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哒?!比小知还多一贯吗?”
楚辞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安,入鬓长眉轻轻一挑,“那当然了!”
看着小安一副神气的得意模样,楚辞刚刚那因姜崈而生的憋闷也消了大半,竟笑了出声来。无论小安多拿了多少压岁钱,最后还是小知全部收走管着,哪里还有他私藏的份。
“小安,有时我就在想,我若是个男子就好了。”
小安听到楚辞说的话,虽然心里有些憋闷,但是欣慰的很。他的这位小主人,若是能吐露些许心声,那心情定是好了大半了。
其实北言和小安早就有过这个感慨了。
若楚辞是个男子,她便可直接接管烨苍军驻守北境。就不会有北霖军牵制朝堂,不会有太子为巩固地位强娶,与姜崈姜湛两兄弟的关系便更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惜,她是个女子,即使她盖世武功,军功赫赫。最后也只能谈婚论嫁,连许给谁不许给谁,许什么名分都要被人议论嘲笑一番。
回到烨府已经是下午了。
刚到大门口,就看到踩着云梯拿着长长的竹挑子挂着灯笼,贴着春联的北言。
当然,还有在摇椅上,嘴里叼着根草双手抱肩晒着太阳的玄夕。
“阿辞!”
玄夕一下坐起,一跑一跳地蹦到楚辞面前,“你终于回来啦!”
玄夕扶着楚辞下马之后,便开始展示着他的新衣服。
大红色暗纹如意团花锦衣,腰间系着白玉金箔腰带,身披银丝月白披风,十足十的俊朗少年模样。
“北言如此辛苦,你却在门口晒太阳。”楚辞下了马,脸上早就没了刚刚的愤懑。
“我还有伤呢,爬高会晕的!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楚辞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着眼前等着被夸,一脸期待的玄夕点了点头,“玄夕是我们府里最好看的人了。”
“我买了一件一样的给你,我们俩一起穿着过年。”说罢便拽着楚辞进到房间换衣服。
第53章 以后无时无刻都陪着你
楚辞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玄夕和小安在院子里“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不得不说,玄夕的眼光是真的好。
虽说都是一样的料子做的衣衫,也是成对儿的白玉金箔腰封,但是楚辞的百褶如意月裙多了些许俏皮,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二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玄夕心里暗自窃喜,这大红暗纹如意团花的料子是他提前大半个月逛了好久才定下的,就为了今天找个过年的由头哄着楚辞换上。
成双成对的红衣金带,银丝白氅,配着两人的好面貌,就算是玄夕自己的一点私心,提前过过大婚的瘾。
一想到这,痴傻一样的玄夕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眼看着太阳下山,烨府点亮高烛,灯笼给每个人的脸上的高兴劲儿都拢上了一层橙红色的柔光。
今年是楚辞第一次在府上过年,所有人都十分高兴,这一晚就在酒杯高举,欢声笑语之中度过的。
小安十分宝贝他的新衣服,每每碰杯都要小心着不要弄湿了衣袖,小知则不然,满场地跑,全院里属她的声音最大。
守岁过后,大家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楚辞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知道自己即将离开都城的她今日似乎就是想要喝醉的样子,喝尽兴的她有些微醺,眼下的红晕连高烛之下都依稀可见,走路都有些摇摇摆摆的。
深深呼吸的楚辞似乎想要把冷冷的空气吸进每个细胞里,想让这凉意带出些已经入了骨的酒气。
这时,一支手臂不慌不忙地从楚辞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盈盈一握,楚辞整个人都倒在玄夕怀里。脑袋晕晕乎乎的她,闻着玄夕身上的干净气息,转过身来面朝着他有些失态的笑着。
楚辞看了一眼玄夕有些侵略意味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她一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玄夕抱着醉得发软的楚辞内心疯狂悸动,公主抱一下抱起楚辞,走到了小花园去。
玄夕顺势靠着满是黄木香的墙下坐好,小心翼翼地把半梦半醒的楚辞抱在怀里,生怕过了冰冷地气给她。
二人今日的大红衣衫,配着小花园满墙怒放着的黄木香,在月光和红色高烛照耀之下倒真生出些许婚嫁的味道。
“阿辞,阿辞......”
楚辞满脸通红,眉毛微蹙,有些难以叫醒。
这醉酒的楚辞好像饱满的蜜桃一般十分水灵可爱,娇嗔地哼着,一个劲儿地往玄夕怀里钻。
玄夕轻笑,内心正爽的时候楚辞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睡眼惺忪的她看着眼前的黄木香花墙和玄夕俊俏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愣愣出神。
“怎么,看呆了?”玄夕一脸玩味。
楚辞抬起手指轻轻划过玄夕的眉骨,摸了摸玄夕有些驼峰的鼻梁,划过他的心形唇,碰了碰她一直都很好奇的喉结,对着月色下白的发光的玄夕感叹。
“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我以后天天都给你喝酒好不好?”玄夕被逗得哈哈大笑。
“呵,好呀~”楚辞孩童要糖般点点头。
玄夕一吻落在了楚辞的额头上。
楚辞一愣,有些朦胧的眼睛里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楚辞还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被亲了的时候,玄夕在楚辞唇瓣上轻轻一碰,好像羽毛轻抚一般。酒醒了大半的楚辞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玄夕瞬间发力把她直接紧紧箍进怀里。
楚辞的脖子被玄夕牢牢捧着动弹不得,他的手指轻轻揉搓着楚辞耳后脖颈的肌肤,仿佛在安慰她别怕一般。
玄夕再次慢慢俯首,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楚辞的唇瓣。
这千百次如繁星坠落的碎吻时重时轻,好像墙上随风上下摇摆的黄木香花藤,楚辞渐渐放松,感觉就像失重一样。
或许是酒精作怪,也许是花香醉人,月色朦胧之下楚辞轻轻张开齿关,眼神迷离的她最终闭紧了双眼。玄夕一口吸住了她诱人的唇瓣,试探着缠住了她的舌尖,二人的吻逐渐炙热缠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辞有些喘不过气来,玄夕才不舍放开她。任由着楚辞在玄夕颈窝喘气,湿热的呼吸扑着玄夕的脖子,弄得他有些痒。
“阿辞,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楚辞脸色娇艳欲滴,慢慢从玄夕脖颈抬起头。
玄夕手里拿着他永不离身的白玉发簪,放到了楚辞手里,轻轻握住楚辞的手,微微笑着,那桃花眼里尽是爱意。
“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白玉簪子!”楚辞轻轻摸着这触手生温的白玉簪子,上面刻着‘玄夕’二字,满心感动。
“我把这最重要的簪子交给你,这上有我的名字,以后无时无刻都陪着你。”
楚辞看着眼前的簪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攥紧,贴在胸口。
“天冷,我抱你回去休息。”
说罢玄夕便抱起腿都发软了的楚辞进了房间,放她坐在床上,摸了摸那张还没退红的脸,一脸灿烂笑容的走了。
留着楚辞一个人满脑子都是黄木香下的画面,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
玄夕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楚辞蹑手蹑脚的好像小偷,看着侧躺着背冲着自己的玄夕,轻轻坐到他身侧。
楚辞慢慢探着身子,确认玄夕没醒之后便把手放到玄夕腰间寝衣的节扣处,轻轻一拉,寝衣就开了。
楚辞小心避开玄夕放在身侧的手臂,但是还是掀不开玄夕的寝衣,楚辞抿着嘴,一点一点地拿起玄夕的手臂。
这时玄夕轻哼一声转了身子,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
楚辞吓得赶紧收了手,一脸惊恐地观察着玄夕是不是被她弄醒了。
看着玄夕依旧紧闭着的眼睛,楚辞松了一口气,便接着掀开了寝衣,同样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另一面的节扣。
楚辞腰板都快趴到玄夕身上了,待到把寝衣完全扒开,她感觉到自己头顶有一丝重重的呼吸吹到脸上。
轻轻抬眼,对上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玄夕。
好像小猫受惊了一样跳起来的楚辞一下磕到床框,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双手抱头的楚辞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站起身就往屋外跑。
玄夕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手指轻转,一丝珊瑚色真气直接缠住刚跑到门口的楚辞,随意勾了勾手就把楚辞拽回来了。
楚辞只感觉整个身子一下飘了起来,还不等反应就已经坐到大敞着寝衣的玄夕怀里。
楚辞不死心,疯了似的往外爬,逗得玄夕咯咯直笑,边笑边双手捧着楚辞的腰任她挣扎。
“这么着急?”玄夕挑逗地看着楚辞,“再等等,大家不都说正月不能办酒吗?”
楚辞窘迫的一动不动,只能转过头去留给玄夕一个后脑勺,“谁跟你办酒?!我是,我是来看看你的伤。”
楚辞尴尬转过头来,眼睛一瞥一瞥地看着玄夕,脑袋的疼痛如今袭来,忍不住揉了揉。玄夕把手轻轻搭在楚辞的头上,楚辞瞬间疼痛轻了许多。
“我的小娘子没磕傻吧?”
楚辞眼睛瞪得溜圆,眉毛簇成了小八字,一下子挣脱了玄夕的手,踉踉跄跄的站在床边。
“你别瞎说!我,我不是你小娘子!”
玄夕无所畏惧地笑得好大声,看着衣衫单薄,连肩窝都羞红了的楚辞,他乖乖的把上衣脱了。
楚辞匆匆一瞥,又抬头看着玄夕伤口的位子,瞬间没了什么表情。
“竟都好了?”
玄夕看着楚辞的表情有些奇怪,上次他故意把伤口弄得很惨,搞得楚辞心疼了好几天,如今都好了,怎么她好像还有些不高兴。
“张太医,来瞧了吗?”楚辞瞬间有些安静,坐下的她眼神躲避看着地面。
“日日都来,说我非人体质骨骼惊奇。放心!我身体可一点都不虚!”
玄夕本想逗逗楚辞,可看她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兴致了。
“赶紧穿上吧你!”楚辞拿起床上的寝衣,扔在玄夕脸上就跑了。
玄夕一脸疑惑歪着个头。
这没头没尾的不高兴真奇怪,明明就是她先进来脱他衣服的。
哦?!莫不是!楚辞有些癖好?!
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楚辞要早早准备去宫里用早膳,给皇奶奶拜年。
跑回自己房间的楚辞连脂粉都省了,红彤彤的脸蛋架着的慌乱大眼看着衣柜里昨天的一袭红衣,偷偷看向自己胸前藏着的白玉发簪,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因为怕小知发现,只能装作嘴唇很干,一个劲儿地抿着嘴。
穿戴整齐的楚辞出了门,并没注意玄夕那窗户一直虚掩着,一双桃花眼在窗户缝隙里死死盯着楚辞的身影。
楚辞匆匆路过玄夕屋子的时候听到他房里好大的几声咳嗽。
“玄夕那小子每次喝水都那么急,估计是又呛到了。”小知无情嘲笑。
“我是着凉了,不是呛到了!”玄夕直接冲了出来,“我昨晚睡觉寝衣没穿好!现在发热了,我好难受啊!”
小知刚想转头笑他活该,却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楚辞径直拉走了。
“少理他,他没事。”楚辞言简意赅,快步上了马车。
玄夕看着楚辞的背影,一副计谋失败了的样子,嘴巴撅得老高。
楚辞一大早偷偷跑来扯他衣服,看到他伤口痊愈之后那一脸落寞的样子不就是有点喜欢照顾病人的癖好吗?
难不成,她还嫌我病的不够重?!
第54章 夜不归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宫城门口,楚辞看着大门敞开直接映入眼帘的宫殿深深吸了一口气。
楚辞到太后宫门门口的时候,姜湛已经在那等着她了,一袭金丝灰袄显得高壮的他十分精神。
楚辞见到姜湛,乖巧伶俐地行礼问安。
“兄长新年吉乐。”
“妹妹新年也好,走吧,我等着你一起进去拜年呢。”
“多谢兄长了。”
楚辞低头微微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姜湛是怕楚辞与太后和皇后单独在一起尴尬才特意等着她一起去拜年,这样的话,就算是长辈们想说些太子妃的事,也要顾忌姜湛说得委婉一些。
二人一起步入太后宫里。
果然,拜过年之后的太后还想单独留楚辞说点话,可是还没等太后开口,姜湛就拉着楚辞去给其他长辈拜年了。
各宫各殿都走了一圈,转眼就到了晌午。
楚辞和姜湛正商量着去谁家吃午饭的时候,皇后仪仗远远走来。
“唉,”楚辞无奈叹气,“看来还是躲不掉,兄长先走吧,我估计是吃不上这午饭了......”
“好吧,你性子别太软,说什么都听着,如今你军功在身又是侯爵,不要太忍气吞声。”姜湛看着远处一脸焦急的皇后无奈嘱咐着楚辞。
楚辞点点头,目送姜湛走远。
“好楚辞,你救救你太子哥哥吧!”
皇后声泪俱下,还没等楚辞行礼便快步向前一把扶起还没跪下的楚辞。
楚辞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他自从昨日在御花园与你争吵过后便高热不退,谁的话都不听!不进食,不吃药,不休息,后背上戒鞭留下的伤开裂了也不许太医包扎......”
皇后边说边拉着楚辞往东宫走,楚辞一路听着心里明白了大概。
“本宫知道,太子妃一事委屈了你了,太后也是心疼你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也拗不过皇帝啊。毕竟皇家婚事都是要顾全大局的,你是南云公主,又是四处奔波见过世面的将军,应当理解。”
楚辞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东宫,寝宫大门紧闭,楚辞一眼就看到了门外跪了一地的奴才和太医。
“楚辞有罪,害太子殿下病重已至皇后娘娘日夜悬心,还请娘娘放心,楚辞知道如何劝诫殿下。”
皇后焦急地让楚辞进了东宫,自己则在外面守着。
进了寝殿的门,就听到冰冷的一声虚弱低语。
“滚出去。”
楚辞刚走入寝宫一步,就被清脆的瓷碗碎片绊了脚。低头看着地上残留的药渍和满地的碎瓷,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孤叫你滚!”
声音还未落,一个茶杯又被扔出来,摔成了八瓣。
楚辞看向连扔个东西都要喘着粗气,眼神都有些失焦的姜崈,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这是何苦。”
姜崈见到楚辞,刚刚那气势瞬间没了,只剩下高热之下的虚脱。
“我愿自苦,无需你管。”
一阵咳嗽,楚辞连忙过去想要给姜崈顺气,手刚抬起来,便看到沁着血汗的寝衣,还有些黄色的脓液,根本就没有下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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