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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雪时/云鬟湿——南川了了【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6 17:15:32  作者:南川了了【完结+番外】
  谢珉脚步一停。
  他是男子,许多事无师自通,总觉得那一声轻吟里,暗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然而,踯躅一阵,当他回眸看去,打量片刻后,却未曾见到什么女子。四周静谧而空阔,入目所见,只有梧桐树下停着的马车。
  车夫端正的坐在车前,红鬃俊马温顺站立。
  这车夫为谢t驾了许久的车,谢珉有些眼熟,打量一阵,忆起此人似乎在某次针对谢t的刺杀中受了伤,伤到了耳朵,自此听力不大灵光。
  谢珉便没了询问他是否听见什么的心思,目光犹疑,看向不远处的车厢。
  莫非……
  才起了点怀疑的念头,他便连忙惊慌失措的按捺下,心里直谴责自己的龌龊,谴责自己怎敢妄自臆测,玷污长兄渊清玉e的声誉。
  谢珉不敢再多看,飞快地收回视线,摒弃心里浮出的猜测,瞥了眼树梢上跳跃的黄鹂,只当方才听到的是黄鹂鸣叫,自己不过是听岔,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
  脚步声远去后,严实垂落的竹篁绿帐帘被人拨动两下,终于露出了一道缝隙。
  光线摇漾着凝映入容偷难垌,泛开茶色的光晕。
  剔透若琉璃的瞳仁上,如今流转着盈盈的泪光,眼尾晕开一抹绯色。
  她眨眨眼,抬手将手背搭在眼上遮光,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再无撩拨谢t的念头。
  适才,她存着要让谢t出丑的心思,趁他与谢珉谈话,指尖蓄意用力。
  怎知计谋虽然得逞,但谢t止住声时,神情猛然变得十分凶戾可怖,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掌陡然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攥断。
  沾湿的清峻眉峰,锋锐凌厉的神情,令容筒唤回忆起一些解药那晚的片段。
  她吓得呼吸一紧,不敢再造次,僵坐片刻,仿佛被热水烫到一般,手忙脚乱的朝后躲去。
  后背却在闪躲时,不小心撞到了檀木案,案上堆积的书册哗啦啦地滑落一地,她自己撞的痛呼一声,疼的直抽气不说,尚未完全放开的手,因为疼痛下意识地用力握紧玉璋,惹得谢t也嘶了口气。
  她能够察觉到,玉璋产生了某种庞大的变化,霎时浑身一僵,心口突突急跳。
  谢t的鬓角沁出细密的汗。
  他半阖着眼,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落阴翳,将她稳稳捞在怀里,缓了几息,阖了阖眼,喑声问:“撞到背了?”
  容臀屈巴巴的点头,觑着他的脸色,讪讪收回握住玉璋的手,讨好地柔声唤他:“哥哥……”
  “可曾伤到哪里?”谢t睁眼瞥她,见她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的模样,轻叹一声,颇为头疼道,“罢了。”
  他提抱着容停让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方便他查看她撞伤的地方。
  手指一寸寸按过脊背,不知按到何处,容偷刮一口气,蜷缩着抖了抖,一下子用力跌坐在他膝上。
  谢t手背上青筋鼓起,一把掐住她的腰。
  容兔羧竦夭炀醯轿O眨僵了一瞬,连忙要撑起身站好,抽泣着道:“就是这里……正是撞到了哥哥方才按的那个地方。”
  谢t呼吸不稳,眼眸中蕴着沉黯阴云,晦色积攒的越发浓深,恍若风雨欲来前的阴翳,眼底有什么骇人的风暴要呼之欲出。
  容团呐乃的手臂,试探着挪动。
  才撑坐起一点点的空隙,谢t蓦地发力,将她向前一推,摁到了桌案上。
  裙摆一寸寸卷起,容拖诺煤粑一停,慌里慌张的扶住桌沿,将桌面上剩余的案牍纸笔尽数打翻在地。
  旋即谢t倏地俯身贴过来,压住她战栗的脊背。
  玉质的修长手指,强势的挤入她撑在桌案上的指缝间,将她严实的搂在怀里。
  “我倒是忆起一个,止痛的好办法。”
  在容腿鹊拿嫔涨红,睁大双眼,隐约疑心药效并未完全解除,将要再次发作时――
  她听到谢t温声如是说。
第67章 颠簸
  日光穿透梧桐枝叶的罅隙, 洒落金灿灿的光斑,枝上黄鹂此起彼伏的脆鸣。
  容徒坷龅牧撑釉诤挽愕娜展庀拢显出一种柔软的乖顺, 面颊上透着一层清澈的薄粉。
  谢t温缓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像隔着雨幕, 鞴床, 蕴着薄冷的潮意。
  属于他的冷檀香, 强势的侵蚀着她的感官, 她嗅着这香气, 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懵懵地回头看谢t。
  “什么止痛的法子?”
  谢t不说话, 抬手压了下帘帐。
  直至光线湮没,车厢里恢复昏暗。
  他俯身吻了吻容偷拇浇牵用气息不匀的、低欲的嗓音道:“与解快红尘一样的法子。”
  这人倾身贴过来时,冰凉的发丝滑过她的颈侧,容腿锤惺艿揭恢纸厝徊煌的、炙热的温度,蓄势待发。
  一听这话,她的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 忆起那种被撑涨的滋味,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讪讪一笑,去掰他横在她腰侧的手。
  “……不、不必了。哥哥。”
  她磕磕绊绊的开口, 惊慌失措地转头, 端详谢t的面色, 试探着挣脱。
  可她此时背对着他, 牢牢被这人扣在臂弯里,根本丝毫撼动不得他。
  谢t掌心拢住她的衣襟, 指尖轻挑,藕粉色的诃子微散,诃子上锦绣的莲花晃颤,丰润嫩白的芙蓉花瓣,自他的指缝间,鼓翘着溢出。
  “真的不必了。”容兔嫔涨红,眼睫簌簌发颤,咬着牙道,“只是撞了一下桌角,不怎么痛,不碍事的。”
  若是真的按他说的法子来止痛,那还得了!
  她决不能遂他的意!
  谢t却充耳不闻,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瓣。
  在他的唇舌攻势之下,容偷暮粑渐渐也乱了。
  她掐住他的胳膊,涂着漂亮蔻丹的指甲深陷在他绣着银纹的霜白衣料里,气息不匀地开口:
  “你……你疯了!你可知如今是在何处?”
  声音毫无方才的耀武扬威,甜软发腻,虽是在谴责他,但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讨饶。
  谢t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缱绻的吻了下她的唇角。
  而后,他竟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饮下。
  容涂醋潘随手搁在案上的茶盏,支着晕乎乎的脑袋,倏地想起一桩事来,面上越发滚烫,又羞又恼道:“马车里还备着避子茶,谢t,你好生不知羞耻。”
  谢t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
  “谁让你总是撩拨我呢,姣姣。”他的面容雪净明淡,“我须得缜密行事,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她去捞玉璋的举动……
  好像确实挺像是在勾引。
  容脱瓶谖扪裕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磨了磨牙,压着喉间破碎的口Z息,软声道:“哥哥,白日宣、宣――”
  她顿了下,“实在是不妥,若是叫人发现,难免有损你的清誉。”
  谢t勾着她的裙绦,似笑非笑的瞥着指尖上稠润的水光,淡声道:“你不出声便好。”
  ……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虽然他这副模样,同她的肆意妄为脱不了干系,但容陀制袷腔崛唐吞声的。
  见与他周旋无果,她偷偷回头觑了眼他的神情,当即蹬了他一脚,瞅准时机要跑。
  却被一双手牢牢掐着腰按住。
  容投宰潘又抓又踹,破口大骂:“谢t你还要不要点脸!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哪有温儒的君子如你这般的?”
  下一瞬,霜白的隽影倏而倾身――
  蕴着汹汹的愠怒,蓦地发了狠劲撞向她。
  帘帐起皱,玉铃颤响。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静寂,似是落了一场阒然岑冷的雪势。
  雪花却又在转瞬之间融化,凝汇成潺潺的水流。
  容兔腿幌蚯耙凰剩险些重重撞上桌沿,又被那双手捞回。
  气恼的骂声戛然而止。
  转变成掺着哭意的、惊惧的变了调的惊叫。
  她浑身发烫,恍惚间,分不清是因快红尘的药效再次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某种,庞大的、轻而易举能击溃她的力量。
  案上的杯盏被容妥卜在地,清脆的触地声响起时,谢t面露薄冷的愠色,俯首凑近她耳畔:“温儒的君子?你还念着谁,谢玉安吗?”
  先前磕碰在桌角的伤处,再次泛出隐隐的痛。
  容驼龃笏眼,恍惚间又成了钉在砧板上的鱼,冰冷肃杀的刀锋横在她身侧,她不由得哆嗦着战栗。
  她的眼尾渗出点清泪,咬着唇,沾湿的眼尾簌簌眨动。
  好半晌,才找回点四散的神志,轻轻摇摇头。
  绸缎般垂散的顺滑发尾,无风自动,涟漪般的摇曳起来,像是雪花飘落时,经受着来源于冷风的冲击。
  谢t自身后拥紧她,将下颌搁在她的肩窝上。
  须臾,他叹息着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姣姣,同我说说你幼时的事吧。”
  谢t虽派人查过她的过往,但查出的那些事,毕竟是出自于旁人之口,并不尽然属实。
  而此时此刻,他分明全然掌控着她,牵动着她的所有,却没由来的想听一听,她的说辞。
  她年幼时的那些时光,他并未参与。
  或许是因此,才会略带点希冀地,想听她亲口讲出,以此来更深入的了解她。
  但此时的容汀―
  她仿佛是溺水后才被打捞上岸的人,因着呛了水,鼻息乱的不成样子,尚未从被溺水感填满的难捱中缓过神,面色涨红,喘不上气。
  谢t极有耐心的候着她说话,指腹抚过她肩上的伤疤,缓慢而深刻的动作。
  容臀谡康难垌上浮出一层泪光。
  她轻启薄唇,被他引着,回忆片刻,喃喃着出声。
  “……我年幼时,江东有一年天降大旱,颗粒无收,粮价飞涨……”她忽然咬了下唇,撑在案边的手指用力到绷直,指节泛白,哭腔着道,“哥哥,胀……”
  伤疤处印上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谢t嗓音低醇,动作不停:“我知道。”
  “继续说。”
  “……有一个云游四方的方士,占卜出谶语,说我是神女,要将我献给水神。”
  容湍岩匀淌艿目蕹錾,浑身战栗,抽泣着道:“我父母,当年因政务在外,族中其余长辈迫于民情,将我、将我献出。”
  “那场众人盼望的雨……始终不曾落下。我险些被烧死。”
  被迫回忆起不好的往事,容湍岩远糁频姆⒍叮双瞳失神,浑身脱力,几乎要站不住。
  谢t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眸低垂,眼皮上的那颗小痣隐现,眉宇间似有悯色。
  原本淡漠的一双眼眸,如今湿润含波,好似春分骀荡,冰雪消融。
  良久后,他略微放松了一点儿对容偷慕锢,扳着她的肩,让她面对着他坐下。
  谢t用指节叩响车壁,马车缓慢的行驶起来。
  他扶着她,倚着车壁,半阖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截湿透的裙绦,面容空净明淡,不知在沉思什么。
  行至一段不平的路面时,原本用力咬住唇的容停因着起伏的颠簸,颠的伤处泛痛,再次难捱的哭吟出声。
  谢t一把捂住她的唇。
  他冷白的手背上,暴起淡青色的青筋。
  “别出声。”他嗓音微哑,“姣姣,你说过,你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声音亦是独属于我的,不许被旁人听到。”
  容涂俺剖蔷惧的瞪大眼眸,被他捂得有些喘不上气,面颊涨的通红,用力拍打他的手臂。
  片刻后,在颠簸中失了力道。
  却又因为某种牵制,不得已的偎向他,只得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渐渐的,毫无反抗之力,只得顺从地由着他的心意。
  无法出声破口大骂,便暗自咬牙切齿在心里将这人骂了无数遍。
  到最后,边哭着咬他,边不由自主的想。
  她着实不该招惹这个人的。
  是她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自作自受。
  ……
  马车在颠簸之中行至国师府,一路直抵谢t的居住的院落。
  车夫停稳马车,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良久之后,细微的声响消弭,帘帐下的流苏停止晃动,打着旋儿荡开涟漪。
  容凸着谢t的外衫,扫视一眼车厢内,忍无可忍的指使他抱她下车。
  解除快红尘药效的那次,因着药效的发作,她神志略有不清,对玉璋的印象其实有些模糊,只记得一些零碎的感受,所以才敢胆大妄为握起它撩拨谢t。
  哪知竟会是这般凶狠而令人印象深刻!
  容涂醋牌定神闲的谢t,双膝犹有些发颤,心有余悸,没好气的挠了他两下。
  恨不能将玉璋揪下来,狠狠踩在脚下,用力跺上几脚。
  她再也不要乘坐这辆马车了!
  ―
  在国师府休整一日,谢t部署好相关事宜,一行人便启程北上。
  出了洛阳后,容途倌课耷祝谢t便放松了对容偷慕锢,不似从前那般拘着她,给了她诸多自由的空间。
  此行浩浩汤汤,共有上千人,分外显眼。
  途径一处峡谷时,再遇不知哪派势力遣刺客跟来,企图刺杀谢t。
  对方派来上百人,虽来势汹汹,但谢t早有预料,轻而易举的将刺客歼灭。
  刺客来袭时,容筒⑽锤在谢t身边,本想趁乱溜走。
  但见四周尽数是荒山野岭,密林丛生,人烟稀少。
  她虽想逃离,但还没傻到连命都不想要了,到底没敢偷跑。
  经此一战后,谢t有所顾虑,将从前为容痛蛟斓陌灯鳎尽数翻出来给她,语气沉重的叮嘱容停时刻带在身上用以防身。
  观他神情,容鸵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征兆。
  她认真的记下每一件暗器的作用。
  记完后,容陀行┌傥蘖睦担挑挑拣拣,将一枚藏着毒针的手镯拿着手中把玩时,心血来潮的对准谢t。
  谢t对她毫不设防。
  他淡然而纵容的看着她,打量她片刻,甚至还温声指正她手法的错误之处。
  “姣姣,你的手应再稳一些。”
  容脱鹱鞴郧傻牡阃酚ο隆
  心里却不动声色的,浮现出一个极为大胆的脱身之法。
第68章 取舍
  容鸵佬猾t所言, 认真调整好手上的动作。
  “哥哥你看,这样用对了吗?”
  谢t垂眸看向她的手,严谨的扫视过后, 轻轻颔首:“手法对了,差些准头。做的不错。”
  容偷拇浇巧涎锲鹨桓龌《取
  她用指腹摩挲着手镯侧面的隐蔽机括, 面上带着笑, 却忍不住出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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