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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谣(东玄天龙传)——吾鹿安然【完结】

时间:2024-05-09 17:25:44  作者:吾鹿安然【完结】
  连穆羽凄然一笑:“不!你们认为该这样,可是闭月宫的月晦师太、柳红棉不这么看,渊天宗的段羡也不这么认为,梓归城的叶家人更加只会视若无睹。还有更多人,都只会对此种看法嗤之以鼻。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你们在凌烟湖畔为我争取一线生机时,月晦师太却蛮不讲理折断林忘尘一条腿骨,也伤了你吴羡仙。她那里有正义吗?她想过救死扶伤吗?”
  吴羡仙道:“月晦师太出手伤人,也是出于误会。五宗向来秉承上天好生之德,讲究仁义为本。”
  连穆羽轻蔑笑道:“嘁!好听话谁不会说?我能说得比这个漂亮百倍!试想,如果你们是五宗宗主,会允许弟子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见死不救的事情出来吗?月晦师太、柳红棉、段羡这些人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猖狂狠毒,就是因为他们的掌门对恶事不闻不问,甚至姑息纵容!”
  听闻此言,林忘尘和吴羡仙都默默垂下头去,似是感到羞惭。如果放在过去,他们势必还会据理力争,为五宗辩护,可自从被逐出师门之后,他们已然再没有这份底气。
  连穆羽继续道:“你俩天性纯良,看恶人都带着善意,轻易就能原谅他人恶行,可是月晦师太和段羡他们会因为你们的善意改过自新吗?不会,恶人不会因为善意而改变。”
  吴羡仙转头问道:“那恶人怎么才会改变?”
  连穆羽道:“恶跟善一样,是天生的秉性,改变不了。非要改变,那就只有铲除。”说着,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眼里生出两团火苗,“对,铲除!刚才说到改变世界,办法就是铲除掉恶!消灭恶人与恶行,还世界以善良与公正,这就是办法!”
  连穆羽左手攥拳,右手抓着树枝,东边熹微的晨光洒落到他头脸上,显出圣洁的光泽,眼睑下两道灰印也灼然锃亮,像是两道重生的标记。
  林忘尘看着沐浴在圣光中一般的少年,也站起身,三人并肩,同望向东面那座远山,看着晨曦逐渐亮堂,大放光明。
  林忘尘目光熠熠,道:“今天听随意一番肺腑之言,犹如醍醐灌顶,真是胜读十年之书。”
  吴羡仙也喜出望外:“随意人少志大,竟然想要改变世界,境界远超我二人。而且说透了沈姑娘的二重身份,解开我们心头疑惑,真是感激不尽。”
  林忘尘道:“随意青春年少,究竟是如何获得如此透彻的洞见的?”
  连穆羽腼腆一笑:“二位见笑!这点见识,远远算不上洞见,更不敢说透彻。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感受尽人间冷暖悲欢,所以能有此肤浅认知。”
  说着向前跨出两步,转过身,对着林吴二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承蒙二位兄长无私相助,随意在鬼门关前捡回一命,此恩永生难报。随意一直未曾谢过二位,今日在此山包之上,旭日之下,郑重感谢两位救命恩人!”
  林忘尘和吴羡仙一人扶住连穆羽一只胳膊,要托他起身,可是连穆羽长跪不起,林吴二人对望一眼,心有灵犀,也双双跪地。
  连穆羽大是一惊。
  林忘尘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与师父,随意跪我和吴羡仙,实在受之有愧。”说着朝吴羡仙眨一眼。
  吴羡仙心领神会,接过话头:“既然随意刚才呼我俩为兄长,不如这样,今日在这棵新发芽的桃树之旁,我们三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连穆羽如今孑然一身,听闻此话,自然求之不得,眼泛泪光,从腰间拔出佩剑,当空举起,慨然道:“我随意愿与二位结为兄弟,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林忘尘道:“当然也得有福同享!”
  吴羡仙道:“更得和舟共济,改变世界!”
  三人开怀大笑。
  林忘尘与吴羡仙也抽剑举向空中,三剑相交,朝阳映照下金光灿然。
  回到驿站后,向驿站长讨来一壶糯米酒,斟了三小碗,三人端着正要喝,阿古丽出来碰个正着,问从不喝酒的他们怎么破天荒喝起酒来。
  连穆羽如实道:“我们三个今日结拜了。”
  阿古丽大出意外,仔细一想,又觉水到渠成,高兴道:“太好了!以你们的缘分感情,早就该结为异性兄弟。”一时兴奋过头,脱口而出道:“既然有份见到,算我一个,我也与你们结拜!再倒一碗!”
  连穆羽想也不想就又要来一个碗,爽快倒酒。阿古丽满心欢喜端起酒碗,与林忘尘和吴羡仙先碰了,等到要与连穆羽碰碗时,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烫手似的把碗搁下,脸唰一下就红了。
  林忘尘诧异道:“沈姑娘怎么不喝了?”
  吴羡仙也纳闷:“是啊,怎么啦?”
  阿古丽面上作烧,讪讪道:“唉呀,你们结拜你们喝,我……我还是算了,下回再说。”瞄一眼连穆羽,逃也似的跑出驿站。
  连穆羽看着阿古丽背影,想起适才她面颊红得压倒桃花,看自己那一眼更是娇羞万状,大似受惊麋鹿。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慌乱,虽不明就里,却也脸色一红,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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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日后的傍晚,马队越过一片绵长丘陵,在阿古丽号令声中停驻于丘陵之顶。她凝眸远眺晚霞中的太平城,喜形于色。
  “到了,这就是号称‘不坠之城’的焱楚国都城,太平城,现在是我帝剎国中都。”阿古丽面向连穆羽,指着前方,不无自豪说道。
  连穆羽紧抓缰绳,目不转睛看着前方雄浑的大城,心绪难平。他从未见过如此恢宏的城池,也从未想象过城池可以造得如此高峻庞大。别说自己的乌兰城,就是心目中最伟岸的昆仑城与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姜葇探头惊呼道:“乖乖!这座城比回魂关还要高,是怎么造起来的!”惊叹之后,又是遗憾,“可它再坚固,终究还是没守住。”
  “是啊,守城人没有必死之心,再坚固的城也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挡不住世间最精锐的军队。”阿古丽深有同感道,“能令城不坠的,从来不是城墙的高度,而是人的意志。”
  连穆羽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阿古丽明白连穆羽的意思,瀚海人守城意志坚如磐石,宁死不屈,可二十三座城池照样全数沦陷,无一幸免。
  “是啊,意志也不能决定一切。”阿古丽叹道,心有戚戚地看向连穆羽,“人的意志再强大,终究难以胜天。”
  连穆羽抬起头来,满天霞光洒遍天际,浓墨重彩似一幅华丽织锦,西边一大片火烧云横空铺排开去,大似一只展翅凤鸟。
  林忘尘和吴羡仙在神近山打小领略自然的鬼斧神工,看惯奇山异水与丽日光天,今日见这满天彩霞笼罩下,一座人工铸就的雄城舍我其谁巍然屹立,也不由得叹服人力的巧夺天工。
  他们甚至觉得,当下这一刻霞光与城的交相辉映,与神近山浑然天成的奇景相比,也毫不逊色。
  阿古丽啪啪一扬马鞭,身下白马疾驰上前,朝太平城飞奔。连穆羽望着她飒爽背影,思虑着她的话,喃喃道:“人不必胜天,天却必假于人。”
  连穆羽说话声低微,林忘尘和吴羡仙却耳力了得,听到这话,扭转身子看向新结交的弟弟,投去欣赏的目光。
  瓦妮莎见公主绝尘而去,瞪一眼连穆羽道:“随意,不顶撞公主,你就不会说话!”打马追阿古丽去了。
  使女以为连穆羽刚才说“那也不一定”,是恃宠而骄,故意与公主唱反调,殊不知,他是在感叹瀚海同胞即便抱着死志也无法保全城池的悲壮与无奈。
  队伍随阿古丽从巍峨壮观的正阳门入城,只见城内街道纵横,人流如织,商铺林立,门庭若市,一派升平气象。
  风尘仆仆的众人见到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个个喜笑颜开。连穆羽却触景生情,想起昆仑城中昔日人潮涌动景况,神伤黯然。
  队伍护送阿古丽来到公主府香璎宫。阿古丽在府门前谢过一众随行人员,与他们就此别过。蒙狯、幽冥二老前往帝剎王宫,哥舒带天狼铁卫回神威将军府。但左光和十多名乌兰城军士留在了公主府中。
  这一天是三月十五日,离开元盛会开幕还有七天。太平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口都插着三尺长、一尺宽的五色会旗,绸旗上端绘着太平城图案,一面是众武者争夺凌云榜的彩绘,一面是一名女子引吭高歌的永夜歌会图案。
  城内居民见面谈论话题,无不是开元盛会、凌云榜和永夜歌会。若是有人还像往常那般聊家长里短,压根没有人愿意搭话。
  商贾们也都伺机而动,绞尽脑汁挖掘商机,制作出各式各样与盛会相关的商品,譬如各种材质的开元盛会纪念章、凌云阁微缩模型、手掌大小的各色凌云榜、乌莫娘人偶、藤编飞歌楼等等。
  甚至在普通货品上印上“开元盛会”四个字,就能卖出比平日高得多的价钱,还供不应求。
  商铺无一例外都在靠街面的最醒目位置摆上盛会周边商品。就连饭馆卖的饭菜、面条、包子、饺子、麻团、油饼,无不冠以“开元”、“凌云”、“永夜”之名。
  四面八方前来观摩盛会的游客络绎不绝,城内大小客栈的住宿费涨了两三倍,依旧还是客满为患。不少头脑灵活的殷实人家觑到商机,将家中多余屋子稍微收拾一番,打出招牌,以适当高价租给没能找到客栈的外来客。
  阿古丽一回到香璎宫,就忙忙叨叨给新来的人员安排屋子,连穆羽自然要挨着她住,林忘尘和吴羡仙喜欢安静,但也不能离得太远,姜葇正直乖巧,深得她喜欢,也住在离她近的偏房里。
  吃完晚饭,阿古丽又亲自动手布置连穆羽的房间,几个府上丫鬟袖手站在一旁,看她又是换窗帘又是铺床单,把她们的活都抢了去,忙得不亦乐乎。她们实在不明白,公主怎么会对一个侍卫如此青眼有加。
  整理好连穆羽的房间,阿古丽给他点了一盘熏香,然后又去林吴二人那边查看屋子收拾情况。
  瓦妮莎见阿古丽事无巨细,担心她太累着,阿古丽却道:“我是主人,他们是客人,我请他们来太平城,就得尽地主之谊,让他们感觉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天晚上,连穆羽久久难以入睡,闻着阿古丽点的那盘桂花木熏香,盘腿坐于床,飞霜剑横放在两腿上。
  他闭着眼,一节一节抚摸着剑鞘,好似在感受什么,好似那把剑不是冰冷的兵刃,而是有生命能感知的活物。
  抚摸飞霜剑令他镇定下来,也让他明白,自己到了太平城后为何会躁烦起来。因为他羡慕因投降而苟全性命的太平城人,就像之前他也羡慕沿途看到的所有因投降而保全的城池。
  这些屈服的城与城民保全了昔日的面貌与生活,看上去过得滋润有余。它们依然沿用着过去的名称,除了更换主事官,其他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化。
  如果瀚海国当初也投诚,兴许……
  连穆羽内心又激起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可惜,世事没有如果……他咬紧牙关,又盘算起那个迫在眉睫的任务。
  第二天一早,香璎宫门前停下一辆六马车辇。帝刹王派蒙狯接阿古丽进宫,还要求她带上救活的那个人。
  阿古丽却忤逆圣意,没有带上连穆羽。她还对在仙客来客栈遇袭一事耿耿于怀,认定那夜偷袭的几个刺客就是父王派来的。
  夏侯工驾着马车将阿古丽送到帝刹王居住的永寿宫。蒙狯又将她带到御书房文禄斋。
  阿古丽走进熏香缭绕的屋内,帝刹王正坐在书桌后埋头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小女儿,喜形于色,起身转到桌前,张开粗臂拥抱阿古丽。
  “蒙巴哈,好久不见。”阿古丽在父亲怀里说道,“一切可安好?”
  “好的很!见到我的阿古丽,就更加好的不得了!”帝刹王说完哈哈大笑,整个书斋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我看,没有我在一旁打搅,您才好的不得了!”阿古丽玩笑道。
  “欸,哪儿的话!那样的话,我这么早派人接你过来做什么?那不是找罪受吗?”帝刹王笑道,往门口看了一眼。
  “没人了。就我自己。”阿古丽道,“我没带他来。”
  “为何不带来?”帝刹王甚是讶异,“我不是特意嘱咐蒙狯,叫你把那个瀚海人带来的吗?”
  阿古丽看出父亲甚是失落。
  “父王,”阿古丽转而严肃起来,“有件事我想问您,请您如实回答。”
  帝刹王见女儿突然间变脸,吓了一跳,过去他可没见过她这副义正辞严的表情。
  “你这是……”他尴尬一笑,“怎么了?”
  “我带他去神近山救命,您是不是派刺客尾随我们了?”阿古丽问道,语气冷冰冰。
  “派刺客?”帝刹王看上去一头雾水。
  “您不想让他活,想半路截杀他。”阿古丽道,“我们在神近山入口的一家客栈遭夜袭,好几个刺客。”
  “阿古丽,你这么聪明,怎么也犯迷糊了?”帝刹王眯眼看着女儿,不认识她似的,“我堂堂帝剎国君王,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死那只蝼蚁,还用得着动用刺客?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除了您,谁还想让他死?”阿古丽执拗问道。
  “我可没想让他死!”帝刹王背着手转过身去,愠怒道,“我既然答应让你带他去神近山,就不可能还想让他死!他这么一只蝼蚁的死活,我根本不关心!”他厌弃地一甩手。
  “他可不是蝼蚁!”阿古丽犟劲上来,也扯起嗓门喊道,“他叫随意,现在是我的侍卫!”
  帝刹王转过身,伸出厚实的大手拍了拍阿古丽,笑一笑,以示歉意。
  “父王明白,他对你非同寻常。”帝刹王放低语调说道,“我们父女不要为一个外人争吵,这不符合婼朗族的规矩。婼朗人最看重血脉,最看重亲人。”
  “您真的没有派刺客?”阿古丽将信将疑问道。
  “真的没有。”帝刹王眼对眼盯着女儿,显示自己没有撒谎。
  “好,那我就放心了。”阿古丽嘘出一口气,又恨恨道,“我会揪出那个鬼家伙的,不管他是谁。”
  “你最好快点把那只‘鬼’揪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洗脱嫌疑了。”帝刹王挤眉撇嘴,装作满腹委屈,把阿古丽逗笑了。
  这一来,她更加确信父亲不是幕后指使,因为他不可能用“鬼”字来形容自己,这不但不吉利,还涉及到君王的尊严。阿古丽顿时释然,又抱住父亲,亲了他面颊一口。
  “看来我已经洗脱嫌疑了。”帝刹王展开双臂,呼出一口舒爽之气。
  父女俩彼此展颜一笑,芥蒂全无。察布力招呼女儿坐于榻上,给她递上一块黄白色桂花糕。
  阿古丽一看糕面上凸出的“沈园”二字,眼眶不禁有些湿润。那正是母亲家制作出的糕点,沈家出产的桂花糕,名闻全清河涧。
  “言归正传,我想听听我智勇双全的乖女儿怎么救活一个死人的。”等阿古丽咽下那块糕点,帝刹王说明了真实意图。
  阿古丽于是开讲进神近山的经过:如何在仙客来客栈遭遇林吴二子、在归阴谷大战半脸鬼王殇璃、在凌烟湖畔与月晦师太斗法抢走灵鹿、之后又上云门宗得见澜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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