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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心——攻玉【完结】

时间:2024-05-16 14:32:25  作者:攻玉【完结】
  她走进寝室,扯下外套,连湿衣服也不换,便一头倒下,不省人事。
  门“吱吖”一声被人推开,来者是卞攸。
  卞攸踱步至床前,看到满脸潮红、随意倒在床边的主人,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出去。
  再进来时,他手中已多了一碗滚烫的汤药。如此反复出入十几回,主人被他好好地安置于床上,酣然入梦。
  整夜,卞攸坐在房内书桌前,未离寸步。屋子里,溢满了一缕淡淡的茶香。
  次日醒转,屋内无人,可房内残有浓烈的草药味。
  主人翻身下床,身上的湿衣已被换下。“蹬蹬蹬”,有人走了进来,是暗雪。
  “主人遣我送药过来。”暗雪将药包放在书桌上,又退回门边,语气平淡地开口。
  主人见暗雪对她态度冷淡,以为暗雪在怪她疑心于自己,也没对暗雪的话多做深究。她只道暗雪好心好意替她送药,还对她彻夜照料,不由心存感激:“谢谢你。”
  “不谢,小事一桩。”暗雪以为她在为自己替她送药过来而言谢,不以为意道。
  “昨日我不该疑你。”主人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罢了,不过是人之常情。可你不应怀疑主人,他待你尽心尽力!”暗雪开口,身子还是站在门外,语气里隐约有怒意。
  “把问题澄清,方能不疑。若心存芥蒂,时日一长,恐怕不疑也转变成疑。”见她仍然立身于门外、不肯靠近,主人垂下眼眸,心中难过不已:“你若有任务在身,便赶紧去赴命吧,我无大碍,休息片刻便好。”
  暗雪双拳一抱,两脚踮地,转瞬无踪。
  主人踱至墙边,拿下抚尘,心中平静少许。“还好有你们伴我左右”,她低喃,轻轻地用手指摩挲剑身,仿若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对着我和抚尘说:“从此只有你们与我相伴。”
  我以为她已不那么孤独,没想到会读心的自己,也有弄错的时候。
  抚尘出鞘,银光闪闪,剑起剑落,风声潇潇。我看到抚尘在阳光下大声叫嚣:等不及!等不及了!等不及要手刃齐风,以报家仇!
  剑风越来越疾,剑身渐渐化为一条银色的光带,光带在空中肆意飞舞乱窜。连那条舞动的轨迹也在呐喊:等不及!
  主人的汗水慢慢覆满了我全身,她从未如此拼命挥舞发泄过,那气势若波涛汹涌的江河,怒气滔天地向前奔流,欲罢不能。
  “练出一身大汗,便可退烧。”不知何时,大院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我要暗雪来照顾你,可好?”抬脚走到停下舞剑的主人面前,卞攸开口,伸手递了她一方锦帕:“擦汗。”
  “不必了,暗雪不久前才走。”
  卞攸看着她,仿佛洞悉了一切:“她并非责备于你。”顿了一下,又道:“齐风之事,今年之内,我定会给你答复。你不要再为此劳心伤神了。”语气充满了不可置疑的笃定,还有一股几不可察的忧伤。
  主人凝视着他:“我相信你。”说罢,将抚尘插入剑鞘。抚尘寒光四射:不可等!齐风已经出现!我不要再等!
  奈何主人不闻。
  卞攸微笑,温和地看向她,那双半眯的狭长凤目里,星光闪烁,夺目非常。
第4章 大白
  满朝文武、民间百姓都渐渐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主战派慢慢安静下来,事实上,是不得不安静下来,大将军日郝不再一如既往地飞扬跋扈、趾高气扬。
  朝廷上传言,无双乃拥王派的刺客,专为对付主战派而来。
  民间传言不变,只是补充了一条,无双嗜杀高官豪绅,却从不劫富济贫。仍然是一个贪图滥杀的妖孽。
  雁王对此,恍若未闻。依旧下令要杀。
  辗转,一年又要过去。
  回想那日,吾主生病之后,卞攸日日来看她。
  十天之后,主人病愈。卞攸再来,她亦心下欢喜。
  我知主人喜欢卞攸,从他决定不将无双交给雁王之日起。那是主人自八岁后的十余年间,第一次尝到被信任和保护的滋味。况且,卞攸的眼睛像极了无伤,澄澈狭长的凤目,睿智而有神。
  “齐风之事,今年之内,我定会给你答复。你不要再为此劳心伤神了。”
  卞攸当日之言响彻耳畔,我粗略估算,一年之约已快到期限。我仰头看着主人,她脸上的汗珠更多了,唇色隐约开始泛乌。血脉逆流之兆来得突然,她毫无防备,脚步若虚踩在水面,身子一个劲往下沉、沉、沉,没有止境,亦无指望。
  抚尘不在身侧,连支撑的物件都没有。主人虚晃一下脚步,跌坐于地。
  天上似乎聚了一团乌云,推搡着滚至头顶,雷声隆隆,狂风大作,风里暗藏杀机。
  卞攸去了大半个时辰,差不多快回了。想到这里,主人不再挣扎,干脆躺在地上,慢慢控制呼吸。
  大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踏踏踏”,似乎不止一人。
  除了卞攸,只有陈生、暗玉和雁王知道这里。谁?
  雁王发现她了,要杀她吗?
  不对,她从未以无双身份示人,除了卞攸几人,无人知她真名。谁?
  我和主人斜躺在地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形。“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主人的脉搏有些加速。
  她不能动!
  蓦地。
  “有人!”谁的声音?
  “一个病怏怏的女人,你确定没弄错吗?”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响起,带着明显的傲慢和不耐:“先搜!”
  一群人倏地冲进别院,“砰――”“啪――”,器皿掷地声不绝于耳。
  我愤怒不已,恨不能杀了这群欺软怕硬的狗贼!突然悲从中来。这一刻,主人成了世上最弱的弱者,即便她的剑法早已出神入化、难逢敌手。
  现在,她不能动。
  只能任人宰割。
  “回将军,室内无人,亦没发现抚尘!”一人快速回报。
  “将军,末将曾亲眼所见,确实有人曾携‘抚尘’来此,那人定是无双!”有人辩道。
  我心中惊讶,主人鲜少出此山林,且抚尘从未出鞘,定不会暴露行踪。难道是卞攸、暗雪、陈生三人携剑进出此地时不慎被人撞见?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女人,你可认识无双?”低沉的男音响起,有股天生的霸气。
  主人无力,几欲昏阙。
  “将军问话!快答!”一个将士执兵器走到主人面前,气势汹汹地喊,竟还拉扯主人的衣襟!
  畜生!我狂吼。
  “罢了,将这女的一刀杀了,清理干净。若不是无双作难,杀我麾下官员、坏我江山大计,我亦无需跟此小儿计较。”将军傲慢道,似是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一个小兵手执铁剑,踱步过来,作势要劈。
  主人疲惫地睁眼,看着那剑。
  “家仇未报……不能死――”软弱而无力地,回响于心底。三年前,武林大会上体会过的绝望感,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
  有泪划过她的眼角。
  这次是真的完了吗?
  双眼闭上,一秒,两秒。
  铁剑迟迟未落。耳畔响起了倒抽凉气的声音。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身上,直觉不是泪,腥甜的美妙气息四处飘散。我睁眼,主人已经呆住。
  执剑的小兵,连同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的三人,被一根细细的树枝贯穿了胸腔,直插心脏。四人死时,皆保持死前姿势。那小兵手上的剑,还未及抬起,他满脸霸道,竟连恐慌都来不及感知。
  我以为主人已是天下至强。没想到――
  “原来是你,你竟是无双。”将军看向来人,语气中多了一分憎恨。
  “我本欲找你,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来人开口,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好听。
  是卞攸。
  “哈哈,哈,我只道你诡计多端,没想到该死的!你竟还会武功!天下第一谋士啊!啊啊啊!”语毕,执剑上前:“既然要死,不如战死!”他怒吼,咆哮着冲向卞攸,视死如归。看着他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心下感慨,这是否是他作为将军的最后骄傲?
  见识到卞攸的身手,他肯定已知自己必死无疑。
  身旁一群小兵,若大梦初醒般,慌忙执了兵刃,各跑各路。
  有些反应愚钝的,抓着兵器便向前冲,准备协助将军杀了敌人,再回去论功讨赏。
  有些不知死活的,惊慌地冲向主人,欲拿她当护身符。
  卞攸和将军斗了几招,眼看优劣已要渐渐分出,他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奔向主人的一群小兵。一个跳跃,他赶紧抽身,闪至主人身前。长剑一拦,半米之内,掉下四双血淋淋的手。触目惊心。
  他使的是抚尘!抚尘在他手中银光大作,竟然比平日还闪耀几分。因为我在这吗?我看着抚尘,心中疑惑。
  在我错愕愣神间,眼前剑光一闪,众小兵连疼痛都不及呼出,便大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了。
  卞攸旋身,又跃至两米开外。
  助大将军杀敌的士兵,数众、而力寡,一个一个如扑火的飞蛾,一触及抚尘,便形神俱灭。
  须臾,卞攸的敌人,只剩下日郝一人。大将军日郝毕竟不是草包,和卞攸连斗二十几个回合之后,他才感到心力不支:“我只求你留我完尸。”说完,他奋力使出最后一击,拼尽狠辣,殊死抵抗。
  “手下败将,无需多言。”“铮”的一声,日郝右手的虎口被振出血来,剑被抚尘劈为两段,一半掉在地上的血泊中,一半留在他的右手里。一剑贯心,卞攸到底还是赐了他全尸。
  整个世界顿时清净,寂寥无声。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十一年前,大清早,主人推门时看到的那一幕。血肉横飞,满世界都被染成了妖艳的大红。
  身边,尸陈满地,随便哪具尸体的伤口,都在无声地陈述一个事实。
  卞攸,是齐风。
  两米之外,卞攸双眸半睁,低头认真地注视主人,他满脸满身被血水覆盖,鲜血一滴一滴从他头发上、脸颊上、衣服上往下淌。整个身上,只有那双半眯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澄澈而干净。眼下的血水,若一滴悲伤的泪,凝在那儿流不下来。这样的卞攸,美得惊心动魄。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还要慑人三分!
  头顶的雷声由远及近,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瞬间大雨倾盆。
  主人无力地,透过婆娑的泪眼看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也无力言语。喜、怒、哀、惧、爱、恶、欲,快速在心中交织,理不清。
  没待理清,她已彻底昏迷。
  主人昏阙之际,卞攸闪身而至,抱着主人悲哀地注视着她:“烙心,我应你一年之约,将齐风何人告知于你。”
  十二个时辰后,主人从床上醒来,屋内无人,残有药香,还伴着一股淡淡的茶叶馨香。上次她生病时,怎么忽略了这股味道?此时方知,那日彻夜悉心照料自己的也是他。
  卞攸已走。
  主人策马狂奔,来到城中。
  满城熙熙攘攘的民众,都在散布一个新的传言,大将军日郝死于无双之手,无双毙命于左丞相卞攸之毒,左丞相毒发,身亡。
  仿佛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卞攸死了。不是被她杀死的,竟是毒发身亡?强烈的挫败感激得主人一个激灵,浑身的力气都被散去了似的,步履不稳。
  她没能报仇,仇人已死。往后,何去何从?
  主人疯狂地奔回别院,冲进房内,草草收拾包裹。
  不行!定要弄个清楚明白,他怎么死的?怎么中毒的!怎能不死于她之手――他是齐风,齐风是卞攸!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的眼里翻飞出晶莹的泪花。滴在檀木桌上的竹制茶杯里――卞攸喝水曾用过的茶杯,杯里还盛着未及泼掉的茶叶。她看清楚了,不是顶好的名茶,不过是寻常的毛尖。
  大不了去王宫弄个天翻地覆,就算被雁王抓了又有何惧!
  主人的手越来越哆嗦,一个不稳,包袱掉落在地上。
  “烙心姑娘,烙心姑娘。”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主人抬头,是陈生。
  “主人有东西交予你”,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通体黑亮的美玉,又拿出一封信:“我还有任务,先行别过,后会有期!”
  看到那块似有流光溢彩隐于其间的黑玉,我惊讶万分。天下,除我之外,竟然还有第二块能识心的黑玉!
  接过陈生递来的玉和信,主人揩去眼角的泪水,欲拉他问个仔细。奈何一抬头,陈生已经无影无踪。
  卞攸既亡,陈生现下侍命于何人?主人困惑,我也不解。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 t 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展开信笺,浑厚有力的字迹刷地冲入眼帘。
  “烙心,
  一年之期已至,我依约,将齐风的消息全部告知于你。
  八年前,无伤权倾天下、武功盖世,世上无人不慑于他。怎料无伤欲念渐长,开始私募官僚,操弄国权,渐有浊乱海内之势。当时若不诛之,后必难图。雁王欲拟其罪,然一想到无伤的羽翼已丰,朋党颇多,他心知朝中百官定不敢言,于是放弃了‘告罪’这种打草惊蛇的举动。
  我父亲原是一员戍边大将,他在我年幼时不幸战败而亡。雁王怜我,将我留在身边,视如己出。我感其再造恩德,欲报其恩。于是十四岁那年,我开始替他着手击杀无伤之事。
  我知道无伤定期闭关习武,闭关之时,便是杀他的最佳时机。然而无伤闭关之期,无人知晓。
  于是我乔装打扮,以齐风之名,下重金,召集江湖人士百十人,遣他们一同去刺探敌情。我本打算,若是一次不成便来两次,三次。不料,第一次去打探便撞上了无伤闭关的时间,我心下激动不已。那一晚,我守在无府府外等候了多时,却不见一人从里面走出来。
  那次刺杀,以失败告终。无伤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剑客之名。
  自此,百姓都传无伤武功更甚从前。然而,我凭自身的习武经验,心知无伤一定已经身受重伤,此时,遣一名一等一的高手前去行刺,就一定能杀掉他以绝后患。然世人终是忌惮无伤,不敢受此重任。另一方面,行刺之事交与他人,我亦不放心。于是我决定亲自出马,在无府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你的生辰那天下手,这样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八岁生日那晚,我随雁王去无府庆贺。当我看到坐在席间和无伤夫妇开心说笑的你时,我曾想过是否罢手。然而雁王坐在我的身侧,再造之恩,不可不报!而且天下大事,不可妇人之仁。这是我自小到大受到的教训。
  当晚深夜,无府宾客尽兴拜别,我佯装离开,实则藏匿在无府花园内。待客人散尽之后,我才以布蒙面,提剑而出。我本意旨在诛杀无伤,若有可能,尽量避免累及他人,怎知侍女中居然有人认出我的身形,她当众叫我卞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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