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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忆录——藤茴【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9 14:31:38  作者:藤茴【完结+番外】
  那时候,那一天,那个晚上,还没满十五岁即将高一的禾卿,深深喜欢上了十五岁的大英雄闻枫。
  可在我暗恋他的第三年,正好第三年,他却为了许书伊,放弃了自己那样光明的大好前程。
  闻枫,不值当的。
  我那日在屋内的落地窗旁静静坐了一天。
  仔细想想,我好像没为闻枫做过任何,甚至连他的喜好,我也一贯不知。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未来想娶的人;不知道他讨厌或者中意的东西;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淡漠的原因。
  我不了解他,是事实。
  别人总说他内向,可我不觉得,我觉得他一定是憋了很多话,只是想诉说的人,不是我们。
  我没在他生病时为他递上治病的药;没在他生日时大着胆子亲口对他说出那句,“生日快乐”;更没在他彻夜奋笔疾书时陪伴他走向光明。
  我总是打着暗恋他的幌子,来欺骗我自己。
  许书伊呢?那个漂亮的女生,她的具体我不清楚,但闻枫这样波澜不惊,淡漠世俗的人,能为她做出放弃前程的事情。
  那她对闻枫来说,得多重要啊……
  真的有点羡慕她。
  三年前,我在铭淮路被闻枫出手救下,三年后,还是在铭淮路,我见到闻枫和许书伊并排走着。
  那感觉就像时光回溯,只不过这次,主角不是我,而我这个过期女主,只能静静躲着,见证他们的青春和自己无言的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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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卿忆录·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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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之后的那小段时间,总是躲着闻枫,即使本来就不经常能看见,却不知为何,明明一向自然大胆的我,此时,却胆怯了。
  偶然一次,无意撞见过闻枫从外面购物回来。穿过别墅区花园小道,经过小洋楼群,绕过人造喷泉,闻枫小心翼翼抱着怀中的袋子,很显然,里面一定是装着他所珍视的东西。
  我从小跟着爱集邮的爷爷,爷爷爱屋及乌,总是给我些精美的小邮票,我逐渐也染上收集癖,平日里就喜欢收集各种精致的小工艺品。
  而那个袋子的logo,我恰巧认得。
  是素昼的东西。
  SOUCHOI的东西都很精致,我很喜欢这个牌子。它是个小众品牌,价格不一,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民。它出名是因为它全是人工纯手工制作,从选定材料,到敲椎定价,包括设计和后期制作也都是店老板亲力亲为。
  想要买到那里的工艺品,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闻枫显然是用心了,我站在阳台,不禁怅然。
  我居然,一时有些羡慕许书伊。
  我眼眶一下就红了,湿漉漉的,为了遮掩自己保留些体面,更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转身进了屋,拉上了窗帘。
  我和闻枫相识十八年,他从未,为我准备过礼物。
  不奢求别的,就连生日礼物,都没有。
  哪怕只是一句,禾卿,生日快乐。
  我不难过的。我只是,有些困了。
  再后来,我们各自读大学了。
  我满了十八岁,在大一的那个寒假,考到了驾照。
  父亲为了表扬我,送了我一辆代步小车,我特别喜欢,每天开着出去在外面兜风。
  可是我打心底里觉得,似乎还是敞篷的开起来拉风爽快恣意。
  有点可惜的是,我不曾见到闻枫。
  原因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闻枫没去考,他依然沉迷他的学业。与之前相比,他依旧不爱说话,更不影响我和他关系很僵。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载他出席了一场他即将迟到的学术讲会,路上层出不穷的奇怪事情发生,好在有他的陪伴我一一化解后,我感觉我们的感情才开始渐渐的有递进。
  至少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无形对峙了。
  也是在那个寒假,过年时聚会,好几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我偶然才得知,许书伊并没有跟随闻枫在H市读书。
  她去了何处,无人得知。我望着闻枫,借机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我在心中深呼吸好几次,心跳几次加快,我面色潮红,看向他的时候仍控制不住的紧张发抖。
  “闻枫,许书伊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闻枫抬眼看着我,不说话。
  大人之间还在阔论,隔着半个世纪,也似乎如同我们这般年纪,垮越半个世纪,深沉友谊得到了具象化。
  而闻枫那双眼含情深深,要不是我知道他有一双看拖鞋都深情的桃花眼,我大概都要沦陷了进去了。
  大人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我的耳畔瞬时静音,只够聆听这一秒的心跳。
  如雷贯耳。
  闻枫没理我,我感觉有一瞬,他的眼神那般灼热。闻枫没什么反应,只是起身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经过我身边的瞬间,我似乎听见风中传来一句所有若无的,没有。
  我原是多疑的人,可不知为何,在这一秒,我从未如那天这般无比相信一个人。
  我忘掉了那天的SOUCHOI,也不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那般直觉,情愫迸发,在我仅有一次的十八岁,我等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一句———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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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卿忆录·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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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我鲜少看见过闻枫。他那样性格冷淡的人,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他的朋友也同他一样不会是热烈自由的那类人。
  说来隐晦,我甚至曾在饭桌上旁侧敲击我的父亲,借此去得到我想要得到的关于他点信息。
  我总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假装无意中提起。
  “爸,闻枫他毕业想去哪里玩啊?真好奇以后他这样的人会娶什么样的人。对了,他会去哪里读大学啊?”
  这样总会惹得父亲频频侧目,最后带着调笑的眼神看着我,同我道:“欸,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老是问起闻枫啊?”
  我连忙掩饰过去,说:“哪有,我只是问问而已,而且厉斯云和韩率铭我也经常问起来的好不好。对了,喻类大学毕业以后要去哪呀?”然后赶紧岔开话题,希望父亲不要发现什么端倪才好。
  后来学聪明了,打听闻枫的消息时,总要顺带假惺惺的问起那堆人的未来如何如何。
  什么嘛,我最想知道的,明明只有闻枫。
  我和闻枫小时候时常待在一起,每次不是他嫌弃我就是我鄙夷她。
  所以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喜欢闻枫,太丢脸啦!
  我自诩我把这个秘密藏的特别好,好到那么多年,都从没有人发现过。
  好到这么多年,他大概都未曾察觉过。
  我喜欢他带着阳光的笑,逆着光的发丝顷刻间摧毁我心底的防地,眉眼间温润如玉礼貌疏离,举手投足间却又分明那么张扬不羁。
  高三整年,他就是支撑我熬下去的那束光。
  在我的学校,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彼此之间的人生,大概就是出了校门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在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拼搏时,我曾用铅笔在课桌上写了小小的“闻枫”二字,自诩为人间至宝。路过的人偶尔看见了,但终归是我的隐私,于是从无人过问过他。
  那一年,他虽从未出现在我的眼前过,却又好像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
  他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课桌上、课本上、各类草稿纸间和我日渐长大走向成熟的心里,他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有时在走廊里望向天空,我也会想,劭港一中,是否也如这般的好风景呢?闻枫此时,是否也在劭港和我看着同一片天空的星云呢?
  偶尔有时感觉坚持不下去了。读书好苦,命运好难,我时常迷茫,但是扒开堆了满桌的书籍,看见若隐若现的闻枫二字,犹如太阳一般。我斗志四起,揉揉眼睛,继续埋头苦读,以书写人生序章。
  是序,亦续。
  那一年,内卷纷争,有人放弃有人奋起。而我,靠着我记忆中的那个身影,熬过了我这辈子最难熬的那一年。
  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不过这样也好。
  也许有人会说暗恋不好,很辛苦。
  但我不这样觉得。我的暗恋一点都不辛苦,因为我想的都是美好的一切,我不求得到他的回应,不盼着他知道我这份心思。
  喜欢不是负累,所以我很轻松,因为我从不曾奢求得到。
  我曾在网上见过一句话:如果那些明亮的人与我相遇,我是否有与之匹配的分量。
  是啊,若我现在向闻枫告白,他是慕强的狮子座,定然不会多看我一眼。
  但我若是以另外一个成功的身份,作为光的另一半去跟他诉说我心里积沉的爱意,就算再不济,于情于理,他也会犹豫一番的。
  到那时,我也许才会有勇气,去向他迈进脚步吧。
  所以这份心思,支撑着我直到毕业。
  我甚至在空闲之中,抱着毕业想和他去外地旅游的心思,写好了去外地玩的攻略。
  表面上署名是给父亲和秋蓉姨的,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那是我特意写给他的。
  我想跟他出去玩,想跟他去看东极岛的第一缕曙光;想跟他去乌镇看鲁迅先生曾经记载于书册的乌篷船;想跟他去三亚体验身处热带自由的感觉;想跟他去洱海看碧蓝澄澈的海水;去昆明买各式各样的鲜花;想跟他去喀纳斯的夜晚看浪漫的漫天星光;想跟他去塔城享受异域风情;想跟他去蒙古住可以随时移动的蒙古包;想跟他去看千古第一奇峰,去离台湾最近的平潭岛见到最漂亮的藻类荧光;最后回到原点。到那时,我一定会跟他表白,诉说我满腔爱意。
  我总是跟父亲畅谈过很多次,说,我想嫁英国人、想嫁法国人、想嫁美国人,因为我喜欢混血;想嫁公职人,想嫁消防员,想嫁飞行员,想嫁机长,因为感觉很帅。想嫁总裁想嫁总监想嫁总经理,因为要门当户对。
  但,说这么多,其实言下之意,也不过是我想嫁他罢了。
  后来我们上大学了,我和他的大学隔了一站地铁的距离。一所在山旁,依山傍水;一所在高速路旁。虽然不远,但总觉得相见的次数比牛郎织女每年相见的次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可谓是个地道的理工男,还在劭港一中读高中时就被称作物理学百年一见的天才,读了大学后依旧还是主修物理,只不过是双修,物理学院和化学学院的共有学生,每天除了基本的文化课专业课,空余时间大多与导员教授以及小组成员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这研究那。
  而我,重操旧业,继续读我的师范。
  父亲在这方面不管束着我,他说他还没有那么年迈,管理公司的众多事情等我见过了人生的大风大浪时,想安定下来乐意了也不迟,毕竟还有秋蓉姨在,我可以趁机去做想要做的事情,去成为想要去成为的人。
  闻叔琳姨据说也很支持闻枫。毕竟闻叔本人就是一个科学家,并且有着不小的成就。
  自大三开始后,我和闻枫的交集才逐渐多了起来。
  他开始邀着我放假一同回去。
  我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着不麻烦他,但作为20岁的成年人,我必须要自己带着行李回家。
  一到换季,我的东西就多了起来,我要拼尽全力才能把她们拖下楼。
  我怕提太多东西尴尬,与我在他面前不明显的营造了多年的女神形象不符,于是我一股脑把东西全都死命的塞进了我那个可怜的行李箱里面。
  它挺不容易的,我挤了她整整三年。每次塞得鼓鼓囊囊的,室友都会特别担心的看着我。
  明明每次都要拉不动了,我在闻枫的面前还是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闻枫也是个大直男。
  他从未和我说起过要帮我提东西,只是从容的走在我的身后。我穿着比较现代化,通俗点说就是时常穿的较少,而我又一心扑在我的行李箱上面,所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闻枫那警惕的,看着每一个路过我身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的男人的眼神,些许是恶心的男凝,更多时是些恶俗的眼神。
  在这个高歌穿衣自由的年代,闻枫替我守住了更深的骄傲。
  那淬火般的眼神里透露出危险的凶光,可每当我装淡定装不经意其实刻意偷摸回头看着他时,他却又立马恢复成淡然的样子。
  我那时候不懂。
  不懂闻枫站我身后是为了看着我,在背地里保护我;不懂他不替我提行李是因为知道我在外面要面子,不允许别人指出我的脆弱,他懂我,所以明白即使他向我要了箱子我也会拒绝;知道我时常看向工艺品小店是因为喜欢,但又因为他在不得不离开。
  我以为,他站我身后是因为他不愿跟我站一排,嫌我化了妆,或许有些脱妆,丢人;不替我提行李是因为他直男,不懂女孩子的内心;而我看向工艺品小店时加速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喜欢,对他造成一丝心理上的负担。
  我对他的感情藏匿太深了,深到有了莫名的偏见,分明妆容明媚大气,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可我偏偏觉得,我化了妆,却还是与他不配比。
  或许你会觉得我奇怪,但要是你见过了闻枫,或许不会奇怪我的这番话。
  喜欢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自卑。
  我从没想过,那样对世俗冷漠如高岭之花的男人,其实好多好多他都懂,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这份不懂,导致我们之间,平淡的错过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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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卿忆录·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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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有个小插曲。
  闻枫在大一下学期那年,交了个女朋友。
  不是像许书伊那般的乌龙事件,而是切切实实的女朋友。
  她叫陈菀,菀尔一笑的菀。
  我那时候如同遭了雷劈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折腾来折腾去,几天就瘦了十几斤。
  不怪他如僧人破戒,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扭捏不肯表白,怕他不同意我丢了面子,以后回家面对他们一家都尴尬。
  我没见过陈菀,但是听说过她的名号。
  她的名号很响,是大我们两届的,他的直系学姐。
  据说是她追的闻枫,她同我一般对闻枫一见钟情。她热情大方,像极了我的风格。我不由得有些羡慕她。
  听八卦的室友尤妗妗说,闻枫会在下雨天为她撑伞,会在食堂替她占座,会陪她一起做实验到半夜直到完成。
  太羡慕了。我只能说羡慕,因为我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
  我喜欢他,我好像也只能喜欢他。
  后来我再也没有关注过陈菀的动态,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我迷信,很信星座学塔罗牌什么的。偶尔在路上碰到了算命的老先生,我也会驻足,请他为我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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