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刻, 两人漫步在清山寺上,山上路杂,小路蜿蜒曲折,并不好走。
但抬眼,树荫茂密,日光落在泥地上,每个月只需・四到六元即可追更最・新完结文,加入腾讯群八⑴四⑻一6酒6三看文哦光线被分割成很多片,将林子里的两人包围起来。
察觉到陈在溪走不快,李长怀又刻意放缓脚步,两人并排走着,没多久,高山之山,多出一棵挂满红色丝带的百年菩提。
天高云淡,水雾湿润,弥漫在周身时,真的有一种仙境的感觉。
陈在溪呆愣了下,杏眸里闪烁着光芒。
就在这时,李长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丝带,他一边递过去,一边道:“在溪,你若是有愿望,也可以挂上去,清山寺上的菩提树就是祈愿树。”
“若是害怕不准,你也可以同我说。”
“……”
头一次有人这般温和的安慰她,陈在溪接过丝带时,几乎泪目。
她抬眼,看着面前人一袭白衣,如翩然君子般站立在雾气间。
***
金色的佛像面带慈祥,被供奉在高台之上,普度众生般注视所有人。
殿内,宋知礼站在一旁,近乎冷漠地看着众人。
侧过头,见一旁的老夫人点燃了香烛,又供奉了许多金色的叶子,随即双手合十,诚恳地跪下。
这是一个尤其虔诚地姿势,不光是跪下,还要额头磕地,反复三次才算是祈愿成功。
紧接着,宋家的所有人都依次点燃了香烛,跟着又跪下,最后磕头三次。
充满金色光辉的殿内,此时寂静,檀香的味道充斥在殿内,大家都已经习惯这般祈愿,连心性顽劣的宋晚云都未曾不满一句,安静虔诚。
宋家小辈已连续三年来清平寺,每一年,都会这样祈愿。
却不是为自己。
殿门外的宋知礼淡淡看着,却不似往日里平静,连神色间沾染上几分厌倦。
老夫人回头,又叫了声他:“知礼,过来祖母这,让佛广大师替你看看。”
金色的光芒落在他身上,男人着墨色长袍,周身气势冷若冰霜。
静默两秒以后,在老夫人渴求的目光下,宋知礼还是上前几步。
顷刻间,殿内也只剩下三人,老夫人看着佛广大师,终于焦急地问道:“住持,你知我儿死得早,我现在就指望着我孙能好好的,你多替他看看?”
佛广大师身穿灰色长袍,素净古朴,他手持一串佛珠,平静的目光落在墨色身影上。
其实他已经看了半响,仍是叹气,连道两声:“我佛难渡,我佛难渡。”
老夫人看着佛广大师这般模样,手搭上心口,艰难地呼出口气:“我儿当年,我儿当年走得早,佛也未渡他。”
老夫人这一生,只此一子,才华横溢,年过弱冠便在朝廷上大展手脚,却不过而立之年便逝世。
但好在留下了知礼,他甚至比他父亲更加优秀,得天子赏识,得百姓厚爱。
儿子逝世以后,老夫人便只有他一个孙子,自然是极其看重。
只可惜这孩子命数里带劫,而立之年定有大灾。
眼瞧着他明年就是而立,老夫人心里很不舒坦,也会慌张:“那知礼,既然住持这般说,你也跪下来试试,你也跪下来求求佛,求求他渡你……”
宋知礼却只是淡漠地扫视过去,神色厌恶。
他双目直视着那尊佛像,内心平静,未曾有半分的虔诚,一尊虚拟的金像,也值得寄托吗?
只是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宋知礼顿了下,有些烦了,只好开口,平静道:“祖母,为何要信佛呢,父亲是如何死的,你明明知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老夫人听着这句话,忽而止住声音,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知礼,你又是从何处听到这些话的?”
宋知礼也看着她,冷淡地样子。
“若不是,你为何要将林氏的女儿接回府上?”
他落完这句,便不在言,只转过身,朝外走去。
山色空蒙,水汽湿漉漉,逐渐氤氲开来。
宋知礼缓步朝竹屋走去。
***
祈完了愿,陈在溪挂上丝带,有些感激地看向李长怀。
两人又沿着来时路走回去,气氛和谐,有金色的日光落在两人背影。
陈在溪忽而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道:“长怀哥哥,你还记得当年,景江有一阵子流行兔儿灯吗?”
李长怀点点头,道:“怎得,上京也有,若是你喜欢,我可以让你……”
“不是,”陈在溪打断他,轻声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我一直还记得那盏灯 。”
在景江的日子同样枯燥,母亲病逝以后,父亲再娶,懵懂的她还不懂那代表着什么。
九岁那年,赵夫人给府上孩子都买了兔儿灯,可到了陈在溪这里,却偏说府上亏空,买不了。
陈在溪也会偷偷难过,只能看着别人的兔儿灯,悄悄羡慕着。
那一天,她还是没有忍住,便偷偷摸了妹妹的兔儿灯,只是很快就被发现,被赵夫人教训了一顿,爹爹也让她在屋子里呆着,好好反省。
可是那天晚上,府上来了一位哥哥,爹爹让人做了很多菜,连还在反省的陈在溪都可以出来。
大哥哥提着一盏彩色的兔儿灯,灯是彩色的,很是好看,她几乎看呆了,直到下一瞬,那位哥哥蹲下来,将手里的兔儿灯递给了她。
那盏灯现在已经不会亮了,但是还在。
思绪到这里,陈在溪摇摇头:“没事的,长怀哥哥你记不住也没关系……”
“你当年九岁吧?”李长怀回忆起来,连嘴角边都带着笑意:“其实我还记得,你当时看着我的灯,我便知道你喜欢。”
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眼巴巴瞧着人时,大眼睛一闪一闪。
李长怀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孩子,他看着其他孩子都有灯,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便将灯递过去。
“可是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谢谢。”陈在溪见他还记得,眼眶泛红,都快哭出来。
她情绪有些激动,却忘了脚下还有碎石块,一不小心磕到,连带着膝盖骨的疼痛反复袭来,一时间有些没稳住。
李长怀早发现她腿脚不利索,当下反应过来,伸出手扶她。
却没想到陈在溪这般清瘦,整个人都轻飘飘,他并未用多大的力道,却将她整个人都捞进怀中。
软香如玉,她浑身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顷刻间反应过来,李长怀连忙退后一步,关心道:“是腿疼吗?如何了?”
“无事。”陈在溪疼完这一阵也就回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李长怀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下一刻,陈在溪杏眸亮起来,看向另一处。
他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树荫底下,高瘦挺拔的身影静立着,几丝光亮落在男人身前,他一张脸面无表情,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长怀哥哥,”陈在溪收回目光,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便落下一句:“我今日还有事找表哥,下会我认真同你道谢。”
“好。”
听见她这般说,李长怀当下以为她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知宋知礼是什么性子,冷着一张脸,连他都有几分怕。
水雾弥漫,李长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间。
这会儿已经接近中午,日光落在绿叶上。
陈在溪心情复杂,她没有想过,表哥竟真的将她丢下,直到现在才过来。
她跟着上前,当下又有些委屈:“表哥,我早上醒来时,见周围无人,我也会害怕的。”
宋知礼却没有反应,但他以前也是这样的,陈在溪没有察觉到不对之处。
只低哼着,对着眼前人又抱怨了几句,最后才道:“表哥,你不是同我说过,不会娶宁夏姐姐吗,今日为何丢下我?”
表哥还是未回话,就是反应在迟钝,陈在溪也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抬起头看他。
男人站在背光处,一张脸沉在阴影里,稀薄的光亮里,他神色难辨,让人看不真切。
沉默间,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压迫袭来,给他镀上几分危险的意味来。
陈在溪退后一步,忽而觉得有几分害怕。
她并不懂,只是觉得这一刻的表哥真的很陌生。
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宋知礼上前一步,高大地身影笼住面前人影。
他道了声,语调淡漠:“喜欢他?”
陈在溪没懂这句话,只是怔怔地样子,神色懵懂,眼睫轻颤。
宋知礼看向她,忽而想到她方才,她也是这般看着李家公子,同样的眼神,甚至扑进了男人怀中。
绿意盎然,她身着粉衣,露出来的肌肤白皙莹润,她娇俏动人的样子,眼中氤氲开的水汽还未干。
是方才看着李长怀,她红了眼眶。
宋知礼看了她片刻,眼眸忽而眯起来,他突然有了动作,大手抬起,抚在她眼角,不轻不重地抹开水渍。
他指腹粗粝,力道也很重,陈在溪觉得好疼啊,没一会儿,眼眶就被他弄得红了。
陈在溪吸吸鼻子,又疼又委屈:“表哥,你轻点。”
第30章
眼周娇嫩的肌肤被指腹反复抹开, 泛着浅浅的潮红。
宋知礼冷漠地看着,手上动作却更加用力。
在感受到疼痛加重的瞬间,陈在溪轻哼了声, 忍不住退后一步。
可是下一瞬,一只大手忽得落下, 以令人无法反抗的力道掐住她。
他手很大, 指尖严丝合缝地抚在她下颚,掌心却压住脖颈, 让她无法反抗。
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他这个动作,让陈在溪有些透不过气。
雾气散开,日光穿透云层, 清晰的光亮落在她脸上,看清她湿润的睫羽, 绯红的眼角, 娇艳的唇,以及泪珠划过脸颊时,留下的水渍。
宋知礼面无表情, 他一一抹开这些痕迹, 手上动作愈渐放肆,白嫩的皮肤被反复摩挲,染上几分不正常的潮红色。
他才终于满意, 收回了手, 看着她缓缓道:“忘了, 上回表哥同你说过些什么?”
陈在溪已经被他折腾到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被放开,她有些茫然, 怔怔地看着男人。
格外娇憨地样子,红唇娇艳,低低哼了声:“嗯?”
宋知礼顿了下,平静着又道:“李家人不会接待你,你这个年纪,三天两头一个想法很正常,但即是想换一个未婚夫,也不当去找李家人。”
陈在溪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急于否定的样子,慌张起来:“不是的表哥,我没有想去找长怀哥哥。”
她害怕被表哥误会成三心二意的人,若是这般,她先前岂不是白努力了。
可相比于她的慌张,宋知礼显得冷淡很多,甚至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生机盎然的林间,他身影高大挺拔,平静注视着面前人影,寡淡冷清。
他像一位公正无私的长者,只是道:“今日同表哥好好说,若是喜欢李家公子,便说出来,表哥不会凶你。”
陈在溪摇摇头。
他却是耐心的样子,淡淡又道:“若只是不好意思,表哥翌日便帮你去问问李家公子,只要他愿意……”
指一桩婚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宋家本就亏对过她母亲,宋知礼想,只要她应下,他不是不能帮忙,只当是替祖母弥补。
陈在溪听到这里,吸吸鼻子,还是不断摇着头。
就像表哥曾经说过的,李家是高门大户,李长怀更是德才兼备的君子,他这样的家世,怎会愿意娶她?
而且他们本就只是兄妹的交情,表哥若是真替她去问了,她还有脸面吗?
这一瞬,飞鸟扑腾,嫩芽上新鲜的露珠随之滑落下来,陈在溪跟着上前几步,粉色裙摆随之荡漾开来。
他劲瘦挺拔的腰腹就在眼前,她便伸出双手环抱住,轻声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那一句话。
“表哥你能不能别说了,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要去问。”
她的侧脸贴在男人胸膛,红唇张合,每一声喘息都呼在他心口的位置。
宋知礼却没有反应,只是淡淡说完最后一句:“只要他愿意,表哥也答应。”
“不要……”陈在溪吸吸鼻子,手上动作不停,揪住他腰腹的布料,低哼着:“可是表哥,我心悦的是你啊,你不要去问他……”
寂静的山林里,除了飞鸟和蝉鸣的叫声外,便只有女孩子低吟的娇哼。
娇小身影贴在高大男子的怀中,蹭得他衣袍都凌乱起来,宋知礼坐怀不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沉吟片刻,他终于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平缓地道了声:“既然不喜欢,方才为何让他抱? ”
陈在溪便解释,轻声说:“我不喜欢他,长怀哥哥他也不喜欢我的,是我脚疼,他扶着我,你不要去打扰他……”
“你就这么娇气?”宋知礼打断她。
耳边男声冷漠,但好在他终于不说方才的话了。
陈在溪就退后一步,掀开裙摆:“不是我娇气,表哥,是我昨天摔了,很疼的……”
光线明朗,清晰可见她腿上的伤口,两处膝盖被棉布包裹起来,裸露出的小腿上,紫色的淤青浓重,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
宋知礼的目光落在那处:“怎这般无用?”
他站在原地,冷厉的神色,极强的压迫,冷漠的声音。
陈在溪只是想装装可怜,却没想到他压根不吃这一套,顿时无措起来。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肩膀薄薄一片,细腰盈盈一握,垂眸站在原地,手揪着裙子,脆弱易碎。
宋知礼顿了下,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严厉。
她自小无母,没人教她该如何照顾自己,并不是她的错。
***
竹屋内没什么物件。
清平寺上只有这般简陋的屋子,因为吃得苦中苦,才能悟道。
陈在溪端坐在床上,低垂眸,也不敢说些什么。
没多久,竹屋的门再次被打开,来人身影高瘦,阳光落在他修长的手上,握着个药瓶,手背上显露出浅浅的青筋。
宋知礼缓步朝床上的人走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侧过身坐在一边。
他周身气势压迫,让人无法忽略,几乎是在他落座的瞬间,陈在溪整个人都僵住。
她还在怕他。
宋知礼淡淡看了眼她,沉默间,他冷肃的样子。
下一瞬,却伸出手来,五指覆在她纤细匀称在小腿上,将她右腿展开。
这是一个不容人反抗的动作,带着绝对的掌控感。
陈在溪浑身一颤,他的手掌干燥,此刻压在她长年不见天日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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