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被风吹得轻微飘浮,榻上的初酒酒玉雪花貌像桃瓣,染上绯红春色,神情带着几分柔媚。
她扬起下巴,露出美丽纤长的颈肩,桃瓣色的齐胸襦裙松松地半挂在身。
寒楚左手轻抚她的玉腕,吻得极狠,像是要将她吃掉一般。
初酒酒微微张着口,秀丽的眉眼间流露着春意。
男人玉冠束起的乌发垂落在她的玉臂,遮掉一片雪白。
初酒酒喝醉酒,意识里朦朦胧胧的,那种异样情愫袭来,诱她沦陷。
待她醒来,已是天黑,初酒酒还是有些迷糊,不过清醒了许多,她捂着有些闷疼的脑袋,半坐在榻间。
感觉唇和舌头都麻麻的,心口也微微胀疼,难不成她喝醉以后摔倒了?
她试着回忆,记忆在李淑容跳完舞以后,就断片了。
初酒酒下榻,除了唇舌发麻和心口胀疼以外,其他部位都没有异样。
“娘娘,您醒了?”小葵柔声走来,小兰将解酒汤端来。
“醒了,本宫是不是喝醉以后摔跤了?”她扶着闷疼的脑袋问小葵。
小葵轻摇脑袋:“回娘娘,您回来的时候是皇上抱着您回殿里的。”
初酒酒“哦”了一声,当信息量迅速没入脑海,她差点没被呛死。
“咳咳咳咳…”
小兰赶紧给她顺背:“娘娘,您还好吗?”
初酒酒朝她摆手,咳了好一会才止住,表情震惊极了。
“谁..谁抱我回殿里的?!”大反派将她抱回殿里的?!
小兰喜上眉梢:“是皇上,皇上还在榻间跟您待了一阵子。”
初酒酒:“!!!”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脸一下红透了,应该不会是…毕竟那人不近女色。
“小葵,本宫要沐浴。”她脸蛋通红地想确认什么。
“是,娘娘。”
木盆里,初酒酒露出纤薄香肩,也不知是水过于热,还是脸红心跳造成的,不仅是瓷白的脸蛋,浑身肌肤绯红一片。
她又羞又慌咬着唇,用温热水缓解微肿的心口,那个..坏人!
这一夜,初酒酒一想到寒楚在榻上吻她…这会躺在榻上又羞又恼的,那股异样的情愫却使她睡不着觉。
养心殿,寒楚身穿寝衣,冷白肌肤似刚沐浴起来。
李公公无奈极了,从冷水澡到冷水浴,他都急死了!这会天气都转冷了,皇上怎么还泡上冷水浴了!?
“皇上,龙体要紧,您喝一碗姜汤。”
寒楚清冷侧颜无动于衷,低首挥笔题词,为求静心、降欲,只是效果甚差。
他吻完,为酒酒穿上衣裳时,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又一幕晃在他的眼前,玉软花柔的酒酒…险些让他化身饿狼,将她啃食入腹。
纸上的笔峰一偏,字画毁了。
立冬第二天,清晨的雾掺杂着薄薄细雨,像坠落的银针,灰蒙蒙的天,叫人提不起精神。
初酒酒醒来就在榻上发着呆,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反派。
“娘娘,可是要起来了?”
初酒酒轻柔“嗯”了声,帐幔被撩起悬挂在两侧,她柔媚的身子一动一静间都带着风情万种,缓缓起身时,一袭青丝铺散在榻面,这一幕美得不可方物。
“娘娘,今日您要不要去福树前祈福?”小葵见其他妃嫔都去了,娘娘去凑凑热闹也好。
听到祈福,初酒酒还蛮感兴趣的:“前去看看。”
“是,娘娘。”
“对了,可有听说方昭容是如何处置的?”初酒酒昨天在统和殿上,没有看见方昭容,吴淑容也没在。
小葵没有听说:“娘娘,奴婢未听人提过方昭容。”
初酒酒感到奇怪,皇上究竟怎么处置的方昭容?难不成方昭容没有出现,是因为在养伤?
从那天起,一丁点方昭容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娘娘,可是要奴婢去打听看看?”小葵问她。
初酒酒不感兴趣地摆手:“本宫随口一问,不必打听。”这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时,小兰快步从殿外走进,身后跟着小晓,小晓谨慎地把门关上。
“娘娘。”小兰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初酒酒美眸一转:“咋了?”
小兰压低声音:“娘娘,听说方昭容的殿里被发现好几具…尸体。”
初酒酒吃惊地“啊”一声:“你快说说怎么回事?”着急的想知道为什么方昭容殿里会有尸体?谁的尸体?
小葵无奈:方才您不是说随口一问吗?
“是几位婢女和太监的尸体,听说..方昭容很残忍。”回想方才别人跟她描述的惨状,小兰瑟瑟发抖,万幸她跟的是皇宫里待她最好的娘娘。
初酒酒倒吸一口气,真吓人,她第一眼能看出方昭容不是可以靠近的人,但是没有想到方昭容干得出如此凶残的事情…
几具婢女和太监的尸体…她是真视下人的命如草芥啊。
“那皇上如何处置的方昭容?”初酒酒问她。
小兰回想后,摇头:“娘娘,那位婢女没有跟奴婢说方昭容如何了。”
初酒酒心想,事情这么严重,好几条人命,不知道大反派会怎么处理方昭容。
“罢了,随本宫去祈福吧。”她起身道。
小兰和小晓欣喜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娘娘。”
初酒酒刚走出院子里,巧了,细细绵绵的小雨停了。
她觉得是好兆头,赶紧领着三位婢女出门去祈福。
经过湿漉漉的路面,直到快要走近福树,看到福树前鹤立着风华绝代的修长身影,不是寒楚又是谁。
初酒酒心慌慌,一时竟产生想转身逃离的冲动,他…怎么也在!?
“娘娘,皇上也在。”小葵笑着道,旁边的小兰和小晓大喜。
初酒酒忍住想要逃离的冲动,这里这么多的人,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嗯,先去祈福。”强忍心慌意乱,领着三位婢女往前走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气骤冷,她出门时身披浅色翻领披袄,披袄下柳娇花媚的身段,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动人。
她站在福树前,没有东张西望,而是虔诚地双手合十。
旁侧男人侧过丰姿英挺的身影,容颜绝世下,黑眸隐隐落在初酒酒的身上,眼神灼灼。
初酒酒旁落无人地祈福,把串着红绳的铜钱抛上树枝,稳稳挂在枝干上。
她回过身,不敢对上他投来的目光,耳根却绯红。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祈福完才行礼。
寒楚阔步走向她,玉立身姿停在她的身前。
“柔妃昨日醉了,今日身子可有恢复?”寒楚清冽的嗓音,带着意味不明的沙哑。
他不提昨天还好,一提,初酒酒雪白凝脂染红,控制不住的羞意涌上。
“臣妾…无碍,谢皇上关切。”她玉颊微红,不敢抬眼。
寒楚沉默,深深凝视她良久,才道:“今日陪朕用午膳,柔妃可愿意?”
初酒酒毫不犹豫地点头:“谢皇上。”
上次在养心殿吃的早膳,让她念念不忘,这会全然忘记方才的意乱心慌。
寒楚清绝妖冶的容色展露笑意,似有冬雪消融、万物回春之美。
初酒酒竟有些看愣了。
【大反派竟会笑…】这是她今日吐露的第一句心声。
他的笑意柔和了通身冷冽,只是倏然而逝。
“眼下已接近午时,柔妃随朕回殿,可好?”他的嗓音低哑,带有蛊惑引诱。
初酒酒仰头看他,寒楚正垂目,两人在福树下对视。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具有侵略性,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臣..臣妾想先回花溪殿。”初酒酒低头又羞又慌,玉指轻扯披袄的缝边。
“随你。”寒楚眸色落在她上下交合的双唇,喉结滚动,却没有勉强她。
“谢皇上。”初酒酒匆匆行礼,紧接着快步从他的身前经过。
不知何时起,小葵三人和李公公远远站在一旁,目不敢斜视,不敢望向皇上和柔妃所站的地方。
初酒酒闷头往小道走,她现在回过神来,又想去吃午膳,又怕他使坏…
小葵和小兰、小晓跟在她的身后,三人的脸上似有光,皇上这是彻底迷上咱娘娘了!
回到花溪殿里,初酒酒心不在焉,坐在榻上托着腮,也不吃点心。
小葵以为今日的点心不合她的口味。
“娘娘,可是点心不好吃?”
初酒酒摇头:“本宫要留着肚子等会享用御膳。”御膳可不是随时可以吃到的,吃完点心午膳吃得可就不多了。
小葵哭笑不得,娘娘真是…皇上她不惦记,惦记着御膳。
午膳前,初酒酒来到养心殿,她之前以为不会再踏进养心殿,没想到这才多久,再次踏入此殿,与之前第一次的好奇不同,这会的她有些慌乱无措。
寒楚正在阅奏折,见她来了,抬眸瞥向她。
初酒酒袅娜纤姿款款走前来:“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没有放下奏折,沉着声:“不必拘谨,随意坐。”
“谢皇上。”初酒酒欠了欠身,便走到一旁的椅上坐着。
她不可能不拘谨,不过还好,寒楚正在专心处理奏折,没空看她。
初酒酒看着诱人的点心,跟分发给花溪殿的点心完全不同,她甚至没见过。
但是为了等会的御膳,她忍住捻一块来吃的冲动。
等了有一会,李公公出现,来到寒楚身旁柔声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嗯,布膳吧。”他把奏折放下,侧首望向初酒酒。
只见她时不时往点心上瞅,桃花玉容面露纠结。
“想吃便吃。”他的沉音让初酒酒一个激灵回过神。
初酒酒摇头:“臣妾不吃,等会要用午膳了。”
【这些点心瞧着真诱人,不行不行!我不能被诱惑住。】
寒楚:“晚些,朕叫人送些去花溪殿。”
初酒酒双眸瞬间亮起:“臣妾谢皇上。”
寒楚不语,眸色深深看着她。
她毫不自知,整颗心被端上来的御膳勾走,真不能怪她,太香、太馋人了。
用膳时,初酒酒一心用膳,那叫一个毫不客气。
李公公见状,不禁失笑,也就只有她满心满眼是御膳,而不是皇上。
太监为皇上布膳,寒楚夹了一些她够不到的菜肴,叫人端给她。
初酒酒没留意是他夹的。
皇上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李公公颇有些目瞪口呆。
第四十一章
初酒酒吃饱喝足, 一眼都没看寒楚。
她打算回殿歇息,款款起身:“皇上,臣妾先一步告退。”
她用完午膳就急着逃离, 寒楚倒不见介意。
“柔妃不如在此殿歇息。”寒楚看向她。
初酒酒看见他眼底隐隐燃起的火热, 瞬间羞得桃花满面红。
“臣妾习惯在花溪殿里歇息。”她婉言拒绝。
【在这午睡,还不知道你会使什么坏呢。】
她的心声让寒楚口干舌燥,喉咙滚动好几下,看她的目色变得极沉。
李公公臊得很: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低着头,片刻后,响起他的沙哑声。
“随你意。”寒楚淡道。
初酒酒行礼:“谢皇上。”转身快步离开养心殿, 生怕这人改变主意, 要把她..活生生吃掉。
走出养心殿她才放慢脚步,回头往养心殿里看一眼,慢悠悠地离开了。
月曦殿, 李淑容将梳子狠狠砸在桌上, 一旁的婢女噤若寒蝉。
“好你个柔妃!竟然真被她勾引上了皇上!”
她原以为丽妃会除掉柔妃, 没想到不仅没有除掉,还让柔妃因祸得福。
方昭容城府如此深的人,对上柔妃, 如今也不知所踪。
眼下皇上已经迷上柔妃,以柔妃一贯艳压群芳的外貌,冠宠后宫是迟早的事情。
李淑容气极了,眼眸一转, 想到了吴淑仪,方昭容不见踪影, 吴淑仪总在月花殿吧。
她打算过去探探吴淑仪的话,再顺便跟吴淑仪谋划一番, 如何让柔妃失宠,她不信吴淑仪不想上位。
月花殿里,吴淑仪被禁足三年,等同于被打入冷宫,这还是经过饶恕后的结果。
吴淑仪正在养伤,她的婢女小果走进殿里。
“娘娘,李淑容娘娘来了。”
吴淑仪知道李淑容来做什么,她不是第一个来的,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请她进来吧。”
片刻,李淑容走进月花殿里,见吴淑仪头上还包着白色纱布,不知带有几分真心地问:“妹妹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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