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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招吧,顾大人——婳妖【完结】

时间:2024-04-24 23:06:55  作者:婳妖【完结】
  沈知非感激的颔首,“有劳了。”
第二十四章 文官怎么能打架
  韩逸和穆风刚来到千金阁门口,赌场跑堂的小厮就迎了上来,很是殷勤,“韩少卿里面请,今天想赌什么?小的们给你开局。”
  韩逸淡淡道,“你们杜六爷那出千的本事可是防不胜防,小爷我每月就这点俸禄,赌不起喽。”
  “臭小子,刚来就编排我,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们千金阁赌资呢。”韩逸刚说完,自己的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穆风也回头,不禁诧异,这人是什么时候接近的他们,他和韩逸竟然都没发觉。
  韩逸也转头,却把杜六爷吓了一跳,“哎呀,你小子昨天逛窑子去了?这么大黑眼圈,年轻人啊,还是要注意身体。”
  韩逸啐他一口,“我倒是想呢,偏偏小爷昨天找人找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呢?”
  “怎么回事?”杜六爷一惊,也不再调侃他,将韩逸和穆风一起带上了二楼。
  二楼是杜六爷平时居住的地方,又有功夫不错的小厮守在楼梯口,一般人不会轻易放进来。
  韩逸猛灌了一口茶,将那刀疤脸的大致特征描述了一遍,问杜六爷道,“六爷在场子里可曾见过这个人?”
  杜六爷眸光转了转,摸着肥胖的下巴思索,“场子里每天人来人往这么频繁,倒是没注意过,不过我可以让小子们帮你打听打听,如果这人最近在京城活动过,应该不难找。”
  韩逸起身拱手,“那便谢谢六爷了。”
  杜六爷见他如此客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谢啥,举手之劳而已。哦,对了,你和那个异国公主怎么样了?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成亲了,要是真的看不上那个什么公主,六爷再给你介绍几个。”
  韩逸一听到“成亲”两个字就头皮发麻,转头对穆风眨眨眼:“你刚才不是说有急事要办吗,我们赶紧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穆风怔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配合道:“哦哦,是啊。”
  杜六爷“诚意”挽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赌两把?”
  “我怕六爷出千,让我输的连衣服都不剩。”
  杜六爷最忌讳别人说他出千,不禁提高了声音道,“说过多少次,是实力!实力!”
  两人走出千金阁,便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虽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那人的气息却出卖了他。
  韩逸和穆风对视一眼,也没有声张,逐渐向僻静的巷子走去。
  再转身之时,便见巷口站着数名黑衣人,皆持着长剑,对两人虎视眈眈。
  韩逸随意的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黑衣人开门见山,语气狠厉,“韩少卿,把你前几日在赌坊赢的东西交出来。”
  此言一出,穆风了然的后退几步,双手抱胸,朝韩逸抬了抬下巴,明显不想这趟浑水,“哦,找你的,那你先忙,我在旁边等你。”
  韩逸蹙眉,指了指穆风,又指了指自己,“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柔弱的文官应付这个场面?”
  穆风耸耸肩,“韩少卿,做官呢要事事勤勉,你这样可不行。”
  两个武林高手,都想着让对方出手,原因只有一个,刚才走了那么多路,现在有点累了。不过归根到底就一个字,懒!
  两人现在都不想打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不想动。
  韩逸见穆风干脆靠在墙边,几乎处于眯眼小憩的状态,只能转头看向黑衣人,“我看你姑且算是个懂行的,知道我赢的那东西值点银子。不过,小爷我凭本事赢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们?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孤品。”
  黑衣人将手中的剑握紧了些,威胁道:“哼,你若不交出来,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韩逸摆了摆手,“兄台,话不要说这么满,咱们先聊聊呗,你告诉我,这个匕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又是什么人让你来取我手中匕首的?为财?”韩逸向前走了两步,循循善诱。
  这个匕首是前朝流传的孤品,价值不菲,除了江湖宵小想要劫财,韩逸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来由。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明目张胆的劫朝廷命官,应当是有隐情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按照瑾灵律例,抢劫朝廷命官,最轻也是发配充军的结局。若伤了人,那可能就要掉脑袋了。按理说,他们不至于为了一把匕首冒这个险。
  “废话少说,若韩少卿不配合,那我们也只有得罪了,一起上!”语落,黑衣人一拥而上,数把锋利的长剑带着哨音划过空气,直直的向韩逸命门袭来。
  韩逸敛了方才玩世不恭的神色,眸中漫上了冷冽之气,嘴角上扬,慢慢浮起了一丝浅笑,带着嘲讽和鄙夷。
  下一瞬,韩逸突然伸出右掌,头也没回的喊了声,“木头,借剑一用。”
  还没等穆风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便已出鞘,倏的飞入几仗外的韩逸手中。
  黑衣人剑锋已至,韩逸以手执剑横在眼前,抵住了黑衣人的凌厉攻势,而后韩逸将内力运至剑身,剑身上蓦地冷光乍现,生生将面前黑衣人逼退了数步。
  黑衣人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再抬眸时,却见韩逸已然近身,周身凝聚的杀意扰乱了周围的空气,惹得微尘飞扬。黑衣人瞳孔紧缩,又持剑迎了上去,几番交手之后,黑衣人节节后退。
  虽然黑衣人用了全力,招招致命狠厉,但韩逸就像戏弄老鼠般,每一次攻击都绕过了黑衣人的命门,不是在他们胳膊上划一刀,就是在他们腿上留个印记。
  “本官玩累了。”不多时,韩逸双眼微眯,眸光锋利如刃,冲着黑衣人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而后足尖轻点,如鬼魅般急速在黑衣人之间穿梭,带起风声,衣袂翻飞。
  他的动作太快,黑衣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身边略过,眼前便激起一阵血色,待黑衣人忍痛举起剑时,却发现自己的剑已断成两节。
  穆风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心中暗暗惊叹。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不是韩逸的对手,所以才放心的作壁上观,但没想到,只剩下五成功力的韩逸,竟然还能有如此快的身手和强劲内力。
  曾经的不厌公子,即便是落到尘埃里,一旦动起手来,依然是让人望其项背的存在。
  蓦地,穆风只觉的手中一沉,垂眸看时,却见自己的那柄长剑已安然回到了剑鞘之中。同时,几步开外传来了黑衣人的惨叫。
  穆风看了过去,黑衣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都是大腿和手臂被刺伤,碎裂的剑身散落一地,满目狼藉。
  而此时的韩逸,一只脚正踩在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上,像个地痞似的开口,“刚才都提醒过你们了,话不要说太满,现在打脸了吧。”
  那黑衣人倒是硬气,一口血沫吐在地上,大义凛然的怒目看着居高临下的韩逸,“要杀就杀。”
  “本官可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便杀人,显得我多没素质,不过……。”韩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身子俯低了些许,“我倒是喜欢用一些手段让人开口说话,怎么样,反正我下午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去大理寺好好聊一聊。”
  穆风扶额摇头,方才他还觉得韩逸的谪仙风范又回来了,没想到,哎……不过,这逼供的手段,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瑾灵的狗官!呸,有你们这些狗官在,朝廷也不怕亡不了。”黑衣人瞪大了眼,面目狰狞。
  “嘿……你怎么还狗咬狗呢。”韩逸话一出,便觉得失言,竟然被面前这人带到了沟里,连着把自己也骂了。
  韩逸正想再骂回去,突然回味过来黑衣人方才的话。能对瑾灵的朝堂有这么大仇恨的,韩逸只能想到一个机构,准确的说是一类人。
  前朝遗民!
  思及此,韩逸正了神色,没有心思再戏弄面前的黑衣人,忙蹲下身,点了那黑衣人的穴道,便开始下手撕扯他的衣服。
  那黑衣人丝毫不能动弹,只能惊恐的大叫,“狗官,你干什么?无耻!”
  “你猜啊?”韩逸笑的邪魅。
  那黑衣人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却只能任由面前之人粗暴的撤掉了自己的上衣,眸中尽是羞愤。
  上衣被扯落,霎时,一朵红色的彼岸花赫然映在眼前。
  韩逸了然一笑,将撕掉的上衣扔给穆风,“木头,搜下他的衣服。”
  穆风惊了片刻,自然也认得那朵彼岸花,是前朝细作机构凌隐阁的标记。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穆风也不耽搁,翻来覆去的在黑衣人的衣服里摸索。很快,便从衣服里侧的衬兜里搜出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
  令牌上赫然写着“凌隐者”三个字。
  穆风将令牌给韩逸看。
  韩逸点了点头,“果然是他们”。
  穆风不解,“凌隐阁为什么想抢你的匕首?”
  韩逸将那令牌拿在手里掂了掂,无所谓道:“谁知道呢,兴许是是那个匕首能买个好价钱吧,毕竟他们也需要招兵买马不是?”
  “那以后怎么办?他们一次没有得手,想必会来第二次。”
  韩逸拍了拍穆风的肩,“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动我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行。”
  穆风指了指躺了一地的黑衣人,“那这些凌隐阁的细作怎么办?”
  “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就按照律法办吧,交给你们刑部了。”
  穆风无奈,“这事,你们大理寺不管呀?”
  南昭国王子遇刺的事已经让刑部焦头烂额了,穆风可不想再给自家大人揽事。
  韩逸冲他笑笑,决定将无赖耍到底,“顾大人能者多劳,此事就劳烦你们刑部了。”
  “可是……”
  韩逸故意忽略到穆风幽怨的神色,扶着自己的额头道:“本官方才操劳过度,身体有点虚弱,头也开始晕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走了”。
  韩逸自顾自的嚷嚷着,脚下轻功却没闲着,径自朝珍馐阁的方向飞去,毕竟已经到了午时,珍馐阁的掌柜还等着他用膳呢。
第二十五章 七夕浮尸
  络角星河菡萏天,几家欢笑设红筵。京城的小姐公子们心心念念的七夕节终于如约而至。
  从早上开始,整个街头熙熙攘攘,皆是为了庆祝节日而出门采买的锦衣小姐们,一个个首饰铺子、胭脂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下午时分,珍馐阁的客人已没有那么多,沈知非忙完便索性坐到了桌前,面前是一个摊开的话本子,话本里上演着七夕缠绵的故事。沈知非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苹果在啃,吃的津津有味。
  正在沈知非为话本里的故事结局惋惜不已时,一个身着淡粉色襦裙,头上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珍馐阁门口探头看了看,见沈知非在里面坐着,便拿着一个桃花笺跑到了进来。
  那小姑娘抬起头,冲沈知非灿然一笑,软软糯糯的嗓音很是好听,“你是沈知非吗?”
  沈知非愣了下,实现从话本上收回,而后蹲下身与小姑娘平视,温柔道,“我是,怎么了小妹妹?”
  小姑娘伸出胖胖的小手,将桃花笺递给沈知非,“有个哥哥让我给你的。”
  “哥哥?”
  “是个很好看的哥哥哟,他还给了我一个竹蜻蜓呢。”说着,那小姑娘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非常的竹蜻蜓,轻轻捏了捏蜻蜓的尾巴,那蜻蜓的头便摇了摇,双翅也有规律的扇动起来。
  原来是机甲做的蜻蜓,沈知非顿时心中明了,来送信之人竟是狄渊。
  “谢谢小姑娘。”沈知非摸了摸她的头,收了信笺,又从桌上随手拿了一串葡萄,递给那女孩。
  小女孩道谢后,一手拿着竹蜻蜓,一手拿着葡萄跑出了珍馐阁。
  沈知非疑惑的拆开信笺,几句小诗跃然纸上,应和着纸笺上的点点桃花暗纹,很是雅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菡萏觅倩影,思量几时休。
  纸笺上的行楷刚劲却不失风雅,一笔一划勾勒的恰到好处。
  沈知非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小心的把纸笺叠好放在身侧的桌上,双手拖着脸,突然间有点心烦意乱。
  身后有一只手臂蓦然伸过来,绕过她头顶,将桌上的信笺拿了过去。
  沈知非伸手欲抢,而来人却灵巧的一个旋身,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边看信笺便啧啧道:“哟,这是有人约你晚上去菡萏街放灯啊,我猜猜啊,是那个狄渊吗?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沈知非急忙辩解,“我只把他当朋友。”
  杳娘不理会她的羞澹继续道,“这个狄渊呢,长得好,还是弓弩院的技师,前途也不错,倒也算是个良配吧,你俩郎才女貌,我看着倒也般配。”
  沈知非的耳垂有点微微泛红,“杳娘,你说什么呢,我才见了他几面,哪就能扯上什么姻缘了,都说了还只是朋友而已。”
  “照我说呀,人家既然这么主动,你也不用扭捏,多处处呗,说不定就是命定的良人呢。”
  沈知非不语,心中的烦闷之意愈加强烈。不知怎的,这回脑子里出现的竟全是顾卓的身影。
  杳娘见她如此,也蹙了眉,“你在想什么?这么好的狄渊你还犹豫,你不会是对那个心狠手辣的刑部侍郎有意思吧。”
  听她突然提到顾卓,沈知非心里瞬间有点慌,忙澄清道,“怎么会呢,人家是朝廷高官,我只是市井百姓,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那你在纠结什么?干脆听我一次,今晚去和那个狄渊见一面,看看他到底什么想法。有时候啊,要勇敢的向前迈出一步,才能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知非被她说的没了主意,“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
  “爽快!这才是我认识的沈知非”,说着,杳娘从袖中掏出一盒崭新的胭脂,笑着塞到沈知非手中,还不忘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这个可是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送你了,记得好好意意粒别给我珍馐阁丢人。”
  “知道啦。”沈知非敲了敲额角,有些无奈的起身上楼。
  傍晚,夕阳已逝,弯月渐起。
  菡萏街的尽头便是一条蜿蜒的河道,名思贤。原本在深闺中写字绣花的小姐们皆着了华服锦衣,三五成群的聚集到了思贤河边,来庆祝这七夕佳节。
  传说,今天是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也是月老显灵的日子,自然被大家当做求姻缘的好时机。
  这一天,小姐公子们将自己的心仪之人的名字写在花灯上,随着流水漂流而下,祈祷河神能够帮到自己。
  思贤河连着城外的护城河,深夜之时,成千上万的花灯便会随着水流漂到护城河中,远远望去,烛火闪闪,甚是壮观。更有顽皮的孩童,彻夜不睡,吵着家中的仆人带着网子去护城河捞花灯,随后大声的念出上面的名字,惹来阵阵娇呼,欢笑嬉闹声沿着河岸传出很远很远。
  沈知非随着人群来到河边,一眼便看到了此时正站在垂柳下的人。
  那人长身玉立,风姿卓越,正对着河面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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