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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驰说：“会。”
“比如呢？”
“问这个干什么？”
“总不能每天都喝鱼汤吧。”
“想喝什么直接说。”
云霏霏嘿嘿嘿笑，问：“你一般几点下班？”
“不定时，有时候早，有时候夜里，要是出外勤，可能就直接不回来了。”
云霏霏歪了歪头，说：“那你要是按时下班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买好菜等你回来做。”
高驰盯着她看，一声未吭。
云霏霏抬起头，见他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看，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可能是意识到这个坐姿太不雅，忙放下腿，膝盖并起来，乖乖坐好。
高驰见她喝汤的动作变得做作了起来，脸上表情丝毫没有缓和，反倒越来越沉，沉到云霏霏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端着碗跑到客厅沙发的地垫上坐了下来。
客厅和餐厅有置物柜挡着，云霏霏这才自在了很多，按照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姿势，左腿贴地，右腿撑肘，拿起勺子继续干鱼汤。
“明天我买好菜，等你回家来做，好不好？”
高驰透过置物柜格子间的缝隙，还是远远看到了她的坐姿，回了她一句：“想得还挺美。”
云霏霏闻言，挑了挑眉：“你自己不也要吃晚饭？”
高驰说：“单位有食堂，我可以吃完再回来。”
第23章 一笔勾销
没有烦恼地睡到日上三竿，是云霏霏临睡前强加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可这一美好的愿望在一早九点被高驰踩在了脚下，并用力碾碎。
云霏霏在一阵急促的哼哧哼哧声中醒来，迷迷糊糊起床去上厕所。
进卫生间前，她突然看到大阳台上铺着张黑色瑜伽垫，垫子上，高驰一身灰色运动装，正哼哧哼哧地在做加强版的仰卧起坐。
云霏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居然是他的喘息声。
洗漱完出来，高驰换了动作，双手撑地，单脚支撑，在做加强版的俯卧撑，云霏霏睡意全无，倚靠在墙上，盯着他上下打量，问：“你不睡懒觉？”
做了一个俯卧撑，高驰回：“不睡。”
“你每天早上都做运动？”
又做了几个，高驰开始有点喘了：“有时间就做，没时间就不做。”
他单脚垫垫，身体像块平板，脚边放着双红色手套。云霏霏盯着那双手套，问：“手套是干嘛的？”
“……”
见他不说话，云霏霏撇撇嘴，刚要说话，高驰突然间晃了一下，她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他已经站起身，红色手套被他拿在了手里。
高驰掏出手套里的绷带扔到垫上，套上手套，往前走了一大步，然后，左右开弓，快速挥拳。
砰砰砰……
拳拳落在实物上，声音有些沉闷，不像是打在墙上，更像是打在软绵绵的东西上。
阳台帘子没有完全拉开，挡住了视线，云霏霏看不见那里放着什么，于是来到他身旁。
走近了，她才看到帘子遮住的墙角里放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黑色人形沙袋。
高驰嘴里呼哧呼哧出声，拳拳往沙袋胸口招呼，沙袋被打得往后倒。
“……”
云霏霏看着，只觉得沙袋好疼，问他：“你不累？”
高驰停下手，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她。
“要不要试试？”
云霏霏看了看他人，又看了看那恢复原样的沙袋，一点小兴奋：“咋试？”
高驰拉过来她人，双手扶着她肩膀，云霏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在沙袋面前站定了。
见她乖乖地站在身前，高驰笑着附在她耳边，说：“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将力量聚集到拳上，然后用力挥过去。”
云霏霏点点头，按照他教的，挥手一拳锤在了沙袋脖子上。
砰――
声音很大，可沙袋它动也没动。
高驰说：“不错，再 来一个。”
云霏霏转过头，被靠很近的他身上的热气熏了一脸，压根忘了要说啥，转回头，盯着沙袋有些恍惚地摇头：“不要，手好疼。”
高驰见她耳垂似乎红了，没察觉到她的恍惚，在她头顶上方低声说：“那换只手，打它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低的音量，心跳突然直逼一百八，云霏霏感觉心快跳出来了，立刻换左手挥了一拳，依旧打在沙袋的脖子上。
声音依旧很大，可沙袋它半点反应也无。
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
高驰从她身后走到她身前，将她双手拉到胸口，架起她的胳膊。
“握拳，左右交叉挥拳，往它胸口上使劲打。”
说完侧身，给她让出空间。
云霏霏像个没事人一样了，转头看过去，见他一脸认真，问：“你手不疼？”
见她胳膊落了下来，高驰给她调整好位置，才开口回：“不疼。”
云霏霏长哦一声：“你戴手套，当然不疼。”
高驰愣了下，看向她的手，见她手背通红，摘下手套，拿起那团绑带缠到她手上，在她腕上打了个结后，把手套给她戴上了。
云霏霏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等到手套戴上，耳边突然响起一句：“按照我刚刚说的，挥拳。”才回过神。
脸要烧起来了的前一秒，她转身往沙袋上招呼了一拳。
有手套，的确不疼，还挺带感。
云霏霏学他往沙袋上招呼，拳拳落在它脖子和下巴上。
打到有些热了，云霏霏停下手，转过身来看着他，问：“像你上次那样掐我脖子、反钳住我胳膊的话，我怎么做才能逃出来？”
高驰看着她，提醒说：“你不是有法子吗？”
云霏霏想起来了那个手感，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问：“还有别的吗？”
高驰说：“得看对象是谁。”
云霏霏问得很认真：“怎么说？”
“如果是我，你怎么做都逃不出来。”
“哦。”云霏霏表示不信，把手伸到他面前。
高驰见她不信，把她手套和绑带都拆了，又原样给她做了个示范，这次在她手要往下抓的时候，立刻把她身体反拧住。
云霏霏被拧得浑身都痛，信了：“那别人呢？”
高驰并没有用力，见她一脸痛苦，立刻放开她，说：“如果是男人的话，使劲掰他大拇指，把他手反着转过来，然后转身踹他下身。”
“你做个示范？”
高驰像上次一样，右手将她胳膊反钳在后腰，左手放在她脖子上，逐个动作教她要领。
云霏霏点点头，依言往下掰他大拇指，耳旁他嘶了声，紧接着被反钳着的胳膊被松开，她眼睛一转，攥着他左手大拇指用力往下掰。
后背突然一空，云霏霏侧身一转，一脚便往他下体踹。
高驰吓了一跳，“卧槽”一声，弯腰弓背才闪开。
“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很难呢。”
高驰愣了下，抬起头。
云霏霏笑脸以对。
高驰皱眉：“故意的？”
云霏霏挑着眉：“我这人记仇。”
“……”
高驰脸很黑：“我说了，请你吃饭赔罪。”
云霏霏摸着脖子，朝他笑：“那彻底翻篇了，我们俩，一笔勾销。”
“……”
高驰抬脚离开。
云霏霏挑了挑眉，笑着在阳台椅子上坐下了。
瑜伽垫上的汗还没干透，窗边堆着几个哑铃，云霏霏起身拎起来一个黑色的 5kg，往上举了举，没举起来。
太重。
云霏霏放下 5kg 的，又拿起一个黑色的 3kg 的。
还是重，依旧没举起来。
还有两个粉色的 1kg 的，云霏霏扔下 3kg 的，拿起来一个小粉，脑中比划着健美冠军的动作，往上举了举。
还行，不太重。
云霏霏拿着小粉坐回椅子上。
阳台视野很好，楼间距很大，阳光照射进来，铺满了整个阳台地面。
冬日的阳光很通透，也很暖，云霏霏享受了会它的全身按摩，便被楼下的一家三口给吸引了过去。
一对年轻夫妻正带孩子玩。
爸爸抱着孩子蹲下，妈妈往前跑了几步，转身蹲下来，双手张开，等孩子走过来。
孩子包得严严实实，从爸爸怀里走出去后，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她一把抱住他，往他脸上一通猛亲后，放开他，指指爸爸，让他走过去找爸爸。
第四次，孩子走到一半，突然正面摔向地面，妈妈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把他抱起来，孩子张大嘴哇哇哭，她用脚使劲跺地面，嘴里像是在骂什么……
云霏霏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在看什么？”
云霏霏转回头看了高驰一眼，往下努努嘴：“看楼下那一家三口。”
“他们在干什么？”
“宝宝摔倒了，妈妈骂地：你个坏蛋！让你欺负我宝宝！”
“这么远，你能听得到？”
云霏霏笑着说：“当妈的不都这样吗？”
高驰走到窗边，只看到年轻爸爸正抱着孩子在楼下跑。
云霏霏转过头。
他换了套黑卫衣黑运动裤，头发好像短了些，还是寸头，头顶的长一些，后脑一圈的很短，短到几乎贴着头皮。
云霏霏惊奇地发现，他头皮比脸白了很多，并且一个疑问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到底是脚白一点，还是头皮白一点？
云霏霏看向他脚。
可惜穿了棉拖，看不到。
“你不吹头发？”
“不用吹，一会就干了。”
高驰拿毛巾在头上捋了几下，云霏霏盯着他后脑勺的“刺”，靠近脖子的地方毛巾没擦到，还有水渍。
“这种天气，不吹干的话，容易感冒。”
高驰问：“你起这么早，是要去找房子？”他记得昨晚她说要睡到下午。
云霏霏眨眨眼，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肮脏东西，说：“我找了中介，也在网上找了，等看中了再去看。”
闹铃突然响了，云霏霏转头看墙上的时钟。
九点。
云霏霏转头又看回去，他脖子上的那点水渍已经不见了。
“都九点了，你还不去上班？”
“今天调休。”
云霏霏很惊讶：“你还可以调休？”
高驰皱眉，元旦从武阳回来后，连上了半个多月的班，直到前几天才开始按时下班休息，他说：“怎么，我不能调休吗？”
云霏霏问：“你为啥调休？”
高驰没说话，看了她一眼。
“你们不是起早贪黑，早出晚归，全年无休的吗？”
高驰朝她看过去，问她：“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云霏霏学他当初的模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说：“这里，这么想的。”
高驰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想象力太过于丰富，脱离了现实。”
云霏霏问他：“现实什么样？”
高驰把毛巾搭在肩上，回：“现实就是我们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也可以休息。”
云霏霏哦一声，问：“你之前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也批准了？”
“什么假？”
“你嫂子生孩子、你哥住院那段时间，请了多久？”
“都是周末过去，也没几天。”
“你们请假扣工资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
云霏霏声音淡淡：“了解一下，对比一下，看看需不需要考个国家单位。”
高驰问：“店里生意不好？”
不是不好，是压根没有，纯倒贴房租，云霏霏不想聊这个话题，问他：“有吃的吗？”
“锅里有粥。”
“你吃过了？”
都九点了，高驰扫了她一眼，回：“早吃过了。”
云霏霏放下哑铃，跑进了厨房。
第24章 逛街1
厨房水槽里放着副碗筷，台面上一小碟咸菜，冰箱里都是生鸡蛋和蔬菜，昨晚的菜一点都没剩下。
早餐的选择只有粥和咸菜，云霏霏对此没什么兴趣，一点都不想吃，可也没别的选择。
餐厅和阳台隔着个置物柜，云霏霏看不到高驰，伸着脖子看向阳台，只看到他左边耳朵，问：“你会做青椒肉丝吗？”
高驰正盯着楼下玩得不亦乐乎的那一家三口，听到她问，回：“会。”
云霏霏盛好饭，端着碗来到阳台椅子上坐下，弯着腰，双腿盘在板凳上，刚要说话，又顿了一下，看看自己的坐姿，觉得还算文雅，才开口问：“你休息在家一般都干什么？”
高驰一转头，就看到她光着的脚丫，愣愣地看了会，才回：“睡觉。”
云霏霏问：“只睡觉？不出去玩？”
高驰从她一直在乱动的脚丫子上移开视线，看向她端着的饭碗的手，他记得昨晚她也是这么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摸脚的。
他不想回忆那个画面，就皱眉摇头：“不出去。”
云霏霏接着问：“除了睡觉呢？”
高驰回：“睡觉。”
“今天打算睡一天觉？”
“对。”
云霏霏问这个是有原因的，一想到今天他不上班，要和他单独共处一屋她就有些别扭，具体那里别扭她说不上来。而且，除了睡觉，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总不能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只用来睡觉吧。
她深思 熟虑了会，用手肘碰了碰他胳膊，和他商量说：“我想出去逛逛。”
高驰问：“去哪？”
云霏霏思考了会，昔阳这地方她压根不熟，说：“你有推荐吗？”
高驰摇头。
云霏霏转头看向他：“你都待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地方哪里好玩？”
高驰看着她：“我为什么会知道？”
云霏霏没话说了，一个休息在家只知道睡觉的宅男，能指望他知道什么？
过了会，她说：“市中心。我们一起去？”
高驰想了五秒，说：“好，不过，我需要向领导汇报一下，才能出去。”
云霏霏丝毫没觉得不对劲，早饭吃完放下碗，问他：“等多久？”
高驰见她碗里的那几根咸菜动也没动，而且她刚刚一直只意思意思沾一下咸菜，再挑起一筷子粥吃，问：“你不喜欢吃咸菜？”
云霏霏狂摇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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