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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凶猛——蘅芜月白【完结】

时间:2024-05-24 23:08:34  作者:蘅芜月白【完结】
  眼前这少年出身高贵容貌俊美,他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了,而自己….却生生被逼到偏远北境,投奔鞑靼才偷一线生机。
  过去所有受下的屈辱从头翻涌,徐青暗暗咬牙,脸色瞬间又变得森冷难看。
  “江淮,曾经公然羞辱于我时你何等威风,想破了脑筋也料不到如今会落在我手里吧!”
  阴森可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许久,过了好半晌,少年却连指头尖儿都没动弹一下,只垂着头,覆着眼睛的白布沐在阴影中的暗色里,像是完全是无视了眼前人的存在。
  徐青这回倒不急着生气,他低头,陡然看见他身上足足几百道殷红的鞭伤和刀伤,心下只觉得畅快。
  什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战神将军,不过是败于他计谋之下的血肉之躯罢了。
  这些年日日折磨自己的被逐出师门的屈辱便渐渐淡了下来,他绕着刑架边走边笑道:“江小侯爷目下无人惯了,见不得我们干这些偷袭的勾当,可如今自身难保了,还要强撑着那点儿可怜的将士风骨么?”
  回答他的还是一片沉默。
  徐青像是料到如此一般,望着一言不发的少年嗤笑一声,鞭子在手中一下一下轻点着。
  “江小侯爷骨头硬,不怕死,我知道。”
  怕是对方听不见似的,他刻意将身子又凑近几分――
  “但如若,我能将林姑娘带到你面前呢?”
  话音落下,在房间内回荡久远,直到最后一个字也消散于暗色。
  少年苍白的指节终于微微颤动,在黑暗中攥紧成拳。
  身上的锁链渐渐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强压着被束缚的人心中翻涌的心绪。
  一片寂静中,少年覆着白布的面色苍白,终于第一次于阴影中抬起了头。
  “徐青,你找死。”
第64章 验身
  他的声音并不大, 白布覆面亦看不清神色,甚至由于一身的伤损,在黑暗的牢狱中还没有凳子划过地面的声音突兀。
  可这句话进了徐青的耳,却本能地叫他周身发寒。
  他望着江淮平静到近乎淡漠的脸, 越发痛恶地发现, 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少年轻易出口的一句威胁, 依旧是他除之不去的心病。即使在如今自己处于绝对优势的境地中再听见, 也还是本能地叫他攥紧了那只被他亲自废掉的右手。
  暗室里 ,他几乎听见了自己牙关搓磨之声, 可任凭他如何颤抖着想要使劲,那五指也只能软弱无力地松垂着,利刃一般地刺痛他,时刻提醒着,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刀都提不动的废人。
  “嗖”一声,手中的长鞭再一次向面前的少年狠狠甩去, 可由于胳膊颤抖得厉害,那鞭身甚至全然没触及到少年的衣衫,只“啪”一下不留情地砸到刑架的石阶上。
  只有鞭尾草草扫过江淮冷白的颈侧, 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江淮, 你还当自己是当年京都那个风光无两的侯府嫡子?区区一个大乾的弃子,安敢在此叫嚣!”
  刑架上的少年垂头静默半晌,终是忍不住喉间一甜,一口热血喷溅而出, 引得身后的刑架也剧烈摇晃。
  徐青低头, 在石阶上蹭着沾染到自己鞋尖的那一处殷红血迹,莫名又觉得舒适起来, 他挑眉笑道:
  “果然,叫我猜对了,那姓林的小女子才是你江小侯爷的心头软肋。”
  “只可惜――”
  他打量那被搓磨得几乎看不出生机的少年,神情讽刺:“你江淮如今在京都不过是生死不知的一条丧家之犬,就怕我递出消息想要瓮中捉鳖,那小女子恐怕也不愿意为你以身犯险罢――”
  “你怕是不知道,白帝城的战况传到京城的第二日,安平侯府便有几辆马车齐齐出城,你那相好的小女子,想是已经逃到金陵避难了。”
  话音落下半晌,像是什么东西突然被抽动,果然望见那少年的身形在黑暗中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那颤抖被徐青捕捉去,他心中只越发得意,望着那少年慢慢笑道:“想当年,你为了那小女子废了我的手才落得这般下场。而如今她大概却不愿意为你这旧时情郎舍身一试,或许她会卷着你侯府的钱财,逃回江南嫁人了罢――”
  “毕竟,谁也不愿,给一个弃城而逃的叛臣守一辈子的寡。”
  “江小侯,这被人抛弃的滋味,可还好受?”
  刑架上的人沉默,徐青笑着不依不饶问道:“怎么不答话了?那小女子若真就如此,你待如何?”
  他恨他到极点,怎会满足于□□上的折磨?这么些年奔逃生涯,徐青早恶狠狠地明白了,彻底杀死一个人,还是要诛心才好。
  他让自己沦为京城的笑柄,那自己自然要用对方最在意的人,捅他最狠的一刀。世态炎凉,他从不信尘世男女的狗屁诺言,而那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女子,自然也不会为他而来。
  牢中又陷入一片寂静。
  唯有水滴沿着腐木悄然落下,嘀嗒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少年终于自刑架上抬起头,苍白面容竟噙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那低哑声色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
  “她若如此,我岂不欣喜若狂?”
  江淮的唇角还淌着暗红的印记,那白布覆盖下的睫羽颤了颤,那笑容中便带出了几分苦涩的自嘲。
  满身原已麻木的伤口骤然又痛了起来,那个记忆中鲜活的小女子又站在眼前,他极力想睁眼去看她的面容,可眼前太黑,他如何努力也看不真切。
  那个生来便福薄的姑娘,十二岁便没能等到自己的父亲,而如今,又没能等到允诺要回家的自己。
  明明许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仪,可怕是终要失约于人。终究是他,亏欠了她的希冀,亏欠她太多。
  黑暗中,少年又勾唇笑了起来。阿雪,你若如此薄情寡义,我岂不欣喜若狂?你若能忘掉我,忘掉京都的这一切,回到江南重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娘,我岂不欣喜若狂?
  当初那个威风凛凛的小霸王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多年后的今天,身在无间暗境中,唯一的一点希冀,却是能让自己挚爱的女子,忘掉自己。
  他抬头,隔着白色的纱,极力想将那微弱光亮衬进眼底,可命不由人,没等他瞧过去,那少女的身形又一下散尽。
  胸口那颗怦然作响的血肉骤得猛烈缩紧,少年唇角的淡笑终是像蝶翼般振翅散去。
  阿雪,实在抱歉。
  是我又叫你难过。
  *
  侯府正堂,一片花白的缟素之中,一块檀木金字的灵牌上刻着“江氏嫡子江淮之位”,林若雪跪坐在江淮的“灵位”前,续上了案旁的长明灯。
  小芸同样一身白地走进来,蹲在了她身旁:“姑娘,上官小姐说了,上官元帅人在西境局势紧张,上官家的人不便出席,望小姐见谅。还有邓公子那边也同样,不便出席但悄悄送了许多钱财过来,说是希望能略出薄力。”
  林若雪跪坐回脚跟,轻放下手中剪刀,道:“情况特殊,如今朝堂上晦暗不明,他们能做到如此,已是雪中送炭。”
  她又朝一旁停着的棺木望了一眼:“京都的其他人呢?那些旧时同侯府交好的其他世家呢?”
  小芸语揶了下,方低着头道:“剩下的那些帖子都没有回应,大抵是不愿意来的…….”
  林若雪淡淡点头,“不来也好,来了恐生事端,今日之事,要尽量快。“
  她站起身,招呼跪在堂外的下人仆从走进来。
  今日她按照江文鸢死前的嘱托那样,假装为江淮操办白事,尽量在万氏一族发难前抢占先机,为江门争得一丝游刃的余地。
  走进来的仆从白花花地跪了一地。
  林若雪手捧三根灵香跪在灵位前,小芸在一旁高喊一声:“拜!”
  堂内顿响起一片恸哭之声。
  留下的仆从大多是曾经受过侯府恩惠,自愿留下的。如今江府一连失了两位族人,他们哭得也都真切,真心为了侯府的一朝之变,流泪唏嘘。
  哭完了,林若雪向门边招招手,几个一直侯在门边的壮汉会意走进,四个人分别站在停放的棺木的一角。
  站在最前的一个大喊一声:“起!”几个人纷纷使力,眼看着就要将那棺木抬离地面。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先是一阵刀剑和石器碰撞之声,不用想便知是有人硬掀翻了侯府门口的石狮子。再是一群人高亢的争执叫骂声,随着纷杂脚步离厅堂渐近。
  急风骤雨从来由不得人,该来的终是来了。
  林若雪跪在原地闭了闭眼,给那几个壮汉比了个手势,那几个壮汉会意,猛地用力抬起棺木就要向外跑去。
  就要抬出正门的时候,却迎面伸出一只踩着锦纹长靴的脚,猛地向那棺木踹去。
  “碰”一声巨响,黑色的棺木倏然坠地,狠狠砸在砖石之上,溅起一阵烟尘。
  那靴子嫌弃似的在门槛上蹭了蹭,走进一个一身华服的青年男子,那青年面貌清秀,面上的笑容却颇有几分阴毒。
  他身后跟着一群身配兵器的护卫,一身锦衣在这满堂的缟素中尤显的扎眼。他先是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厅中的陈设,而后嘲讽地笑了一声:
  “那逆贼尚还不知踪迹呢,你们这是急着做什么?!”
  林若雪望着来人,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
  这人她认得,当年在宫中庭宴之上见过几回,是万绮柔一母同出的胞弟,眉眼和万氏颇有几分相像,甚至比起万氏更多了几分阴毒。
  原先江淮还在京都时,万麒便对这个闻名京都的小侯爷深恶痛绝。抛开江、万江家原本就是对头不说,江淮人虽霸道,却着实从容貌、武艺还有知名度上处处狠压他一头。
  他本是个心性极高之人,偏生总有人处处拿他和江淮比,而自己又处处比不过,时日长了都有心理阴影了,每每深夜想起便咬牙切齿。
  如今江文鸢那个病秧子已死,安平侯又落得这般光景,听家中长辈说要来安平侯府拦棺,他当下便自告奋勇揽了这个活儿,誓要借此机会狠出一口恶气。
  林若雪缓缓走过去,站在万麒的面前,福了福身道:“妾身林氏,见过万二公子。”
  “妾身?妾哪门子的身?”
  万麒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一身缟素的少女冷笑,“分明还未成婚,却胆大包天擅自给这逆贼操办丧仪,天下竟有女子上赶着当寡妇?”
  逝者的棺木尚在堂中,这话实在是过于刺耳。有地上跪着的下人都忍不住,咬着牙就要站起身冲过来,却被林若雪的一个眼神止住。
  林若雪缓缓转过身,面上看不出喜怒,只垂眸望着地上的砖石,平静道:“万二公子请慎言。少将军是为了大乾的子民战死,逝者为大,还请万公子看在斯人已去的份上,让妾身将他的棺木葬下吧。”
  “斯人已去?”万麒上下打量着林若雪,少女只垂眸望着地面,一言不发。
  万麒的视线在她她身上胶凝一晌,目光落在她耳畔那多小白花上,饶有兴致地笑道:“倒是你,林若雪,一个落魄商贾家的孤女,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在这为那逆贼守灵?!”
  林若雪淡淡道:“妾身和少将军是皇后娘娘亲口赐下的姻缘,如今自然是以少将军妻子的身份。”
  “哦?”万麒却直直地往前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望着身形单薄的少女,面上渐透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猥琐来:“你说你是那逆贼的妻子,可有行过夫妻之实?”
  话音落下,他看见那少女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微微一颤,渐渐地紧握成拳,他心中只越发得意,“若未行过夫妻之事,算得什么夫妻?若是真夫妻,可敢让我验身?”
  这话响在灵堂之中实在过于猥琐露骨,于逝者前,公然羞辱他的遗孀,连向来审时度势力一直沉默跪在地上的管家都听不下去,撑着老迈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朝他大吼:“万二,你欺人太甚!”
  万麒哪里满足,这满堂的人越是痛心疾首他心中才更觉快意,他高声斥道:“你个奴才算什么东西,敢同本公子叫嚣!”
  他扫视一圈这一群身着素服的人,最后目光又毒蛇似的落在眼前颤抖着身子的少女身上,挑眉狞笑一声:“怎么,不敢叫我查?”
  “江淮作少将军的时候何等威风,难道在男女之事上,竟然不行?”
第65章 劈棺
  “万二, 你不得好死!”
  “灵前公然羞辱英烈遗孀,万公子,是否欺人太甚?!”
  “万麒你个天杀的给老子滚出去!”
  一时间,堂内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原本静跪着的侯府下人, 悉无老小, 听着这腌N不堪的言语入耳, 再忍不住, 纷纷从骂着要冲到他面前。
  江门原本便是武将起家,连着府中下人也不乏身怀绝技的练家子, 眼看着这一群人要朝自己冲过来,万麒惊得匆忙后退几步,口气却还强撑着大叫道:“上啊,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将这群刁奴都拿下!”
  跟着他进府的那群侍卫原本成排地堵在厅堂门口,听他发话,铁器出鞘的尖锐声齐响, 得了命令就要进来拿人。而侯府这边的人被他话语相激,本正在盛怒之上,也毫不退缩地就要迎上来。
  眼看着这群赤手空拳的人就要生生地去那些全副武装的侍卫前送死, 林若雪在一片喧哗中闭了闭眼, 倏地转过身:
  “万公子!”
  林若雪提高了声音,她上前几步,将棺木连同侯府的下人护在了身后,目光盯着万麒:“万二公子三思, 确要将今日之事做尽做绝?”
  “我执意如此, 你又能奈何?”
  万麒目光扫着那群忿忿欲上前的家丁,冷笑一声:“当初江文鸳死死抱着皇后之位不放的时候, 你们就该想到会有如今的下场!”
  “是么?”
  林若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半晌,竟淡淡笑了声,抬脚又往前走了几步,离他面孔更近了,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既然万公子执意验身,那便来吧。”
  万麒一愣,嘴唇不经意间抽了下:“你…….”
  林若雪只平静地望着他,往前更近了一步“来啊 ,不是要验身吗?万公子就来当场扒了妾身的衣裳,看看妾身究竟是不是少将军的妻子,叫天下人都看看是不是有这棺材前验身的道理。”
  “你……林若雪你竟如此……”
  “万公子怎么不动了?”
  林若雪死死盯着万麒由白转绿又由绿转红的脸,讽刺地轻哂了一声。笑话,她林若雪十三岁就拿着铁锹扫把从父亲的灵前将那群落井下石的鼠辈赶走,小小一个女童疯了般一个屋子见人就打,撵得满屋子大人嘴里“疯丫头”一声声骂着,却也不得边骂边逃。
  京都的男人高贵惯了,各个以为女子都是柔弱无骨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于是心中渐渐发冷,目光却越来越沉。
  今日万麒区区一个纨绔草包,想欺辱她,也得看看疯不疯得过她这条命。
  一身缟素的少女就这样静静地瞧着他,明明身量不高声音也确不大,甚至说得还是比他的浪荡之言还要露骨的话。可那长睫遮盖下的目光,静如深澜,无一丝杂念杂质,那样平静、不加遮掩又毫无怯意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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