得摇头开口道:“祖母这是什么话,一家人还客套些什么?”
  “是,是祖母客套了。”老夫人嘴边带着笑, 又道:“只是这几日辛苦了宁夏丫头, 跟在我身边,也没好好玩一玩。”
  听见这话,江宁夏当然是摇头, 头上的步摇跟着颤动起来, 她开口, 声音清脆:“姑祖母, 你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我自然也是十分乐意陪着你的。”
  “祖母, 不是都快成一家人了吗?”一边的宋晚云看着,忍不住打趣一声。
  “就你会说。”
  老夫人抿了口茶:“对了晚云丫头,这几日练琴了吗,你也不小了,若是什么也不会可怎么办。”
  宋晚云听到念琴二字,当下便不敢说什么了,垂眸不言。
  瞧着她这副样子,宋佳茵便想起前些日子的琴声,此刻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这一笑,老夫人只好将目光转过去,又问道:“那佳茵丫头,你今日里的课业学得怎么样,先生留得功课写完了吗?”
  “……”
  宋妙仪和宋允初看着这个场面,沉默一秒以后,不约而同地将头低下。
  忽然间,一室寂静下来。
  老夫人瞧着这几个孙女,手扶着额头,叹口气:“一问这些就不理我了,前几日我还遇见了你们先生,不免多问了几句,说是留了功课,但我看你们几个,大概也是忘了写。”
  “祖母……我们今日就做的。”宋妙仪轻声解释。
  “会做就好,”老夫人语重心长地道:“最近安和公主在上京办了学堂,是给那些没钱上学得孩子读。”
  “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宋家女,有整个大晋最好的老师教你们,若是还没别人学得好,背地里是要被笑话的。”
  “嗯。”几位小姐低着头,齐声答到。
  老夫人:“宁夏丫头这几日也一起听听,免得落下功课了。”
  “在溪丫头还没上过学吧?”
  将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后,老夫人似乎是才想起来还有她,随意问了一嘴。
  陈在溪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一声。
  景江不比上京,私塾很少,也不让女子去上。她确实从未读过书,也未曾学过什么乐器。不是不想,只是她也没有办法。
  老夫人听着,点点头:“前几天,正巧知礼也同我念了句,我想着你也去听几日课,好好习习字。”
  “毕竟字如其人,你这个字拿出去,又有几个人认得?你瞧瞧你这几位姐姐,就是宁夏,也是一手好字。”
  听见这话,陈在溪只能扯出抹微笑来,强颜欢笑着:“在溪会好好习字的。”
  老夫人只摆摆手,不欲同她多说,转过头,语气放缓:“说起来字,妙仪姐你们也得多练练,偶尔也去找你们大哥学学。”
  “回回让你们跟着学,都没人应我,你们大哥的字可是圣上都夸赞的,好些年前,知礼去……”
  这夸赞一开头,便是没完没了,被念到的宋妙仪叹口气,有些头疼了。
  宋佳茵也跟着叹气,侧过头,却看见陈在溪正襟危坐地样子,相比于其他人的敷衍,她似乎是听得很认真。
  乌发被一支玉簪挽起来,几根碎发落在脖颈上,女人侧脸线条流畅,睫羽纤长,鼻尖小巧。
  宋佳茵顿了下,忍不住就想解释了一句:“在溪,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认真,这个不用听。”
  陈在溪眨眨眼:“可是老夫人不是说……”
  “可是祖母每回都这样啊,但是谁敢去问啊?”
  “是吗?”
  她蜷缩着手指,轻声嘀咕。
  ***
  高门大户里,若是肯培养一位大家闺秀,所花费的心血不会比男孩少。
  而越是兴盛的家族,越是肯在这方面下功夫,宋家也不例外,开办的私塾不仅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也不会落下,甚至严苛到每日都有考核。
  庄重室内,红柱挺直,往前是六张长桌,整齐地摆在一起,桌上放着笔墨纸书,虽几日未使用,却也是一层不染的样子。
  内室一片明朗,晨时的第一节 课是早读,女先生站在最上方,手拿书卷,脊背挺直,书卷气十足。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女声缓慢,室内的几位小姐都有些听腻了,百般聊赖地看着书。
  宋佳茵打了个哈欠,同身边的宋妙仪道:“妙仪姐,等会儿下课,你将彩初借我用用?”
  宋妙仪显然也没听课,立刻就回应:“找彩初干什么?”
  “彩初染的指甲比较好看,”宋佳茵伸出五指给她看,“指甲有些褪色了,感觉还是彩初上的颜色好看。”
  “染个粉色?”宋妙仪点点头,又道:“你上回染得太红了。”
  “是吗……”
  她们的身后,陈在溪揉揉眼睛,烦躁地叹口气。
  不同于其她姐姐的轻松。她很努力地想要跟上先生念的书,将指尖抵在书本上,女先生每说一个字,她便跟着移动指尖,又在心里默念。
  可有些字陌生,不是读一遍便能懂得。
  陈在溪识得字不多,就连老夫人嫌弃的字,也是她一点一点临摹,自己对照着书练习了五年。
  但无人教她,她就是在努力,也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
  没多久过去,早读完,女先生站在门前,等大家过去背书。
  宋佳茵还想着染指甲,第一个跑过去,闭着眼睛就开始念:“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
  这些书她已经背了五年,早已经铭记于心,不需要思考便能脱口。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光大明,枝桠上凝聚起了露珠滑落,炙热日光落在花骨朵上,宁静致远。
  等江宁夏背完书,室内彻底安静,陈在溪捧着书,抬眸看着空旷的桌子,指尖却一点一点藏起来。
  江宁夏看了她一眼,关怀地问:“在溪,还不去背吗?”
  几个人里只剩下陈在溪还未背,教书的女先生自然也了走过来,戒尺轻敲在她桌上,问道:“会了吗?”
  陈在溪摇摇头,想解释些什么:“我……”
  女先生知道她只是表小姐,但今日所教的东西都简单,另一位表小姐便轻松地就背了下来。
  思及如此,女先生抬手,下一瞬,戒尺重重地敲在她桌上:“这些都背不出来?”
  戒尺落在桌上的那一瞬间,碰撞声清脆,陈在溪颤抖下,有些害怕。
  对师长的敬重是与生俱来的,而不识字却是心中羞耻,她面色苍白,只敢很轻声地解释:“先生,是有些字我不识……”
  女先生却有些吃惊:“你不识字?”
  还未离开的江宁夏也有些惊讶,低呼一声:“天呐,在溪妹妹,那你如何背?”
  两道声音落在耳边,陈在溪的耳根已经红透:“是有一些不认识,不认识的就记不住。”
  女先生教过许多学生,但这种状况却是第一次,她顿了下,有些失望:“你不识字,我不怪你,但你若是不识字,我怎能教你?”
  “先生,她是景江来的,从前未读过书。”江宁夏此时还未走,跟着就补充一句。
  女先生只好摇摇头,一脸了然的样子:“那也罢了,你将手伸出来吧。”
  按照宋家的规矩,凡是未能完成课业,理当有罚。
  陈在溪不敢说什么,只缓慢伸出手来,手软的手心朝上,轻轻颤着。
  红木戒尺当即被抬高,下一瞬,没有犹豫得落下。
  一下一下,寂静的内室,这声音极其清脆,下一瞬,疼痛便蔓延开来,白嫩的手心顷刻间就肿起来。
  其实很疼。
  “……”
  浑浑噩噩地一日过终于完,回到梧桐院时,陈在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小姐,今日学得怎么样?”
  绿罗说着,一边抬步走过去。
  大病初愈,情绪其实不能过于起伏,只是这一刻,陈在溪没能忍住,红肿的手跟着抬起来,掌心是红色的。
  她扯出抹微笑来,摇摇头,眼角却泛出泪花:“可能是我有些笨吧,其实姐姐们很快就学会了。”
  绿罗一顿,很快便猜出来经过,此刻上前,又柔声安慰:“小姐,可是您从前未曾学过啊。”
  陈在溪还是很难受。
  女先生失望地说罢了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那种难过,强烈到比被表哥拒绝还难受。
  思绪到这里,陈在溪低低呜咽了声,不停重复:“其实我想去求求表哥,让他别让我上学了,我现在学这些,我是学不会的,我真的学不会……”
  ***
  室内的气氛,安静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金丝楠木桌上,几本折子叠在一起,主椅上的玄色男人垂眸,视线落在前方,面色淡然。
  坐在高位上的人,情绪往往不浮于表面,白术跟了他许久,此刻也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想法。
  呼出口气,白术又琢磨了下,最终还是抬步上前:“大人,北院那边派人过来,说是有一位表小姐站在门口。”
  宋知礼没有反应,此刻修长有力的指骨压在一本折子上,他低垂眸看着,却什么也没说。
  白术只好摸摸头,有些懊恼地退后一步。
  早知道世子爷是这个态度,他就不多嘴了。
  未多时,宋知礼忽而放下折子。
第34章
  连最后一抹霞光都褪去颜色。
  靠近北院的门前, 只一棵高树,除此以外,在没有多余的装饰。空荡的院子, 干净的石板路,黯淡的天空, 这里寂静到有些可怕。
  陈在溪等了许久许久, 可抬眼,眼前空旷, 没有任何人沿着石板路走来。
  她忍不住想,表哥没有回来,是因为知道她在,所以才刻意回来的这样晚吗?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 她心中弥漫起淡淡的焦躁来。陈在溪一直知道一件事情――她不讨人喜欢。
  年幼时,阿娘还在, 可她的阿娘和别人的阿娘不一样, 很少对着她笑,也很少抱她。
  幼时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关于阿娘的更是被淡化, 可有一个画面, 似乎不受时间虚化,仍旧清晰到深刻。
  她似乎病得严重,躺在床上, 热汗淋漓间, 眼睛紧紧闭着。是她连着烧了两天, 怎么也醒不过来。
  府上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深怕她就这般死了。但其实她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睁不开眼睛。
  闭上双眼以后, 感官变得清晰。
  她听见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听见嬷嬷说她活不过今年,也听见绿罗的哭声。
  下一瞬,她感受到一只轻柔的手落在脸颊,正从上至下的抚摸着她。
  是阿娘。
  抚摸在脸颊上的手真的很温柔,陈在溪喜欢这样的阿娘,但是又不想让阿娘担心自己。
  可是她生病了,阿娘也在担心她,阿娘没有不喜欢她。
  她很想很想睁开双眼,告诉阿娘,她不会死,她只是暂时睁不开眼睛,不用担心她。
  然后下一瞬,阿娘温柔的声音却落在耳边:
  “你要是就这般睡去,一直醒不过来也不错。”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陈在溪觉得自己已经忘了,只知道那时的她在不断下落。
  她想,她还有阿爹。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阿爹也不要她。
  在阿娘去世的那一年,阿爹就领回来几位弟弟妹妹,还同她一般大小。
  她其实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从今以后,会有弟弟妹妹陪着她一起玩。
  可她想错了,弟弟妹妹不喜欢她,新来的赵夫人也不喜欢她,还会将阿娘留给她的东西全部拿走。
  她还记得,那时她去找阿爹哭诉,可阿爹正在教弟弟识字,语气柔和,耐心极了。
  而她没哭两句便被赶了出去,只因为她吵到弟弟写字,阿爹不喜欢。
  她真的不明白,只是忍不住想,原来阿爹喜欢会写字的孩子啊。
  是因为她不会写字,阿爹才不喜欢她。
  她便开始因为不会写字而烦恼,偷偷哭。
  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后面的一年里,隔壁住进来一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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