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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六百秒——纪朵以【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2:04  作者:纪朵以【完结+番外】
  周景元出差去了,白果是梁i下了班去玉姐那儿拎回来的。虽说玉姐已经剥去了绵软的外皮,简单处理过了,但新鲜白果独有的那股气味还是让梁i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出差的人要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才能到家,梁i想起玉姐让她晚上先烤一点儿尝尝鲜的建议,抬手打开了油烟机。
  她去储物柜里翻出一个口罩、一双手套来戴上,心理建设了半天才走进厨房。她抓一把白果到水盆里,扭着头、憋着气拿手搓了搓,又用清水冲了一遍又一遍。清洗干净了,她赶紧捞出来,拿厨房纸巾把水擦干。
  梁i的厨艺仅限于处理几道不费脑子、不需要烹炸的简单快手菜,稍微上点技术难度的都不在她的范围内。跟周景元在一起后,几乎都是他在家下厨,梁i的厨艺更是逐渐退化。要不是玉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吃一口今天新鲜下树的白果,她说什么也不会挑战这种难度又高、臭度也高的食材的。
  照着手机上搜来的菜谱,她挨个把白骨的硬壳夹出裂缝来,然后放进铺好锡纸的烤盘里,再把烤盘推进烤箱里,设置好 180 度的温度和 25 分钟的时间,按下“开始”键。
  周景元到家的时候,客厅没有人,只听见厨房里一阵“乒铃嘭隆”的声响。他放下行李箱,走去厨房,看见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梁i站在烟雾和焦糊味缭绕的厨房里,对着一盘子黑乎乎的东西发呆。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皱着眉哭笑不得:“我看没到玉姐说的金黄色,多烤了十分钟,就成这样了……”
  “放着我回来弄呀。”周景元笑,抱住她。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玉姐发消息告诉我今天有烤白果吃,我就猜到会有这一幕。”周景元笑,无奈又纵容,“所以那边一结束,我就让司机赶紧往回开。”
  梁i卸掉口罩,自嘲道:“我又把厨房炸了……”
  “炸厨房”是两人之间的玩笑,起源于梁i有一次无意间看了一个美食博主的视频,说是厨房小白也能轻松操作,她心血来潮要试一试。结果,看似简单的小白操作全是技术含量,梁i硬着头皮勉强完成一道差强人意的菜不说,厨房像被她炸过一样。至此,每当她兴致勃勃想捣鼓点儿什么吃的,周景元都笑言“梁老师又要炸厨房了”。
  “没事,”周景元亲亲她的额头,笑,“炸了我给你换新厨房。”
  梁i也跟着笑:“就喜欢你财大气粗的样子。”
  “我来收拾残局吧。”周景元抚了抚她的后背,让她出去,拎着锡纸将“黑果”包起来扔了。
  “还有一篮子生的……”梁i指了指窗台。
  “明天我给你烤。”
  “可以不吃吗?”
  “为什么?”
  “有心理阴影了。”
  周景元看梁i眉毛鼻子都快皱一起了,笑出声来。他拿沾了水的手点一点她的鼻子,向她保证:“好吃。”
  梁i埋头把水蹭到他衣服上,仍然抗拒地摇头。
  “信我。”周景元好脾气地哄她,而后似笑非笑道,“即便不好吃,我也不会炸厨房的。”
  梁i失笑,跳到他身上,一边拍他,一边作势要咬他。
  周景元双手托住她,笑着凑上去,声音轻轻地落在她唇边:“闹我的话,就不是炸厨房这么简单了。”
  (三)
  梁i在民乐团门口等了十分钟才接到周景元的电话,得知他来不了了,改由大嫂来接的同时,她看见乔婷婷的车驶了过来。
  她拉开后排车门,先将手里牵的小人抱上车,随后才钻进车里,关上了门。
  “大婶婶,爸爸呢?”不到三岁的小人开口,向回头来看自己的乔婷婷甜甜一笑。
  梁i 31 岁那年,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男孩。孩子长得特别像梁i,皮肤白皙,软糯可爱。而当他笑起来,漂亮的黑眼睛亮晶晶的,折出好看的半月弧度,任谁看了都会脱口而出――“分明是周景元的翻版”。
  乔婷婷听见小人儿的那声“大婶婶”,心都快萌化了,笑着说:“爸爸去救田了。”
  田是余田。小人儿常听大人“余田――余田――”地叫,刚会说话那阵,好多字发不出明确的音来,比如“余”,倒是常听见“田”的尾音,渐渐学会了。见了余田,喊不出大人教的“余田叔叔”,便学着大人腔调拖长尾音,叫出一声“田”来。
  起先大人只是觉得有趣,每回余田一来,大家就逗他打招呼,总能听到奶声奶气的一声“田”。久而久之,余田也习惯了,还生出一丝跟小人儿有特殊联结的感动来。
  小人儿对“救”这个字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地看向妈妈。
  大嫂车上没有儿童安全座椅,梁i只好先系好安全带再抱住小人儿,一脸着急地问大嫂:“到底怎么回事呀?”
  周景星今天早起头晕眼花,窝在被窝里还瑟瑟发抖。她感觉不妙,估计自己是着凉感冒了,请了假没去上班。周景文中午在食堂时听财务部的同事说起,吃过午饭就回了趟家。二楼上,右手尽头的卧室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隐约人声。
  周景文到底是哥哥,妹妹的房间不方便直接进,他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打开了,房间里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人。
  余田系着被周景星解掉的纽扣,一抬眼,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好死不死,周景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我好了,你别想穿着一件衣服、系着一粒扣子上我的床!”
  语气是恶狠狠的,偏偏病恹恹的人声音绵软无力,在此刻显出不同于往日的娇柔,让人很难将他俩的关系撇清。
  余田感觉自己被景星的感冒传染了,头昏昏地开口喊了声:“大哥……”
  随后,周景星披着毯子走出来,对上大哥震惊又愠怒的脸。
  隐在暗处的恋情被撞破,余田虽慌乱,但仍怕景星挨骂,急着陈情。刚张嘴就被挥手打断,周景文压着火,让他回去上 班。
  余田不走,周景文瞥他一眼:“怎么?等我开车送你吗?”
  景星朝他使眼色,赶他走。
  余田不允许自己做临阵脱逃的那个人,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一句:“大哥,您要骂就骂我。”
  “你?”周景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我骂不着。”
  是气话,却也是诛心之言。
  “哥――”景星害怕从他嘴里再听到其他伤人的话。
  “吃药了吗?”周景文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到底是不忍心。
  景星点点头。
  景文冲卧室抬了抬下巴,对她说:“回房间躺着吧。”
  周景文看着她盖上被子,替她掩上门才走的。余田跟着他走出大门,几度想要开口,都找不到机会。
  周景文的车就停在自家小院前,他要回厂里继续工作,按道理把余田一起捎回去是最方便的。但他拉开车门,看也没看余田一眼,只留下一句话:“自己去跟爷爷交代吧。”
  “后来呢?”在回崇新的路上,梁i问乔婷婷。
  “余田那个实心眼子,马上回家找余爷爷认错去了。”
  梁i叹一口气:“他做事向来有分寸的,这回怎么昏头了?这样莽莽撞撞去认错,不给爷爷气坏才怪。”
  “其实厂里早就有传言了,只是我们都没当回事,想着他们从小一直长大,感情好是自然的。景文倒是叫我提醒一下景星,说虽然是亲戚,也要注意一下分寸,别叫人嚼了舌根。”乔婷婷说也是自己这个做大嫂的大意了,没想到这一层上来。
  “你料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梁i笑大嫂自我检讨,“感情的事,要拦也拦不住。”
  大嫂闻言一愣:“你早知道了?”
  “嗯。”
  “你……景元也早知道了?”
  “我们都知道。”
  “你们……”乔婷婷一时语塞。
  “大嫂,如果撇开远房亲戚这层关系,景星和余田能相爱吗?”
  “当然,可关键就是他们是亲戚呀。”
  “他们的亲戚关系不在法律禁止的三代以内啊。”梁i的意思很明显,她把这一条单拎出来加粗标红只是为了说明――周景星和余田在一起没有触犯法律,他们只是突破了一部分人既定的思维而已。
  大嫂想了想,点了点头:“倒也是……”
  “现在要棒打鸳鸯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大哥那边儿还得你去做做工作,帮帮景星。”
  如今也只能这样,大嫂点点头:“景星什么脾气,你我都清楚,要自己不乐意早断了,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那是铁了心的了。”
  “现在就看余田能不能过余爷爷那关了。”梁i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估计不好过,听说他已经被余爷爷罚去跪在奶奶墓前了。”
  “啊?”梁i想到余田会挨骂挨打,万万没想到余爷爷选了最最割人的软刀子,她开始担心起余田来,“跪多久了?”
  “中午景文让他回去交代后。”
  梁i倒吸一口凉气,满打满算,跪一下午了。怪不得刚刚周景元来电话时火急火燎的,他也是才得了消息,只来得及告诉她“余田出事了,回头细说”。原来,真的是赶着救余田的命去了。
  等乔婷婷载着梁i和小人儿回到家时,章芩正急得团团转。
  “景文和景星没过来吃饭,刚刚我和你唐姨要送饭菜过去,景文也不让。”章芩抱起一进门就朝她伸手的宝宝,贴了贴他的小脸,忧心忡忡地对梁i和乔婷婷说道。
  “这个周景文!自己生气也就算了,景星还病着,哪经得住饿。”乔婷婷一边数落,一边让唐姨把饭盒给她。
  梁i也顾不上别的,要跟她一起过去看看。
  “要不……把宝宝也带上?”章芩试探着问梁i。
  乔婷婷和梁i一人一只手牵着小人儿,往隔壁小院走。拾阶而上,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她们就听见了周景文的声音――
  “好,你们非要在一起也行,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三十八了,打算等他多少年?”
  “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早吗?你大嫂三十八的时候,意乔都上初一了。”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反正我现在不想结。”
  “是你不想还是他不能?!”
  梁i和乔婷婷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尴尬地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不明就里的小人儿见妈妈和大婶婶都没动,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谁?”周景文问。
  “大伯伯,我是光光。”
  如果要问周泽恒,这一儿一女谁最像他,那定然是大儿子周景文。景文平日里看上去不苟言笑,其实非常稳重内敛,很少动怒,但凡他发火,肯定是大事,连妻子乔婷婷都要避三分的。
  整个周家唯一不怕他的,只有光光小人儿。这也是章芩让她们把小人儿一起带来的原因。
  果然,周景文偏头就看见一个小糯米团子走了进来,他敛了满脸怒色,迎上去抱起了小人儿。
  “光光回来了?
  “嗯。”小人儿点点头。
  “今天在乐团玩得开心吗?”周景文也是早上上班时听景元说的。
  讨人喜欢的小人儿不论走到哪里都是红人,梁i的同事一段时间不见他就想得慌,催着梁i把小人儿带去民乐团。但凡小人儿一露面,排练室铁定以他为圆心。不管是谁,再宝贝的乐器都愿意拿到跟前来讨好他。
  于是,小小年纪的小小人儿还不会走路就摸了好多贵重的乐器,更别提现在,会走会跑会说会笑,一整个乐团恨不得都把他捧手心里。妈妈的竹笛、碰碰阿姨的古筝、高叔叔的唢呐、林叔叔的二胡,还有冉叔叔的指挥棒……他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全凭高兴。他唯一搞不懂的只有一件事,除了妈妈以外,所有的叔叔阿姨都问他要不要当他们的徒弟。
  徒弟是什么?小人儿不明白。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伯伯好像不开心,小人儿想让他开心。
  “开心。”光光脆生生地答,他想,自己开心,大伯伯也会开心的,只是,“我把碰碰阿姨的弦弄断了……”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梁i。
  “什么弄断了?”周景文没听清。
  “琴弦,碰碰阿姨的古筝很贵的。”光光嘟着小嘴道。
  周景文配合地皱起眉头,问他:“那怎么办?”
  小人儿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狡猾的笑来:“碰碰阿姨说没关系,她换一根弦就可以了。”
  “哦――”周景文笑起来,“我们光光不用赔了。”
  “嗯嗯。”小人儿狠狠点了两下头。
  突然,小人儿的肚子“咕噜”一声,周景文问:“还没吃饭吗?”
  小人儿摇摇头,也问他:“大伯伯吃饭了吗?”
  “没吃。”
  “姑姑呢?”小人儿望了望披着毯子蜷在沙发上的周景星。
  “也没吃。”周景文说。
  小人儿的目光在周景星和周景文的身上来回两趟后,做出一个决定:“大伯伯和姑姑陪我吃饭。”
  “姑姑生病了,怕传染给你,今天就不陪你吃了。”周景星虚弱地对小人儿笑了笑。
  “对,姑姑病了,让姑姑先吃吧。”乔婷婷把饭盒放到景星面前的茶几上,去厨房拿了碗筷给她。
  “姑姑,你要多吃一点,快点好起来。”
  “好,”景星笑着对他说,“你也要多吃一点,快点长大。”
  “好。”小人儿安顿好了姑姑,又圈住周景文的脖子,“大伯伯,我们去吃饭吧。”
  周景文点点头,抱着他往门外走去。
  梁i和乔婷婷对视一眼,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晚上十点,周景元总算回来了。
  作为周家去的人,他的面子余家得给。他安抚好了余爷爷,劝住了要动家法的余田爸妈,暂时保下了余田。
  “余田的膝盖怎么样?”章芩到底不忍小辈受罪,心疼得很。
  “勉强还能走路。”
  “造孽呀!”章芩一边叹气,一边怪出差在外的两个老周,“真遇着事儿了,老兄弟俩一个都指望不上。”
  “得亏大伯不在,不然余田伤的恐怕就不只是膝盖了。”周景元吃了小半碗面,搁下筷子,冲周景文道,“是吧,大哥?”
  光光已经睡了,眼前没了小和事佬,周景文又恢复了一脸严肃。他等到这会儿是为了听一句“余田无恙”,听到了也就放心了。周景文起身跟章芩道“晚安”,回了隔壁院。
  (四)
  那日之后,周景星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高烧到肺炎,直接住进了医院。周泽恒和周泽安出差回来才得知,震惊加担心,心情别提多复杂。
  余田硬是一天也没休息,跪完第二天就绷着膝盖、挪着小碎步上班去了。下了班,他又第一时间去医院照顾景星,雷打不动。不论谁在,他就默默站在病房角落,谁赶也不走。
  后来,章芩没忍住,在饭桌上跟周泽恒、周景文推心置腹说了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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