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义正词严,群情激昂,誓要肃清败坏风气的不良分子,给辛劳大众公平公正公开的职场环境。
阮灵自然信她,但出面仍不奏效,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让宋沉烟先回家避风头。
宋沉烟主动配合调查,提供各项学历证明,想方设法自证清白。
纵然如此,嘴还是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的确认识严镇与孟棠,此时不论如何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
周乐语下班去老洋房找她,两人在客厅席地而坐,长吁短叹。
老洋房这边吃饭全靠送餐,宋子浮当初不想被人打扰,只让大小刘住一楼保障安全,其他人都没让跟过来。
宋沉烟扔掉抱枕,蓦地站起,“走,吃饭去!天塌了也不能饿肚皮。”她甩甩头发,去房间换衣。
“那正好,你化个妆弄美点,等我一会。”周乐语忽然想起什么,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啪啪打字。
“你要干嘛?”宋沉烟蹙眉回头,不太好的疑虑一闪而过。
“一会你就知道了,尽管信我。我爸是周青天,我可是小周青天,我会证明你清白。”周乐语信誓旦旦,神情郑重其事。
宋沉烟双手抱胸遥遥看她,好笑道:“行,那就靠你了。”
她配合地回房间磨蹭半天,出来后像换了个人。妆面比过去要浓,美目顾盼生辉,红唇娇艳欲滴,妩媚风情万种,大衣里穿真丝长裙,开叉到大腿,解开衣带时,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宋沉烟戴全套古董镶钻珠宝,璀璨夺目,富贵逼人。
周乐语张口结舌,“你这是要张罗富豪集会?”
“有钱是我的错?”宋沉烟做作地摊手皱眉,语气夸张,“姐姐今天要去吃点不一样的。”
“什么?”
“鸭子。”
周乐语嘿嘿笑:“是我想的那种吗?”
这时宋子浮从门外进来,很显然他也听见那两字,面上颜色忽明忽暗,克制地问她:“你要吃什么?”
宋沉烟一本正经,“一道京城名菜。”又清清嗓子,反问他:“你紧张什么?我心情不好还不能吃放纵餐了?”说完也不理他,拉着周乐语出门。
这是真心情不好。
宋子浮跟上,“你吃个烤鸭,打扮得花枝招展干什么?”
“我们小姐妹聚会,你少来当灯泡。”宋沉烟没好气,乜他一眼,快速上车点火轰油门,一气呵成。
宋子浮看着那两人开着跑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他身形挺拔西装革履,叉腰站在楼下,舌尖抵着唇角磨磨后槽牙,气笑了。
电话问林言才知道怎么回事,打开手机定位软件,见宋沉烟那小红点正往酒吧一条街行驶。
去夜店吃京城名菜,真有你的。
他摇摇头,开车慢悠悠跟在后面,算计着一会怎么抓现行,嘴角阴恻恻勾起一点笑,嫌事还不够大,又叫上赵睿。
宋沉烟驾驶帕加尼花雅,大冬天的开着敞篷从沿江大道飙车过来,以不到60码的“高速”。或许是过去多年太乖顺太压抑,她连放纵都有限度。
周乐语冷得打颤,风吹出泪花,一路干嚎:“你发疯的样子好可怕。”
车停路边,两人哆哆嗦嗦搀扶着站在欧式街,茫然抬头,齿关打架,一字一句念那招牌:“天宫酒吧,万万人养生夜生活首选……”
周乐语弯腰打喷嚏:“还养生,都半夜来酒吧了,还要养啥生,人生吗?”
“听……听说,这、这儿最贵。”宋沉烟冻得舌头打结,她吸了口气,终于利索了,“走走走,快。”
俩人进了那声色犬马的场所,内里富丽堂皇五光十色,台上有人唱歌表演,台下各色面孔身躯跟着音乐节奏摇摆,环境喧闹空气憋闷,二手烟浓得像烟雾弹,熏得人肺穿孔。
这和盛曼酒店的露天海景酒吧完全不同,好在还算暖和。
宋沉烟找了张最宽敞舒适的沙发坐下,手脚一摊,得先缓缓,刚才冻坏了。
许是见她锦衣华服气质高雅,来了位经理打扮的人,低头哈腰问:“客人要点什么?”
宋沉烟微微沉吟,这地方没来过,怎么消费也不清楚,但要是说不知道岂不是容易被人当冤大头?
她最讨厌被人当傻子,大手一挥:“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最好看的人。”
那经理表情一愣,站着不动,弯腰小心道:“客人,我们这儿是正经消费场所。”
周乐语喝道:“干嘛,怕我们付不起钱?”
“请问女士贵姓?”经理态度更为恭谦,凑近宋沉烟耳边,毕竟酒吧太吵,隔远了讲话也听不见。
宋沉烟不搭话,美眸眼波流转,轻轻扫过他的脸落在工牌上,懒洋洋从包里取出卡,纤细二指夹着递给他,手指上鸽蛋大的红宝石戒指闪瞎人眼。
她穿戴名贵外貌华美,神情冷淡疏离,人不敢轻易怠慢。
经理接过卡,连忙对讲机安排:“这边VIP座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你们赶紧过来,都过来。”他语气趾高气扬,但是对着客人又毕恭毕敬。
不一会菜品送来,五颜六色的,只有冷盘和烧烤。
宋沉烟皱眉,那经理态度周到,忙说:“女士想吃什么,我们可以为您出去买,马上就送到。”
她摇摇头。
这时酒和人都来了,十几位俊男衬衣马甲穿得整整齐齐,梳着统一的油头,围站一圈,容貌各异。
“这些都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您慢用。”经理留下卡离开。
宋沉烟原以为多好玩,眼前这些最好的论气质外貌,与宋子浮那顶级色相完全没得比,加之环境吵闹菜品难吃,她顿时没了兴致。
这养生酒吧虽然装修奢华,取名天宫,但整个氛围给人感觉脏兮兮,灰蒙蒙。
浊气喧天,让人难受。
男模们整齐划一地鞠躬,挨个报数:“姐姐您好,我叫姜太公、狙击你的心、宾池、兰丁、寂寞烈酒、那抹红尘、最帅倾城、嗲嗲的我……”
周乐语表情尴尬,盯着一张张脸看,捂嘴扭头问宋沉烟:“他们名字是啥?”
这花名取得,一个字都记不住。
“算了,走吧。”宋沉烟起身准备离开,刚好看见隔壁桌有两人抱着啃得难舍难分,那女人还有点眼熟。
光线阴暗晃动,她再辨认,呵,那不是陈含亨,正强吻严镇呢。
严镇正好也看见她,一把掀开身边人,朝这边走来,刚要解释,旁边又冒出一人。
这真是冤家路窄,何桥鬼鬼祟祟递了袋什么东西给陈含亨,辣椒粉似的小小一包,她接过就往胸衣里塞。
陈含亨穿水红贴身短裙,以往她爱穿这样的衣服,凸显身材曼妙优势,如今却瘪瘦得撑不起来,胸前没有二两肉,空荡荡的,脸上五官和皮肤都往下耷拉,精神状态很是不好。
宋沉烟直觉不对,顾不上严镇,几步上前拉住陈含亨胳膊,“你藏什么?”不等答话,她手直接往女人干瘪胸衣里掏。
“啊,你有毛病啊!”陈含亨大呼小叫,捂住前胸。
宋沉烟轻易摸到那袋东西,取出来放在手心,在多彩幻化灯光下,那袋粉末闪着淡蓝幽光。这东西,她以前在杜吟山那里见过。
“这当然是能让老娘快活的东西了!”陈含亨醉了酒哈哈大笑,啪一掌拍过宋沉烟手心,将东西抢回去,骂骂咧咧:“你个小傻子少多管闲事,滚回家玩泥巴去!”
“你嗑药?”宋沉烟抓住她手腕,痛心喊她:“含姐!”
第83章 我是老板
宋沉烟与陈含亨一向不亲近,这对表姐妹也谈不上有亲情,但陈含亨毕竟是姑母宋汝岐的女儿,好歹在同一屋檐下长大,看她误入歧途,出言制止是自然。
陈含亨醉得东歪西斜,躺沙发上抱胸瑟缩,鼻涕横流,这是瘾犯了。她从小到大争第一,穿衣打扮都要艳压群芳,永远以骄傲面目示人。
这般丑态,让人心痛。
宋沉烟心中窒闷。再看何桥,更觉厌恶。
那女人瑟缩在墙角,头垂得很低。
宋沉烟踱步过去,也不问话,左右开弓先甩了何桥两巴掌。
何桥两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她捂住脸,哭哭啼啼跌坐在地,扶住墙抖个不停,娇弱模样女人看了也心疼。
打完了,宋沉烟才开口,“我以为你的恶,只是道德败坏,背后兴风作浪造谣生事,没想到你是心思歹毒,害人性命。”她质问:“谁让你给她送这东西的?送过多少次?”
这话要答了就是铁证,再也洗不干净。
何桥不傻,干脆双手抱头,脸埋在膝上,抽抽噎噎不再说话。
她穿着一身中灰色的带帽棉服,身上蹭得烟灰和酒渍,头发干枯细碎,肤色蜡黄营养不良,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隔夜馊臭的奶腥气,极像是个被逼到绝路的失足妇女。
身后那圈男模见状全围过来,替何桥打抱不平,七嘴八舌指责宋沉烟,“为富不仁!你有两个臭钱了不起?”
陈含亨从沙发爬起,歪歪斜斜支棱过来,二话不说先抱住宋沉烟,“你个小傻子恃强凌弱,欺负女人不是好东西!”她显然神志不清。
一生要强的人突然潦倒,不由让人同情惋惜。
宋沉烟不与她计较,轻拍她背脊,“含姐,你回家去。”
陈含亨却抱住她嚎啕大哭:“家?哪有家?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爸蹲大牢,几个私生子赖在家里要钱赶也赶不走,我妈天天在家上吊,逼我去卖……”
陈氏破产查封,她原本在一处中档住宅小区租房,可她妈大受刺激像中了邪,有时猛地吼一嗓子听不清说什么,有时又大喊哥哥嫂嫂别索命。
她口中的哥哥嫂嫂就是宋沉烟的父母。
宋汝岐在楼道放鞭炮,往邻居家里扔艾草,半夜往脸上抹煤灰在小区游荡,成天在家打砸锅碗瓢盆,还从阳台栏杆放绳子下去上吊,腿就悬在楼下窗前,物业救过她好几次,最终左邻右舍不堪骚扰集体投诉,她们被房东赶了出来。
如今只能蜗居在城中村,陈含亨随她妈怎么闹,也没人管,最多就是邻居泼妇骂街,好在她妈骂街从来没输过,吵架吵赢了,就能正常几天。
陈含亨心里苦,酒后吐真言,见着这不讨喜的表妹,也觉得亲切。
如今不比从前,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陈含亨那点工资,还不够她妈在麻将馆潇洒的。她得节省开支,还得拼命挣钱,她妈宋汝岐骂起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个女儿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那何桥正是陈含亨在城中村的邻居,单身带着个孩子,怪可怜的,每月付一千块钱,让她妈宋汝岐在家帮忙看孩子,既是助人为乐又增加收入,结果家里日日老人闹孩子哭,没有一天清静。
陈含亨精神异常又醉酒嗑药,哭诉颠三倒四,众人只当是胡言乱语。
宋沉烟拉开她,看向严镇,“帮我送送她。”
严镇原想解释的话又咽回去,正要抬手接人。
陈含亨像块牛皮糖,重量搭在宋沉烟肩上,忽然跳起来指着她,“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也想把我卖了是不是?你穿得光鲜亮丽在我面前炫耀什么?你有什么可炫耀的,你小时候不都是穿我的旧衣,穿了那些年……”
她讥诮笑道:“呵呵呵,你个小傻子都不知道,你穿那些旧衣有多丑,多难看,皱巴巴灰不溜秋,跟个草包煤球似的!”
草包煤球又是个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谁想穿你旧衣!”宋沉烟火冒三丈,好脾气用尽,一把推开她。
陈含亨顺势倒在严镇身上,哭天喊地,鼻涕虫似的甩也甩不掉。
姐妹情深不过三分钟,宣告破灭。
宋子浮站在远处,将这出好戏看了个够,不声不响靠近。
宋沉烟忽然腰上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离了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被宋子浮扛上肩,大掌拍上她翘臀,沉声道:“胆子肥了?到处惹是生非?”
“哎呀你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没问清楚呢!”宋沉烟像条水蛇般乱扭,胃部着实被他肩膀顶得难受。
“这里的事有人管,用不着你瞎操心。”宋子浮又给她一巴掌,比刚才大力些,打在臀上还有回弹,他笑了笑,手感不错,又沉下脸问:“你就在这儿吃京城名菜?”
宋沉烟龇牙咧嘴,无比委屈,“我刚才真的想去吃饭来着。”
“被我抓现行还想狡辩?回去收拾你。”宋子浮不耐烦挥退那一圈男模,将宋沉烟扔沙发上,捏住她下颌,眼神极具侵略性上下扫视她,阴森森问:“你点谁了?点什么服务了?我满足不了你?”
这灵魂三连问,炸得宋沉烟头皮发麻,她肩膀抖了抖,连忙摆手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就看看新鲜,谁都没点,真的,不信你问周乐语。”
周乐语也没好到哪里去,赵睿正抱着她脑袋算账。
这时天宫酒吧大灯全部亮起,警察临检,里头各色人等抱头鼠窜,乱成一团,何桥陈含亨被带走调查,这属于赵睿带人秉公执法。
宋沉烟状如鹌鹑,乖乖坐在沙发上,小手交叠放于膝头,坐姿笔直端正,神情温婉高贵,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宋子浮黑脸发火,她吓得装起淑女,还是怕他。
严镇几次想解释之前的事,他也冤,陈含亨是手下高管,带着一起来谈生意,结果喝醉酒言行失状强吻他,合作伙伴识趣借口离开,他原本也正要走,奈何就是那说不清的一幕被宋沉烟看见,想解释时几次三番出状况,愣是没同她搭上话。
他刚要开口,几人手机同时弹出对话框,是一篇长帖。
林言在电话那头问:“这事如何处理。”
“什么事?”
“你们先看看吧。”林言还算冷静。
那是周乐语下午的发帖,彻底火了,火上浇油的火。
她想证明宋沉烟是真富豪,晒宋家豪宅豪车,其中不乏苏黎世古堡和威斯敏斯特豪宅,越描越黑,后头跟帖无数,全是骂宋沉烟的。
这辩白成了铁证。
宋沉烟欲哭无泪,“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周乐语心虚捂脸离开现场。
回了家,宋子浮不怀好意搂着宋沉烟,手掌在她背心摩挲,思考半晌淡笑道:“你好好补偿我,哥哥明天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礼?”
“能解决你一切烦忧。”
宋沉烟感叹时运不济,不情不愿陪他沐浴。
宋子浮费尽心机,终于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大掌在她肩头背脊缓慢游移,丰盈挺翘下摆浑圆,蜂腰盈盈一握,双腿修长洁白圆润,他恋恋不舍心潮澎湃,蓬勃呼之欲出。
忽地一道红线顺着她腿心往下蜿蜒,随着浴室水汽在洁白瓷面晕开变浅,又慢慢消失。
他抱紧她,脸色比之前更为黑沉,难忍道:“亲戚造访?”他胡乱吻她,嗓音模糊喑哑:“怎么这么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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